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厉的模样吓到了男人。
但却也只是稍稍震慑了些，在男人眼里，像她这种漂亮女人发起火来不过是露出指甲的猫。
虽然会挠疼人，但好好教训一顿的话照旧会乖乖听话。
于是男人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告啊，你一个没人要的破鞋闹大了我看是谁更丢脸！”
他故意放大了声音，“破鞋”两个字响亮得整个酒店都能听见。
众人立刻朝季染投来异样的目光。
季染瞬间感觉像是有一万根扎在自己身上一样，让她难堪到无地自容。
但这明明不是她的错！
她一没破坏别人家庭，二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只不过谈了一场糟糕的恋爱，凭什么被当做破鞋。
就凭这个男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她就要被烙上荡妇的称号？！
季染恨透了不负责任的男人，更恨透了他们能随口一个黄谣便毁了一个女孩的一声。
“我再说一遍，松开我！”
此时她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原本娇艳的脸蛋上满是冷意。
土豆男见状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但他想起沐夫人的嘱咐，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季染拿下！
于是他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整个人都扑了上来。
“我是真的爱你，我不嫌弃你，你就从了我吧。”他说着撅着油腻的大嘴直往季染的脸上扑，就算没有得逞，季染的名声也要毁在这里。
沐少渊看到这一幕直接冲了过来。
他黑沉着脸，宛若炼狱来的恶鬼一般。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等他赶到，季染竟然直接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给男人的脑袋开了瓢。
刹那间，深红的酒液顺着土豆男的脑袋流了下来，他整个身子都被浇透，头顶上红色的水滴分不出是酒液还是鲜血。
土豆男哀嚎一声，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而季染攥着瓶口，愣愣看了他。
沐少渊看到这一幕放缓了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季染面前。
季染本以为他是来帮自己的，谁知道他一开口，就让她心中一凉。
“人证物质俱在，他要是想告你故意伤人，恐怕随时能把你送进去住几年。”
倒地的男人听闻此言眼神都亮了，呻吟声越发的大。
他原本只是想讹季染一笔医药费的，但见沐少渊竟然主动帮自己，他今天要是不讹得季染割块肉下来他都算亏！
“我明明是正当防卫，大家都可以作证！”季染不甘的解释道。
她直勾勾瞪着沐少渊，气他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己。
她早就明白，自己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沐少渊闻言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他不屑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吗，人证是谁？”
有他发话，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大厅里众人纷纷垂下头，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季染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明明不是她的错，却在沐少渊颠倒黑白的指使下她成了过错方！
第9章 求我
很快警察过来了。
土豆男被送到医院鉴定伤情，而她被带过去谈话。
虽然她一直竭力证明自己真的是正当防卫，但有沐少渊在，她的解释却显得格外苍白。
酒店的监控器恰巧坏了，只有路人和受害者的证词。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季染故意行凶。
如果伤情鉴定是重伤的话，她就要进去。
而想制造一份重伤的伤情报告，对沐少渊来说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季染被关在阴冷的拘留室中坐了整整一夜。
她知道这是沐少渊在逼迫自己的手段，他说过，敢背叛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季染，有人见你。”
第二天一早，季染被带出了拘留室。
沐少渊和一位精英律师正在等她。
“你来做什么？”季染盯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凉意。
见季染一身防备，沐少渊笑容一瞬间变冷，“我来看你过得有多惨。”
季染被他凉嗖嗖的目光盯着，心里一片凄凉。
是啊，他那么恨我，怎么可能是来救我的。
季染唇角微微下垂，“如果沐总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已经看到了。”
