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稀奇,谢为本来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其实我很笨,哥哥才是天才。”谢鸢垂眸,声音有些低:“都是家里人连累了他……”
“嘘。”蒋莞轻声打断她的话,摇了摇头:“不要说这样的话,明白吗?”
“否则你妈妈和哥哥都会很伤心的。”
谢鸢是个软性子,又常年受病痛折磨,是个很容易共情体贴别人的小姑娘,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她就算为了哥哥感到可惜,遗憾,但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开心的。
谢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模样很乖。
“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蒋莞笑了笑,扯开话题:“我给你当家教。”
“嗯?”谢鸢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莞莞姐,哥哥说你学习很差的。”
“……他污蔑我!”蒋莞恼羞成怒:“我后来学习好多了!”
谢鸢笑了起来。
“好哇。”蒋莞反应过来,气的伸手挠她:“你个小家伙,还故意逗我!”
“莞莞姐,我错啦。”谢鸢软软的告饶,顿了下才小声说:“其实莞莞姐,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哥会在一起呢。”
“但没想到,你们俩对彼此根本不来电,现在都有喜欢的人了。”
蒋莞愣了下,心想哪是‘彼此’不来电啊,明明是谢为那家伙对她毫无感觉。
她曾经可是很‘来电’的,但还好遏制住没有把年少心事一股脑的说出来,如今时过境迁,依旧可以毫无芥蒂的当朋友。
不过,‘都’有喜欢的人是怎么回事?谢为那家伙也会铁树开花?
蒋莞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双眼放光:“你哥喜欢谁啊?快说快说!”
“呃,我不知道她叫什么。”谢鸢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就是之前去修理厂找我哥,撞见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姐在他房间里……”
“然后他也不许我多问,我就不敢问了。”
但是女孩儿天生第六感是很敏锐的,所以她才会猜和‘喜欢’有关。
蒋莞只觉得听了个只有苗头的八卦,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想了想,问:“你什么时候撞见的啊?”
“有一段时间了。”谢鸢回忆了一下:“还是我没做手术之前呢。”
嚯,那是有些日子了,不过前段时间她和谢为交流过对于‘成家’这方面的看法,他的态度蛮坚定的,还是个不婚主义者。
那看来……这段似是而非的感情并没有什么结果。
蒋莞瞬间没了八卦的心思,蹙了蹙眉低声嘱咐:“那就听你哥的,以后别再提起这件事了,明白么?”
谢鸢乖巧的点了点头。
谢为向来是‘大家长’的性格,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在这方面当然也用不着别人操心或者插手。
如果真的有什么好的苗头,那蒋莞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是无伤大雅,但如果没有……
那她能给的最好尊重,就是装作根本不知道,也不去询问。
大年三十洗车的人反倒比较多,谢为忙到了晚上才过来医院。
黎青雅带了好些菜,四个人一起在病房餐桌上吃了个还算热闹的年夜饭,氛围其乐融融。
八点出头,他们就着春晚的开头把饺子吃完,蒋莞便非常体贴的让他们回去休息。
“哥,黎姨,你们带着鸢鸢回家吧。”她一本正经的说:“医院十点半就不让人走了――这儿还是看在过年的份上延迟了两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一会儿就该有人催了。”
“可你一个人……”黎青雅有些犹豫:“能行么?不如我陪床吧。”
“黎姨,我又不是小孩儿。”蒋莞哭笑不得:“前几天也是一个人住的啊。”
谢鸢倒是认同妈妈的想法:“可今天是除夕啊!”
春节,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没事,真的没事。”蒋莞非常坚持:“我一个人完全行。”
而且,她还要趁着医院门还没关的这两个小时来实施自己的‘计划’呢。
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
见她坚持,谢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拎着东西离开了。
蒋莞送他们下了电梯,然后快速跑回房间换上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生了一场病她才算懂得养生,不但传了秋裤,还用厚实的羽绒服把自己裹的圆滚滚的,头上戴了个毛线帽,口罩挡住小小的巴掌脸。
一切装备齐全后,俨然像是过冬的企鹅一般。
蒋莞兴冲冲的跑出医院,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坐上早就叫好的车。
“荔景花园。”她的声音闷在口罩里,也能听出来欢欣雀跃。
不知道贺闻朝此刻在不在家,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在他父母那里过夜的,所以十有八九还是会回去。
所以,她要去送‘新年礼物’了。
-
贺闻朝在贺坤那边吃了个不算特别愉快的年夜饭。
他大概天生有什么能遇到吵架场面的buff,不但从前总要围观亲生父母吵起来,如今难得回去吃一次饭,还要看父亲和他的后老婆吵架。
不过像是贺坤这种脾气不怎么好的,找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个拔尖肆意的性子――还比他小了整整十岁。
这样的一对夫妻,想要不吵起来也很难。
周静得知了贺坤早晨单独和贺闻朝出去吃饭的事情,在餐桌上就开始发难,阴阳怪气:“想要凑齐一家子还真不容易……老贺,你想闻朝了直接把孩子叫回家里吃饭多好,有什么事儿还得瞒着我啊?”
