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小涵仙【完结】
时间:2024-05-21 17:15:44

  他对少爷的细心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男人,少奶奶不爱上,他都要爱上了。
  梅叔微笑。
  易思龄一来,梅叔就笑眯眯地迎上去,说早安。
  易思龄尴尬扶额:“梅管家,是午安啦……”
  梅叔失笑,坚持说:“只要少奶奶安,早安午安都没关系。”把易思龄带到餐桌上,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待易思龄坐定,便开始天花乱坠地渲染谢浔之一大早五点出门为她买早餐的事。
  “这些都是咱们这儿出名的小吃,好几家店都得一大早排队,若非少爷特地五点起床去买,肯定吃不到。”
  易思龄头脑异常清醒,拒绝接受洗脑:“……不,你家少爷不是为我,他是每天都一大早五点起床。”
  也许,买早餐给她是为了掩盖昨晚的恶行。
  梅叔尴尬地嘿嘿笑,赶紧把那碗牛奶芋泥燕窝端到易思龄跟前,“这个绝对是少爷特意交代的,说您爱吃咱们庄园里自种的芋头。牛奶都是脱脂,不长胖。”
  易思龄看着眼前的牛奶芋泥燕窝,白白的,黏糊糊的,浓稠浓稠的。
  高跟鞋中的脚趾逐渐蜷起,脸上一片火辣。
  “我不吃…!”
  她羞愤推开。
  梅叔委屈,又热情推荐:“那喝点粥?厨房有白米粥,山药海鲜粥,鸡丝皮蛋粥。”
  易思龄:“………”
  她现在只想把谢浔之扔进池塘喂鱼,顺带把梅管家也扔进去,主仆两一起去游泳吧。
  最后喝了一杯清茶解腻,上好的明前龙井,把心里的那股燥火,羞火,热火压得死死。
  ――
  收到易思龄的消息时,谢浔之正在陪京夏银行的董事长打高尔夫。
  枫山高尔夫俱乐部是闻家的产业,私人预约制,只对vip客户开放。草地常年有专业的人员养护,即使是深冬,仍旧绿茵茵,再远处是绵延的山和密集的树林。
  遮阳伞挡住明烈的阳光,谢浔之搭腿坐在户外椅上,身上是一件浅驼色的长袖polo衫,外罩高尔夫专用的短外套,休闲裤,休闲鞋,舒适又慵懒的打扮。
  小精怪:【微笑.jpg】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配方,谢浔之知道她是在暗示什么,唇角勾了勾。
  挥杆回望的谢明穗捕捉到这一丝笑容,挑挑眉,眼神微妙极了。
  什么长睡眠者,母亲信,妹妹信,她可不信。她更信,干柴烈火的新婚夫妻,半夜天雷勾地火,让大嫂第二天下不来床。
  大哥这种循规蹈矩,禁欲端方三十年的男人,一旦破了戒,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漂亮可口,娇嗲可爱的大嫂。
  完全是羊入虎口。
  一个月前,她还担心大嫂和大哥不合,现在一想,真是杞人忧天。大嫂看着刁蛮霸道,其实最好哄,只要万事顺她心,宠着她,她就高高兴兴,对人也和和气气。
  大哥脾气好,有什么不顺着大嫂的呢?
  宴姨眼光老辣。
  谢浔之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给易思龄回过去:【怎么了,是早餐不合胃口吗?】
  他先装傻。
  观望形势。
  -
第39章 金玉良缘
  易思龄眯了眯眸,一张明艳夺目的脸板着。
  那边还在云淡风轻地继续:【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好有准备。】
  谢浔之居然在跟她装傻!
  一旁的梅叔和陈慧看着少奶奶捏着手机,牙根紧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为何。
  若是谢浔之主动承认错误,保证以后不能在她大脑无法思考的情况下欺负她,再哄她几句,赔她一套珠宝,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但他选择了装傻充愣,这不是当她是傻子吗?
  易思龄最不喜欢玩这些虚以委蛇的虚招了,心累不说,还得生闷气,干脆光明正大拆穿他的伎俩:【还装!】
  ――
  枫山高尔夫俱乐部。
  今天的高尔夫局看上去休闲轻松,实则是公事应酬。未来五年,蓝曜集团将和京夏银行达成合作关系,合作是板上钉钉,现在签约卡在贷款利率上,谢浔之想再降1%,而京夏这边不肯。
  为这事,双方都还在磨。
  这三局是一个四杆洞,球道上有个小水塘,难度适中。谢浔之第一杆就把球送上了果岭,球杆挥得势如破竹。第二杆更是有如神来之笔,直接推球进洞,打了个漂亮的eagle。
  周围的球童和工作人员纷纷鼓掌。
  高尔夫的规则很简单,不同的洞有不同的标准,打入球洞的杆数也不同,但无非就是把球从发球台打到果岭上的球洞,其间,挥杆的次数越少越好。
  eagle就是代表,比标准杆少两杆。
  谢明穗把球杆递给球童,摊手:“大哥,你这样不留活路,我们还打什么啊?”
