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歪头看着宋砚修,“我是不是拯救过宇宙,怎么会有你这么帅这么好的初恋,最最爽的是姐还不要你了。”
“后悔了吧?”
“后悔是有点。”
“忍着。”
宋砚修一朝得胜,转回头就变成了司机小宋。
楚意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想到今天的事,她探头问宋砚修:“你有有没有可能,我在失忆那几年里结过婚?”
宋砚修顿了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楚意靠回车座里,“我的过去成了谜团,而这个谜团越来越有魔力,吸引着我去找答案。”
第二天是顾远安的生日,晏北倾没有去医院上班,一早陪着他去了墓园。
两人带着生日蛋糕,在一块墓碑前过得生日。
顾远安细心的用帕子将墓碑擦干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宁宁,我来看你了。”
“我怕我常来,你会烦我。”
“这次可是隔了五天了。”
晏北倾看向照片中笑得灿烂的女人,她叫江宁,顾远安的妻子。那年,江宁在外地拍戏,为了给顾远安过生日,她一个人开车回来,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因此顾远安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他不是不过生日,只是每年都来这里过。
晏北倾蛋糕上插蜡烛,摆摆样子的,也就插了三根。
“我三十二了。”顾远安看着三根蜡烛不满意道。
晏北倾挑眉,“插三十二根?”
“对,我还特意买了大一点的蛋糕。”
“神经。”
顾远安不管他,一根一根将蜡烛插上去,“每一年过生日,每一年多一根蜡烛,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我就能去找她了。”
晏北倾默,他为什么不想顺着他的意插那么多蜡烛,因为他知道,失去江宁后,活着的每一天对顾远安来说都是煎熬。
可他答应了江宁好好活着,就只能活着。
两个大男人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切开蛋糕吃。
这是他们一天的口粮,每年都是天彻底黑了,他们才回城。
“三儿,你去别处溜达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我和宁宁还有很多小秘密要说。”顾远安一脸嫌弃的看着晏北倾。
晏北倾嘴角抽了抽,“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他起身往下面走,走到一处台阶,他脚步顿住,双手插兜,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过去。
走到楚意那块墓碑前,他颇觉得好笑。
上一年,顾远安在江宁墓前坐了一天,他在楚意墓前也坐了一天,弄得好像他也死了老婆似的。
无处可去,他又在那墓碑前坐下了。
现在的楚意没有了十年的记忆,好像真就把那十年的楚意埋到这里了。
那个与他一起生活许久的楚意,像是真的已经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是心结
直到天黑,顾远安才肯离开墓园。
车里,晏北倾侧头看了看他,见他已恢复往日温文儒雅的样子,像是生活的很好,不应该有烦恼的那一类人。
“老顾,你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顾远安笑,“我干嘛要出来,我现在挺好的。”
“好吗?”
“除了你,所有人都觉得我过得很好,我自己也觉得。”
晏北倾叹了口气,这话问太多次了,不过他还是会问下去。
“昨晚上看到楚意,对她倒有了新的认识。”
“提她干什么。”
“你没事就往我伤口上撒把盐,我就不能提你的伤口?”
“她不至于成为我的伤口。”
“真的?”
“嗯。”
“那你的手怎么回事,国际知名心外科专家的手,做过多少台高难度的手术,救了多少人命,突然就不能拿手术刀了。”
晏北倾眉头皱了一下,“不是因为她。”
“如果那时手术台上躺的不是她,你不会出差错,也不会留下阴影。”
只是一台搭桥手术,虽然中途有些凶险,但以晏北倾的专业能力,不至于不能应付。可偏偏就是出错了,以至于楚意又进行了好几次手术来修补心脏,几次生死徘徊。
好在她活下来了,但晏北倾再上手术台,只要拿到手术刀,手就开始发颤,自此后再没法做手术。
“不是因为她。”晏北倾又重复了一遍。
顾远安也不跟他辩,“行,就像你之前说的,你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在手术台上犯了那么简单的错误。”
“本来就是。”
顾远安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和白栀为什么不在一起?”
没有了楚意,他俩之间还有什么阻隔?
晏北倾哼了一声,“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三十二了,到了喜欢操心的年纪。”
“我和白栀……”
“别说再等等,你们等什么呢?”
