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对季染动手的消息不能让少渊知道，不然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小气。
打算在沐少渊面前装成一个大度未婚妻形象的陈颜颜，脸上挂上不自然的笑容，“季小姐不小心把红酒撒到身上，我帮她整理呢。”
“一派胡言！”周晓彤没想到陈颜颜这么不要脸，当着她们两个的面就能颠倒黑白。
季染的目光也落在沐少渊身上，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
像是在问他：“你信吗？”
他信吗？
他当然不信。
但沐少渊没法说不信。
“这位女士，你是和我的秘书有什么意见么？”沐少渊看着周晓彤问。
听到“秘书”两个字，季染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表情一瞬间变得嘲讽。
第89章 幻想
在季染听来十分讽刺的话，其实是沐少渊思考过后的结果。
他传达了两个信息。
第一，陈颜颜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以他的女伴的身份。
第二，这是他的秘书，有什么事情他来沟通。
可在季染听来，就是沐少渊在维护陈颜颜。
那一瞬间，季染的心都快沉入深渊了。
但这种心情只存在了片刻，季染就努力压了下去，不让自己回味。
他都快要结婚了，自己也还没有离婚，虽然是虚假的婚姻关系，但也算是有了归属。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早在结婚证递到沐夫人手上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早就该把这份幻想掐灭的，不是吗？
没等周晓彤开口，季染伸手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季染和沐少渊正面交谈，“沐总，你可以去调监控，是你的秘书把红酒泼到我身上的，不是我的助理对她有什么误会。”
你为你的秘书出头，我为我的助理说话，这有什么不对？
沐少渊微微皱眉，在陈颜颜开口时他就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因为陈颜颜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边。
方才记者提问环节一结束，她人就不见了，沐少渊一开始就隐隐觉得不安，后来被人围住谈合作，就忘了这茬。
现在一看，应该是急着过来找季染的麻烦。
“少渊，你听我说，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季染在撒谎！”陈颜颜仗着沐少渊没有看到那一幕，随口辩解，还反过来泼脏水，“我不知道季染对我有什么偏见，为什么要诬陷我。”
“诬陷？”周晓彤差点被陈颜颜气笑了，“大姐你好意思这么说？你臊不臊得慌啊！”
周晓彤到底是初入职场，年轻的很，怼起陈颜颜来完全不顾她的身份，以及她是不是会事后报复自己。
陈颜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不和周晓彤继续吵，一双眼睛贴在沐少渊身上，十分关注他的反应，“少渊，你相信我吗？”
沐少渊当然不相信，她这个人前科累累，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
泼红酒对她来说，应该是最轻的。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当众打陈颜颜的脸，这就相当于不给陈家面子。
沐少渊咳嗽两声，开口道：“我未婚妻性子比较急，可能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的事，这件事我助理来处理。”
话音刚落，沐少渊的助理从一边跑过来，把名片递给周晓彤，“后续问题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来跟你们协商。”
而陈颜颜也很聪明，没有继续坚持“不是我”这个说辞，在沐少渊看不到的地方，冲季染勾起一个胜利的笑容，随后被沐少渊拉着手腕带走。
周晓彤也看到了陈颜颜这个挑衅的笑容，气得不行。
但陈颜颜已经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只剩下沐少渊的助理还在递名片。
“染姐，接吗？”周晓彤问。
季染却十分坦然，“接啊，为什么不接，我这套衣服很贵呢，让他把钱打过来。”
第90章 字面意思
这边沐少渊拉着陈颜颜离开人群，都没看那些试图过来攀谈的人，径直上楼。
整个发布会的场地很大，一楼是活动区，也有临时休息区。
而更大，更具有私密性的休息区则在二楼。
这里很安静，走廊里也没人。
沐少渊拉着陈颜颜走进他的专属休息室，就松开了陈颜颜的手。
看沐少渊黑脸，陈颜颜一脸委屈得辩解，“少渊，你听我说……”
“说什么？”沐少渊站在门口，冷眼看她。
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温情，陈颜颜终于察觉到自己做错事，让他不高兴了。
可问题是，仅仅只凭一张嘴，沐少渊凭什么就断定这件事是她做的，而不是季染的错？
然而陈颜颜太怕失去沐少渊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件事的背后藏着什么样的信任危机。
她急急忙忙地解释，“是季染，她先挑衅我的，说什么我就是个花瓶……”
