回来也没怎么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哦”“干嘛”这两句话,睡觉也是到客房去睡的,他等她睡着了才把她捞回去。
他说让她坐私人飞机出行,可她非要自己订机票,还订了早晨七点的航班。
晚晴吃着吃着就开始脱衣服,祁宴认真开车的同时偏了一下头,问:“不冷吗?”
晚晴:“冷?我现在火得都要冒出火花了!”
祁宴觉得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凑到她那边。
他放柔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哄:“宝贝,对不起,我错了。”
他的宝贝终于肯正眼看他了,红唇凉凉勾起。
“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男人的脸滞了几秒,不过此刻晚晴的心里却很爽。
这人趁她喝得不省人事时疯狂占她便宜,穿上衣服就装起一副高冷节制的正人君子模样,还阴阳怪气地内涵她,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祁宴拿出他早上排队去买的糖炒栗子,一颗一颗喂给她吃。
“在我心中你最可爱,你不是只有喝醉酒才可爱,你平时也可爱,什么时候都可爱。”
晚晴嘴里咬着栗子,高冷地甩了甩头发。
“可爱?你管我这样一个明艳大美人叫可爱?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好好好,宝贝你最性感。”祁宴帮她把围巾重新围好,然后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宝贝,你不理我,我很难受,不要生气了好吗?”
亲手背是一种很虔诚的行为,晚晴突然很不争气地妥协下来,小声哼道:“看到你难受,我还挺好受的。”
人嘛,实际上都是有惰性和依赖性的,待在祁宴身边这么舒服,被他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鞍前马后地宠着,她几乎都要忘了对方是她的甲方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过来,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控制了主导地位的呢?
晚晴想了想,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很宠她,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强迫,很多事情不需要她开口,他就给她做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她如梦初醒,一掌重重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懂了!”
“祁大老板,其实我才是你的猎物吧?早就想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吧?我踏马的才是被钓的那一个!苏斯理是不是你的人?那晚的邀请函是他给我的,后面又是他带我去港城见你的,以上种种,都很难让我不相信你们不认识!”
晚晴嘴角高高扬起,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自豪。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祁宴一点也没有秘密被捅破的慌张。
他很有耐性地把装栗子的纸袋用密封夹封好,声音还是很柔和,“宝贝,把腿伸过来,”
“干嘛?”
晚晴乖乖把腿。
伸过去。
姿势不太舒服,再宽敞的车也是有空间限制的。
她后知后觉,这才感到刚才一巴掌拍下来那个位置火辣辣的痛。
“嘶……”
祁宴揉了揉她的大腿,对她自残的行为不太理解。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顺便把她的小腿也按了。
他的宝贝昨天逛街逛了一天,肯定是不舒服的。
“谁伤害自己了,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晚晴心安理得地享受被他伺候,嘴上还跟他客气地意思意思一下。
“你不用这样做的,给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多大的脸敢刁难你。”
心里却想着,就该这样的,多使唤他几下,今年一年的疲劳和不愉快都要烟消云散了。
明明一切都不确定,但一切又如此值得期待。
祁宴再次看过去,便看见总令他心神不定的大明星晚晴小姐,在冬日温柔细腻的暖阳下,侧靠在靠背上睡着了。
“宝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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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祁宴和大导演魏叔流约好了在盛家旗下的中式餐馆见面。
魏导多次获得最佳导演奖和优秀导演奖,也是电视剧导演委员会的会长,最擅长拍年代片和历史片,还有执导话剧。
魏导一身中山装,两鬓的头发向后扎起来,一副老艺术家的做派。
其实才四十不到,去年刚结婚。
“你个大忙人还有时间约我吃饭,别人见你不是都得预约的吗?”
