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周启栋下值来了姜蕴院子里。
“阿蕴,谢少卿府上举行赏荷晏,所有同僚都带着家眷去,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姜蕴直接拒绝:“不去。”
周启栋不满:“有你这样做人妻子的吗?人情来往替夫君谋划前程本就是你的职责!
你一点都不帮衬我!尚书府那边你不替我说好话,我好不容易有了职位你也不帮我维系!”
看周启栋这样字,姜蕴问:“所以,我这个妻子做得不好是不是?”
“就是!”周启栋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你别让我做你的妻子不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难道你想做我的妾?”周启栋真是想得美。
“你想这样做的话尽管去做。”姜蕴也不怕他。
周启栋刚成婚的时候确实这样想,但现在郑露不行了,他的上司又经常关心他与妻子关系好不好,他现在哪能做出对姜蕴不利的事!
“哼!”周启栋拂袖而去,他去了小荷院找小莲。
隐忍了几天的郑露在白天周启栋去上值的时候又来小荷院找小莲发泄怒气了。
她还是手下一点不留情,拽住小莲拳打脚踢又打又骂!
小莲被郑露打着的时候,下定决心要反抗。
“来人!把她给我摁住!”
小荷院来了不少姜蕴安排的下人。
她们冲上前去摁住郑露,郑露带来的两个小丫鬟想要阻止,反而被绑住了。
“把她翻过来!”
丫鬟嬷嬷见机行事把郑露翻了过来。
郑露嘶吼:“你这个贱婢!你给这样对我!我i姑母不会放过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你个下贱东西!”
郑露狂骂不止。
小莲拿了一把见到颤颤巍巍走过来。
郑露开始感觉小莲不对劲,她拼命挣扎企图脱离丫鬟嬷嬷们的控制,但这次她逃脱不了了!
看着小莲一步步逼近,郑露开始恐惧:“你要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小莲神情几度变换,手在颤抖,口中说着:“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你容不下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郑露惊慌尖叫:“放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
小莲对着郑露的眼睛一剪刀戳下去!
“阿!!”郑露拼命挣扎!
小莲一不做二不休,又戳了另外一只眼!
“啊!!!”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侯府!
下一刻,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的郑露急怒攻心惊怒交加晕死过去了!
小莲如被抽取了灵魂麻木地待在屋里一动不动。
直到傍晚,事情才爆发!
周夫人一听郑露被刺伤眼睛瞎了,她急火攻心也是晕死过去了!
郑露晕过去又醒过来,醒了也是一阵嘶吼:“杀了我!杀了我!我不活了!”
周启栋下值回来听到这件惨事,他是惊怒交加,咆哮:“谁给她的胆子!”
他叫人把小莲绑了过来,他对小莲一顿怒骂,小莲神情麻木。
之后周启栋实在骂累,让人把小莲先丢柴房。
他叫人请大夫医治郑露还有周夫人。
后院争端各种事把周启栋搅得心烦意乱,下值了也不能好好休息。
他忽然想到姜蕴,为什么每次她都能独善其身?
这后院本来该她来管的,现在天天闹得家宅不宁!
周启栋叫人去请姜蕴。
姜蕴见她想要的结果已达成,去说几句话又何妨。
来到金玉院,周启栋开口就埋怨:“姜蕴!这后宅本该你来管的,现在后宅一团乱糟糟,你是怎么做侯府少夫人的?”
“世子这话问得真好笑。当初我进门,婆母就把管家权交给郑露。
这侯府打理得怎么样管我何事?”
“你!”周启栋竟无法反驳。
姜蕴说:“世子,给你一些建议,还是把郑露送去庄子。
她走了,还有一人会闹,那就是周夫人,世子可以把周夫人禁足在安和院,别让她出来生事,如此侯府肯定能安宁。”
周启栋想到他母亲屡次把郑露接回来,终于出了这些凄惨的事。
姜蕴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带人走了。
周启栋气得一阵憋闷,他怎么就拿捏不住姜蕴!
现在这件事就算怀疑姜蕴是幕后主使,他也不能对姜蕴如何,他已经反过来被姜蕴拿捏住了!
周启栋焦头烂额,睡也睡不好。
第二天他精神恍惚去上值。
今天是他作为新人宴请同僚喝酒的日子。
周启栋就算没心情也要办这件事。
有同事撺掇该去绮红楼喝花酒才尽兴,周启栋心情郁闷懒得多想了,就跟着同僚们去了绮红院。
到了绮红院,他才惊觉这里是他上次出事的地方。
周启栋想退缩,但是今天是他做东,他这样畏畏缩缩的怎么能让同僚们尽兴?