沐少渊不说话，只看着陈颜颜在自己面前胡编乱造。
即便他没有在现场，没有亲眼目睹她们两个之间的争执，沐少渊也可以肯定，季染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可能不了解陈颜颜，但他一定了解季染。
陈颜颜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发现沐少渊还是那副表情没变。
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沐少渊问道：“你不信我是吗？”
沐少渊忽然冷笑，“你说呢？”
“你不信我？”陈颜颜似乎觉得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
沐少渊这次却懒得回答她。
陈颜颜忽然拔高声音，“你不信我，你信季染？！”
沐少渊表情闪过一丝不耐烦，“陈颜颜，你是小孩子么？”
“什么？”陈颜颜一时没反应过来沐少渊在说什么。
“发布会上故意泼人红酒，是觉得沐氏负面新闻太少了吗？”沐少渊反问。
陈颜颜原本震怒的情绪，一下被沐少渊的话拉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究竟有多严重。
“还是你觉得陈氏可以堵住所有记者的嘴？”沐少渊又一次反问。
他说的是“陈氏”，就已经在提醒陈颜颜，如果她真的给沐氏集团带来了什么负面效果，他一定会毫不犹豫退婚。
可惜，陈颜颜根本没听出来。
她一脸惶恐，“少渊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一开口就把自己暴露了个干净，完全换了一套说辞。
前后不一的口供让沐少渊觉得十分嘲讽。
这个女人竟然自以为是到想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吗？
沐少渊懒得听她辩解，冷冷打断，“发布会结束之前，你都不要出去了。”
陈颜颜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沐少渊忽然有些头疼。
陈颜颜到底是有什么智力缺陷吗，为什么问的问题总是让人莫名恼火。
“我是你秘书，怎么能留在这里？”陈颜颜往前一步，轻轻拉住沐少渊的衣角，“少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肯定不会给你惹事了。”
第91章 我有照片
她的话没有半分可信度。
“你还知道自己是秘书？”沐少渊觉得她的话十分嘲讽，甚至唇角也带上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当然知道！”陈颜颜急于表现自己，给沐少渊证明自己至少在工作能力当面没问题。
可她刚才的行为恰恰已经证明了她的一无是处。
“我回去会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伯母听，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我不需要额外的秘书。”
沐少渊脸色阴沉，说完转身离开，不给陈颜颜争取的机会。
陈颜颜反应过来后要跟上去，一开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刚一踏出这扇门，就被两个保镖拦住。
“对不起，陈小姐，沐总吩咐您哪都不能去。”身形高大的保镖站在门前，完全挡住陈颜颜的去路。
陈颜颜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
楼下发布会现场。
拿了沐少渊助理的名片后，季染和周晓彤二人就离开会场。
她们此次来A市，就是为了投标的。
至于借此机会和其他人交谈，争取合作机会，都不在季染考虑范围内。
已经将投标书交上去，并且确认自己在名单中就算完成任务，二人离开得毫无心理负担。
沐少渊从楼上下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四处找季染的身影。
助理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什么意思，在旁边小声说：“季小姐和助理已经离开了。”
“去哪了？”沐少渊问。
助理摇摇头，“不知道，但季小姐接了我的名片，之后应该会联系我处理赔偿事宜。”
“去把监控录像销毁。”沐少渊很谨慎地说道。
“记者方面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方才应该没有人拍照。”助理应急能力也是很强。
“好。”沐少渊微微颔首，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记得刚才季染看自己的眼神。
里面有失望。
按理说，她死活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为什么心情还是会不由自主得因为她的表情而变化？
不等沐少渊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派去盯着季染的人打来了电话。
保镖将有人砸了梁欣雨的店，季染去报警的事情都复述给了沐少渊。
沐少渊眉头一皱，“去查是谁做的。”
话音刚落，他抬头看向楼上，目光怀疑，但又不能确定。
陈颜颜对季染的恶意是显而易见的，但她会不会做到派人去砸店的程度，沐少渊不敢肯定。
