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一把收起银票,把珊瑚摆件也捎上,他大步走开跳窗离去了。
姜蕴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身心疲惫。
翌日,姜蕴早早带着礼物去了尚书府。
周启栋没有跟来,他还不知道姜蕴今天要去尚书府,也不知道今天是尚书大人做寿。
尚书府里,钱夫人要带着姜蕴一起去迎接来宾客。
姜蕴不想去,就拒绝说:“义母,我不耐烦跟这么多人打交道,你让我清净清净吧。”
“哎,你呀!”钱夫人伸手点了点姜蕴额头,无奈说:“随你吧,你就待在我屋里好好吃喝吧。”
姜蕴笑吟吟答应。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比认亲晏那天多太多了,认亲晏那天来的基本都是夫人小姐们,
今天寿宴来了很多与钱大人同朝为官的文武官员。
临近中午时分,钱夫人身边的嬷嬷来请姜蕴。
“姜大小姐,夫人让老奴来请您到碧水阁。”
“好,劳烦嬷嬷带路。”
今天,男宾客安排在松贺院宴饮,女宾客就安排在碧水阁。
路上,迎面走来一位珠光宝气面容明艳的姑娘,那姑娘看到姜蕴,
停下来问:“哟,这位年轻夫人是谁?”姜蕴梳的是妇人发髻。
姜蕴和嬷嬷都停下了,面前的姑娘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
眼神睥睨着姜蕴,她明显看不上姜蕴,觉得姜蕴就是低她一等。
嬷嬷认识眼前的姑娘,她客气地说:“谢大小姐,这是姜大小姐,是我们夫人的义女。”
“哦~,你就是姜蕴呀!”语气里满是轻慢。
姜蕴不卑不亢说:“见过谢大小姐。我要去找义母了,谢大小姐请便。”
谢大小姐说:“我跟你一道去。”
姜蕴不失礼貌:“谢大小姐先请。”
谢大小姐名叫谢环佩,是谢大将军的女儿,谢川柏的妹妹。
当下,谢环佩姿态张扬的往前走去。
来到碧水阁,谢环佩熟稔地跟坐在前排的几位夫人打招呼。
姜蕴则被钱夫人招手叫到身边。
“阿蕴,义母给你介绍几位夫人认识,这位是首辅大人的发妻陈夫人。”
“陈夫人好。”姜蕴很自然的向陈夫人问好。
陈夫人面容温和,看起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她笑容和蔼看着姜蕴说:
“长得真好看,怪不得钱夫人喜欢你。如果我早认识你这孩子我都要跟钱夫人抢来做义女。”
众位夫人被逗笑的,一片笑呵呵。
唯一不笑的是坐在右首的一位夫人,谢环佩就站在她旁边。
接下来钱夫人就给姜蕴介绍这位没有笑意的夫人。
“阿蕴,这位是谢大将军的发妻谢夫人。”
“谢夫人好。”姜蕴礼貌性问好。
“嗯。”谢夫人淡淡的应了一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想搭理姜蕴。
气氛有点尴尬。
旁边另有一位夫人出声打圆场:“钱夫人终于有女儿可以显摆了,
以往宴席看着各位夫人都带着女儿,钱夫人眼里都是羡慕。”
“对对!现在可不用羡慕别人了!”
各位夫人开始和谐地聊天,其乐融融。
钱夫人给姜蕴一一介绍完之后,姜蕴安静地待在钱夫人身边。
谢环佩忽然走过来跟姜蕴说:“周少夫人,各家小姐都在前面玩乐,我们也去看看吧。”
姜蕴婉拒说:“谢大小姐,我已嫁为人妇,小姐们的玩乐我就不参与了,谢大小姐请便。”
谢环佩没想到姜蕴竟敢拒绝,拒绝她就是不给她面子!
谢环佩脸上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她似笑非笑说:
“对哦,你嫁人了,坊间的传闻我也听说了,夜夜独守空房,姜蕴你夫君真的这么厌弃你吗?”
谢环佩说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附近的几位夫人都听到了。
钱夫人沉声问:“谢大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话这么口无遮拦的吗?”
谢夫人马上出声:“佩儿你干什么!你给我过来!”