魏叔流调侃他。
他们本就是老熟人,每月都会见一次面,之前祁宴也投资过不少他的影视项目,既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祁宴坐下来,把脖子上的围巾给摘了。
魏叔流咳了一声,“听说最近流行穿高领,你穿高领应该也很帅的。”
“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私底下居然玩得这么花。”
祁宴一贯的淡定:“意外。”
魏叔流:“看来是一场浪漫的意外。”
第85章 一脖子的草莓
即使已是冬天,这座城市依然车水马龙,一架架飞机闪着灯掠过长空,一辆辆红色的车尾灯为寒冷的京城夜幕披上一层暖色,让这个冬天不再像以前那么寒冷。
祁宴停在红绿灯路口,点开了广播电台频道,他听了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输入晚晴的名字,显示屏弹出几首歌,他点开来听,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才安下心来。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中央储物盒里没吃完的糖炒栗子,有片刻的失神。
他像在车上做了一个梦,弹指一挥间的十年好像在红绿灯那几秒钟里一闪而过……
其实他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多宽容的人,更不是一个多浪漫的人,在生意上也是向来直来直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他心里装不下那些不重要的小事。
但唯独对她,患得患失,牵肠挂肚,甘之如饴接收她发出所有好与不好的讯号。
他喜欢她,即使十七岁那年分开了也无法停止这份喜欢。
他不管她心里有什么秘密,昨晚得以窥探到她的心事,他知道他的小妹妹也喜欢过当年的他就够了。
可如果她知道,她的砚哥哥是一个冷血无情,内心阴暗,连亲叔叔都可以毫不留情下狠心的人,她还会喜欢他吗?
后面的车子一点儿都没耐心地狂按喇叭,车主凶神恶煞走下来敲他的车窗。
“喂你他妈的还走不走啦?想死是吗?要不要老子帮你一把?”
祁宴把车窗降下,那暴躁男看清他的样子时愣了愣,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气焰顿时没了大半,
祁宴单手撑在车窗,看了眼红绿灯,“我挡你了?”
暴躁男结结巴巴:“没……没没,是我眼瞎……是红绿灯太不懂事了,抱歉啊……”
说完马上给祁宴递上一根烟赔罪,祁宴没接,“滚吧。”
暴躁男道完歉就识趣地把自己的悍马从其他路口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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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别墅。
一楼饭厅桌面上已经摆放好了美味的晚餐,一半是正宗的京菜,一半是正宗的粤菜。
刚寻回祁宴时,祁妈妈担心他吃不惯京城的口味,就请了个正宗的粤菜师傅专门做饭给他吃,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第一个留意到祁宴脖子上红印的人是站在门口迎接他的老管家。
老管家跟在后面提醒道:“少爷,老爷和老太爷都在里面,你的脖子……”
祁宴脱了大衣给他,没什么所谓,“无事,他们也是过来人。”
老管家:“……”
真的,他在祁家干了多少年,就被迫吃了多少年的狗粮!
当年老爷和夫人就是这样的!
祁家还真是出情种!
众人上桌,祁臣吃着饭,“爸,妈,你们怎么那么快回来,我还想着明年能多一个弟弟或妹妹呢!”
祁爸和祁妈终于环游世界回来了,忙碌惯了的人还是做不了富贵闲人的。
比起看风景,他们还是觉得银行的账户余额更好看。
祁泓川一筷子过去,“混账,我和你妈都五十多了,还怎么生?”
祁臣缩着头嘟囔:“五十岁算什么,五十岁还是青年,人家六十了都还能生呢……”
祁妈妈蓝槿凝给他夹菜,“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你做的游戏公司怎么样啦,又亏了多少个亿?”
祁臣得意洋洋地说:“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游戏公司这个季度盈利了两个亿,新品游戏下载破八千万,很快我就可以赶上我二哥跟大姐了!”
江馨语是下午过来的,她睡了一觉,现在还披散着头发,打着哈欠在一粒一粒数米饭。
“姑妈,怎么你们吃饭都在聊工作,就没有什么八卦可以聊聊吗?”
见祁宴回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问好,“表哥你回来啦!”
太好了,八卦来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一同看向祁宴。
众目睽睽之下,祁宴顶着一脖子的鲜艳草莓坐了下来。
然后,面无表情地问江馨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翘班了?”
“我的戏份又不多,昨天就已经拍完啦。”江馨语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咦,表哥你这是……”
难怪晴老师回来时围着围巾,原来是互相种草莓……
嘿嘿嘿,真会玩。
饭桌上的人还在看他,祁宴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衣领。
“意外。”
郑泓川轻笑一下,想到儿子前几天那种对着手机傻笑的诡异行为,端起碗默默喝了一口汤。
“下次注意。”
祁妈妈最八卦,“我就说我的儿子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会是性冷淡嘛!”
