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扯出一抹笑,不达眼底,狭长的眸激烈一抖。这时,女人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慕廷周,一字一句:“我相信你,会遵守约定。”女人眼底带着一抹坚定。
半晌,慕廷周站起身,直接将手里的酒仰头喝尽,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顽劣,将酒瓶丢掉。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拉着俞相思回了房间,丢给她一个黑色的购物袋。
“把这个穿上,出来游泳。”
俞相思一脸狐疑,大晚上游什么泳?再说,她也不会水……磨蹭到最后,俞相思还是没有穿,慕廷周直接怒了,反手抱着女人就往屋外走。就在走到泳池那一刻,俞相思忽然有种要被男人丢进水里的错觉。
她慌乱之中紧紧抓着男人的颈子,摇头如捣蒜。
“你干什么?我不会水,我小时候掉过河里,有阴影的,你别这样!”
慕廷周反皱眉,那样子是在质问:我有那么恶劣吗?
赤膊相见,男人上半身早已经没有衣服,下半身只有黑色的泳裤,身上抱着穿着白裙的女人。
男人无奈,将女人放下,让她抓着泳池扶手。
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男人直接纵身一跃入了泳池,泳池的水又冰又凉,虽然已经六月多,她只是微微伸脚去试探一下温度都觉得冰凉。
入水的男人像是一条黑色的不见踪影的鱼,不一会儿就游了两个来回,下一刻又不见了踪影。
就在俞相思以为他是不是沉下去了,哗啦啦,直接从女人眼前冲出水面,那张不羁放纵的脸,再一次映入她的眼帘。
“你…这是做什么?”俞相思捏着扶梯的手一抖,咽了咽。
在昏暗的灯光下,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乌黑碎发滑落,经过笔挺又英气的五官,滑落下颌,滴在那坚硬的胸膛,顺着柔和的沟壑直接滑落不知归处。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即使是站在水池,但依旧和半坐的女人视线平齐。
“怕水?”
“嗯。”女人点头应和。男人勾勾唇角,还有她怕的东西。
“害怕有什么用?多游几次就好了,直面困难才能攻克它。”
这话说得她哑口无言。
下一刻,女人直接被捏住纤细的手腕,来不及思考,就被一道力量拖拽下去。
“啊!”女人惊呼一声。哗啦一声,水花微溅起。落入水底,如一条惊慌的小鱼,四处乱撞,想要挣脱往上游。
下一刻,男人伸手紧紧抱着她,昏暗的视线之下,女人忽然被渡气,刚才的窒息感慢慢消失。
短暂的依赖,慕廷周挖掘出了俞相思此刻的情绪。俞相思惊呼男人疯狂的同时,忽然觉得水下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她就像是一只四脚怪,紧紧的缠着,那个给她唯一呼吸的供应体。可是到了一半,俞相思就察觉到自己腹部的异样,女人皱眉,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的抗拒。
屋内。
度假村的装修风格,女人泡在浴缸里,迟迟不见出来。
他试探性的敲了门:“你要的用品买了,给你。”
俞相思微有些愣神,回头瞥了一眼半开的门缝,回答:“放在旁边的柜架上,我自己会拿。”
她的生理期一向不准,不过就在这几天,这下总算来了,她倒还松了一口气。毕竟上次在浴室里,没有措施,那样激烈。之后…还是吃药晚了,她一直心有余悸。
氤氲的雾气向上弥漫,熏蒸在整个浴室。
身上用热水温了几分钟,直到将身上的凉气驱散的差不多了。
第94章 相思楼道遇险!
俞相思站起身,拿了浴袍,包裹自己。处理了了一切后,她走到镜子前,脑海里蓦地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那个疯狂放纵而又危险顽劣的男人…她摇了摇头,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丢出脑子。
洗漱完毕,女人按下门把手,刚一出门,就被迎面走来的男人弯腰抱起。
她皱起眉头,颇许无奈:“你这是做什么?想浴血奋战?抱歉,我怕是满足不了你,要不你等几天…”
男人似乎也洗了澡,隐约从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溅在她的白嫩手腕上,温热的。
“放心,我没那个打算。”男人狭长的眉眼,微不可微的溢出笑。他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将女人安放在床上,他伸手扯开被子盖好。女人半靠在床头,脸色似有些苍白。
男人并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从屋外拿进来一个暖水袋:“给,暖着。”示意她拿着。
俞相思眸中溢出一抹淡淡的光。诧然片刻,接过来。
“谢谢。”带着一贯姣好的修养,似乎已经刻入骨子。
慕廷周微怔住,随后搬过来一个椅子,坐在床边,问:“还疼吗?”
