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d无奈的笑笑,“当然不是。”
他又转头望向旁边的凌宜人,“这位美女还是第一次见呢,你好呀。”
凌宜人笑着应下,在国外生活两年后,她的性格外放了不少,人也变得自信许多。
“两位美丽的姑娘,今天想画个什么妆?”
钟卉迟思忖片刻,“今天要去参加party,画个性感的浓妆吧。”
从店里出来后,时间已经不早。
于清浅考研后留在了学校,钟卉迟顺路去接她。
当三位女孩抵达别墅庄园时,尚未踏入门槛,便已被那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声所淹没。
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如同狂野的野兽,在夜色中肆虐。
而那嘈杂的交流声,更是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地冲击着她们的耳膜。
于清浅笑着感叹,“他俩的单身夜,太疯狂了吧。”
室内已经开了暖气,钟卉迟就没穿外套。
她今天的打扮热辣又明艳,上身是白色针织短上衣,搭配棕色高腰开衩短裙,脚踩一双长靴。
一进门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放眼望去,在场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生面孔。
梁恬看见她们后,立马跑来打招呼。
“我的宝贝们,终于来啦。”
“今天都好漂亮呀。”
平日里,钟卉迟、于清浅、梁恬三人有空还是会聚一下。
但凌宜人去了国外后很少回来,和她们已经好久不见。
大家围着凌宜人热聊了会儿,梁恬还得去招呼其他朋友。
于清浅看着面前的凌宜人,笑着调侃她变了很多。
凌宜人调皮地眨眨眼睛,“迟迟说得对,这个世界还是很辽阔的。”
钟卉迟本就美艳,站在这儿十分钟不到,就有人跑来搭讪。
男生们围着她,她应付得游刃有余。
高湛走进别墅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钟卉迟偏头低笑,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高湛知道,她向来追求风度,不在乎温度。
果不其然,女孩那双笔直的美腿晃在众人眼前,白到发光。
距离她最近的男生不知说了什么,钟卉迟直接凑到了他身边,笑着听他讲。
高湛知道,钟卉迟这样明媚的女孩,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她对于这样的场合,向来能应付得很好。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钟卉迟有心拒绝异性的靠近。
而现在,单身的钟卉迟身边从不缺优秀的异性。
他也成为了只能站在人群边缘看她的人。
周围充斥着大家的欢声笑语,但高湛的心却猛地一沉。
贺思卿过来时正好看到站定在一侧的高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以看见钟卉迟的身影。
“你在这儿干站着有屁用。”贺思卿吐槽道,“要真放不下,就把人家追回来啊。”
高湛轻撩下眼皮,神情很淡,“滚,不用你教。”
他长腿一迈,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方位仍旧能看清钟卉迟那里的动态。
贺思卿没管他,兀自上前和钟卉迟打了声招呼。
“迟迟妹妹,好久不见啊。”
“越来越漂亮了。”
钟卉迟看见贺思卿的身影后,心里突然有了点莫名的期待。
“学长,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二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高湛眉骨轻扬,继续望着钟卉迟的方向,也不知道贺思卿对她说了什么,钟卉迟的视线朝他这儿往来。
二人的视线交汇,很短的几秒钟。
钟卉迟又收回眼神,继续同身边的男生交谈。
高湛烟瘾上来,突然很想抽烟。
但看到不远处的女孩时,又忍住了。
他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为别的男人笑容灿烂。
那段盈盈可握的腰身,白皙的脖颈,还有她肌肤的一寸一理。
曾几何时,那些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高湛突然发现,从重逢那天起,他内心深处对她最原始的渴望,从未停过。
第74章 “前任叙旧”
下一秒,钟卉迟垂眸看了眼手机,大概是有人给她打电话,她拿起手机往里面露台的方向走。
路过高湛身边时,他听见女孩对着电话那头温柔地喊了句“南知”。
高湛的双眼紧紧追随钟卉迟的背影,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想要将她的一切细节都尽收眼底。
那晚热搜词条上,钟卉迟和徐南知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而今晚,亲耳听见女孩温柔又亲昵地喊他“南知”。
高湛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嫉妒地发疯。
隔着露台的玻璃门,高湛单手插兜,肆意闲散地站在那儿,望着钟卉迟在露台打电话的背影。
隔音效果很好,他完全听不清通话的内容。
当然,他也不会阴暗到去偷听人家讲电话。
高湛抬手,去看手腕上的表。
他心中一阵躁郁,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多可聊的。
六分钟过去,钟卉迟终于结束了通话。
转过身时,正好落入高湛幽深的眼眸中。
视线下移,不经意间捕捉到了男人左手腕间那块银色腕表。
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倚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的女孩。
近距离看,好像更美了。
今日,女孩那双娇媚的眸子特意描绘了上扬的眼线,使得原本深邃的眼神更显迷人。
在那眼角之下,一颗泪痣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如同星辰点缀在夜空中,令人心醉神迷。
高湛突然幽幽地说了句:“第三次。”
钟卉迟愣了几秒,“什么?”
