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见刘韶莹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小道上,才温声开口,“下来吧。”
墨溶快速地从树上爬下来。方毅焙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疼吗?"
墨溶委屈巴巴地拉着她的衣袖疼。
“以后还敢不敢?”
方芷看着他衣服上的那个脚印,皱眉。
“还敢。”
方芷:“……”
真是没救了,好不容易穿点好看的衣服,瞬间就皱了。
刚刚给他理好衣服,一个丫鬟连忙跑来。
“请问是方三小姐吗?”
“嗯。”
“相爷有请。”
丞相?
方芷想了想,将糕点递给方毅焙:“五皇子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墨溶拉着她的衣服不愿撒手,还是委屈巴巴的。
方芷叹了口气,“等我回来就陪你看花怎么样?”
墨溶双眼放光,开心地点点头。
终于放手了。
方芷跟着那个侍女,“你们相爷不上朝?》”
那个丫鬟头也不抬:“回小姐,已经下朝了。”
“这么早?”
那平时方文宏都干什么去了?
老是大晚上的才回来。
“方小姐,书房到了。”
丫鬟福福身便走了。
方芷看了看门口那片竹林,等了一会儿,再轻轻敲了一下门,没有人应,有些奇怪,方芷却没有推门而入,而是站在门口沉思,怎么叫她来却无人应,这里面怕是有诈。
身后突然有一道劲风袭来,方芷朝右滑去顺道转身。
一个剑客?
方芷当机立断,拔下头上的长簪当小刀用,向他袭去。
还以为只要她不惹事便不会有事现在看来,倒是想多了。
那个剑客比她厉害多了,不过十几招,方芷就败在了他手上。
看着抵在脖子上的亮剑,方芷忍不住皱眉,今天早上来得急,她连毒药都没带。
主要是一会发生命案,她不想惹事。
“长安。”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你下去吧。”
白衣剑客转身消失在庭院。
方芷拍拍衣服上的灰,这才发现衣服上被划出的口子。
靠!
里面原来有人啊!
靠!
这衣服可贵了!
不爽地推门而入,“不知相爷闹这么一出,所谓何事?”
“试试你的底,顺道把欠他人人情,一同还掉罢了。”
方芷理理微乱的头发,处变不惊:“这人情还得倒是好。”
“伶牙俐齿。”
刘泽文无所谓笑笑,带她往里面唯一的小桌上走去
方芷看着他近半数斑白的头发,|眉,“头发怎么白成这样?”
“小事,你就不好奇我叫你来是为何?”
“不好奇,您千万别说!”
不想都猜的出来,肯定又跟她娘有关。
这就是所谓的有益处?
刘泽文从里面拿了一个卷宗递给她,“有意思,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方芷给自己倒了杯茶,“大致知道,反正不是关于我娘就是关于我娘的故人。”
刘泽文轻笑,“你进京都不就是为了查找真相吗?”
“哦?那您觉得是我自动进京都还是被迫入京都?”
刘泽文的手指往卷宗上打了几下然后将它放了回去,“那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您的茶水可没国师的好喝。”
刘泽文没有任何惊讶,“果然猜到了呢。”
“这不难猜。”
国师给她的信上写的‘益’字时,她就隐隐猜到了。
“行吧,看来人情还不掉了,你回去吧。”
“丞相大人,你可还欠我一个人情。”
“哦?”
“您的剑客无缘无故弄坏了我的新衣服,您说您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刘泽文哈哈大笑,“方文宏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可真是走了运了!”
“刘小姐也不错。”
“你想要什么?”
“第一,您必须赔我一套新衣服第二,让你的那个剑客再跟我多打几次!当然我也不占您便宜。”
方芷看着他的白发,“我送您一个治白发的方子。”
见这丫头有意思,刘泽文爽快地答应了。
方芷出门没多久就听见方婉儿的呼唤。
“三妹妹,三妹妹?”
方婉儿刚刚不见方芷便连忙出来找,以方芷的性子,她怕她闯祸。
方芷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你怎么换衣服了?你去哪里了?”
方婉儿有些吃惊,才一会儿不见她,连衣服都换了!
“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刮破了,就去借了一身。”
方婉儿看着她那身黑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算了,诗会快开始了。”
太子也要来了。
方婉儿一把拉住她就往大厅里走。
方芷瞬间焉了,“怎么还没结束?”