她摇头,回答:“好多了。”
女人喝着温水,水雾蒸腾而上,晕绕着乌黑如羽扇的睫毛,温婉又不失清冷,既温顺又倔强,既和谐又觉得相悖。她此刻就像是一个乖顺的小猫,惹人怜惜。
修长的手伸去,将那一根散乱的发丝理好,带着一抹使坏和故意揉了一把,这个动作,引得女人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宠物,圆目横眼盯着他:“慕廷周…”
慕廷周反失笑:“你现在这么弱,能把我怎么办?”笑容带着挑衅。
和床上一样不堪一击,一下了床就会和他抗争到底,有时候惹急了,就会像小猫一样乱扑,对他挥动利爪。
俞相思忽而眼神变得凝滞,一手捂着腹部,秀丽小脸蓦地抽了抽。“嘶。”
男人彼时,表情倏地肃穆:“又疼了?”他俯身察看,女人这时忽然抬起狡黠的圆眸,伸出手对着男人反手蹂躏了一把头发。
动作快速,做完之后,她摸着暖水袋,一脸得逞。
慕廷周略显呆愣,一时竟苦笑不得。
“行啊!俞相思,你挺能耐,”忽然有种被作弄的感觉,看着女人狡猾的笑,他伸手将肩上的毛巾丢在柜子上。两只鹰眼紧紧锁着,“今天晚上,你也别想睡了,”
俞相思听此,脸上的笑容,蓦地凝住。男人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暖水袋,将袋子丢在床尾。高大的身躯下一刻倾身过来,唇瓣贴着唇瓣撬开唇齿,带着一抹微微辛辣的烟味,令她秀脸微皱。她拍打着,却不防男人直接将她抱起,放倒。咚!连房灯都给遥控关掉了。
她不敢置信,有些慌了:“你…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说不动我吗?你不能言而无信!”
夜色。身上的动作让她觉得心惊,但是吻到了一半,该做的都做了,慕廷周却也没再碰她。
温热的呼吸,慕廷周嗓音带着诱惑的暗哑,擒着耳垂说:“早点睡,”
拿出暖水袋,放在她腹部。俞相思细细呼吸,从最开始局促,心乱如麻,慢慢变得平稳。僵硬的身子缓缓松开。
她微吐露一口气。男人并没有过多干涉,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起伏平稳的呼吸。躁动的猛兽终于进入了沉睡,似乎他也没那么吓人…她如是想。
第二天。
俞相思起了早,慕廷周带着她又离开了半山别墅。
车开到龙井巷子,俞相思被放下了车。女人没有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而是一件男士的衬衫,还有宽松加长版本的泳裤。衣服湿了,一夜又晾不干,没办法。慕廷周在半山别墅里只有男士的衬衫,最后她只能妥协,总比光着回来好。衬衫被挽起衣袖,还颇有些时尚休闲风。
走到一半,俞相思被手机铃声打断。
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划动解开:“喂?”
“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慕廷周并没有离开,而是依旧停在不远处。
俞相思迈腿上了楼梯,因为在五楼,一边说话,一边上楼真挺累的。还加之她提着脏衣服袋子。
“嗯…我今天有课。”周末有一个线上的口语补课教程,时间大概有六个小时。因为主要是高中的口语补课,所以会电话教学。
慕廷周纳闷,什么破培训班公司周末也不放人吗?
“晚上八点左右呢?”
俞相思顿下脚步,想了想,补课时间是下午一点到六点。
“有时间,你是有宴会需要去吗?”
女人走到了三楼拐角,三楼住户很少,基本都是独居的老人,平时很安静。
她低垂着脑袋上楼,忽而觉得头顶上恍然落下一道黑影,层层叠叠投射在楼梯上,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俞相思忽然抬头察看,一缕刺眼太阳从楼梯上照射下来,看不清那人的样貌,隐约是个一身黑色衣装的男子。
俞相思微眯眼,顿感不妙,奈何这个时候腿肚子发抖软弱无力,她眸子微转,慢慢退出一步。
忘记挂断电话,那端的慕廷周继续说着。
“你是谁?”俞相思捏紧了袋子,压低声线问了一句。
男人一语不发,胳膊夹着一根棒球棍,浑身散着冷。蓄势待发,眸子里凶光大作。大踏步直接向她走去,俞相思反手将袋子朝他身上一丢。“啊!”一声惊呼,在她转身那一刻,男人瞅准机会,直接拽住她的后衣领。
冷气逼近,将女人逼在楼梯拐角角落里。
“救命啊!”俞相思拿起手机,下一刻直接被挥舞的棍子击打掉手机。
黑衣男人浑身包裹得严实,带着口罩和黑帽,只露出一双冷眸,盯着她。
声音嗡嗡:“你叫俞相思?”