沐少渊嗤笑一声，“季染，你也配？”
“是啊沐总，我当然不配。”季染像是应激的小猫，对上沐少渊的目光，勾起一抹娇媚的笑，“配的人不在这，对吧？”
沐少渊目光逐渐冰冷，像是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伶牙俐齿，看来还没吃到苦头。”
“让沐总失望了。”季染唇角的弧度逐渐讽刺。
“季染，我没空跟你废话。”沐少渊盯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庞，一字一句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情人还是坐牢？”
三年了，还没折磨够吗？
季染唇瓣微动，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沐少渊旁边那位精英律师给打断。
“季小姐，你先别急着回答。根据我国法律，您涉嫌故意伤害，对方医疗鉴定完毕，有轻微脑震荡，左耳听力轻微受损，属于轻伤。您将会面临六个月以上，三年一下的牢狱之灾。”
“但如果沐总为您作证，证明您当时是正当防卫，季小姐今天您就能出来。”
律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季染的心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季染，想好再说。”沐少渊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
她不能坐牢。
季染逼不得已，只能和他谈判，“没有第三条路？”
“季染，你以为你什么身份，也配提条件？”沐少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委屈你了？”
他的语气极尽嘲讽。
留在他身边，就意味着要做小三。
沐少渊不会为了她拒绝陈家小姐的。
和沐少渊纠缠这么久，她也累了。
很累。
忽视他语气里的威胁，季染十分头铁地回答，“我选择相信法律。”
那就是拒绝做他的情人。
好，很好。
宁愿坐牢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季染你真是好样的。
“我们走。”沐少渊不再和她废话，起身和律师一前一后离开会见室。
一出来，沐少渊立刻拨通助理电话，冷声吩咐，“好好照顾季染。”
“照顾”两个字格外重音。
第10章 好好照顾她
助理会意，在电话这边连忙应下，“知道了沐总。”
手下人办事效率极高，季染刚出会见室，就被带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之前不是在这的。”季染看着房间里四五个横七竖八坐在地上的女人，有些抗拒地对身边狱警说道。
女狱警脸色很冷，“让你去哪就去哪，服从安排！”
季染深知这是沐少渊的报复，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季染的身形微微一抖，在那几个女人不善的目光下，走到墙角贴着坐下来。
地面冰凉，她感觉小腹在微微作痛。
几年前那次堕胎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影响。
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女人相互交换眼神后，离她最近的那个站起了身。
只一个晚上，季染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直到天明，才有狱警姗姗来迟给她换了个房间。
季染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无声冷笑。
是看她受够罪了吧。
沐少渊，你真狠啊。
在换了一个单人间后，季染以为来自沐少渊的报复结束了，谁知道还有后续。
一天只吃了一顿早餐，中午晚上都没看到饭菜的影子。
季染靠在墙角饥肠辘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拘留所里又冷又黑，光线昏暗，季染恍惚中以为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同一时间。
别墅里灯光通明，沐少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平板上助理发来的照片。
季染狼狈不堪，一向精致的脸红肿着，唇角也破了，眼眶也有些发青，缩在拘留所角落里没个人样。
解气吗？
沐少渊没感觉痛快，反而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薄唇轻启，沐少渊对着电话那边的助理问。
“她没说什么？”
助理顿了顿，很快回答：“没有。”
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也不肯开口求饶，好样的季染。
沐少渊脸色难看，对电话那头的助理吐出两个字：“继续。”
继续什么？
当然是对季染的“照顾”。
既然她不开口求饶，那就“照顾”到她低头为止。
他现在忽然想看看，这个女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助理办事效率依旧高，一通电话打过去，女狱警再度出现。
她敲了敲铁门，给昏昏欲睡的季染叫醒。
季染昏昏沉沉的，抬起头，视线还不甚清明，“怎么了？”