祁臣最兴奋,“二哥,嫂子有点猛啊。”
他凑过去和祁宴说悄悄话,“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不把她娶回家当老婆啊?二哥我偷偷告诉你,我们公司有一半的单身程序猿都用她的照片当电脑桌面……”
陈迪奥最淡定,“表哥,好样的。”说着也露出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众人:“……”
看得出来,你们的状态都挺激烈的。
“祁臣。”祁宴叫了祁臣的名字。
“怎么了二哥?”
“你上次那个提议,我可以考虑。”
“和你们市场部联谊?可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公司经营的领域不同,没有合作的必要吗?”
“可以。”
“是吧,我就说这主意不错吧,我公司年轻帅哥多,你公司美女经理多,绝配!”
吃了一会,祁宴放在柜子旁边的手机响了,江馨语自告奋勇,“表哥我帮你拿!”
可当江馨语拿到他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时,眼睛都瞪大了。
“我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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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城。
晚晴端着小半杯度数很低的红酒,怠懒地靠在窗前,欣赏冬日难得出来的月亮,不经意间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床铺。
她和祁宴在这张床上同床共枕了五天。
他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尖锐锋利,高高在上,他变得坦诚,真挚,甚至偶尔还会有些笨拙,他像是……
他像是一只新生的蚌,打开了壳子,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白皙柔软的肉暴露在她面前。
他会喊她宝贝,他会哄她开心。
指尖晃了下暗红色的酒水,想起白天他追着跟她道歉的样子,她终于冷静下来,给他打去视频电话——
第86章 查岗查岗!
江馨语拿着祁宴的手机晃了几晃,哈哈大笑。
“表哥我平时都看不出来你谈起恋爱来这么歪腻,还我家宝贝呢,你管晴老师那么一个又美又飒的明艳大美人叫宝贝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也正常,江馨语在剧组天天被迫吃狗粮,他们在她面前根本不避讳的,有时候她都想夜晚偷偷去扒门,看看他们究竟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但她不能偷看的,她还没成年的。
笑着笑着,江馨语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视频居然自动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极其矫揉造作的声音——
“你的小宝贝来查岗了哟~”
晚晴拿着酒,摆好了最妩媚最撩人的姿势,十分期待祁宴的表情。
却没想到,一接通,看到的居然是江馨语那张软萌萌的脸!
晚晴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捏碎,恶狠狠地瞪着屏幕,表情凶得要吃人。
“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她打给祁宴,会是江馨语接!
江馨语为什么会单独跟祁宴在一起!
江馨语和他是什么关系!
“祁宴在哪里,让他接电话!”
“早上还在叫我宝贝,晚上就跟别人好上了是吗?渣男!渣男!”
“他在干嘛?睡觉?洗澡?穿衣服?在阳台事后一根烟?”
他不干净了。
晚晴的脑袋瞬间炸成了浆糊,并在一秒内脑补出各种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桥段。
渣男背着女朋友和女朋友最好的闺蜜滚床单?
难怪看他和江馨语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原来早就有一腿,亏她还以为江馨语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傻白甜!
知道她和祁宴的关系,还敢和他搞在一块,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有心机了是吗!
她一想到祁宴和别的女人牵手亲嘴加滚床单,做和她做过的那些事,她就气得要发疯!
她本以为自己在这方面看得很开,一开始找上祁宴的时候就没想过他在性那方面会有多纯洁干净。
可偏偏她知道了,她知道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后,所以她逾越了。
她想独占他,即使是没有感情的肉体关系,她也不想让他跟别的女人睡觉,至少在这一年的协议期内,她希望他只属于她。
江馨语笑不出来了,哐当一声,赶紧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祁宴冷冷地剜了一眼江馨语,然后将手机拿走,淡定地对着手机说。
“她是我表妹。”
晚晴仿佛听到了狗血电视里那种渣男被抓奸在床时毫无说服力的苍白辩解。
她心脏麻麻的,眼睛也有点酸,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祁宴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啊?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家庭在聚餐,她不小心玩了你的手机呢?!”
正在吃饭的众人:“咳咳咳……”
怎么办,好想笑。
祁宴将镜头对着饭桌扫了一圈。
“是的,我们是在聚餐。”
饭桌众人和她打招呼:“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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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挂掉后,祁宴放下手机,笑着看向江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