谢环佩装作一副知错的样子,“哎呀,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啊我以后会改,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她不管谢夫人怎么样,自顾自往前走说:“母亲我去前面找小姐妹们一起玩。”
谢夫人一阵恼怒,然后向钱夫人道歉:“我女儿难以管教,说错话了,不好意思。”
钱夫人说:“你就是太惯着她了!你以后别惯着她,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谢夫人敷衍的应对:“嗯嗯。”
其实她心里不服:我怎么教女儿我的事,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很快,宴席开始了,姜蕴跟尚书府的女眷坐一桌。
宴席过后,姜蕴陪在钱夫人身边送客。
宾客们走得差不多了,姜蕴也该回去了。
钱夫人让厨房打包金丝虾球和桂花糕让姜蕴带回去,姜蕴没有推辞。
姜蕴快要走出尚书府门口的时候,遇到从另一边走出来的谢川柏。
他也是要离开尚书府,这就碰到一起了。
“姜大小姐。”
“谢大人。”
姜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称呼她为姜大小姐,外人应该称呼她为周少夫人。
姜蕴知道他是大理寺的官员,所以简单地称呼他为大人。
姜蕴昨天还寻思着要向谢川柏打听汪洋大盗的事,现在刚好就碰到了。
姜蕴斟酌着措辞说:“谢大人,最近京城有没有盗窃大案?”
谢川柏惊诧地看向姜蕴,说:“最近京城很太平,没有大案,盗窃的大案更没有。”
“姜大小姐遇到难题了?”谢川柏问。
姜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第二十四章 :世子惹上青楼女子
姜蕴愣住了,心思急转,自己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能猜测出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夜里多次被男人闯入寝室,那自己的清白不就被毁了吗?
这世道不管女子愿不愿意,清白被毁了就是女子的错,最后的结局无外乎被浸猪笼。
姜蕴现在后悔与谢川柏说起盗窃案件的事情,早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要说。
姜蕴快速找了一个借口说:“我没遇到什么难题,是在坊间偶尔听闻汪洋大盗的故事,
一时好奇,所以就问了。”
“哦,是什么样的故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姜蕴再次出乎意料,他一个大理寺官员、高门公子,要自己讲故事给他听?
姜蕴感觉有些奇怪。
“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至于故事,大人可以去坊间茶楼坐坐,什么故事都有的。”
“大人告辞。”姜蕴微微欠身行礼往前走去了。
出来尚书府大门口,大将军府上的马车停在前面,车帘打开,车上坐着谢家母女。
此时谢夫人目光阴冷地盯着姜蕴,姜蕴皱眉,自己没有得罪这位谢夫人,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还有那谢大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全是不怀好意。
姜蕴忽然想起,前世谢家的嫡出女儿进宫当了贵妃,应该就是这位谢大小姐了,未来的贵妃娘娘。
姜蕴只当看不见谢家母女的恶意,自顾自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怎么还没走?”
是谢川柏,他落后姜蕴几步走出来。
他问的是谢家母女两人。
谢环佩戏谑一般回答:“哥,我们在等你呀,害怕你被某个狐狸精勾走了!”
谢川柏沉声回答:“瞎说什么!”
姜蕴全程只当没看见没听见,上了自己的马车,她决定以后远离谢家人。
回到稼轩院,姜蕴如往常一般逗狗看书。
却说那周启栋,他不知道姜蕴去尚书府赴宴,他自己出门去找狐朋狗友玩了。
成亲之后他还没出门与狐朋狗友们聚过,今天他在绮红楼做东请朋友们喝花酒。
他的朋友大多是跟他家世差不多的人。
一群狐朋狗友都羡慕周启栋娶了姜大人的女儿成了尚书府的女婿。
其中一个叫王武的纨绔说:“世子,今天是钱大人尚书府寿宴,你没去赴宴?”
周启栋心里一惊,尚书府寿宴他竟然不知道?他这个尚书府女婿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他心里十分埋怨姜蕴,尚书府寿宴她居然都跟自己提一下,她一个人去赴宴?!
各位狐朋狗友一脸玩味地看着周启栋。
周启栋只好倒苦水博同情:“我跟姜蕴那个恶女人闹僵了!”
“哦喔喔~~”一群狐朋狗友起哄,等着听八卦。
“怎么就闹僵了?这才新婚几天啊!”
周启栋说:“我只不过纳了一门妾室,有哪个男人不纳妾的?姜蕴那个恶妇就是容不下!”
王武附和道:“确实是恶妇!心胸狭隘,一点也不贤惠!”
另一位狗友眼神猥琐:“那么,坊间传闻的.....嫂夫人夜夜独守空房是真的了?!”
一群人在那里哄笑。
“就是就是!难道嫂夫人很丑吗?”
“世子,你不会不行吧?”
“你是怎么做到有妻子都不碰的?”
“要是我,肯定让自己妻子满意。”
“嫂夫人是尚书府义女,要是我能娶到尚书府义女,我必定好好表现让尚书大人给我谋个职位。”
“就是就是!世子你是不是糊涂了?”
