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这圈子里水多深,你已经知道了,根本不适合你去闯,所以到此为止吧,别再勉强自己了。”
说完,宋砚修转身往外走。
“宋砚修!”楚意追上两步,“我求你留下,你也不肯吗?”
宋砚修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楚意一眼,继续大步往外走去。
终究,他抛下一切,包括她,走了。
出了机场,唐佳给她打来电话。
“楚姐,宋砚修没来拍摄,我跟他联系不上。”
“他走了。”
“啊?”
“他退出工作室了。”
唐佳这一下急了,问了好多问题,但楚意回答不上来,后来干脆挂了电话。
坐进车里,张扬问她是不是还回医院。
“回公寓吧。”
她累了,缠着晏北倾也是需要力气的。
张扬透过后视镜看了楚意一眼,道:“楚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其实可以跟晏总说的,他能帮你。”
楚意摇头,她只是被宋砚修伤到了,一颗心很疼很疼。
回到公寓,楚意躺到天黑,唐佳又来了电话。
“楚姐,浅月的人来处理宋老师留下的问题了。”
“嗯,让他们处理吧。”
“还有……”
“说吧。”
“安小冉要跟工作室解约,签到浅月旗下。”
这无异于又一刀,楚意真心待安小冉,几次帮她,甚至为了解决她闯的祸,把自己送回到晏北倾嘴里。
可在工作室最难的时候,她却背叛了她。
“还有一些同事,也打算去浅月了。”
楚意闭上眼睛,“散了吧。”
“啊?”
“工作室,散了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耍点小手段
晏北倾回来的晚,进门的时候见家里的灯都暗着。他找了一圈,在阳台看到了楚意,她缩在角落里,看向远处灯火璀璨。
寒风瑟瑟,而她穿得单薄。
晏北倾将大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而后同她一起坐下。
“出什么事了?”
楚意垂眸,静默了许久,再转头看向晏北倾,“你有烟吗?”
晏北倾闻言稍顿,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再用打火机点燃,他深吸了一口,斜眸轻笑:“想要?”
楚意点头,“想。”
“自己来拿。”
楚意起身要从晏北倾手上抢过去,他却躲开了,同时顺势将她搂到怀里。
“我就试一口。”她央求道。
晏北倾凤眼眯了眯,而后再吸一口,捧住楚意的头,低头吻住,将烟气送进她嘴里。
楚意不妨,一下被呛住了,忙推开晏北倾,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而且晏北倾却笑的前仰后合。
楚意气得还要抢,但被晏北倾碾灭了,而后将她压到地上,温柔的吻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乖巧的搂住晏北倾的脖子。
许久,晏北倾将她抱起来,裹在自己怀里。
“你什么时候把我送走?”
晏北倾低头,见楚意正仰头看着她,眼眸里满满都是落寞。
“你想走吗?”
“不想。”
晏北倾低头,吻着她左脸的伤疤。
“乖,先治好你脸上的伤疤。”
“我的伤疤在我脸上,你会痛吗?”
“会,痛在心里。”
楚意笑了笑,“所以你想治愈的不是我脸上的疤而是你心里的愧疚,对吗?”
晏北倾微微叹息,抚摸着楚意的脸,“我对你没有愧疚。”
“那你为什么会心痛?”
“你想听什么?”
“也许你有一点点爱我呢。”
晏北倾揉了揉楚意的双颊,“脸真大。”
“那……”
“我总不能说家里的猫啊狗啊受伤了,我也会心痛,毕竟一条命呢。”
楚意低下头,许久不说话。
晏北倾捧起她的脸,见她眼里满是泪,叹息了一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你。”
晏北倾低头亲了楚意一下,“你要不起。”
“我想吃饺子。”
“这就给你做。”
厨房里,晏北倾将白衬衫的袖子挽起来,劳力士表放到一旁,先和面醒着,再拌馅,经过这几天培训,他做饭已经熟练很多了。
做饭的男人太帅了,楚意忍不住照了几张照片,回到客厅后,她翻看着这几张照片,突然有个有趣的想法。
她用小号将照片上传到网上,并配文:这个男人秀色可餐。
等晏北倾端着饺子出来,楚意又照了一张照片,再次用小号传到网上。
“做什么呢?”晏北倾端着醋碟出来问道。
楚意放下手机,“快给我筷子,我都饿死了。”
晏北倾笑着上前,用筷子夹起一个,见楚意张嘴要接,他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
“晏北倾!”