他现在该与大家搞好关系,他现在是大理寺的人了,他不信绮红楼还敢向上次那样讹他。
第四十八章 :掌掴世子提和离
周启栋与同僚们喝酒直喝到临近傍晚。
有家室的同僚纷纷告辞回家,有若干位同僚直接宿在绮红楼。
周启栋去柜台结账,结完账转身要走,迎面碰上一位红衣轻纱妙曼的女子。
那女子面若桃花,笑意盈盈看着周启栋,“周世子一表人才,很符合红鸢的眼缘,不知可否请世子移步进内院与红鸢一叙?”
楼里其他姐妹嬉笑着取笑红鸢:“哎哟,红鸢姐姐终于找到合适的男子了?”
“周世子,你走运了!寻常男子可入不了红鸢姐姐的眼哦。”
更有其他男人双眼放光盯着红鸢,还有一部分男人一脸羡慕妒忌看着周启栋。
周启栋再傻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
面对眼前的女子,他不可谓不心动。
红鸢上前一步挽住周启栋的手臂,娇声说:“周世子看不上我吗?”
周启栋心里一阵荡漾,脸上得意,说:“怎么会,红鸢姑娘人美声娇,十分合我心意。”
红鸢笑意更浓,“那世子随奴家进去吧。”
于是,周启栋随着红鸢进了绮红楼后院。
姜蕴在稼轩院吃完晚饭,就在院子里逗老六,小七还是被表姐带走了。
忽然,院门外有小厮匆匆跑来禀报:“少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姜蕴抬眼问:“什么事?”
小厮说:“绮红楼后院一间小屋被大树砸中,屋瓦碎裂屋墙崩塌,世子与楼里的姑娘一起被埋在下面了!”
姜蕴心里一震,时候到了。
“好,我去看看。”姜蕴说。
这次,她带着画山画水以及七八个家丁出门。
绮红楼这个时间段正是宾客来临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基本每个宾客都去后院瞧热闹。
而这些宾客多是京城的富贵人家,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姜蕴带人来到绮红楼,楼里看门的试图阻拦。
姜蕴冷声说:“我是宁阳侯府少夫人,听说世子在这里出事了,我进去看看。”
姜蕴带着人就闯进去。
里面的人很热闹,各种调侃。
“那周启栋真厉害呀!跟楼里两个姑娘一起埋下面,他这是一男御二女呀!”
“听说还是红鸢姑娘与翠月姑娘,都是楼里的头牌。”
“他真是艳福不浅!”
“厉害呀,三人行!”
“听说三人还是光着身子被埋下面的!”
“哎,前面人太多看不到呀。”
楼里的老鸨已经知道了姜蕴是谁,她替姜蕴开路。
“宁阳侯府的少夫人来了,你们让开!”
堵在前面的宾客纷纷让开。
众人议论纷纷,“周启栋的妻子来了?!”
“你们说她会怎么办?”
“原来这就是周启栋的妻子,看起来也是美人一个呀,周启栋眼瞎,居然还出来找女人!”
“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
“前段时间坊间不是传少夫人夜夜独守空房吗?”
“难道那周启栋有毛病?”
“周启栋新婚夜纳妾,他们两人不和!”
姜蕴进入现场,看到一片狼藉。
果真是三人被埋在屋墙乱瓦和树干之下。
楼里的管事正指挥着人搬开树干。
那红鸢和翠月在树干乱瓦之下嘤嘤嘤哭泣。
周启栋埋着脸,没脸见人,他现在心里千万个后悔,早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踏入绮红楼!
现在被人当猴一样观看,更是丢脸丢死人!
听到姜蕴来了,周启栋把脸埋得更低。
他在想该如何跟姜蕴解释,姜蕴肯定气疯了!
救援的人很快把大树干推开,清理石头碎瓦把那红鸢与翠月拉了起来。
那红鸢被砸伤了腿,那翠月肩头一片血肉模糊。
很快,周启栋也被拉了出来,他腿上手上都受了伤,他的小厮上前去扶他。
姜蕴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此时的她要扮演泼妇,她要与周启栋撕破脸了。
姜蕴走到周启栋跟前,抬手啪一下就打向周启栋的脸!
周启栋瞬间脸黑,目眦欲裂。
他知道姜蕴很生气,但没想到姜蕴敢当着全场权贵人物打他的脸!
他是男人!当众被妻子打脸,叫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现场的众人也是没想到姜蕴敢掌掴周启栋,个个都愣住了!