晏北倾默了片刻,道:“当年她和那男人……真的睡过了。”
“……”
“她说是因为我去晚了,没有阻止她,但本质是她在那一刻选择了背叛我。但我无法谴责她,因为我在冲动之下也和楚意发生了关系。你看,我们俩的感情在那一晚就乱了,这么多年还没理清楚。我和她想在一起,彼此都没法忘记那一晚,所以还是需要时间。”
顾远安揉了揉头,“这都十年了,你们还需要多久?”
“大概再一个十年吧。”
晏北倾回到家里,只桃姨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瑜儿在楚意家。”
晏北倾皱眉,“今晚不回来了?”
“她和芝芝黏一起了,分都分不开。不过你还是去看看吧,这丫头睡觉认床,我怕她晚上要发脾气的。”
桃姨跟晏北倾说了楚意家在几栋楼几层几号,又道:“我之前跟你说,要你把豆包抱回来,你怎么就不听。瑜儿以前放学,一进家门就找豆包,而现在自我来后,一次没听她提过弟弟。姐弟俩长久这么分开带,感情会淡薄的。如果豆包在家和瑜儿玩,她也就不会和芝芝分不开了。”
“白栀带去剧组了,等这次回来,我去接豆包。”
桃姨皱眉,“她要想当一个合格的继母,首先一点就是不能偏心,不能因为豆包小,不记得亲妈是谁,她就多付出一些感情,让豆包把她当成亲妈。而因为瑜儿大,记事了,知道讨好不了,就刻意冷落她。”
“白栀不是那样的人。”
“哼,反正继母总不如亲妈亲。”
晏北倾揉了揉额头,从家里出来,来到对面云山名筑的宋砚修家。
门是楚意开的,看到晏北倾时吃了一惊。
“我不是跟桃姨说过了,今晚瑜儿在这里住。”
晏北倾见楚意穿着居家服,头发披散着,错开眼睛道:“瑜儿认床,我来带她回家。”
“哦。”
楚意把晏北倾请进门来,这时宋砚修从餐厅出来了,他还穿着围裙,身后跟着两个小不点。
“再等会儿披萨就烤好了。”
瑜儿望着宋砚修,小脸上都是痴迷,“哇,叔叔,你好厉害!”
宋砚修笑,“谢谢。”
“叔叔,你笑起来好好看。”
“哦,比你爸爸呢?”
“我爸?唔……”瑜儿仔细想了想,“当然还是叔叔帅!”
“那你喜欢我爸爸吗?”芝芝问。
“喜欢!”
“那让我爸爸给你当爸爸吧!”
“好好好!”
晏北倾眯眼,“晏瑜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曾想毒死他
瑜儿转头看到晏北倾,吃了一惊,不过忙往宋砚修身后躲,“我不要回家,我还没吃叔叔烤的披萨呢!”
宋砚修和晏北倾其实之前认识,某些酒会,颁奖晚宴,还喝过几杯。简单寒暄后,宋砚修先去厨房看披萨了。
“跟爸爸回家。”晏北倾冷着脸道。
他要不来,今晚她就认别人当爸爸了!
“不要不要!”瑜儿抱住楚意大腿,“意意救我!”
楚意哄瑜儿:“你先跟爸爸回家,这周六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玩,还记得吧?”
“那不能失约。”
“当然。”
这时宋砚修也出来了,将烤好的披萨装到披萨盒里带给瑜儿。而后他和楚意一起送晏北倾父女俩出门。
晏北倾上电梯前,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站在家门口,挺像一对夫妻的。
也许不是像,而是已经是了。
翌日,楚意把瑜儿送到学校后,便去了离家最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管理户口档案的是位女同志,听闻她来查自己已婚还是未婚,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那个,我身份证丢过一段时间,怕……怕被人用来做什么不法勾当,比如结了个婚什么的。”
“不可能,结婚必须本人亲自去,还要拿户口本。”
“您帮我看看吧,这样我才安心。”
女民警挺无语的,不过还是帮她查了查。
“看吧,我就说了不可能,你这显示未婚。”
楚意松了口气,忙谢谢女民警。
从屋里出来,正好一辆警车停到大院里,两个民警押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穿得脏兮兮的瘦弱男人下来。
“犯什么事了?”楼上一民警隔着窗户问。
“偷一老太太的买菜钱,结果没跑出菜市场,被群众给抓住了。”
“偷老太太的钱?”