“你倒是想得美,诗都还没有开始做呢,你就想着结束。”
方婉儿在门口特意叮嘱,“一会儿不许乱说话。”
方芷乖巧地点点头,实在不行找个好时机开溜。
“太子殿下驾到!”
方婉儿连忙拉着她跪了下来,“参见太子殿下。”
墨懦笑笑,温文尔雅:“早闻方家有个二姑娘,温婉可人,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墨懦将她扶了起来,“不比多礼,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方婉儿起身看向墨懦。
少年青衣玉冠,风流倜傥。姑娘白衣金簪,温婉娇艳。
一见钟情。
方婉儿瞬间低下头,耳朵有些红。
墨懦笑了笑,毫不避讳地拉着她走了进去。
靠,这样都能一见钟情。
方芷低着头,翻着白眼,我还在地上呢!
第63章 :稀罕物品
看见情人就忘了妹妹!
刘韶莹看见方婉儿同墨懦一同进来,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但很快她笑脸盈盈地迎了上去:“太子殿下这么快就到了?”
墨懦放开方婉儿,客气地朝刘韶莹笑笑。
“听闻刘小姐为这次诗会准备了些许稀罕物品,我怕来晚了就见不到了。”
“太子说笑,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品,只是几株寒梅而已。”
“寒梅?现在可正值秋日暖阳若是寒梅盛开,确实是罕见。”
“是,所以臣女打算以秋日寒梅为题,作为今日的诗会主题,若是谁能赢得此次诗会的魁首,这株寒梅便归谁。”
“好!”墨懦拍手坐在堂上,“那便开始吧!”
刘韶莹朝站在一旁的芍药看了一眼,芍药弯腰出去了。
“请各位就坐。”
方芷老早趁他们在谈话的时候悄咪咪地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然而她坐下没多久,就见所有男的朝她走来。
方省杉看见她的一瞬间吓傻了,连忙跑过来,“三妹妹,你坐错地方了!”
方芷眨巴眨巴眼,便听他继续说:“这是男子坐的地方!还有,你怎么换衣服了?”
这件衣服虽然也好看,但是没有早上那件合适。
方芷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有不少位置坐满了,剩下的三个都很靠前,她才不要坐这么近当靶子。
摇头拒绝,“不要,就坐这里。”
旁边就是后门,一会好走。
方睿杉急了,“这是男子坐的地方!”
方芷面无表情,毫不羞愧。“那请叫我方公子。
众人捂嘴偷笑,暗嘲她不懂礼。
谢安安更是直接嘲笑,出言不逊:“方芷姑娘才来京都多久啊,这不懂礼数也不能全怪她不是,毕竟是乡下来的。”
方婉儿本来想去拉她,但满堂都在笑话,而方芷突然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方婉儿一瞬间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溶什么都说,连忙坐在她旁边,傻乎乎地一笑。
能坐在她旁边就好。
谢安安刚想拿墨溶那个傻子嘲笑方芷,就见墨彦帆笑着摇扇,“方芷姑娘倒是别具一格,既然如此,那我就坐这里了。”
墨珂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坐在墨彦帆旁边。
意思不言而喻。
瞬间还在笑的人突然尴尬起来,人家皇子都坐在旁边镇场子了,还怎么敢笑。
然后皇子坐她们旁边,那她们也乐意被笑。瞬间看向方芷的眼神又复杂起来。
怎么好事全让她方家占了!
方睿杉和方毅焙也找了个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方芷仍旧面无表情,只不过眼里多了几分讽刺。
“别啊,二皇子和三皇子贵为皇子,这么能跟我这种人挤这么特角旮旯的地方?”
方芷默默倒杯茶,却是一点都没有歉意。
谢安安看得牙痒痒,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既然二弟和三弟都坐在下面了那我也来吧。”
刘韶莹有些慌乱,她可没多设位置,而且每个位置还是有所不同。
“大哥还是别闹了,你下来了我们可不好受。”
墨珂黑着还是一个酷酷的剑客,如果他哥找不到位置,肯定会把他赶到对面去。
他最讨厌娇滴滴的小姑娘。墨懦哈哈大笑,又坐了回去:“那好吧。”
刘韶莹松了口气,太子比想象之中的性情还要好。
“将梅花抬进来吧!”
