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利亚婷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光道歉写检讨是不够的,以后我当值的时候,你来替我打扫卫生,为期一个月。”
虞疏晚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甩甩头发离开了。
利亚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刚刚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眼神变得恶狠无比,似乎想要在虞疏晚的后背捅一个窟窿。
……
此时的利亚婷也穿着学士服,在她隐忍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可以摆脱了虞疏晚的掌控。
“那还要多谢你的肯定咯,以后杨康大道各走一边,大家最好是互相不打扰。”利亚婷也笑了起来。
虞疏晚捧着鲜花,笑着说:“那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当然,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利亚婷伸出手,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的证据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我会销毁的,你放心好了,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证据也不管用了。”虞疏晚说。
利亚婷心思一转,嘴角上扬,“好吧,我信你,希望你和腾嘉与能走到最后,百年好合。”
“一定会的。”虞疏晚笑了笑。
“不过如果你们分手了,我还会追他,当然这次我会光明正大的和你竞争。”利亚婷露出自信地笑容。
虞疏晚也笑了,在她眼里,她从来没有把利亚婷当做对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利亚婷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中午,班长组织同学们去学校门口的饭店吃最后一顿散伙饭,唯独腾嘉与没有过来。
“你家那位怎么还没来,咱们班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一个了。”唐筱柚在饭桌上,低声询问着虞疏晚。
虞疏晚给腾嘉与发了信息,他回复要等一会儿就过去。
“可能他被老师安排事情去做,一会儿就过来了。”她说道。
等宴席过了大半,腾嘉与却还没有来,虞疏晚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此时她看见利亚婷没有在场,虞疏晚忽然想起之前她说的话,既然大家都已经顺利毕业,之后就要各奔东西,虞疏晚自然不能再牵制住利亚婷。
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去找了腾嘉与,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虞疏晚起身,对唐筱柚说道:“我回去找腾嘉与,你慢慢吃。”
“快去吧,不用管我。”唐筱柚说道。
虞疏晚回到了学校,从腾嘉与经常会去的地方找了一圈都不在,给他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就在她心里越发忐忑的时候,经过走廊尽头的阶梯教室。
她听见里面传来了女子的笑声,随后好像是腾嘉与在笑。
虞疏晚闻声缓缓走了过去,只是她在阶梯教室的尾部,距离讲台太远,从门后根本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见腾嘉与和一个女生似乎在聊天。
于是她又从走廊往讲台的门口走去。
“喂姐,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我手机没电了,她一定很着急的。”腾嘉与没想到他的姐姐突然跑过来,非要找他对戏。
“小与,你就帮帮姐吧,这次竞选女主角,对我太重要了,可是国际名导的大作,只要我能选上女主角,就可以走向国际娱乐圈了,就对戏十分钟,我马上要赶飞机去机场了。”腾琳娜双手合十,一副哀求他的样子。
“你怎么不去找别人,非要找我跟你对戏。”腾嘉与还是有些嫌弃,何况他心里惦记着虞疏晚,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我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来找你的吗?你这点小忙都不帮,还是不是我弟弟了?”腾琳娜软硬兼施,磨得腾嘉与没有办法。
“就十分钟,念完我就走。”腾嘉与看了一眼剧本,他一向过目不忘,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
等虞疏晚走到了讲台这边的大门,刚要把门推开去找他,就听见他低醇清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响起。
“高淼妍,你放心,我会和她分手,并且我愿意娶你为妻。”
虞疏晚一阵错愕,从门缝里捂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腾嘉与,她还不想相信,希望刚刚说那些话的人,并不是他。
“那好呀,一会儿就要毕业了,不如你就和她来个毕业分手吧?我会在机场等你的。”一道柔婉的女音响起。
虞疏晚在门缝里,只能看见腾琳娜的背影,她身材婀娜纤瘦,长长的卷发撩起来,露出背湾精致的蝴蝶骨,白洁的肌肤上一块淡粉色如同花瓣的胎记,被她印在了脑海里。
“当然,与她分手只是分分钟的事情,高淼妍,你相信我,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就会立刻奔向你……”
虞疏晚看得非常清晰,这一字一句都是从腾嘉与的嘴里说出来的。
难怪他不肯接电话,难怪他要送她毕业礼物,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要和她分手。
虞疏晚心如刀割般,被扎得生疼,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苦涩,沉重。
她深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努力地跑了很久很久。
久到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跑了很远很远,东华大学的大门口早就不知踪影。
而她脸上已是泪如雨下,从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到地上。
她看着地上逐渐蒸发的泪珠,她的爱情也如同这泪珠一般,消失不见了。
原来爱一个人有多深刻,痛就有多彻骨,虞疏晚看着马路上纷纷扰扰的行人,从前这里的一切光彩耀眼,如今却让她觉得灰败如土一般。
也许她应该离开了,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等腾嘉与打发了腾琳娜,再去同学聚会的包厢,发现人已经散场,只有几个同学最后出来的,其中就有唐筱柚。
腾嘉与见虞疏晚没有和她在一起,走过去问她,“虞疏晚呢?她还在里面吗?”