晏北倾笑了笑,将筷子给楚意。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知道了。”
楚意吃完,直接躺沙发睡着了,不过第二天醒来还是在床上,而晏北倾已经去医院了。她打了个滚坐起来,想到昨晚干的好事,赶忙找到手机。
昨晚那些照片居然上热搜了,而且下面都是白栀粉丝的评论。
“姐姐,你居然换小号晒老公,是以为我们花粉眼神不好么,这么帅的姐夫,全网独一份好么,一眼就能认出来。”
“姐姐好幸福,叱咤风云的晏三爷肯为姐姐下厨房,一定是爱惨了。”
“哇,三爷好帅,我被他圈粉了,羡慕嫉妒白姐,我也想要这样又帅又温柔的老公。”
楚意一边看评论一边大笑,这下面不止有白栀的粉丝,还有路人吃糖的。显然这是自然热度,没人买热搜,而到现在,白栀方还没有表态。
糖是很甜,可惜到白栀嘴里就成苦的了。可苦着也得咽下去,总不能跟外界说,未婚夫这饺子不是给她做的吧。
楚意一早上心情都很好,正洗漱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保洁阿姨,匆匆擦了把脸,跑过去开门,不想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白栀。
她看到她,眼睛一下红了:“你果然在这儿。”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她,跪下了
白栀穿着鹅黄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白大衣,头发散开,整个人真的犹如一朵栀子花般,纯洁而高雅,不染俗尘。
她并没有大闹,在最初红了眼后,忙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
“我们可以谈谈吗?”
楚意一笑,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白小姐,请进吧。”
她端着主人的姿态,有傲慢也有得意。
请白栀坐到沙发上,她进餐厅给白栀倒了一杯水,而自己端着一杯牛奶出来了。
“晏北倾热好的,其实我不大喜欢喝热牛奶。”
说着,她坐到白栀对面的沙发上,只抿了一口,便嫌弃的放到了一边。
白栀看了一眼那杯牛奶,而后叹道:“我以为他最近很忙,所以没有时间陪我,原来……”
“要不我让他去陪你两天,天天黏在一起也怪烦的。”
白栀抬头看向楚意,“他是我的未婚夫。”
楚意挑眉,“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未婚夫?”
“难道不是?”
“那他是我男朋友的时候,你抢的很理所当然啊,弄得我成了小三,还被你的粉丝毁了容。”楚意嘴角扯了一下,“我该想谁讨回公道呢?”
“我们两个是相爱的,一直都是。”
“那你就去问问晏北倾,他那么爱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白栀懵了一下,而后脱力般靠回沙发里。
“是啊,我也不懂了。”
“哦,对了,冰箱里还有昨晚我吃剩的饺子,你要不要尝尝他做的饺子是什么味道?”
“你!”
楚意嗤笑:“我在你们眼里是低贱的,可一样能破坏你们所谓高贵的爱情。”
终于,白栀绷不住哭了。
楚意歪头欣赏着白栀的伤心,而她掉过的眼泪,比她多太多了。她不同情任何人,包括自己,于是她笑得没心没肺。
只是这时候,她看到白栀捂住自己的小腹,而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笑,一下滞住。
白栀擦掉眼泪,撑着茶几起身,走到楚意面前,而后慢慢跪下了。
她,跪下了。
“楚意,求你离开我和北倾的生活,放过我们吧。”
“你让我放过你们,可你们放过我了吗?”
“我恨过你。”白栀抬头看向楚意,“我害我和北倾误会彼此,害我被慕京安囚禁八年,可我在得知他还爱着我的时候,我释怀了。楚意,比起我遭受过得,你这些又算什么?”
“不……你不能因为我失忆了就将过错都归咎到我身上……”楚意一下慌了。
“不,我已经承担了我该承担的,北倾也承担了他该承担的,这些是你应该承担的。”
“呵,你们承担了什么,我怎么看不到?”
白栀顿了一下,接着解开大衣扣子,再撩开毛衣,转过身让楚意看她背后。
那上面有很多烟头烫的疤,多到连成了片。
楚意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嘴。
“当年我逃回来向北倾求救,当时你刚生下瑜儿,我求你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北倾,求你将我留下的求救字条给他,你却瞒了下来。楚意,这些痛苦难道就该是我承受的?”