十几个家仆抬着五个个笼着黑布的盆栽走了进来,方芷瞬间感觉阵阵寒气扑面。
这是用了冰?
五个盆栽围成一圈。
黑布掀开的那一瞬间,娇艳如血的红梅傲然开放,姿态万千。
有点好看。
方芷看了一眼,继续给自己倒茶可惜了,上面积了几条人命。
家仆退下后,关上了门,一时之间,寒气感受得更重了。
刘韶莹看着众人惊美的目光,有些骄傲,带头站了起来:“若是不嫌弃,众人可上前观看。”
墨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刘小姐有心了。”
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欢寒梅,还是最难开花的那个品种。
刘韶莹和谢安安一带头,不少人连忙上前欣赏。
“刘小姐,你是如何让寒梅在秋日开放的?”
“是啊!是啊!也好给我们作诗积累素材。”
“这得问花匠了,那满院的菊花也是他侍弄的。”
刘韶莹突然觉得接受谢安安的提议是对的,原本诗会是没有这么多名堂,但谢安安跟着一建议,便弄出不少花样。
一位少爷看着花,满眼惊美,他也素爱梅花,自然是知道这几株梅花的价值。
若一年四季皆可欣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刘小姐,可否见见花匠?”
“好啊!芍药,去叫花匠。”
“是。”
方芷一把拉过路过的方睿杉,“哥,我先去趟茅房。”
方睿杉愣了一下,“啊?”
他转过身方芷已经从旁门走了,墨溶连忙跟着她,“我陪你。”
方睿杉???
方芷临走前余光瞄到一个双鬓洁白,目光冷静的中年家仆。
刚走了一段路,墨珂突然拦住她:“方小姐去哪里?”
方芷有些无奈,为什么老是死盯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茅房,“茅房,不知二皇子殿下还有何事?”
墨珂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有点尴尬。
“还有,看好你弟弟,别老是跟着我。”
墨珂:“……”
方芷刚走没几步,大厅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叫,接着杯子摔倒和桌子掀翻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出,墨珂连忙跑了回去。
方芷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开始了墨珂匆匆赶到现场,而刚刚围在梅花旁边的人早已如惊弓之鸟四处逃散开来。
刘韶莹发式混乱,狼狈地跌坐在地,目光呆滞。墨懦怀里抱着同样脸色苍白的方婉儿,方婉儿双手轻颤,血流不止。
而地上躺着两个人,墨珂还记得那个人是叫谢安安,旁边躺了一个下人,吐着血,喘着气,兴奋地笑着看他们。
在他身边是一把带着血迹的刀。
墨彦帆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是被吓着了。
墨懦见他进来,向他大吼,“快叫御医!”
第64章 :最吸引眼球
他第一次见自己皇兄如此失态。
太子的亲卫瞬间包围了现场,不让在场的人逃离开来。
墨珂确认自家哥哥并没有受伤后拔剑想斩了地上的刺客,一个利器划空而来打开了他的剑。
一支簪子竟然破地直立不动。
“谁?”
两旁的侍卫瞬间拔刀掉头。
方芷依旧是面无表情,缓缓从后门进来。
“他死了,后面的东西可查不出来,二皇子可得想清楚。”
墨懦上前皱眉看着方婉儿的双手,脸有些黑:“我没拿药,快叫御医!”
这时侍卫拽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跑了进来,看服饰应该是个江湖郎中。
墨懦见他来,连忙抱着方婉儿找了个位置做好,让他先行处理方婉儿的伤口。
皇宫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所以御医到还需要一段时间。
方芷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
蹲下来先查看谢安安的脉搏,面无表情,“死了。”
然后看向那个捂着伤口倒在血泊中的人。
“现在都不自尽,是有什么想说的。”
他看着方芷,大笑,然后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拼命朝方芷吹了几口气,方芷刚想皱眉往后退。
这人什么情况,临死前为什么要朝她吹气?
然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靠,还可以这么下药?
这什么药,这么狠?!
墨珂见方芷也倒了,大怒,一剑斩下刺客的头。
当天,丞相府大乱,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然而又因为太后寿宴将至,所以消息瞒得死死的,而谢家,也被抄了家。
丞相也被罚,差点降了职,丢了官。
方芷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坐着满脸泪痕的墨溶和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