“换房间！”女狱警对于半夜工作也不是很满意，那点不高兴全撒季染身上了。
反正她得罪了上面的人，就是要当出气筒的。
“又要换房间？”季染几乎一秒精神起来。
身上被打过的位置现在还隐隐作痛，又来？
对季染的疑问，女狱警冷笑一声：“有你挑剔的份？赶紧滚出来。”
沐少渊，你的报复真的很幼稚。
季染在心里快把沐少渊骂一百遍了，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起身走到门口，被女狱警一把抓住胳膊，连拉带扯地往旁边的房间去。
房间阴暗不堪，站在门口她就觉得冰凉刺骨。
可无所谓了，沐少渊让她进来，就是为了看她受苦的。
他想看，让他看好了。
五千万，那可是整整五千万。
能让苏家起死回生，还能交付父亲的医疗费，她没理由不同意。
第11章 一丝温暖
季染拖着痛苦不已的身体，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到墙角处躺下来。
平时最关注外表的季染这次毫无形象，活像贫民窟里食不果腹的乞丐。
天快亮了的时候，季染饥饿到了顶点。
二十多个小时没吃一顿饭，还挨了两顿打，此时她身心俱疲。
“给。”
旁边一只白净的手递过来一块馒头，就在季染嘴边。
季染用最后一点力气，勉强抬头看过去，手的主人是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已经来不及分辨有没有毒，季染张嘴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一整块馒头都下肚后，季染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你怎么进来的？”季染张嘴说了十几个小时以来第一句话。
小姑娘看起来怯生生的，回答却让季染也跟着震撼了一下。
“我继父要……被我推了一下撞桌角上成植物人了。”
这么狠吗？
“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说着眼眶都红了。
“我相信你。”季染有气无力地回答。
小姑娘拼命眨眼，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扶着季染坐起来一点，“地上太凉，躺久了身体会出问题的。”
两个小时后，分发早饭，这次终于有季染的份了。
小姑娘帮季染端过来，看她手都抬不起来，又贴心地喂她吃。
看到她们这边的场景，昨晚对季染动手的女人中一个嗤笑一声，“这么姐妹情深？”
季染在心里翻个白眼，没有作声。
倒是小姑娘端着碗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差点把粥撒出来。
季染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格外苍白无力，但还是没忍住开口，“别怕。”
小姑娘声音细若蚊足，“我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沐少渊大发慈悲，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人再对季染动手。
女狱警也过来巡查几次，每次都目光冰冷地从季染身上掠过，像是在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连着两顿饭都是小姑娘喂她吃的，季染感动得不行，“等我出去，一定给你请个好律师。”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点难得的善意。
小姑娘看着地面摇头，“很贵的，不用麻烦的。”
“不贵。”季染抓住她的手腕。
跟人心比起来，一点律师费算什么。
沐夫人答应给她的五千万，她还没忘呢。
不过，她得在这个月之内结婚……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季染身上盖着小姑娘的外套，很快就进入梦乡。
却又被一阵叫骂声吵醒。
季染一睁开眼，就见昨天那几个女人围成一圈打人。
被打的那个，竟然是白天照顾她的小姑娘！
季染挣扎着坐起来，想都不想就扑过去，声嘶力竭地问，“你们凭什么打人？！”
离她最近的女人一抬手，就把季染甩开，“贱货，挨打没够是吧？”
“有什么事冲我来！”季染看小姑娘鼻青脸肿的样子，心好像被一双大手撕碎，疼得她喘不过气。
“谁让她犯贱非要献爱心，我们看她碍眼，都是犯人，装什么善良啊？”
为首的那个说完，瞪着季染吼道，“你才是害她挨打的人，别用那个眼神看我们！”
一句话把季染吼醒，季染蓦然停住所有动作，一大颗眼泪滚落下来。
还是……沐少渊的意思吗？
第12章 不怕死
昨天挨打挨饿，季染都不曾感觉到的绝望，在这一刻涌入四肢百骸，像冷水一样将她紧紧包围，无法挣脱。
知道真相的季染石化在原地，女人随便一推她就瘫倒，像个木头人一样。
照顾季染的小姑娘甚至还在安慰她，“没事的姐，我没事……”
“贱骨头，这个时候还想着别人呢？”一身社会气息的女人一脚踹在小姑娘胸口上，力道没收住。
“咚”的一声，整个房间都听得到。
下一秒，“哗啦”一声，小姑娘吐出一大口鲜血。
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殴打她的那几个女人知道过火了，迅速夹起尾巴，在狱警过来之前逃离第一现场，像老鼠一样缩在墙角。
季染从地上迅速爬起来，看着吐了一大口血的小姑娘，手足无措，“你怎么样？哪里痛？别怕，别怕，我叫狱警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