露台风大,吹得钟卉迟有些冷。
对面的男人仍旧和以前一样,桀骜不驯,散漫恣意。
他低敛着眉眼,喉结微滚,“从重逢到现在,第三次见面,才能面对面和你说几句话。”
周围的音乐如潮水般汹涌,钟卉迟的眼眸却犹如深潭,波澜不惊。
她的视线,如一道寂静的光束,静静落在那块手表上。
无视周围的喧嚣,只专注于那流转的时间。
钟卉迟突然问:“高湛,为什么一直戴着这块表?”
高湛站直了身子,望着眼前心念已久的女孩,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缄默许久后,高湛沉声道:“迟迟,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有风吹来,下一秒,男人的声音裹挟着夜风一同送入她的耳中。
“迟迟,这两年来,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并没有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
说罢,他抬手,扬了扬那块手表。
钟卉迟心口一颤,当初送他手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些话,她给不了回应。
于是,高湛听见她问:“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有无数的冲动想让他脱口而出一句“不好”。
无数个魂牵梦绕的深夜,醒来后是无尽的悲戚。
梦里的倩影早已经远去。
但他耐住发闷的胸口,说了句:“挺好的。”
钟卉迟若有似无地笑了,“那就好。”
“你呢,过得好吗?”他反问。
钟卉迟想了片刻后,答:“好。”
这两年她过得的确很好,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报道的每一条新闻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她这两年的成长和沉淀会终生受益。
好的坏的,都是经历。
高湛知道她过得好。
她刚到南城时,高湛就飞了过去。
那时的钟卉迟刚刚入职南城电视台,每天都很忙碌。
再次见到她,就在电视台大楼门口。
钟卉迟被人围绕着,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大家应该是刚下班,还在讨论着今晚去哪儿吃饭。
高湛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上前。
或许是因为看到当时她明媚的笑容,不忍破坏她此刻的美好心情。
又或许是因为他突然明白,钟卉迟的快乐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是带给她伤害的那个人。
钟卉迟和同事们的背影成群结队消失在街角处。
直到那刻高湛才惊觉,自己是真的失去她了。
那天晚上,他去看了外婆。
外婆还一脸沮丧地问,“迟迟怎么没有一起来呀?”
