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淮的小指一勾,遮在她身后的衣袍就被轻松掀起,不等她惊呼,那纤长有力的五根手指已经在她背后高高扬起――
”啪啪啪啪“
是皮肉相贴的连接脆响,在这过分寂静的屋子里显得越发突兀。
动手的人是为着她犯傻赴险的事存心给她教训,手下自然不会留情。
林若雪呼吸一滞,那刺痛瞬间便在自己臀上炸裂开,娇嫩的雪肤上是一片火热的痛。
空气短暂地凝滞住半晌。
直到她彻底反应过来自己的屁股刚刚遭受了什么,瞳孔倏地放大,高声大吼:“江淮!!!”
没想到那人非但不慌,反而更变本加厉地贴上来,一字一句声色嘶哑,像吐着信子的蛇一般地低声警告:
“你若想叫全营的人都知道你不听话被我揍屁股,尽管叫得再大声些。”
第56章 掠夺
已是人间岁末, 虞城原本靠北,比京都的冬天显得更严寒些。
朔风在屋外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屋内炭火烧得极旺,噼啪作响, 是干燥的热。
却不妨碍林若雪此时坐在江淮的膝上, 脸上飞过湿热的红潮。
林若雪果然乖乖地闭上了嘴。
被他牢牢锢着, 挣扎不开, 也动不得, 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黑暗中她吐了下舌头,悄悄低声骂了句, “变态!”
江淮只安静地注视着她。
晦暗烛火下,他只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下无波的情绪显得更加莫测。他面容平静时,便隐去了眉目中的刀剑之气,像是一尊精致冰冷的玉像。
林若雪被这目光望得渐渐不自在。
她压住心底的不安,咳嗽了声, 问他:“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过了片刻,他答:“我在想。”
“你想什么?”
“想个法子叫你听话。”
林若雪一愣,随即面上又发烫。
跳动烛火竟将屋内气氛衬得微妙的暧昧。
昏暗中, 她感觉到覆着层薄茧的指腹, 在轻轻摩挲自己的下唇。
林若雪警惕地望着他:“你….你要干嘛?”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将脸孔凑近了,就停在离她嘴唇一毫厘的地方。
林若雪感到他灼热的鼻息,紧张道:“你想亲我吗?”
“嗯。”
她一下子变扭不安起来, 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 却也觉得奇怪,他竟然变成了做这种事也要同她商量的人吗?
事实证明她纯属异想天开, 江淮自然不是那种人。他捏住她的下巴,淡声命令道:“张嘴。”
她不是很想听从,但也没关系,反正他的舌尖已经很熟练地撬开唇齿探了进来。
起先动作还算轻缓,越往后越是不客气,林若雪一个脑袋晕了个天旋地转。
她渐渐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那个名镇朝野的少将军手中猎物,是他的战利品,是以要被进攻、被掠夺、被惩罚、被吞噬。
这时候她却不合时宜地想,这人手下的那些士兵估计如何也料不到,平日里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少年将领,动起情来却是这番不要命的模样。
可很快她便头顶沉沉,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乱七八糟的,嘴巴被湿润又强硬地包裹,彻底不是自己的。而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身子瘫软在他的臂弯,两手不自觉就扯着他的前襟。
最后,她不由自主地高扬起头,江淮趁势一口咬上她的锁骨,少女胸前锁骨像是两片对称的蝶翼,覆着微微沁出的香汗,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加重力道,非要在这里留下自己专属的痕迹不可。
咬得重了,林若雪不愿意了,撑着他身子就要将人推开:“不要…..江淮,你弄疼我了。”
少年从她颈窝中抬起头。
他望着她,灯火映进他眸中,照出少年眼底晦暗不明的潮火,和全未褪尽的情/欲。
江淮沉默地看着怀中人的眼睛,长睫微动,问她:“这样不舒服?”
林若雪莫名不敢看他,心中还有些慌乱,她在他莫测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嗯。”
江淮默然了半晌。
就在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重话了,想着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不愿意和她亲热,抬起头,却看见江淮在沉默地撕扯右手上的绑带。
望着他迷惑的动作,她略微一愣:“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全,这是要做什么?”
江淮只一言不发,无声地将原本悉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尽数解开,露出一个还没全愈合的伤口。
末了,他手一挥将纱布扔到地上,轻巧地活动了下手指,垂眸望着林若雪。
“我想叫你舒服。”
想叫我舒服?
林若雪微微喘着气,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样才算是…..舒服?
不待她想明白,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裙摆。
他的指尖微凉,触到内侧的肌肤时惊得她一个晴天霹雳,几乎是一个瞬间,林若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江淮…..你….你做什么!”