“她去找你了呀,你没看见她?”唐筱柚一头雾水地说。
腾嘉与只好找同学借了充电宝,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之前虞疏晚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拨回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他只好去学校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虞疏晚的身影。
腾嘉与又去了她住的公寓里,发现她人不在家,似乎并没有回来过。
他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焦虑,心口像有什么东西揪着他,把他放在了悬崖边上,惴惴不安。
也许她刚好手机没电了,等她看了那个礼物之后,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腾嘉与宽慰自己,等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他去了约定好的星河,拿出了一枚钻石戒指,打算对她求婚。
可他等了又等,夕阳落入山中,黄昏晓已经亮起,漫天的星辰逐一点亮起来,可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腾嘉与再次给虞疏晚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状态。
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明显,可是又怕错过她的到来,他只能守在原地,等着她出现。
腾嘉与从来没有经历过像此时这般煎熬的等待,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两秒,一分两分,时间的每一个刻度都让他犹如走在钢丝绳上一般,紧悬着自己的心。
直到夜色深浓,他看着夜灯下的车流慢慢减少,路上的行人都在匆匆赶回家里,他却还在河岸边上,执着地等着她。
直到天蒙蒙亮起来,腾嘉与在河岸边等待了一个晚上,他肩头早已被夜露打湿,可他却浑然不在意,他只想知道,虞疏晚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不肯接他的电话。
“林特助,帮我查一个人。”腾嘉与终于拨通了他父亲身边得力助手的电话,让他帮忙找虞疏晚。
彼时他正在和家里人冷战,只因为家里人希望他去英国伦敦进修,还为了接班腾欧集团做准备,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想离开他的心肝宝贝,他不想让虞疏晚日夜被思念煎熬着,他更受不了一刻都看不见她的身影。
可如今好像被抛弃的人,是他自己。
等腾嘉与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这里曾经装满了他与虞疏晚美好的回忆,如今那些甜美的回忆突然像匕首一般一道道割着他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很有可能虞疏晚已经看过那份礼物,只是她不愿意答应他的求婚,又不想当面拒绝他,所以她消失了,她逃跑了。
脑海里生出这样的想法,腾嘉与愤怒地将桌上的杯子打碎,等他看清那个杯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他和虞疏晚公用的情侣杯,她的是粉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此时蓝色的杯子在地上碎裂的不成样子,好像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少爷,我找人查了,虞家小姐似乎已经出国,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对方好似有所隐瞒一般,无法再继续查下去。”
当林特助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腾嘉与最后一丝希望都已经破灭了。
“虞疏晚,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突然的离开,难道我们在一起的三年多,都只是你无聊时打发的消遣吗?”
腾嘉与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瘫软了下去。
下来的几天,他都在酒精的麻醉中度日,浑浑噩噩,睡醒了就喝酒,喝醉了继续睡,仿佛将自己置身于无边的黑暗当中,渐渐堕入深渊。
在虞疏晚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便活在了深渊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原本英俊的脸庞,头发凌乱,下巴胡茬许久未打理,邋遢落寞。
家里的张妈过来帮他打扫房间,却看见自小照顾大的少爷,从未如此失魂落魄过,她看着心疼极了,不禁要落下泪水。
“少爷,你喝点热粥吧,你这样下去,人会垮的。”张妈又来劝他。
可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在紧闭窗帘的昏暗房间里,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吃饭,眼底暗淡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这样子已经有好几天了,任谁来劝,都劝不动他,就连他的好朋友柯时奉过来,都被他骂走。
张妈哭诉着,几乎要跪在了他的面前,“少爷,你不能这样下去,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也不顾家人的担心和关心,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吗?”
“张妈,她走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半响他幽幽地开口,抬眼望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好像那窗外的世界再怎么绚烂,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少爷,你不能这样想,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想想,只要你还活着,也许还会再遇见她的,对不对?”张妈劝着。
腾嘉与听到这句话,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他想起和虞疏晚去看流星雨的夜里,他曾经许诺,如果将她弄丢了,就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对,只要我活着,也许我还能把她找回来。”
腾嘉与从那之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并且答应了家里人的安排,去往英国伦敦进修。
他曾经记得,虞疏晚说过她想去留学,想进修设计学,伦敦就有一个很出名的美术学院,也许她会在那里。
腾嘉与怀着这样的希望,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
晴空无云,和煦阳灿,当飞机在湛蓝的天际中划出一道云轨的时候,腾嘉与和虞疏晚的命运,似乎被暗暗埋下了一条重逢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