.......朋友们七嘴八舌取笑周启栋。
周启栋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恼恨姜蕴,都是姜蕴这个恶妇还自己被人取笑!
心情憋屈郁闷,周启栋喝了很多酒。
入夜,姜蕴的稼轩院早早熄灯休息。
而安和院那里,有小厮去禀报周夫人,世子没有回府。
周夫人惊怒:“怎么回事?”
小厮说:“去绮红院喝花酒去了。”
周夫人怒喝:“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夫人,已经去问过了,绮红楼的老鸨说世子已经跟楼里的姑娘睡下了。”
周夫人气得怒拍桌子:“睡了也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快去!带人去把他拖也拖回来!”
“是。”小厮只好按周夫人的要求去办。
周夫人之所以这么紧张,还是因为爵位,周启栋没有功绩,现在连名声也没有的话,
上面的人还怎么会把爵位给周启栋继承?而且那尚书府会更加看低周启栋。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小厮回来禀报:“夫人,我们府上的家丁打不过绮红楼的打手,没有把世子带回来。”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周夫人怒骂!
满屋子的东西遭了殃,周夫人接连不断地摔。
“逆子!气死我了!”
安和院的动静传到了郑露那里,郑露知道了周启栋夜宿花楼也是心寒,
但又想到了周启栋宁愿去找妓女也不跟姜蕴睡,她又觉得周启栋也有可取之处。
第二天,周启栋从陌生的床上醒来,他看到这陌生的环境愣了愣。
旁边一个娇柔的声音问:“世子你醒啦~”
周启栋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他脑壳一阵疼痛,天呀,自己干了什么事儿!
周启栋手足无措地穿衣服要离开,翠月可怜兮兮地说:
“世子,你昨晚答应了翠月,要把翠月赎出去纳进侯府的。”
“什么!”周启栋惊呼一声,“不可能!那是酒后失言,翠月你别当真!”
“包括我在这宿了一夜,我也是酒后乱性,都怪我喝醉了!”
周启栋匆匆跑出去离开。
当他下到一楼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一个悲痛的声音:
“世子!你说话不算话!我死给你看!”
翠月跨上栏杆要当场跳楼!
大家都吓傻了!幸好旁边有绮红楼的人眼疾手快拉住翠月!
周启栋更是吓到呆住!
绮红楼的老鸨出来了,带人把周启栋围住。
“周世子,你还是男人吗?说话不算话?今天你不给翠月一个交待你别想走出去。”
第二十五章 :怀疑周启栋骗婚
周启栋辩解“我真的酒后失言!我喝醉了哪里知道说了什么!”
“你不想承认?翠月是个单纯的姑娘,你气她而去的话,她真的会跳楼的!
她以后天天闹跳楼我这里还要不要做生意?”
周启栋窘迫地站在那里:“我、我真的不能把她带进侯府!”
老鸨说:“你可以把她安置在外面。”
“我、我......”周启栋那是万分不情愿,他想到一个拖延的办法:
“等我回府计划一下。翠月你好好待着,等我计划好了,我会给你消息。”
老鸨笑:“好呀,周世子,我再信你一次。”
就这样,周启栋终于脱离了绮红楼匆匆回到侯府。
周启栋去安和院哭着忏悔。
“母亲,我真的喝醉了!”
周夫人除了不断责骂还能干什么。
周启栋又问翠月的事情该怎么办。
周夫人阴狠地说:“实在不行,把人赎出来安置在外面让她病死!
一个青楼女子,是断不能进我们侯府的,当我们侯府是什么人家!”
周启栋懊悔自责痛恨交加。
姜蕴依旧去焕春堂学制香,秦蓁因姜蕴的到来推了其他事,这一两个月都会留在京城教姜蕴。
没过两天,绮红楼的人就来宁阳侯府门口叫喊:“世子!你什么时候计划好呀?”
“什么时候接翠月姑娘进门呀?”
这么一叫喊,整条街都知道周启栋夜宿青楼,并且还要把青楼女子纳回家。
这个流言很快就传满了京城各个茶肆。
姜蕴在焕春堂学习,秦蓁说起周启栋,为姜蕴惋惜:“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
“我本来觉得你父亲挑的人不应该这么差,现在看来那周启栋真的太不堪。”
“不应该这样的,我了解你父亲,他不应该看不出周启栋的为人,
他为什么会答应这桩婚事?阿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姜蕴说:“他可能在我父亲面前演得太好。”
“有这个可能。”秦蓁分析:“也有可能你父亲当时已经意识涣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