“说什么呢?”贺坤皱眉,毫不留情地怼回去:“谁瞒着你了,别魔怔似的胡思乱想。”
“我魔怔?”周静愣了下,随后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气急败坏:“你现在就是哪儿哪儿都看我不顺眼是吧?!”
……
一言不合,吵架就蔓延成了世界大战。
贺闻朝早已习惯,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淡定的吃着‘年夜饭’。
满桌子菜呢,不吃怪可惜的。
可周静瞧他这德行,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你儿子,压根就没有我!”她手直哆嗦的指着贺坤,厉声指责:“这么多年因为没有孩子的事儿,你就是将就着跟我过是吧?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贺坤额角青筋直跳,气急败坏:“别胡说八道!”
比起平时,更让他觉得丢脸的是在贺闻朝面前被揭短,这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我胡说八道?你还敢说是胡说八道么?”周静冷笑:“你今早和闻朝单独出去说的什么?肯定是关于你前妻的事儿吧?我看你根本就还惦记着你前妻呢!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朝三暮四,贺坤你对得起我么?!”
周静这些话大概是憋了一天,此刻说起来分外流畅,一句一句连卡顿都没有,弄的贺坤哆哆嗦嗦可压根找不到时机反驳,气的脸都白了。
贺坤:“你…泼妇!简直就是个泼妇!”
贺闻朝‘啪嗒’一下放下筷子。
“行了,过不下去就离。”他淡淡道:“都是什么表演型人格么?”
他一年也就过来一两次,可周静每次都要故意在这时候发难,怕的不就是他万一来的频繁,危及到她的利益么?
这种故意为之的争吵,真是让贺闻朝听着都不耐烦,所以也没有给这两位为老不尊的长辈留什么面子。
没等周静卖惨,贺坤开口申斥,在这两口子打出新一轮的配合之前,他就站起来告辞:“饺子味道不错,我先走了。”
他已经陪着父亲吃完这顿年夜饭,算是尽孝了。
可贺坤还有话要说,连忙拦着:“闻朝,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你签约那个经纪公司……”
“有时间再说。”贺闻朝大步流星,关门离开。
从贺家这个独栋的大门穿过院子走到停车场的一路,他心里烦躁的厉害,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扯了扯领带。
实际上无论是白若眉还是贺坤,贺闻朝在应付的时候都有种疲倦到近乎厌烦的感觉。
他们不需要他在实际行动上‘尽孝’,只需要他给他们撑面子就好。
哪怕他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分开之后的格格不入,却也是唯一的后代。
因为他们的面子,贺闻朝常常觉得自己需要精神分裂出来第二个人格才够用――毕竟现实的他,实在是不够圆滑。
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也是真的难受。
贺闻朝开车回到荔景花园,难免身上气质有些躁郁。
――直到开门进屋,在玄关处看到一双胖胖的女士驼色雪地靴。
很眼熟的一双鞋,他在医院看到过。
贺闻朝动作一顿,黑眸里浮现一丝笑意,又有些无奈。
果然蒋莞永远学不会乖,还是偷偷跑出来了。
就是现在临近十二点……她大概也睡了。
贺闻朝放轻动作,脱下大衣后几近无声的走进主卧。
房间内黑漆漆的很安静,他开了门才泄进去一丝客厅的光亮,隐约能瞧见大床上有略微鼓起的一团。
空气里都蔓延着独属于蒋莞身上那股馥郁的果香,十分蛊惑。
似乎是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听到轻微的开门声,床上一小只就顺势坐了起来,声音都是睡的黏黏糊糊的感觉:“贺闻朝,你回来啦?”
“嗯。”贺闻朝走到床边:“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间,伸手摁开了床头灯。
一束柔和的光照在漆黑的被子上,窝在里面的女孩儿皮肤仿佛镀着一层暖洋洋的光线,黑发倾泻烘着巴掌大的脸颊,一双狐狸眼睛颇为困顿,半眯着勾人。
贺闻朝伸手捏了捏蒋莞的下巴:“搞偷袭是吧?”
男人手指上的温度把她冰的一激灵,蒋莞哆嗦了下,软绵绵的‘哼’了声。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她嘟囔着:“我来了你不开心么?”