白栀放下衣服,继续跪在楚意面前,“所以求你,求你把北倾还给我,我不能没有他。”
我怎么还?
他从未是我的啊!
楚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她听到动静,抬头见晏北倾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只短暂的一刻,便错开了。
他看向白栀,而她眼里一下空了。
“白栀,别这样。”
晏北倾上前,将白栀扶起来,小心的搂到怀里。
“别哭,我错了。”
白栀摇头,“如果你爱她,选择她,我可以退出。”
“我不爱她,我选择你。”
“那就放开手,让她自由,也让我不这么难受,可以吗?”
晏北倾越过白栀,看向楚意,而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这一刻,他真真实实感觉到了心痛。
“楚意……”
楚意自嘲的笑了笑,“你想赶我走吧。”
“我会尽快安排。”
“算了,毁容就毁容了,以后就这样吧,反正我是咎由自取。”
楚意进屋拿了自己手机和包,出来的时候,看晏北倾还抱着白栀安抚。
她走到门口,道了一句:“但如果哪天我恢复记忆了,发觉你们冤枉我了,我不会饶你们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没有你,我应该会过得很好
走到街上,楚意有些茫然。
她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这座城市很大,但没有她的家。
在路边呆站了许久,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送她去云山别墅。她想看看孩子们,但也只是看看,她连自己都安顿不了,更别说带走他们了。
今天是周六,她来到大门外,透过栅栏看到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瑜儿和豆包一人拿着一把玩具枪,距离不远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毛绒玩具,他们用枪打,谁打倒的玩具多谁就赢了。
豆包连枪都抱不稳,更别说打中玩具了,看着姐姐一枪一个,他也不急不恼,找来板凳架着,在绷紧小脸扣动扳机。
虽然用了全力,但子弹头还是掉在了地上。
“你好笨!”瑜儿大声嘲笑豆包。
豆包鼓了鼓小嘴,“哼,我只是还小,长大以后就有力气了。”
“你长大一岁,我也长大一岁,我永远都比你有力气。”
“才不是,桃姨说了,男孩子比女孩子力气大。”
“桃姨骗你的!”
“桃姨不骗人!”
“就骗你了!”
“讨厌姐姐!”
“我也讨厌你!”
两个孩子抱肩,背对背,谁也不理谁了。不过也没有僵一会儿,瑜儿转过身,扯了豆包一下。
“你去把玩具放好。”
“哼!”
“我等会儿给你偷一个棒棒糖。”
一听有糖吃,豆包乐颠颠跑去给瑜儿捡地上的玩具了。
这时桃姨出来了,楚意怕她看到自己,赶忙转身离开了。
她沿着路边往前走,脑子里空空的,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一位阿姨。
“哎哟,你怎么不看路啊。”
楚意回过神儿来,忙跟那阿姨道歉。
“咦,你不是……不是……楚意?”
楚意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约莫五十来岁,穿着紫色的大衣,短卷发,胖乎乎的。
“您是?”
“你不认识我了?”
楚意摇头,“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
“倒是有两年了,不过你这年轻人,怎么还没有我记性好呢。”
“那您……”
“我是你房东啊,你在我那儿租了一套两居室,也没住几天,人就不见了。我联系不到你,但你的东西还在家里,我也没法往外租,正发愁呢。”
楚意微微吃惊,“是么,您带我过去吧,我好跟您结清房租。”
“行,正好我今天有空。”
房东阿姨带她拐进了一条胡同,越往里走越破旧。这一片是新区,但新区还有没有拆迁到的地方,阿姨这房子就是还没有拆迁的筒子楼。
不过因为房租便宜,住在这里的外地人很多,生活气息很浓。
上了三楼,阿姨拿出钥匙打开门,一阵灰尘铺面而来。
“咳咳,好久不住人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说钥匙丢了是吧,那我把自己这把给你,你先收拾东西,等都拿走了,打扫干净,再还给我钥匙吧。”说着房东阿姨将钥匙给楚意,生怕脏了自己的衣服,赶忙离开了。
旧楼房,布局不太好,里面黑洞洞的。楚意进门,先摸索到开关,试着按下,客厅的灯就亮了,好在还通电。
客厅挺窄小的,不过住一人也够了。装修很简单,家具也没多少,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电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