“看着像是精神有问题。”
“得,抓了也白抓。”
楚意听他们说了几句,也没在意,朝大院门口走去。
而在她过去时,那小偷看向她,眼里有震惊有愤怒有怨恨。
吴良和金规见过顾远安了,他对这个剧本还是挺感兴趣的。
楚意和他们一起去了顾远安的公司,聊了一些细节问题。
毕竟还没组建团队,问题还是挺多的,一直聊到下午下班。从顾远安公司出来,楚意给桃姨打了电话,她把瑜儿一起接了,她这才放心往家走。
换乘公交的时候,需要走一段路,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走过一段比较偏的人行道的时候,突然从绿化带里冒出一个人,上来就抢她的包。
楚意忙护着包,同时朝小偷踢过去。
凭着她跟着幼儿教练练了一个暑假的真功夫,这一脚还真把那小偷给踢开了,不过因为光线暗,她看不清小偷的脸。
只是在他又冲上来时,瞥到一丝冷光,她连忙闪躲,同时用手挡住,才避开了那一刀。
见她避开了,小偷或许是知道她不好对付,赶忙逃走了。
楚意举起手,手掌被刀划了,正在流血。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包,怎么感觉那人似乎对她的包执念不大,一直都在攻击她。
她不会有什么仇人吧?
楚意晃晃头,四下看看,见不远处有个诊所,忙朝那边过去了。
诊所是个中医诊所,坐堂的是位老大夫,不过不是他给她包扎的,而是他老伴。
“我们这里距离天桥近,有很多流浪汉,往后你一个人在这边走夜里,一定要小心。”
“是啊,我幸会会两招,不然真就遭殃了。”
老太太打量着楚意,迟疑了一下,道:“姑娘,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
“啊?”
老太太招呼老伴儿,“你看看她,是不是很眼熟?”
老头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瞅着楚意,想了半天才恍然:“有三四年了吧,她来这儿买药,我让她带病人来诊脉,她偏不肯。我就说开点温补的,她偏要大补。我说先开三副,她甩了一把钱,说必须得把她男人的病治好。她就拿了一次药,还剩好些没拿,我们一直悼念这事,这一两年才不提了。”
经老头一提醒,老太太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她!”
楚意眨眨眼,“我让您开什么药?”
“你说你男人那事不行,让我开补肾的药啊!”
楚意:“……”
她她她……还给男人用过补肾药!
老太太又瞅了瞅楚意,道:“我记得清楚,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悄悄问过我,问我们这里有砒霜不。”
楚意:“……我大概是想毒死老鼠。”
“你问我和到补药里会不会被察觉。”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你管
楚意在老两口锋利的目光下,拎着一大包补肾的草药落荒而逃。
她本来不想要的,可老头说必须补给她,绝不赚亏心钱,但想退钱,那是不可能的。
楚意心情复杂的往公交站牌走,走到一拐角处,四下望了望,突然觉得这里有点熟。
过了天桥,那里是一片公寓区,她一拍额头,晏北倾的公寓在那里,她住过一晚的。
咦,他家也有补肾药,难道……
楚意想到某种可能,忙晃了晃头,乱想什么,怎么可能!
她给一个男人买西装,买补药,却往药里下毒,这是什么扭曲的关系?
楚意敲了敲头,怎么觉得过去的她有点神经啊!
走着走着, 楚意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并没什么人。她微微蹙眉,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她。
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到路边,车窗降下来,张扬歪头冲她喊道:“楚小姐,你要回家么,捎你一程吧?”
楚意挺意外的,不过想着刚才的事,到底有些后怕的,于是一边道谢一边上了车。
车子上了路,张扬从后视镜看到楚意手上抱着纱布,问她怎么了。
“遇到小偷了。”
“严重吗?去过医院了?”
“我刚路过一家诊所包扎了一下,不严重的。”
张扬点头,“这里是市中心,周围都很繁华,唯独这一条路,因为靠近天桥,一直挺乱的。楚小姐晚上回家,最好绕开这一段。”
“嗯,这次长教训了。”
见张扬在路口拐了弯,楚意忙道:“张助理,咱们可能不顺路,你在路边放下我吧,我打车回去。”
“前面就是北城医院了,我接上晏总,把他送到云山别墅,您不是在对面的云山名筑住?”
“是,不过晏总这人吧。”楚意身体往前欠,小声道:“他动不动就发小脾气,让人摸不到头脑,莫名其妙的,有点……傲娇。”
张扬扑哧笑了一声,“这个词用得好。”
“你也深有体会,对吧?”
“呃,我跟楚小姐不同,我还要在晏总手下吃饭,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