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挚慵懒地靠在沙发边上,正悠闲地吃瓜看戏中,没想到,这个荒唐瓜突然砸到自己头上。
他彻底傻眼了!
余津这操作,属实是够狠的。
以余挚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出一毛钱。
如果不帮,就要被安老夫人记恨上,还要被赶出这个家门。
正当他想着如何解释时,一堆助攻的全来了。
程晓莹带着轻蔑的冷笑,“挚哥穷得叮当响,那台国产车又旧又破,都多少年了也没钱买新车,出租屋都交不起房租,还要来我们家住,他哪来有钱?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安曼曼也接话,“对啊,津挚哥怎么可能有钱?你看他之前的破手机,都用了好多几年了,丢在路边,乞丐都不捡。”
安莎莎认同:“他的确很穷。”
知道真相的安晴和余南不敢说话。
余津实在是气不过,没想局面会是这样,所有人都不相信余挚有钱,他委屈,“你们别被阿挚的外表骗了,他一直装穷而已,其实他不穷。”
安云柒心里紧张,余挚借贷款给她外公治病,现在肯定是负资产了,连忙说:“津哥,你就别捧杀挚哥了,他借了我三千,到现在都还没还我,他那几套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也没钱买新衣服。”
余津气得脸都沉下来,一个个都被余挚给骗得团团转,还一味地可怜他,同情他?
余津气急攻心:“你们若不信,就去查他名下的资产。”
安云柒连忙拉起余挚的手腕,把他的手表亮出来,“他手上带的这块表,还不到一百,你可以上网查一查,59.9包邮。”
程晓莹和安曼曼忍不住噗嗤一笑,满脸轻蔑与嘲讽,很是瞧不起余挚这穷酸样。
虽然长得很帅,但身上却是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余挚忍不住想笑,但努力憋着。
他当成无价之宝戴了好几年的手表,原来是59.9还包邮。
小柒是个好妹妹啊!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不过百。
安老夫人也觉得余津说这话太荒唐:“阿津,你弟弟没钱,阿婆是知道的。你就不一样了,你有钱,你帮帮你大伯好吗?”
余津慌了,引火上身,连忙看向安晴,“妈,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晴润润嗓子,摸上安老夫人的手,语重心长说道:“妈,一千万实在太多了,我们谁都拿不出这么多钱,真的帮不了。”
杨芳看他们推来推去,失去了耐心,烦躁道,“原来你们都是空有其表的假富豪,到底能不能拿出钱?”
安老夫人连忙安抚,“能,一定能,你先回房休息,好好养胎,明天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我再信你们一次。”杨芳拖着行李回到房间。
所有人都沉下气,不想说话。
安老夫人怒拍茶几,态度极其强硬,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们谁都不肯出钱,那这样吧。把这栋别墅卖掉,肯定值好几亿,到时再买一栋价格稍微便宜一点是新房子。”
安晴连忙附和,“我看行。”
安福垂下头,没说话。
安云柒闻言,脸色铁青,眼眶莫名泛了红,悲愤交加,心里涌动着一股气,欲要爆发。
余挚在她爆发之前,快速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冷静。
安云柒转头,对视上余挚温柔的眸光,男人稳定的情绪感染到她。
她眼底的怒意也逐渐消失,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这里是外公的家,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家,有很多外公和母亲的记忆。
她的家,谁也不能卖掉它。
正当安家的人几乎都同意这套方案时,一直沉寂着不说话的尹秋月看到了一丝希望,问:“阿康的债务,能一起还掉吗?”
安老夫人怒叱:“你是他老婆,这些债务当然你来还,买房子的钱是阿福的,跟你没有关系。”
尹秋月失望透顶,垂头丧气地恢复沉默,靠在沙发上。
安老夫人冷冷瞪了尹秋月一记白眼,满眼嫌弃,不给她一丝好脸色。
觉得儿子的死,跟尹秋月脱不了关系,即使不是被她杀死的,也是被她克死的。
安老夫人威严地说:“这事就这么决定,卖掉这栋大别墅,留住我的孙子,还能解决一下酒店的资金问题,一举两得。”
这时。
余挚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在家族群里发了一份文件,云淡风轻地开口,“考虑卖别墅之前,先让她去医院检验一下胎儿的DNA,是不是大舅的种,还真不好说。”
所有人都懵了,愕然地望着余挚。
余挚晃了晃手机,“发群里了,你们自己看,杨芳跟大舅交往的同时,还交往着好几个男人,个个年轻力壮。大舅两年前就检查出弱精,他能让女人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全场讶然,程晓莹和安曼曼最为积极看这种八卦,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群信息,点击文件查看。
其他人也好奇地拿出手机看。
文件里面全都是杨芳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时间地点和日常行程,男人的身份信息等等,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去酒店开房的照片和记录全都有。
安老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希望破灭,满脸悲伤。
安福握着拳头隐隐发颤,他大哥被戴绿帽子,他有种身同感受的愤怒。
程晓莹好奇问,“这么多照片,这么多信息,这么详细且私密,你是怎么得来的?”
