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者——马克定食【完结】
时间:2024-05-23 14:35:17

  午饭要一起吃,然后随便找一个操场绕着消食,左柯让再有什么比赛活动会光明正大在观众席最好的位置占一个给邬思黎,即便她有可能没空不去。
  无孔不入抓到个机会就一遍遍向所有人加深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在谈恋爱这码事。
  现在连老师都略有耳闻。
  都怪左柯让,邬思黎在心里默默记他一笔。
  导员嘿嘿笑:“你跟你男朋友手牵手,趁你不休息他亲了你一下哦。”
  小情侣稀松平常地在操场散步,女生正面走男生倒退着,手勾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话题,说着说着男生突然俯身吻了下女生脸颊,后者惊慌失措查看四周,前者吊儿郎当欣赏小女朋友被逗害羞的模样。
  添加校园滤镜的画面有种独特的魅力,导员虽然还在学校里工作,但是身份的转变带动心境,她每次看到学校里青春朝气的男男女女都会感慨。
  “真好。”导员磕到满意的cp吃到甜而不腻的糖:“我上学的时候也这么美好过。”
  她吁口气:“可惜了。”
  邬思黎是比较规矩一人,导员再怎么调侃她,她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作老师来看待,和老师聊感情多少有些尴尬局促,但人话题都开了,她不好不搭茬:“可惜什么?”
  “可惜分手了呀。”
  邬思黎指尖悬在键盘其中一个键帽上:“不是现在这个吗?”
  “嗯?”导员反应一会儿:“当然不是。”
  她好奇:“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老师私底下八不八卦学生暂且不知,学生们反正是会八卦老师,尤其是感情方面,导员又天天在朋友圈晒照,总会有人嘀嘀咕咕。
  邬思黎不参与,不过八卦送过来她也会听一耳朵。
  据赵月雯总结是,导员学生时代有个极为恩爱的男朋友,男生追她的时候声势浩大,摩天伦升至顶点放烟花秀、直升机撒玫瑰花瓣诸如此类,又土又浪漫的招数。
  再加上人只有对非常喜欢的人或物才会炫耀显摆,他们便顺理成章以为出现在导员朋友圈里的男人是她那个男朋友。
  “诶呀不是,你们误会了。”导员说:“那个毕业就分手了,这个是家里介绍的。”
  不知道是被某个词戳中还是礼貌延续话题,邬思黎又问:“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还行,再往下就走不下去了。”导员停下动作,视线虚无凝在前方某一点,而后又一笑:“我前段时间还听说他结婚了,也是家里介绍的。”
  邬思黎嘴唇嗫喏,想不出这句话要怎么接。
  导员俏皮眨眨眼:“不过没关系,有些人遇见就是用来错过的。”
  旁观者清,导员没有正面对她,仅一个侧脸,邬思黎还是清晰看见她短暂流露出的怀念。
  她或许释怀,或许没有。
  那又能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
  所有资料半小时搞定,邬思黎和导员道别。
  办公室在二楼,不值得等电梯,邬思黎边回复左柯让等无聊时轰炸她的消息边下楼,拐角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她先道歉,再抬头,一愣。
  是任卓元。
  论坛帖子那件事过后,邬思黎再没见到过任卓元,学校这么大,同一个专业的碰上都难,更别提他们跨学院。
  左柯让当初找到钱姨辞退任卓元这件事,邬思黎对他是有内疚的,毕竟她是原因。他造谣自己那事邬思黎没生气,只是想两人扯平了,后来左柯让叫他给自己公开道歉,邬思黎又觉得好像亏欠他点什么。
  左柯让没做错,他护着女朋友无可指摘。
  是她性格使然。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邬思黎略一颔首,右移一步要离开,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任卓元说: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用他告诉,邬思黎自己心里有数,她不喜欢跟别人讨论感情,更何况是任卓元这个身份敏感的普通同学,邬思黎脚步不停,继续下楼。
  没有得到意料当中的反馈,任卓元不甘心握住她手腕,一个用力拽回她:“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他们那种人无非就是找个消遣,身边女人一堆,腻了随时都能一脚踹开,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我我们才是一类。”
  他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他家里也不会同意他跟你这个没爸没妈,只有一个拖油瓶弟弟的人在一起!”
