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云出城主
云出城主并不知道陶米的真实身份。
看见陶米居然闯进自己的书房。他的双眼因为压抑的愤怒变成了红色,脚步也慢慢调整为进攻的姿势。
突然之间,他的拳头带着风雷之势,狠狠地直冲陶米的面门,却在最后一刻被陶米巧妙地躲过。
他红色的双眸中依然燃烧着怒火,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渴望着挣脱束缚,再一次蓄力展现出更强大的力量。
云出城主再次一拳狠狠地砸向陶米,陶米却用一种惊人的速度躲过,并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云出城主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陶米趁机一跃而起,双脚狠狠地踢向他的胸膛,已经站起的云出痛苦的闷哼一声,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双眸此刻也由红色变成了黑绿色。
他的手以一种奇怪的手势结印,速度很快,片刻之间,他的手就变成了藤蔓,只不过他的藤蔓颜色是黑绿色的,还带着一点枯黄,就像长久没有得到水分和滋养一样。
藤蔓以云出城主为中心,从四周向陶米而去,势必要把陶米包围、吞噬。
陶米看着云出城主的身影和藤蔓的样子,这不就是当初利用老龙王心病将其引到长河流域导致长河流域洪涝灾害,又导致云水城这边干旱的人。还有之前秋收的阴雨连绵成灾的罪魁祸首吗?
陶米苗条的身影,轻盈地躲过那些藤蔓的攻击。
慢慢用树灵的力量包裹自己的全身,站在原地,一步一步朝云出城主走去。
那些藤蔓眼看就要触碰到陶米,却在触碰的一瞬间变得干枯。
一节一节嘎嘣、嘎嘣地断了。
云出城主的脸色有些慌乱。
一只手继续控制那些藤蔓,一只手拿出一块墨玉玉佩,徒手捏碎了。
“你在摇人?”
陶米看着云出城主的动作,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自信和轻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云出城主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败局。他已经捏碎了玉佩,希望能有帮手出现,扭转战局。
陶米一步一步朝着云出城主走去。
在城主府隔壁,陶宝已经睡着了,但是也感受到了云出城主的召唤。
她慢慢放开意识,因为陶米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陶宝自然感受到了。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已经伤过一次元气,此刻她不敢轻易过去。
本身她和陶米的力量就是悬殊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铤而走险修炼邪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成功取代树灵,之后再用树灵的能力给自身净化。
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个合格的福星,也是在收集百姓的感恩,试图用功德来净化自己身上的邪气。
云出城主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陶宝的救场。
他已经被逼到了密室门口。
“你的小金库在哪里?”
云出城主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落在自己衣衫上,晕染成一片花海。
“本官为官清廉,并没有金库。”
这倒是一句实话。
“那你的钱去了哪里?”
“府中下人的开销,以及小福星让我隔三差五施粥、救治贫苦百姓。而且她还要精致的生活,这不都是钱堆出来的。”
陶米听完他的话,顿时更加鄙视他了。
确定完城主就是个穷光蛋后,陶米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的时候,脑回路很清奇,但是直觉很准。
“云出城主在哪里?”
“本官不就在你面前!”
因为一截凭空出现的树枝的牵引,云出城主被迫进行了一个惊险的一百八十度旋转。
这一刻,他的心跳如雷鸣般狂跳,恐惧感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旋转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树枝上的锐利刺尖,仿佛是在向他展示着它的威胁。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但树枝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地抓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迷离。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之际,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内部迸发出来。他猛地一挣,竟然挣脱了树枝的束缚。
一股黑红的气流围绕在他的周身。
陶米的眼睛顿时锁定了已经挣脱的云出城主,只见云出城主已经赫然变得一点人样都没有了。
他的头发披散开来,双眼通红凹陷,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干枯紧贴骨头。
陶米忍下强烈的反胃感,从她手心钻出一截透明的树枝,慢慢的伸向了云出城主。
邪恶的力量与树灵的净化之力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书房内的时间瞬间静止,又疯狂流动,无数个记忆碎片在周围闪现。
在这场力量的较量中,树灵的净化之力占据了上风,将邪恶的力量一点点驱散。
云出城主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整个人终于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只不过更加年迈,他的眼中带着无力和悔恨。
“云生,你好啊~”
陶米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但是在云出城主、哦,是云生听来却是振聋发聩。
“你残害自己的哥哥,霸占其妻,后又助纣为虐,残害无辜生灵,企图永生,罪大恶极!”