他从手底拿出照片,目光赤裸,上下比对。
俞相思眉头微皱,吓得背后沁出冷汗。
“你要干什么?这儿可有监控。”
“废话真多,我来是替一个人转告你一句话,不该碰的人别碰,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男人将棒球棍拿起,朝着掌心有节奏拍打,冷眸之中忽然凝滞一股杀意。
刚要扬起棍子,咚!一声,男人直接被踹倒在地,手上的棍子失手掉落在地。
第95章 莫名的依赖感
俞相思吓得缩在角落,惊恐万状地盯着,穷凶极恶的男人应声倒地。
“过来!”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女人惊恐零乱的思绪。
俞相思没有犹豫,快速站起身,绕过地上的黑衣男人。
“没事儿吧?”慕廷周急促喘息,胸膛激烈起伏,像是慌忙赶过来一样。
俞相思摇头,一把被他拉到怀里,将人护在身后。走上前,还没等黑衣男人缓过劲儿,慕廷周直接一脚踩着他的后背,不许他站起身。
目光冷厉,掏出手机,给小辉打了过去,又交代了几句。
小辉带了一个保镖,把人押着,准备直接丢去公安局。
俞相思被带回了出租屋,物业也报了案。可是等中途来押人,那个黑衣男人却挣脱逃走了,这倒霉催的,好巧不巧抢着红灯过马路直接被车给撞了,眼下还留着条命。
或许是惊吓过度,俞相思脸色苍白,捏着手里被打坏的手机,一直坐在沙发上愣神。
嘴里嘟囔着:“是谁呢?”这时,慕廷周在屋子里巡视一周,确定没有危险,又转身,看着女人,神情复杂:“别想了,人已经抓到了,那人命大,抢救过来了。没准再等几天,派出所就出结果了。”
长腿迈过去,占据沙发大半,将女人揽入怀里。
俞相思靠着那起伏激烈的胸膛,身上依旧绷紧,刚才近在咫尺的危险,眼下正肆无忌惮侵蚀着她的心防。慢慢的,她试着缓了缓,微吐露着呼吸,靠在男人身上。“谢谢。”女人微阖上眼,心神有了片刻懈怠。
男人神情凝滞,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抚了抚女人的后背。
约莫着两三秒,女人再次推开他,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关上房门时对着慕廷周说:“你走吧,帮我把门带上。”
也许是男人冲出来那一刻,她竟然生出了莫名的依赖感,这种感觉太诡异而又微妙的无法言说。
慕廷周双手插进口袋,对于女人下意识的动作有些莫名。房门关上,他坐在沙发上,拿出烟点着吸了几口,白雾缭绕隐约可现那张不羁冰冷的脸,他抽出手机打给小辉。
“那人查清楚了吗?”
“三哥,有些复杂,那个小子现在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身上多处骨折,连说话都费劲,我让保镖盯着,等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还有…三哥你没事儿吧?”
慕廷周扭了扭脖子,摇头:“我没事,她倒是吓得不轻,最近多加派几个人私人保镖,到出租屋门口守着。”
小辉应声:“那就好,我明白,已经着手让人去做了。”
夜晚。
慕廷周并没有离开,直到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咯吱一声女人的门终于开了。
一阵流利地道的丽语从里面出来,嗓音温柔如春雨,女人早已经换上家居服,头发随意的挽起,一边端着水杯,对着手机那端说话。
“眼看着最后一瓣花瓣掉落,贝儿抱着受伤的野兽,说着:不要死,我爱你。话音未落,野兽得到了真爱。女巫现身,挥舞着魔法!受伤的野兽变成一位英俊的王子,古堡的酒杯喷泉器皿变成了人形,整个城堡活了过来。最后王子和贝儿在一起了。”
当俞相思抬头看见慕廷周那一刻,脸上带着一抹疑惑,他是刚来?还是一直没走?
学生并没有问相关的语法知识,而是刚从故事里回神,感慨道:“俞老师,故事最后一定是王子和贝儿在一起吗?他之前那么粗鲁野蛮,对贝儿那么凶?”
慕廷周背靠着落地窗,深深远望,似乎看出来俞相思是在上课。
俞相思走过去,把手机放在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思索着这个问题,随后用丽语回答:“王子最后为了救贝儿深陷险境,获得了救赎,毕竟人无完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从来都不懂得爱人的人,过程就艰难了些。不过…每个读者心中都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你顺着自己的心来走…”
约莫着过了几分钟,俞相思终于结束了口语课。
“你…没走还是刚来?公司没大事处理吗?”俞相思抿了一口温水,目光落在落地窗前。
此时,屋外天色渐渐昏沉。
慕廷周摇头:“没走。周末,公司没什么要紧事儿,只不过你一下午就呆在房间里,这么宅吗?”
俞相思伸手扭了扭脖子:“还好吧,我都习惯了,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就是坐的腿有些麻,所以她才会想着出来倒杯水喝,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她刚踏出去一步,脚底钻心的酥麻刺疼一阵一阵,就像是踩在针头上,疼得她咬紧牙关身子一缩。
“怎么了?肚子又疼了?”慕廷周走上前,手掌不自觉的收拢,抵在她腰间。
俞相思踮着右脚,没敢踩下去,略微尴尬回复:“不是,坐久了有点儿腿麻。”
“当然了,几个小时,能不麻嘛!我都没见你出来一次,还以为你倒头就睡了。”下一刻,女人很纤瘦,男人轻轻松松拦腰抱起,胸前解开几颗纽扣,她抵着男人的胸膛,根据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温热相接触,俞相思两只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慕廷周长腿一迈两步走过去,将女人放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