  他自以为是的教育和对邬思铭的轻贱终于引起邬思黎的反感,她脸色渐冷:“我跟左柯让不是一类,跟你更不是。”
  任卓元的话里可有太多槽点,明里贬低她暗里讽刺左柯让,但邬思黎无意与他纠缠,恰好楼上有脚步声响起,顺利挣脱他的桎梏。
  还是要纠正些什么,邬思黎漠然看向他,带点锋芒。
  “你知道你和他的区别在哪吗?”她提问,却不需要任卓元回答:“左柯让从来不会觉得我不配,更不会觉得我弟弟是拖油瓶。”
  *
  校内公交的起始站在正门口东侧五十米,邬思黎下车,一眼就看见等在阴凉处的左柯让。
  白T黑裤,姿势松垮地站着,一边肩膀压低,低颈刷着手机,另只手闲闲搭着旁边行李箱拉杆。
  邬思黎立在原地,多少还是受到影响,导员和任卓元的话来回在脑海中冲撞,她踌躇不前。
  左柯让似有所感一样望过来,见到她歪头挑眉,不解她在发什么呆。
  邬思黎收敛起杂乱纷扰的情绪,迎着左柯让目光一步步朝他走,刚到跟前就被人捏住脸。
  左柯让一针见血:“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没有你绷着嘴,我每次一惹你你就这样。”说着,左柯让还生动形象地模仿一遍。
  邬思黎一顿,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到左柯让眼里全都是破绽。
  不想再惹是生非,她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他:“婚礼,是不是会见到你爷爷奶奶?”
  “是啊。”左柯让多机灵一人,立刻就品出她的言外之意:“紧张啊?”
  邬思黎垂下眼,睫毛扑闪:“有点吧。”
  她清楚自己给出什么样的理由能够打消左柯让的疑心,所以牵扯出这个话题,是为隐瞒和任卓元对峙的真相,但她也是真的有些紧张。
  原本没考虑那么多,是邹念桐她们听说她要去京北陪左柯让回家办事情,一个个吱哇乱叫,眼睛里冒粉红泡泡。
  邬思黎某些方面着实迟钝,当初头脑一热见不得左柯让孤军奋战,提出和他并肩战斗,愣是没顾及到其他。
  在邹念桐兴奋问出“你们是要见家长了吗”的问题后,她才反应过来。
  左继坤的婚礼,左柯让的亲人当然都会出席。
  她陪他一起,可不就意味着要见家长。
  邬思黎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邹念桐她们课也不听了,埋头在网上查女方第一次见家长要做什么准备,再一条条总结好灌输进她脑子里,当年备战高考估计都没有这么认真过,邹念桐甚至还要给她妈发消息询问,邬思黎眼疾手快拦下。
  就吵吵得她不由自主忐忑起来。
  “因为这个啊?”左柯让果然没有怀疑,反而还挺嗨,他凑近亲一下邬思黎唇角,分开不到半寸又亲第二下:“这么在乎我呢?”
  邬思黎跟左柯让久了,脸皮多少变厚点,不过仅限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在外她还是不习惯和左柯让太亲密。
  捂住他嘴挡下他第三次亲吻:“你先别亲。”
  左柯让听话地站直站好,拉着邬思黎手:“没什么可紧张的,我爸你甭管,其他人也甭管,我就跟爷爷奶奶最好,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他捏她掌心:“一切有我,你就当是过去玩一圈。”
  这两年的相处,邬思黎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对左柯让产生依赖,他说一切有他,她就能奇迹般踏实下来。
  “现在去买礼物还来得及吗?”邬思黎颇为懊恼,连这个基本礼貌竟然到现在才想起:“航班改晚点呢?”
  “我都准备好了。”左柯让拍拍行李箱拉杆:“到时候你送出去就成。”
  行李都是左柯让收拾的,今早拎出来邬思黎还纳闷他们只是去两天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大个箱子。
  “那我们要跟爷爷奶奶住吗?”
  手机震动两下,左柯让解锁,软件界面显示网约车即将抵达约定地点,左柯让先牵着邬思黎过去:“住我外面的公寓,老宅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
  市中心都是繁华商业街,老人家应该都喜欢清静,邬思黎琢磨着可能是老宅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出行比较耗时间?
  “不是。”左柯让打开后排车门,回身看她,正直又坦荡:“做事不方便。”
第22章
  先去医院看了下邬思铭, 再去机场,两个小时的航程,晚上九点钟落地京北。
  一下飞机左柯让就接到电话, 对方告诉他已经等在出口,坐上摆渡车到机场大厅拿行李。
  邬思黎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人还有点懒, 乖乖跟在左柯让旁边走,懵懵懂懂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左柯让轻易被俘获, 他圈着邬思黎肩膀,把人带怀里,屈指爱不释手地蹭着她脸颊。
  过会儿, 邬思黎扒拉开他手:“热。”
  听出她的嫌弃, 左柯让不爽控诉:“飞机上你靠我睡了一路怎么不说热。”
  邬思黎没说话,捂着嘴打个哈欠,同时主动牵住左柯让的手插进他指缝,在他手背刮蹭两下,从善如流安抚着炸毛的少爷。
  然后左柯让就被哄好了。
  正往前走着,一男人突然出现拦在邬思黎面前, 大晚上还画蛇添足地戴着副墨镜,个子挺高衣品挺好,他把手机递向邬思黎,屏幕显示着二维码。
  “美女, 加个微信呗?”