云生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丝表情。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是叶雪玲。
她裹着莲青缎面白狐皮里斗篷,带着寒气面无表情进来了。
她对着陶米微微点头示意后径直朝着云生走去。
“苍天有眼啊,终于有人揭穿你的真实身份了!”
云生在叶雪玲进来的之后,脸上就显示出一种无地自容的自卑和羞愧,他的头低得更很了。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大嫂吗?我是你嫂子,就永远是你嫂子!你还是趁早下去给你大哥赔罪吧!”
叶雪玲情绪很平和地说完,猝不及防地用一支簪子解决了云生的性命。
云生低头看着那只簪子,是他当“云出”的第一年送她的生辰礼……
陶米在旁边看着叶雪玲的操作,这是复仇,还是在阻挡我查东西?
“小姑娘,吓到你了吧,换个地方聊一聊。”
叶雪玲率先踏出了书房,陶米也跟着去了。
不管什么,这人身上有狗血的故事,先听了再说。
.
云出和云生是一对孪生兄弟,因为在云水城出生,又被当时的城主收养,所以便叫云出、云生。
但是两人性情不一样,云出虽然话多,但是为人善良,也有大爱。云生则是相反的人,他话很少,眼神也不是很纯粹的。
当初的城主就是叶雪玲的父亲,在老城主逝世之前,看着叶雪玲和云出成婚,又把城主之位上报朝廷给了云出。
成婚后的前三年,云生一直兢兢业业地辅佐着云出。
云出也将云水城治理得很好。
只是有一天,云出和云生外出追查一个案子出了意外,最后只有“云出”回来了,只有叶雪玲知道那其实就是云生。
但是她已经怀孕,无能为力,不能和他抗衡。
在叶雪玲生产之时,他居然把孩子抱走了,换成了一个死婴。
叶父留给叶雪玲的护卫探到,“云出”居然在用婴孩献祭,之后云水城总是丢一些孩子,都是被他献祭了。
后来他娶了好几房妻妾,叶雪玲也发现那些人都有相近的生辰,都是怀孕生下死胎,其实都是被献祭了。
当初的袁家其实也是他的帮手,后来因为京城有人彻查此事,献祭的事情也就暂告一个段落了。
再后来“云出”就对富水村的陶宝青眼有加,甚至隐隐以她为主。
这些都是叶雪玲的陈述。
陶米的直觉告诉她,叶雪玲没有说谎。
讲完一切,叶雪玲起身给她行了个大礼。
“谢谢姑娘,我才能大仇得报,姑娘请回吧。”
陶米看了一眼叶雪玲,眼神有些落寞。
出来一趟没有捞着前有些失落、不开心。
“你感谢我得有些实质性的东西吧。”
她的眼睛又变成了小元宝的形状。
叶雪玲起身拿出一个匣子递给了陶米:“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是没用了,便送给姑娘了。”
陶米这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叶雪玲送走陶米,又遣走了所有人,从床头拿出一个白玉瓷坛,紧紧地抱在怀里。
就是这天晚上,一把大火把城主府燃烧殆尽。
第85章 什么心悦我?明明就是看上我的钱了!
陶米因为半夜去搞钱、哦,是去搞消息,起得有些晚了。
起来之后就听说了城主府被一把火给烧光了。
妈呀,忘记去那个密室看一看了!
陶米看着自己桌子上那块免死金牌,拿起来咬了一口,是真的!这东西用不上,回头就去给自己打一个金镯子。
又看见旁边的元宝和田玉簪,突然想起还有一封信在钱袋里躺着。
陶米赶紧拿了出来。
原来这免死金牌是陶听杰送过来了,因为一次敌袭,他重伤立了大功,还救了安澈,经过有心人的操作,一块免死金牌就赏了下来。
元宝玉簪是安澈去北地前大安王赏给他的,他就自己带着路上亲手打磨了一支元宝玉簪。
此刻的陶米的心中才没有之前那抹失落。
顺妃拿过来的两个盒子还没有打开。
陶米也有点好奇,就打开了。
一个盒子里是一堆金银首饰,一个盒子里却是一堆烂木头,隐隐约约能看出应该是想雕一个娃娃,但是,真的难以入目。
陶米抱着淘宝的心态,一直看,她估计在期待下面就是金子。
最上边的木头真的就是烂木头,越往外拿,就会发现一个木头比一个木头像一娃娃,眉眼处的刀工、衣服、神态都慢慢地变好。
陶米通过这些木头仿佛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前日夜雕刻着这些木头,一次比一次好,直到最后,一个熟悉的娃娃出现了人影手中,那双手递到了她面前。
陶米拿出自己四岁生辰时安澈“远程送”过来的娃娃,这该死的完美地一条流水线赫然呈现在陶米的面前。
盒子下面有一封信:
小陶米,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去往北地和亲了,我要嫁给一个我从未谋面的表哥。
这该死的盲婚哑嫁!