高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迟迟已经被自己弄丢了。
翌日清晨,高湛离开南城之际。
他去花店订了一束厄尔多瓜玫瑰,这一次,他买的是“红豆沙”。
代表相思。
他想,钟卉迟一定能读懂的。
卡片上,他只留下八个字。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这条祝福,是对她,也是对他们。
高湛想,一定一定要来日方长。
*
夜晚的风愈发凛冽,钟卉迟想要离开露台。
露台上的石砖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也在诉说着夜的寂寥。
下一秒,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
熟悉的感觉裹挟住她,两年了,他身上的气息都没变。
那股冷倦的薄荷香紧锁住她。
钟卉迟睫毛轻颤,漫不经心地取下外套归还给他。
仍旧是和以前一样肆意的笑容,她说:“高湛,我自己带外套了。”
下一秒,她眼神戏谑,补了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适合递外套了。”
高湛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沾染上漫不经心的笑意。
只见他眉骨轻扬,偏头嗤笑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钟卉迟抬眸,眉眼微蹙,“还用我提醒你吗?前男友。”
高湛的眸光始终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听到她那句“前男友”后,桀骜不羁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的笑意。
话音里有妥协之意,更多的是揶揄。
“行,前女友。”
最后三个字被他拖长了尾调。
像极了当初刚认识时,他拖腔带调喊自己“学妹”的模样。
钟卉迟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点儿也没变。
仍旧是那副张扬肆意的模样,身上的痞劲也没消散。
如今的他站在那里,和自己记忆里热烈的少年并无差别。
时间能改变许多,但时间并未磨平他本来的棱角。
钟卉迟想,挺好的。
贺思卿原本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抽烟。
谁知刚走到露台这里,就瞥见高湛和钟卉迟的身影。
他尴尬地伫立在那里,无所适从,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作语言。
“那个...你们俩...为什么在一块儿?”
话到嘴角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说出来了,贺思卿突然觉得许澈当初骂得没错。
自己情商是挺低的......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滞了,没人开口。
下一秒,他听见高湛散漫浪荡地说:“前任叙旧,你想听?”
贺思卿:“......”
“不不不,我撤了。”
第75章 “覆水难收,别回头”
别墅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然而,这短暂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新的旋律随即响起。
这一回是首悠扬的曲目。
钟卉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她轻轻起身,与高湛擦肩而过。
步履轻盈,如同风中的柳絮,不留一丝痕迹。
谁知男人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钟卉迟转过头,皱眉问道:“你这是干嘛?”
高湛的目光直白,定定地望着她。
下一秒,那件外套又一次披在她的肩上。
男人懒散地掀眸,嗓音有些沉,“穿上吧,别着凉。”
他记得,钟卉迟每年这个时候都容易感冒发烧。
分开两年,哪怕是有关于她细微的举动,他都忍不住要去关心一下。
钟卉迟从来都不是扭捏的性子,大大方方地道了句谢后,离开了。
她去车上拿上了自己的外套,将高湛的换了下来,打算马上归还给他。
如今这样的关系,她还是不想与他有过多不必要的牵扯。
回到别墅庄园时,音乐声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摇滚风。
在不远处的一隅,高湛如磁铁般吸引着众多女生的目光。
她们簇拥着他,有的含蓄地低垂着眼帘,娇羞得几乎不敢出声。
有的则勇敢地迈出步伐,大胆地向他抛出话语的绣球。
动感又带着点嘈杂的旋律打进了她心里,她莫名有些烦躁。
这才是真正的高湛。
无论在哪儿,都能闪闪发光,被很多人爱着。
钟卉迟没过去打扰,她在不远处瞥见贺思卿的身影,想让他代为转交高湛的外套。
贺思卿一点都没变,仍旧是以前那副欠欠的模样。
“迟迟妹妹,找我有事?”
“不会想和我叙旧吧?”
钟卉迟低低地笑了声,摇摇头,“想麻烦学长把这件外套还给高湛。”
贺思卿接过她递来的外套,下意识地问了句,“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嘴在前面跑,脑子跟在后面追。
他猛地反应过来,又说:“啊你们现在这样确实不太方便。”
“行,我一会儿拿给他。”
钟卉迟道了句谢,准备离开之际,贺思卿难得正经一回,没忍住问了她一句话。
“你和阿湛,当初究竟是为什么分手啊?”
又是这个问题。
这两年来,身边无数人都问过这个问题。
钟卉迟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每次都选择了沉默。
贺思卿见她没说话,又说:“没事儿,你不愿意讲就不讲。”
“阿湛他也不愿意说。”
不远处,高湛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身边的女生下意识地往钟卉迟的方向看了眼。
随即,女生们纷纷散开。
钟卉迟看得有些懵。
贺思卿静静观察着这一幕,一切尽在他的眼底。
他轻轻招手,叫过一名路过的侍应生,接过两杯酒。
他转身,递给钟卉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