程晓莹问到了点上。
余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余津冷笑,酸味十足地嘲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能耐还强着呢,我说他有钱你们还不信。”
安云柒放下手机,白一眼余津。
实在是烦他,总是阴阳怪气,要背刺余挚。
安云柒实在没忍住,恼火得很,“津哥,挚哥明明很穷,你一直说挚哥有钱,你到底有何居心?”
第64章 感情被挑破
余津拳头一握,望着安云柒,欲言又止。
他心里又酸又气,见不得余挚明明是这些人里最有钱的,却还一直装穷装可怜。
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人相信余挚有钱。
最终憋着一个字也没说,灰头灰脸地笑了笑,沉默下来。
安老夫人发话,“这事,还得听阿挚的,必须确保杨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安家的种,才能给她钱,至于给多少,怎么给,还有待商讨。”
程姗担心婆婆会拿她老公的钱,可又不能明着去拒绝,暗戳戳地问,“妈,有什么办法让杨芳同意抽羊水检验DNA?”
程晓莹也跟着提问,“对啊,奶奶,她若是不同意,我们是没有办法让她配合检查的。”
安老夫人脸色凝重,忧虑起来。
其他人并不在意这件事,对此爱答不理。
安老夫人思索片刻,毫无头绪,又看向余挚,“阿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余挚拿着手机站起来,慵懒随性地丢下一句,“如果孩子是大舅的,为了一千万,她肯定同意检查。相反,如果她坚决不同意检查,那就百分百不是大舅的种。”
放下话,他往二楼走去。
全屋人都看他一个人洒脱离开。
程晓莹双手抱胸,冷冷瞥着余挚的背影,“别看余挚平时嚣张冷傲,不可一世,真遇上事的时候,还挺有头脑的。”
程姗用手肘撞了一下程晓莹,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毕竟他母亲和两位哥哥也在,少说余挚的坏话肯定是对的。
程晓莹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态度,没再说话。
客厅里一片沉寂。
——
疗养院的前庭花园里,鲜花盛开。
阳光明媚,洋洋洒洒沐浴着大地。
安云柒推着她外公的轮椅,散步在园林的小道上。
何老爷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精神爽朗,气色红润,看起来并不像生病的老人。
安云柒瞭望天际的白云,感慨地问,“外公,你说安康的死,到底是谁干的?”
何老爷子态度温和从容,不紧不慢,“连警察都查不出来,外公又怎么知道呢?”
“按照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分析一下吧,猜一猜。有一个杀人凶手在身边,还是挺可怕的。”
“就这么确定是安家的人杀的?有没有可能是外面的人?”
安云柒不认同,解释道:“从大铁门外面到房间,其中经过好几个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任何人进来。”
何老爷子想了想,说:“你和阿挚的嫌疑最大。”
安云柒轻轻跺脚,觉得外公在开玩笑,“外公,我是认真的。”
何老爷子一本正经,“我也是认真的。”
安云柒走到何老爷子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嘟着嘴,不悦地拉下脸。
何老爷子慈祥地冲着她笑,满足她的求知欲,认真分析起来,“你想想看,你奶奶年纪这么大了,杀她儿子对她有什么好处?你爸和你后妈,跟你大伯没有任何矛盾,也没有利益冲突。你大伯的两个女儿就更没有理由杀自己的亲爸。若是你大伯母,弑夫背债,那就太愚蠢了,她的可能性也很低。至于那个小三,她还要靠你大伯敛财的,没必要断自己财路,唯独你和阿挚不一样……你们年轻力气大,还跟他有仇。”
安云柒听外公这么分析,突然也觉得她和余挚的嫌疑最大,也只有余挚够力气把他吊起来。
杀人动机有了。
可她无条件相信余挚,信誓旦旦,“我和挚哥没做过,肯定不是我们。”
何老爷子眼底透着睿智的光芒,“像你大伯这么重的胖子,要把他吊上去,实在不容易,肯定是两个人以上联合作案,而且计划了很久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安云柒:“警察也这么说。”
何老爷子:“你以后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我会的,外公。”
“之前帮我交手术费的那位好心人找到了吗?”何老爷子突然想起这事。
“找到了。”
“谁啊?”