“那也不能从医院偷跑出来。”贺闻朝没正面回答‘开不开心’的问题。
蒋莞心想这人真是闷骚,唇角却翘了翘:“装。”
“我来送你新年礼物啊。”
贺闻朝一句‘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见到她把身上拢着的被单扯下。
室内是暖洋洋的恒温,女人大片的雪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会冷――所以她才敢穿成这个样子。
浅蓝色的真丝睡裙是吊带款式的,可以说布料是十分‘节省’,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纤薄的肩上,蔓延至腰间一大片镂空。
嫩嫩的粉色蕾丝做点缀,在堪堪盖住大腿的裙摆……
这睡衣最大胆的设计还是在背后,正片嫩白的背和细细的腰肢都是用细细的绳子系着,勉强维持着真丝布料挂在身上不掉下去,直至在臀部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
看起来真的很像等待被人拆开的‘礼物’,诱人采撷。
蒋莞穿成这样也十分坦然,任由自己一身小骨架子的嫩白皮肉坐在这里,像是一块甜美可口的小蛋糕。
“礼物就是这个。”她甚至礼尚往来,也伸手挑了下贺闻朝的下巴:“喜欢么?”
下一秒,她纤细的手腕就被按在床上。
男人握着她的修长手指很用力,冷白的表皮泛着一根根的青筋,却并没有让她疼。
天旋地转间,蒋莞感觉周身都被她渴望的那种清冽柠檬香包围住――是属于贺闻朝的味道。
她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充斥着渴望,期待着,邀请着……
“蒋莞,你今天不该来的。”贺闻朝咬住她的唇角,一向冷淡的声音在此刻却僵硬的绷紧,宛如冰山下藏着的烈火,故作平淡的宣布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我会很粗暴。”
蒋莞身体颤了一下,喉头微滚,却不怕死的继续挑衅,增加刺激:“那我要是怕疼怎么办?会想逃的。”
“不如……你捆住我吧。”
第52章 戒不断
二十七周岁的除夕夜, 蒋莞觉得应该会是她过的最难忘的一次。
因为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窗外天空漫天烟花噼里啪啦的响起,而她却被贺闻朝控在十五楼卧室的落地窗前被收拾。
五颜六色的光线照在身上, 让绸缎一样白皙的皮肤无处遁形。
“我、我站不住,站不住了……”她声音破碎,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在这儿了, 呜……”
落地窗前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没有支撑和着力点, 纤细的腰背被牢牢控制, 仿佛是生是死都在贺闻朝的一念之间――
极度的刺激之下, 她纤细的手指快把虚虚挂在身上的睡裙抓破了。
飘窗下面的位置滴滴答答,几乎快积攒了一个小水洼。
“不是你要看烟花的么?”贺闻朝掐着她蒋莞的下巴让她看着窗外, 薄唇贴着女人通红的精巧耳廓,轻轻笑了声:“倒是看啊。”
他的声音也不似平时的清泠,低沉到近乎喑哑,被浓浓的欲望覆盖住。
蒋莞叫苦不迭, 呜咽着求饶:“我、我胡说的。”
只怪她刚刚被欺负的太狠了想缓一缓, 便闹着说要看烟花……但谁能想到贺闻朝没有放开她,而是直接抱着她来看的。
男人力气很大, 只笑着说:“还没在窗边试过。”
只是如今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毯子已经湿透了。
“呃……嗯……”蒋莞被弄得受不了, 呼吸都变沉了, 她小手努力绕到身后去抓贺闻朝扣着自己腰身的大手,抠他的指关节:“贺闻朝、慢、慢点……”
“是你说可以操一晚上。”贺闻朝却没放过她,大手依旧牢牢扣着女孩儿纤细的肩背, 淡淡道:“反悔了?”
说话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玩弄她的‘最漂亮’。
“不、没有……”蒋莞听出来他话中的威胁, 怯生生找补:“就、就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我、我是在为你着想……呜!”
听着蒋莞被磨的都要难耐死了还在那儿耍花招,听的贺闻朝是真的很想收拾她。
他气笑了,揽着女孩儿纤细的腰扣在窗户上――
“呀!”薄薄的背贴上冷冰冰的窗子,蒋莞被刺激的狠狠收缩,痛苦到皱紧眉头的同时手脚并用的缠上面前的男人。
然后她就听到贺闻朝‘嘶’地一声,更加用力。
……
呜呜呜,本来好逗的男人突然变得好坏!
蒋莞欲哭无泪,气急败坏的咬了他一口,故意让那冷白皮染上白雪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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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第二场是在浴室,贺闻朝用了盒子里最后一个。
花洒淅淅沥沥洒下来的水就像是下雨,而蔓延开的蒸气糊满了整个卧室,云雾缭绕的感觉就像是身处于盛夏的雨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