  邬思黎本就没彻底清醒,现在更是一脸呆滞, 左柯让就在身边,他俩还保持着十指紧扣,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是情侣,怎么都不会不识趣地当着正主面要伴侣联系方式。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左柯让,后者啧一声,行李箱脱手推过去。
  左柯让下巴微抬:“杜思勉你有病就去治,别跑出来到处骚扰人。”
  被点名的男人唰一下摘掉墨镜:“怎么跟哥哥说话的呢,有没有点礼貌啊还。”
  左柯让嘴巴挺毒,怼起人来一绝:“礼貌这高贵东西给你们多余。”
  原来是认识的人,交流时口吻还很熟稔。
  邬思黎松口气。
  明明小时候长得挺可爱,粉雕玉琢一团子,怎么长大后是这个逼样?杜思勉翻个白眼放弃跟他交流,转攻邬思黎:“妹妹,这人脾气这么烂怎么追到你的?”
  杜思勉树立起伸张正义的好标签,一副“你尽管说我替你撑腰”的态度:“是不是胁迫你了?”
  左柯让无几把语,拽着邬思黎后退半步划清界限:“他脑子不好,离他远点。”
  “左柯让。”杜思勉表情一变,一板一眼:“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左柯让闲散睨他:“所以呢。”
  杜思勉二次翻白眼,伸出手正正经经跟邬思黎打招呼:“妹妹你好,我是杜思勉。”
  他补充身份:“左柯让他哥,你叫我思勉哥哥就行。”
  左柯让在京北这帮朋友圈子里,他岁数最小,和其他人差个一两岁,年龄压制着,一群人成天弟弟弟弟的喊他,自诩为哥哥,结果半点哥哥样子都没有。
  “哥屁。”左柯让甩一巴掌在他手背:“你要不要脸?”
  他都只能再某些特定时刻听邬思黎喊哥哥,杜思勉这傻逼怎么敢提这种要求的?
  杜思勉平静摇头:“脸是啥东西,不了解。”
  左柯让的朋友们都挺活宝,邬思黎忍俊不禁,同他虚握一下:“你好,邬思黎。”
  “知道。”杜思勉恢复笑嘻嘻:“左柯让早就跟我们说过了。”
  铃声响起,杜思勉看一眼来电显示,挂断没接,自动拎过他们的行李箱,带他们去停车场:“走吧,再磨蹭他们该等着急了。”
  家世背景决定朋友圈层,左柯让的朋友家里或多或少都跟他家沾点关系,左继坤再婚他们肯定在邀请之列,前好几天就在群里艾特左柯让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北。
  左继坤这人根本不值得左柯让特意请假,就订周五晚上的航班,正巧赶上其中一朋友庆祝生日,顺便给他接风洗尘。
  都是一群夜猫子,邬思黎平时在家睡觉也不算早,左柯让就想着带人认识认识他这边的朋友,但邬思黎这一路都在睡,怕她还困,征求她意见:“回家睡觉还是过去玩玩?”
  人家过生日他们扫兴不去不好,邬思黎做出选择:“去玩吧。”
  左柯让点头说行:“无聊了我们就走。”
  杜思勉忘记把车停在了哪里,领着他们七拐八绕兜半天圈子,在左柯让不耐烦地催促下,拨出去个电话,叫对方开启位置共享,沿着地图找过去。
  左柯让不留情面地吐槽:“你这脑子趁早干预吧,别老年痴呆了。”
  “左柯让我是看妹妹在给你留面子。”杜思勉边根据地图角标的移动辨认路线边回击:“你别逼我把你幼儿园大班了还尿裤子的事儿抖擞出来。”
  “……”
  邬思黎溢出短促的一声笑,紧接着掌心最柔软的部分被重重一捏。
  左柯让面无表情觑她一眼,又拧眉盯向杜思勉:“你他妈语言系统紊乱了?”
  “哦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杜思勉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嘴快吐露出心声,故作惊恐地扭头:“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不会吧不会吧?”
  “……”
  有病。
  左柯让低声跟邬思黎解释:“他胡编乱造的你别信。”
  这下发出笑声的人换成杜思勉。
  一个字没说,又好像什么都传递出来了。
  左柯让照着杜思勉后肩幼稚地捶一拳头:“你是不是想打架?”
  杜思勉搬出免死金牌:“你再打我我还讲你黑历史。”
  左柯让吃瘪,一侧脸见他姑娘闷头在笑,更为郁闷地深呼一口气。
  就不该同意杜思勉这个不靠谱的逼来接机。
  终于找到停车位,一辆黑色GTR端端正正停在车位最中央,一个子高挑的女生倚靠在副驾驶门车门上,双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烟在抽。
  见人走近,烟掐灭,一顿奚落:“自己停的车都不记得位置,你说你蠢不蠢?”
  杜思勉任劳任怨跑着腿还挨着骂,委屈到想哭:“你们一个两个就仗着我脾气好随便欺负我!”
  居可琳习以为常杜思勉的表演,拨开他赶他去一边哭,挡在他身后的邬思黎暴露在眼前,居可琳吹声口哨,冲她摆摆手:“嗨,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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