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看着她，点了点头。
*
虽然她好像看起来很平静的结尾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把自己往被子里埋，整个人蹭着凉凉的被子就像是被怀抱着一样柔软舒适让她思绪不停的飘回白天。
只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傅东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有力的身躯，炙热的吻，搂着她的力道，都会一一出现。
时晗躺在床上又是害羞的翻滚，又是羞涩的躲进被窝里，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难道是电视剧里的台词给她的力量？
那也应该是先表白而不是亲吻。
可能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所以才这么顺利的吗？
时晗忍不住这样猜测着。
实在是睡不着，她忍不住翻身起立拿起本子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着草稿，想要绘制点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就出来一个雏形，是傅东的侧脸，是他抬手扭着助听器的样子。
扭着助听器？
时晗突然想起自己想要阻止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她的手直接用力拍在他脸上的时候，除了肌肤的柔软，好像手心可以清晰感受到唇形的范围。
好像…
跟接吻的时候不一样…
时晗忍不住摇头，试图把自己又转回亲吻的想法甩出去，再这样想下去，她真的今天就不用睡了。
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接触就开始是亲密的肌肤碰触了？
好像还是很小的时候，还在廊乡的时候，她被妈妈放在向阳福利院陪着姥姥，福利院小孩也不喜欢她，总觉得她有爸爸妈妈还要来抢院长的喜欢。
只有傅东会跟在她身后，像个沉默寡言石像一样。
只有那天下着大暴雨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到福利院，打雷下雨的暗暗的天里，时晗吓的以为自己要被丢掉了，本来被父母放在廊乡就很难过，这突如其来的雨，更是让她忍不住蹲在雨里哭起来。
是傅东牵着她到屋檐下，他虽然不理解她的害怕，也听不清她的抽泣，但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即便她以前也不喜欢傅东，但此时他是唯一能抓佳的浮木。
当她带着哭腔抱着傅东的胳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只感受到脸上一暖，是他的手捧着自己的脸，还帮忙擦掉她的眼泪，然后轻轻摸着她的头，大概是想让她别怕。
听不见的世界里，傅东喜欢用肢体触碰来感知和安慰别人，这样会有同样的安全感回馈给他。
然后呢？
时晗记得她就抱着傅东哭了起来，周围的雨水声越来越响，像是层水雾淡淡拢在他的轮廓上，她也分不清是眼泪太多还是雨时水雾。
那时候他离得极近，鼻息拂到脸上的时候，时晗就这样看着他，而他也在看着时晗，眼睛亮亮的，就像她第一次看到傅东的时候，眼神亮晶晶的追着他给他一把糖果。
甜蜜的。
就像是今天的吻。
傅东的脑海里也不经意会跑进来很多过往的记忆，等送她离开的时候都不敢起身。
只等她离开了才能冲进卫生间继续冲凉，只是水打落在脸上的时候，他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回到了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的时节。
这一夜的失眠笼罩着两人。
逃也逃不开。
*
时晗又很自然的睡了一个懒觉。
前一天晚上睡的太晚了，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的坐在床上，歪着脑袋坐着也能睡着一样。
直到闹钟又响起来，她才睁着困倦的眼睛，四处找寻着声音手在漫无目的的摸起来。
挂掉闹钟之后她又继续翻身躺下去睡了起来，直到中午起床才看到傅东发的信息，说是早饭放在她家门口了。
她取了买好的早饭，已经都凉透了。
她随手丢在客厅，迷迷糊糊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客厅慢慢喝水，顺便手翻着手机看着还有什么消息。
直到微信里翻到傅东发来的起来了吗？
时晗好像又回到昨天一般，突然忍不住傻笑起来，她把杯子放下，双手拿着手机在虚拟键盘上来回打着字，但最后还是只回了个起来了。
很快那边就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随着一起来的是稍候加载出来的一张图片，桌上摆着他炒好的菜，看起来非常不错的样子，时晗摸了摸自己的胃，虽然还没到咕咕叫的程度，但她还是感觉到自己其实有点饿了。
拿着钥匙和手机她就直接开门去了傅东家，敲门的动作也很自然，等他开门的这段时间，时晗在门口忍不住单脚踢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东开门的速度很快，大概是看着她回答的信息很快就来开门了。
门打开后他就这样站在那挡住了大半的阳光，顺着他侧开的身体，桌上的菜也逐渐进入她的视野里。
三菜一汤看着挺好。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一个说不了一个不爱说，就这样安静的吃完饭，偶尔他比划着什么，也都是问问口味如何。