安云柒沉默,犹豫了好片刻,觉得应该告诉外公。
“是余挚。”
何老爷子很是惊讶,缓了好片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余挚了,叮嘱道,“小柒,你以后要想办法把这笔钱还给他。”
安云柒点头应声,“我会的。”
毕竟这60万,是余挚贷款的,利息也很高。
以后,等她有钱了,肯定会连本带息还给余挚的。
她绕到后面,推着外公的轮椅继续往前走。
顷刻,何老爷子忧心忡忡问,“小柒,他们现在还有欺负你吗?”
安云柒的脸上泛起一丝幸福的笑容,“外公,自从我跟挚哥和好如初后,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了。现在挚哥也住到家里,明里暗里都在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
何老爷子欣慰,认可地点点头,“嗯,阿挚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安云柒一顿,愣住了。
好片刻,她不悦地开口,“外公,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表哥,我们是兄妹之情。”
何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不相信婚姻,也不相信爱情,心里很无奈,“小柒啊,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幸福的夫妻,他们可以恩爱一辈子,不离不弃,永不背叛的。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爱情也有美好的。”
安云柒不以为然,“外公,别给我灌输毒鸡汤。像大伯,我爸,还有姑姑,就没有一对是恩爱的。网上那些新闻,我只看到杀妻案,卖妻案,家暴案,我就没见过哪对恩爱夫妻上过新闻。能白头偕老的夫妻,不过就是互相迁就,得过且过,相看两生厌而已。”
“你太悲观了。”
安云柒垂下头,小声嘀咕,“我不想失去挚哥,你以后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往那方面想。我和挚哥已经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妹。”
何老爷子转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安云柒,语重心长道,“小柒啊,你刚成年不久,你还小,你还不太懂男人的心思。如果阿挚喜欢你,他不可能跟你做一辈子兄妹的。”
安云柒脸色沉下来,心里隐隐的难受,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手把,“我不管,他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只有哥哥,才会像母亲和外公一样,不离不弃,无条件爱她。
如果是男朋友,或是丈夫。
终究还是会变心、会抛弃她的。
何老爷子长叹一声,“哎,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安云柒心情沉闷,推着外公继续散步。
——
夜深人静。
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安云柒正埋头在书桌里认真写作业,笔尖在纸张上快速飞舞,隐约听见笔触的沙沙声。
余挚沐浴出来,步伐轻盈地走到安云柒身后,一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头贴近她脸旁,看着她的作业,“写外语笔记?”
男人的声音温柔轻盈,磁性好听。
安云柒感觉气息里满是男人沐浴过后的清香,一阵阵扑鼻而来,沁入心扉。
她不排斥余挚的靠近,甚至觉得跟他亲近,心里会感到温暖。
她专注地继续写,缓缓回了一句,“是外语作文。”
余挚温温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外语字体很漂亮。”
“谢谢。”
“已经很晚了,还要写到几点?”
安云柒侧头,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一点,“你先回房休息吧,不用管我。”
余挚侧头凝望着她粉嫩白皙的脸蛋,认真学习的模样,有几分冷艳的绝美气质。
他目光灼灼地凝望了好片刻,喉结上下滚动,吞了吞口水,直起腰身。
余挚拉来一张椅子坐到安云柒旁边。
安云柒停下笔,疑惑地看向他,“挚哥,你洗完澡不回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余挚柔声细语说,“陪陪你。”
“我们又不是一起睡,你陪我干什么?”
他倒是想一起睡,可惜没那机会,找了个借口,“我现在还不累,在你房间坐一会,你写吧,我看会手机。”
余挚掏出手机,低头看着。
安云柒没时间理会他,淡淡地说,“随你。”
她继续埋头写字。
余挚靠着椅背,姿态从容自若,只是看了两分钟的手机,又忍不住放下,目光定格安云柒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他早已成了望妹石。
安云柒长舒一口气,盖上笔帽,摇了摇颈椎,“终于写完。”
“小柒。”余挚哑声低喃。
安云柒侧头看他,“嗯?”
余挚犹豫了很久,现在的安家风起云涌,人心惶惶,安康突然死了,凶手还没找到,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殒命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