这件事调查起来，对于沐少渊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因为陈颜颜也害怕被家里人知道，就没有用刘叔的人，而是自己随便花钱找了几个人。
这么做的确瞒住了家里人，却瞒不住任何想要调查她的人。
那几个壮汉拿了钱，也想替陈颜颜保密。
但被沐少渊的保镖揍了一顿后，都鼻青脸肿得跪在地上求饶。
“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说，我说！”
“给钱的是个女人，长什么样我有点记不清了。别打别打，我回忆一下，那天天太黑了，她还戴着墨镜……”
“老大，我有照片！”
第92章 事情败露
被叫做“老大”的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后，就跟见到救星一样，他猛地回头，“你怎么有照片？！”
被问话的那个一脸战战兢兢，掏手机的动作都是一顿，“老大，我头一天入伙接任务，想纪念一下……”
这个回答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照片拿来。”沐少渊的保镖却不耐烦了，冷着脸催促。
老大赶紧把手机拿过来给保镖看。
保镖们看了一眼，照片里光线很暗，当事人还戴了墨镜和丝巾，只有一个下巴露出来，很难认出是谁。
他们把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上，而后发给了沐少渊。
“沐总，这是砸店那几个人偷拍的照片，您看这人您认识吗？”
保镖问的时候，其实已经猜到陈颜颜头上了。
但毕竟是沐总未婚妻，万一猜错了可就直接失业了。
这个难题被抛到沐少渊这。
沐少渊看了一眼照片，直接就认了出来，除了陈颜颜不会有别人。
这个丝巾去试婚纱那天，她刚好戴过。
不然沐少渊也认不出来。
发布会刚刚结束，沐少渊正坐在回公司的车上，看完照片后，让司机掉头去找陈颜颜。
方才他让人送陈颜颜回家，免得来添乱。
陈颜颜坐在车上原本还惴惴不安，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软磨硬泡让妈妈替自己说话，再回去上班呢，车就停在了路边。
“怎么不走啊？”陈颜颜皱眉问道。
司机如实回答，“沐总打电话来，说让您在这等他一下。”
“少渊？”陈颜颜微微皱眉，随即眉目舒展，忍不住猜他是不是改变主意，要来接自己回去上班？
“他有跟你说是什么事吗？”陈颜颜问。
司机摇摇头，“没有。”
不到十分钟，沐少渊的车停在后面，他一下车，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拉开车门，手机摔在陈颜颜旁边的座椅上。
陈颜颜被他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啊少渊？”
“你自己看看。”沐少渊声音比在休息室里还要冷。
陈颜颜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手机翻过来一看，瞳孔骤缩。
这不是她那天去见那几个混混时的装扮吗？
是谁偷拍的？
那几个混混？
陈颜颜的表情变化都被沐少渊看在眼里，越发坚信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你还想说什么？”沐少渊面无表情地问。
“少渊，你怎么有这张照片啊？”陈颜颜避重就轻地问。
“这是不是你？”沐少渊问。
陈颜颜强颜欢笑，企图装傻，“我不记得我自己拍过这张照片啊，少渊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是你吧。”沐少渊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陈颜颜表情有一丝不知所措，“这条丝巾倒是有点眼熟，应该是我吧，我有点记不清了。”
“我帮你回忆一下？”沐少渊冷笑，“前天晚上，你见了几个男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去砸一家咖啡厅，对吧？”
“你都知道了？”陈颜颜听他说这些，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没法继续装傻了。
第93章 想错了
沐少渊挑眉，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陈颜颜彻底放弃挣扎，把手机扔在一边，“事情我已经做了，你想怎么办吧。”
看她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沐少渊眸光又暗了一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陈颜颜跟不上沐少渊的思路。
还以为他兴师问罪，直接劈头盖脸训一顿，大吵一架，然后就该去哪去哪，结果他问“为什么”。
陈颜颜表情不耐烦。
凭什么每次碰上季染，她都是输家？
明明自己的家世更好，更能带给沐少渊助力，可为什么他始终看不见自己？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沐少渊声音突然拔高。
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此刻情绪有些失控，就是在发脾气。
但他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陈颜颜的气。
季染千方百计地逃离，就是不想卷入这场感情纠纷中，或许说她不愿意再受到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