  谢浔之打高尔夫的水平其实一般,平日都是陪一些领导、合作伙伴来玩,消磨几个小时的光阴,边玩边谈事,顺便呼吸新鲜氧气。
  今天不知为何,格外幸运,好似上场之前,获得了幸运女神的亲吻。
  “谢董今天运气好好噢,老林,这下你压力很大呢。”一道娇俏的声音闯进来。
  说话的人是京夏的董事长林进东带来的女伴,常年跟着林董出入高端场合,漂亮的场面话信手拈来,声音又甜,几分嗲意,听得男人骨头都酥软,说话时,还不忘笑盈盈地看向谢浔之,眨眨眼。
  谢浔之听到这夹子音,有些生理不适,冷淡地扫女人一眼,看向林进东时,唇边才挂了商务式地淡笑,“林董从前每场都压我几分,不如今天就给我放放水?”
  林进东年逾五十,身材管理不错,人站得笔直,手压球杆,精气神十足,听到这话后,他哈哈一笑,“我看是你要娶媳妇了,最近春风如意,情场得意球场也得意啊。”
  谢浔之笑了笑,面对这番可以用一笑带过的调侃,他罕见地接了茬:“情场得意就好,球场随意。”
  作为亲妹的谢明穗都听不下去了,推了谢浔之的胳膊一下。
  小声吐槽:“大哥,你最近真是……”
  怎么到处开屏。
  玩笑过后,谢明穗上场,谢浔之走回遮阳伞下,看易思龄发的消息。
  小精怪:【还装!】
  小精怪:【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谢浔之扬扬眉,和她虚以委蛇:【拍电影应该适合你,你在大荧幕上肯定也很漂亮。】
  易思龄在餐厅里发出低低的尖叫,这男人就是四两拨千斤的老狐狸一个,太能打太极了!
  梅叔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少奶奶,怎么了?”
  易思龄撑着额头,摆摆手:“邮隆!
  “被上任第二天的塑料老公气到了而已。”
  梅叔:“………”
  塑料老公是他家少爷吗?
  【谢浔之,我不和你打太极,我告诉你,你昨晚的行为我非常不满。当然,现在装傻充愣的行为我也非常不满!】
  谢浔之无奈地笑出声,很绅士地询问:【关于昨晚,你是指哪个?】
  是趁人之危进到她房间,还是受不了她的逗弄将她压在身下,亦或亲吻她如此晦秘又柔软的棉花芯子,或者是……
  欺负了她那一双漂亮的调皮的脚。
  都很禽兽。
  谢浔之冷静地复盘昨晚发生的一切,眼眸在阴影的遮蔽下,如此深暗。
  易思龄没想到他居然还敢问哪个,只说:【最变态的那个】
  打完字,她下意识动了动脚,细而尖的鞋跟磕在凳腿,发出轻轻地一声,脸上早就烧成瑰丽的朝阳。
  手机的另一端,谢浔之凝神注视着变态二字。
  变态。
  他紧紧握着手机,滚了下喉结,心想,她说得对。
  一个禁欲严谨,循规蹈矩三十年的男人,在领证的第一晚就迫不及待俯身吃吻妻子的秘园,还亵渎了妻子的脚。何止是变态。
  谢浔之能想到易思龄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鄙夷又愤怒,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他何尝不鄙夷自己,也为此而羞愧,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易思龄的心中成断崖式暴跌。
  一生这样长,不能毁在第一晚。
  【什么是最变态的。】
  【吻你。】
  【还是让你踩。】
  易思龄吞咽了好几下,如此羞臊的事,偏偏他还能说得如此平静。她来势汹汹的气焰在这几句平和温淡的话语面前,倒显得幼稚了。
  说不定,他也认为她太幼稚了,都结婚了,不就应该做夫妻的事吗?易思龄咬着唇,睁圆的眼睛缓缓垂下来,一对鞋尖抵着彼此。
  【………】
  【讨厌你…你让我以后怎么穿鞋啊…】
  她扭扭捏捏地打出这几个字。
  谢浔之吁出一口气,冬日温度低,这气成了一小团白云,随后散开。
  还好,只是踩。不是吻。
  她不抗拒他吻了她那里。
  他其实没有这样荒唐不羁,更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俯身去吻女人的秘,地。不知为何,他只是用指尖触,只是听着她牙牙学语一样的哼唧,就觉得满心喜爱,那手指连着心,心里也湿漉漉的。
  想咬一咬,吻一吻,亲一亲。这念头一起,又在那样逼仄潮热的氛围里,很自然就发生了。
  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成。
  吻上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就是喜爱易思龄。
  连她的脾气,她的懒,她的刁蛮,她的娇纵,她的高调,她的爱面子,统统都喜爱。
  不想和她相敬如宾。
  想和她如胶似漆,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谢浔之胸口在发烫,面容却愈发沉冷,一旁正在清洁养护球具的球童感受到男人身上强大又严肃的气场,默默地往边上挪了两步。她不晓得,这个严肃的男人正在握着手机,跟自己的妻子,说暧昧的私房话。
  易思龄一口一口温吞吃着烧卖,手机振动,她立刻点开。
  老古板:【怕你的手磨疼,所以才让你踩我。】
  老古板:【昨晚实在是忍得太辛苦,所以才考虑不周。】
  易思龄:“……”
  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易思龄大窘,心跳和呼吸都一并紊乱。
  他的话,他的语气,他的一切都像一罐添加了迷幻剂的香水,轻轻喷在她周围,令她七荤八素,大脑转不过弯。
  易思龄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难不成,要让他忍一整晚吗?她自己可是舒服到泪流不止。
  【抱歉,那种情况下,我的确很难克制住。我是男人。】
  易思龄:“……”
  【老婆,你心疼我一点点。】
  易思龄猛地把手机翻盖在桌上,他又喊她老婆,还委屈巴交的,他一个大尾巴狼,把她差点吃干抹净,他委屈什么!要她心疼什么!