周启栋勃然大怒:“姜蕴!你疯了!”
姜蕴大声说:“周启栋你才疯,你新婚夜纳妾,侯府小妾掌家,谁人不知道你宠妾灭妻?
现在还做出这等丑事来!我与你恩断义绝!我要和离!明天我就请双方族长来见证和离!
你准备和离书!”
姜蕴说完转身就走。
周启栋在后怒吼:“姜蕴你给我站住!”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和离!我绝不会和离!”
“姜蕴你休想和离!”
姜蕴一刻都不停留,不管他说什么只当他发疯。
看客们看得意犹未尽,“这么快就争吵完了吗?”
“明天去宁阳侯府看热闹!”
至此,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姜蕴与周启栋决裂,要和离。
第二日,姜蕴派人去接族长。
王安奉周启栋之命在门口拦截,“不许去!世子说不和离!”
“少夫人,您别为难小的了!”
姜蕴说:“把他敲晕。”
画云一把敲晕了喋喋不休的王安。
下人们一看这个架势,都知道少夫人是来真的了。
姜蕴吩咐驾车去请人的车夫,能把人请来就奖励一两银子。
车夫听到有这么多银子赚,下决心一定把人请来。
周启栋腿脚受伤坐在轮椅上由小厮推出来。
他昨晚冷静下来想了一夜,绝对不能放姜蕴走,她一走,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现在他来到姜蕴面前,服软说:“阿蕴,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你原谅我一次吧。”
“我发誓我再也不去绮红楼了!”
姜蕴冷笑:“我们之间的矛盾只是昨天绮红楼的事情那么简单吗?”
“呵,你真会避重就轻,逃避事实。”
“我们的矛盾从新婚日就开始了,你能让时间倒流,重头开始吗?”
周启栋心绪难平,真后悔当初做的错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从一开始就错了。
周启栋闭了闭眼,认命道:“阿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说,我都依你。”
第四十九章 :你这个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姜蕴脸上露出明晃晃的讥笑:“你自以为是的本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
“你什么意思?”周启栋问,别人讽刺他的话他总是拒绝理解。
“世子你怎么就以为我会原谅你?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原谅你!”
周启动感觉到了屈辱,自己都这么让步了,她怎么还不知好歹!
周启栋手上拳头握紧,指节泛白,他没耐心了:“你以为你能离开侯府吗?
和离?笑话!没有我的同意,你永远只能困在宁阳侯府!”
姜蕴凌厉的目光看着周启栋阴沉的脸,说:“我会闹到你同意为止,就是不知道你宁阳侯府禁不禁得住折腾?”
很快,姜氏的族长到了,他一进来就劝和:“姜蕴!你母亲没教过你做女人要大度吗?
世子的事我听说了,不就是去了一趟青楼吗?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不去外面找女人?”
姜蕴拿话堵他:“族长,我就是一个妒妇,妒妇没见过吗?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族长指着姜蕴说:“你、你这是自讨苦吃!你能嫁进宁阳侯府是你的福分!你还不知道珍惜!”
姜蕴说:“族长这么稀罕宁阳侯府,不如叫你女儿嫁进来。”
“够了!”周启栋打断他们的谈话,“族长,辛苦您来一趟了,您请回去,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这就对了!”族长对周启栋和颜悦色,对姜蕴则是:“哼!”
然后他拂袖而去,走到大门口,遇上刚好赶来的徐氏。
徐氏恭顺地打招呼:“族长。”
族长冷哼:“管好你的女儿!”
徐氏带着姜葵来到姜蕴与周启栋所在的会客厅。
徐氏一进来,就对周启栋讨好地说:“世子,你怎么不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她就是缺管教!你作为她的夫君,要打要骂随你。
打一顿不够,就打两顿三顿,打到她屈服为止!看她还敢不敢忤逆你!”
徐氏每一句话都恶意满满,姜蕴听了都想扇她两巴掌。
姜蕴朝着徐氏吐出两个字:“恶毒。”
徐氏朝姜蕴怒骂:“你这个不懂尊卑以下犯上的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在徐氏看来,姜蕴死了都比和离好。
姜蕴反击:“你还是狗东西的母亲呢,你怎么不去死?”
徐氏忍不住冲上来要打姜蕴,姜蕴身边的画云立马抓住徐氏的手把她往前一推,
直接把她推到跌坐在地上,徐氏哀嚎:“没天理呀没天理呀!老天爷呀你为什么不把她收了!”
姜葵忙上前去搀扶徐氏:“伯母,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堂姐她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