不过,这也是我的身份的使命……
说句实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小傻子,后来才发现我才是一个傻子。慢慢相处下来,我是羡慕你的。
羡慕你的家庭、你的父母,羡慕你还得了三哥的偏爱,偷偷告诉你,我三哥心悦你!
那堆烂木头就是他刻的,后来我才发现他是要送你生辰礼,我还抱着一块烂木头开心我三哥送我礼物了呢。
希望你们能幸福吧!
但是我三哥有他的使命,你的能力也注定有你的使命。
愿安。
陶米合上信,放在盒子里,又把那堆烂木头和那个娃娃都扔到了盒子里。
什么心悦我!
他明明就是看上我的钱了!
以后薅羊毛换个人薅,要不然他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迂回要钱的想法。
这几年,因为富水城的歪园,也间接带动了云水城和周边一些村庄的发展,大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
过年期间陶米偷偷去看了一眼城主府,真的烧得只剩一个地基,就连隔壁宅子也被烧了小半个。
陶米随手一挥,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洒下点点微光,也算是指引那些怨气去往该去的地方。
这个年慢慢过去了。
刚过完初七,陶成良就离开了,因为他的毒已经被解了,加之过年的时候京城那边也需要打点他便回去了。
“二哥、嫂子,我先去京城帮你们挑选一处合适的宅子,敬杰开春之后不是就要去参加会试了吗,你们到时候可以提前过去,我先帮你们打点好。”
虽然陶成良又戴上了那个冰冷的面具,可是他的心已经不再冰冷。
初八,也是绣坊开工的第一天,谢巧英辞工了。
之前大家都会在初八这一天请绣坊绣活最好的师傅赐针,寓意今年绣工突飞猛进。
其实也就是一个彩头。
往前都是请冯淑赐针的,今年只有一两个学徒来找冯淑赐针,其他人都去找了苏秀秀。
冯淑起初没有在意,往年大家来找她的时候,她也会请那些绣娘和学徒再去找苏秀秀和其他绣娘师傅们。
初八快下工的时候,马掌柜过来找了冯淑。
“冯师傅,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掌柜请讲。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
马掌柜帮着冯淑整理了一下针线,也打了一下腹稿,委婉地开口了。
“那个苏师傅和谢师傅是不是都看上你三弟了?”
“算是吧。”
“谢师傅辞工,是不是就是和你三弟回京城了?”
“没有啊。”
“那她们怎么都说——”
马掌柜最终还是没有当着冯淑的面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冯淑也猜到了可能是一些不好听的话,不过她也不在意,马上她也要离开了。
“马掌柜,我等祭祖完也就要辞工了,和我同批的几个师傅绣活也是很不错。”
马掌柜脸上有些诧异:“你——是你们全家陪敬杰那孩子去京城参加会试吧?也是,敬杰那孩子学问实在是没的说,你们去了,也就不会回来了。”
“怎么能不回来,我们的根还在这里,总是要回来的。”
马掌柜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冯淑都要走了,以后还要指望着苏秀秀呢,毕竟苏秀秀的绣工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不如冯淑有天赋和灵性,可那也是严师傅手把手带出来的好手。
冯淑刚给一位京城一位贵客定制的屏风进行了收尾,剩下的便等对方来取了。
收拾完的冯淑就离开了绣坊,今天的气氛怪怪的,以前的绣娘和学徒都会和她打招呼,今天见到她就假装很忙,错开了视线。
冯淑不是玻璃心,当然不会因为这些生气。
走出绣坊之后,突然从后边跑过来两个小学徒,和陶米一样的年纪,也是上午去找她赐针的两个小姑娘。
“冯师傅、冯师傅!”
两位小姑娘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人看见或者听见。
冯淑停下了脚步,还以为两人是针法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冯师傅,我们边走边说。”
两个小姑娘一人一边跟在冯淑的身侧,还落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