虽然她不一定注意到给什么反馈，但是看着她吃的开心和自然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比起以前像是抢食一样大口吃着，现在的傅东都是变得优雅了很多，依旧是大口吃饭，不过比起以前的飞速而言已经放缓下来。
吃完饭时晗比划着她去洗碗，却被傅东摇头拒绝了，他自己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时晗在客厅坐着的时候，可以看到厨房里傅东忙碌的身影，洗碗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快，等他拿着厨房纸巾擦着手，再扔进客厅垃圾桶内的时候，时晗才收回视线。
电视里播放着昨日的连续剧，电视剧都是一集一集有发展的，她在想自己和傅东之间未来的可能性又在哪里呢。
傅东坐在她不远处，时晗起身趁着他低头弄衣服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她朝着傅东靠近，但是因为他太高了，平日不配合她放松坐着的话也还是比她高小半个头，她凑上去也要压着他的肩膀才好对着助听器说话。
而她此刻也只是到他的脖颈而已。
他凑近的鼻息惊动了傅东，他缓缓转过头，低眸看着她，眼神里全是疑问。
“怎么了。”他很快比划着。
时晗看着他，突然有点紧张自己要问的事情，即便她其实知道结果肯定会如她所愿。
她唇瓣动了动，凑在他耳边，“咱们什么时候回廊乡？”
傅东想了想，比划着随她定时间都行。
时晗眼睛里掩盖着暗沉的光，她垂着眼眸轻轻咬着嘴唇，看着他的时候，忍不住再靠近一点，然后把手压在他的肩膀，傅东自然而然就会靠过去。
等他凑过来耳朵的时候，受力靠近的时候，她凑上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很轻地说。
“什么事情都随我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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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晗：很好，笔下的主人公吻过了我也吻过了
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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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天的后续，时晗就忍不住拿着咖啡，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挡着自己嘴唇，盖住越来越明显的笑意。
“你这个笑，有故事啊！”赵也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忍不住的笑。
赵也拿着咖啡挡着自己的脸，学着时晗的动作，换来了时晗笑怒的一掌。
说真的，星巴克的杯子怎么拿都挡不住时晗眼睛里的笑意，这种遮挡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赵也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哪有什么故事。”时晗还不想把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个时候对待任何猜测，除了拒绝回答就是拒绝回答，甚至要把话题往其他地方拐一拐，不过不用她引导，赵也反而先问了新的问题。
“我姐姐她们学校要弄一个非遗文化有关的活动，我记得你说过你姥姥福利院有一个员工的糖画很厉害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的时间，开学后请她去学校一起参加活动。”
时晗拿着咖啡喝了两口，端着调子还想着赵也刚才笑她的事情，只说，“ 我想想吧。”
赵也怎么会看不出来时晗是故意的，她握着时晗的手求了又求，时晗很快就答应她了，刚好她回廊乡的时候也打算去看看李阿姨。
星巴克的人永远都很多，赵也和时晗随便选着中间的多座面对面坐着。
时晗往后蹭着移动着，看着赵也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跟黄易，还没有在一起啊？”
虽然是好奇，但一击毙命。
赵也被她问的忍不住咳嗽起来，整个人也不看她了，反而看着别的地方试图躲过这个问题。
“我们… 快了，就我还没答应他呢！”
赵也咽下去咖啡，思索了一番回答了她的问题。
时晗看着看着她好奇地问着，“所以你什么时候答应他？”
赵也和黄易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除了黄易一直看谢东不爽喜欢挑衅他之外，大家关系都还算可以。
赵也放下咖啡，像是在思考一样，过了会才回答她，“再等等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习惯对方的存在了。”
习惯？
习惯是一个很奇怪的词。
这意味着很多事情是大脑里脑回路的稳定，意味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可能。
因为长年累月的重复而逐渐养成的固定行为。
所以喜欢是习惯的话，是两人先造成了习惯，后来是习惯影响着他们（1）
但就算是习惯性的喜欢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问题在时晗的脑海里也就出现了一会，很快也就把这个内容抛入脑后，她觉得这个问题涉及的改变让她想想都觉得累，所以她一点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时晗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会，给出一个结论，大概就是她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没什么。