  装傻充愣之后又装可怜哄她,跟她洗脑,实在是可恶至极。但可恶又怎样?她居然就吃这套,奇迹般被哄好了。
  心中憋屈的怒火的的确确消散了大半。
  也不知是因为老婆这令人羞臊的词,还是想到昨晚,他的确让她高兴到哭。是从未体验过的,烟花爆炸的快乐。
  和他亲昵,她其实并不讨厌,并不恼火。
  她羞恼,愤怒,烦躁的一切根源,也许只是因为,谢浔之表现得太强大了。沉稳又游刃有余,就连在床上,他也是如此冷静,理智,循序渐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她戳不破他的金身。
  就越想看他这样的男人为她发疯。
  她的男人,怎么能不成为她的战利品,又怎么能不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
  ――
  这边,谢浔之久久没有收到易思龄的回信,他转去问梅叔,易思龄的心情看上去如何。
  梅叔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观察,然后及时报告:【刚刚还有些生气,现在看上去又高兴了,还让我们带她参观谢园。】
  谢浔之松口气,抬手解开polo衫最顶的纽扣,让身体里逼出来的热气散一散。
  寒冬腊月天,他穿得并不多,又在室外,居然很热。
  果岭上,谢明穗第四杆才把球推进洞,拿了一个par,也是很不错。林董是常年玩高尔夫的高手,水平稳定发挥,加上运气也好,两杆入洞。
  综合前几局所得,谢浔之和林进东打平。
  “大哥,快过来,最后一局你先。”谢明穗对谢浔之招招手。
  谢浔之把手套戴上,站起身,两个球童麻利地跟上去,其中一个球童要为他打伞遮阳,他说不用。
  谢明穗戴着超大的遮阳帽和遮阳镜,见谢浔之半点防晒措施都不做,笑着说:“好歹戴个遮阳帽,会晒黑的。”
  谢浔之:“没事。”
  谢明穗耸肩:“你就是仗着现在还挺白,晒黑了就很难白回去了。大嫂说不定喜欢白的男人。”
  谢浔之沉默,指腹在球杆把手处点了两下,随后看向身后的球童:“麻烦拿个遮阳帽给我。”
  谢明穗笑出声。谢浔之不管她,戴好遮阳帽后,走到发球台,目光远眺,依次观察球道,沙坑,障碍区,果岭。
  最后一局也是个四杆洞,可却是这座高尔夫球场所有四杆洞中难度最高的,发球台三面环湖,球不止要越过湖,还要越过地势不平的沙地。
  力道若是不够,就很容易掉进湖,或者沙坑。
  谢浔之眯了眯眼,随后收回视线,看向林进东,“林董,若是这局我也能打个eagle,不如就按照我提的利率来?”
  双方装傻充愣,消磨了一下午,在这时终于推进到正题。
  林进东就是个老狐狸,知道谢浔之的高尔夫水平一般,刚刚那个四杆洞能两杆打完,大概率就是运气好。
  他信誓旦旦,“成啊。若是谢董能一杆入洞,来个Albatross,我就拍板了,给蓝曜再降百分之零点五!”
  在这个四杆洞里,一杆进球,几乎是不可能的。枫山俱乐部营业的这七年来,也只有过两次记录,其中有一次还是职业选手打的。
  谢浔之不是激进派,也不是梦想家,只有当他完全拿得准坐得定时,才会选择冒进,大多时候都稳打稳扎,循序渐进,最终平稳地取得胜利。有关他的报道,无一例外称他为年轻的实干家。
  高尔夫这项运动,不是他的主场。
  刚才的eagle只是运气。
  而运气,不会同时出现两次。
  谢浔之面容看不出波澜,淡淡说:“先试试。”
  他握紧球杆,调整身体重心,肩膀稍倾,双腿微屈,并没有过多踌躇犹豫,挥杆的速度优雅又迅猛,像极了一条有着漂亮爆发力的猎豹。
  他向来喜欢在保持平稳的基础上,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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