“是习惯也没关系啊，因为喜欢才变成习惯的啊。”
听着她说的话，赵也忍不住咬住吸管，看着她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分析她说的内容。
所以因为习惯而喜欢一个人也没关系吧。
改变需要勇气。
两人如此习惯养成的时候也是勇气的积累。
想到着，时晗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咖啡照片发给傅东，还敲着问他要不要喝咖啡。
【这个咖啡不错，我等下带一杯给你。】
消息发出去没有多久，就收到傅东的表情包，表示OK。
时晗：
【咖啡好冰啊，但是好好喝！】
【为什么这么苦的咖啡还这么好喝呢？】
【你喜欢喝苦的咖啡吗？】
【不管了，我就买这个了！】
她打字一句接一句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等了好一会傅东才发来一句。
【抹茶拿铁不行吗？】
看着傅东发过来的抹茶拿铁几个字，她都不知道傅东喜欢甜的饮料呢？
不过他回答得有点间隔，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时晗已经可以想到他打字的时候，是不是在冰美式和抹茶拿铁间犹豫了一会。
“你看看外面那个骑摩托的是不是傅东？”
赵也突然看着外面指着。
时晗跟着顿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么巧就能看到傅东吗？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到傅东在店外停了摩托车，坐在摩托上，腿撑在地上就刚刚好。
“这也太巧了吧。” 赵也问他，“你把他喊进来？”
时晗拜了拜手，表示不叫他了。
“啊！可是我喊了黄易来！”
“诶！真的？ ” 时晗看着她继续道，“ 黄易要来的话，你是不是要准备答应他了？”
“ 嗯… 这个嘛… ”赵也看着傅东在外面，像是看到她一样打着手势比划着什么，她看不太懂具体意思，但大概也猜着是在问她对面的是不是时晗了。
“那我觉得黄易要来，你可能要跟着傅东回去了，不然四个人坐在一起，他俩又要吵起来。”
诶？
时晗一脸疑惑，但无法反驳。
只是顺着赵也的视线转身回去看着窗户外面，还在比划着什么傅东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招手起来，就这样，赵也还是跟她拜拜，让时晗先离开了，只是看着她手里打包的冰抹茶拿铁，突然有点好奇。
所以这杯是带给傅东的？
抹茶拿铁？
*
时晗提着咖啡走到他面前晃着手机的咖啡，她站在傅东车前的这一刻，两人看起来差不多高，她把咖啡别在摩托车的手柄那，然后比划着要不要先回家。
本来看到店里坐着的人是时晗的时候，他没想到这么巧，看着她比划着，傅东下意识的随她的安排，扶着车在门口等着。
看她放好咖啡比划着回家，余光在瞥到挂着车上的抹茶拿铁，心里在想着她会不会因为他喝抹茶拿铁而有什么想说的。
不过很显然她不是很在意这些。
看着他点头回应着，时晗扶着他的腰坐在车后座，等她调整好坐姿后才拍了拍他，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扶好车傅东直接加油出发了，车往前开的迅速，时晗忍不住往前靠着，双手搂着他的腰也忍不住用力。
顺着风的力道，她紧紧的抱着傅东。
他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不过一路驰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
只是意识到自己的笑后，又稳了稳自己表情，让自己不要笑的太开心。
很多事情，他太开心的时候，都会离他而去。
她太珍贵了，他不想让她离开。
一路上他的身躯都为时晗挡着风，时晗侧头贴在他的后背，看着一家家门店和一个个路人退了下去，像是在记忆里只存留一秒就消失的，只有记不住具体的痕迹。
傅东的肩膀很宽厚，因为比她大几岁，年纪小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倒是觉得很有成人的力度，身躯向前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他身躯的力度。
傅东是因为听不见才会不自觉地跟人更贴近，他只能用肌肤触碰的方式让自己确定和这个世界的关联。
而时晗总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有她才能靠着傅东那么近在他的耳朵边贴着说话，学校里很多女生还是会偷偷讨论说着傅东在女生中的人气。
听不见反而比其他同年级男生更稳重，又是为了时晗留级两年陪着她，就这样杭城中学的同届同学都默认她是傅东的人形翻译器。
傅东是她的。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借着安全的名义揽着他的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里藏着渐渐被发现的悸动，她的喜欢在高考后越来越肆无忌惮。
车停了下来，时晗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扶着他的肩膀，把肩膀压下来刚好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傅东的脸刚好转过来。
比起上一次的吻来的更猝不及防和浅尝则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