他没回答,一只手牢牢地锢着她的身子,薄唇凉凉地堵上她的嘴。
她从来未曾被人这样触碰过,奇异的感觉浪潮似的一层层自下而上。林若雪脸色烧得通红,下意识要挣扎出去,可哪里敌得过斩杀千军万马的铁臂,连嘴巴也被人牢牢地堵着搅弄,只能发出阵阵呜呜声。
她很想大声质问他打断他,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刚组织的句子没冒出来就变得七荤八素,就算她尚能发声,也什么都说不出。
到后来,呜呜声也变得无力,一声低过一声。窗外朔方凛冽,温室里的花朵泛滥着哭泣。
江淮抬起头,抽回手,饶有兴味地端详那点亮色。烛光下,晶莹剔透,丝丝绵延。
若在平时,林若雪必然要指着脸骂他不知羞耻,可如今,,她被抽了气魄,顶峰滑下,只能认命地瘫软在他怀中,望着他将手指搁在鼻息旁,末了还挑眉笑了下。
“甜。”
林若雪“……..”
江淮这个狗东西,居然做这样的事,变态!混蛋!无耻!
可明面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睫毛上挂着泪珠,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并未真的太过分,算是浅尝辄止,可那里又偏偏最为敏弱……林若雪越想越不禁咬牙切齿,娘的,混账!
她低头看自己身下,宽松的绸裤褶皱层层堆在脚边,光洁的小腿无力地垂着,是越看..越觉得不忍直视的程度。
罢了……她将脑袋软软偏过去,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任他平日在战场上何等威风,在人前如何清冷肩负军功累累,可是千变万变,江淮是大变态这件事永远不会变。
后来,他将她抱到对着书案的床铺上,自己又重新坐在案前批画战书和邸报。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成心不让她穿裤子,林若雪晃荡着玉白的两腿坐在床沿上,望着灯前专心案牍的那个背影,恨恨地啃自己手中香喷喷的枣仁酥。
娘的,这人倒是收放自如得很。
其实她自然并非是不喜同他亲密,毕竟二人婚约都有了,就算如今行夫妻之实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她望着那人清冷专注的背影,就是愤愤地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凭什么啊,明明是该两个人坦诚相待的事情,他却衣冠完整,冷静体面地看着自己在他手下不能自已,看她泫然欲泣羞愤欲死,完事了他轻飘飘地去净手,留自己毫不体面一片狼藉。
林若雪恨恨将手中枣仁酥咬掉一口,忍着奇怪的感觉将双腿并拢,生气地想,这个人别想从她这里得来“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江淮算是做完了手头所有的活儿,终于放下了笔,从凳子上站起,向床这边走了过来。
林若雪手中还攥着半块枣仁糕,看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过来,赶紧一抬手将那半块儿糕点塞进嘴里去。
江淮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好笑地轻嗤了一声:“又没人同你抢。”
林若雪翻了个白眼警惕地瞪着他,经过方才那件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人品了,这还是在他当家作主的地盘儿,她时刻都要警惕着!
但当下显然他们面临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江淮显然没觉得这是问题,他十分自然地站在林若雪身下的唯一一张床边,开始自顾自地脱外衫,脱完外衫还要再脱外裤。
林若雪慌了,上前一把抓住他搭在裤腰的手:“你要干嘛?”
江淮淡淡地瞥她一眼:“睡觉。”
听到这两个字林若雪就觉得头皮一片发麻,她自觉今晚再经不起他折腾,敏捷地缩回帐内,将床上唯一一床被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她尽量离他远远地,生硬道:“不行,你去打地铺,或者睡外面。”
江淮望着她一副唯恐自己吃了她的样子,颇觉好笑地一挑眉:“这是我的床。”
林若雪将怀中被子捏得更紧了,恨不得将整个人缩在衣服下面,警惕道:“不行,你今天欺负我了,我害怕,我要一个人睡。”
她说这话时心里没底儿,毕竟这么几次她也清楚江淮对某些事情的热衷,她都不敢想象若是两人睡在一个被窝自己会经历些什么…..
却没料到,江淮听见“欺负我了”这四字后似乎心情颇好,微妙地一挑眉,干脆道:“行。”
林若雪在心底松一口气。
她抱着被子缩在角落,盯着他从一旁柜子里拿出另一床被褥简单地铺在了地上,三两下除去外衣,利落地躺在了地铺上。
林若雪心道果然是当兵的动作可真快……
转念一想,这小霸王明明也是自小锦衣玉食地供着的,如今的食宿不知比以前降级了多少倍,他却毫无怨言的样子,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中杀出血路挣出功名来。光此一点,就强过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太多。
看他就这么顺着自己的意思将床让给了自己睡在了地上,林若雪望着那个宽挺的背影,居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江淮抬手掐掉红烛,和衣盖上被子,不一会儿,林若雪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很浅,和林若风那能震破房顶的呼噜声可全然不同。黑暗中她静静瞧着他,突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不出意外,他明日应该又是天未亮就晨起,领兵操练直到傍晚才能休沐。自己如今占了他的床抢了他的被子,让他只能睡到冰凉的地上,会不会影响到他明日的状态呀…..
她不觉咬住唇,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黑暗中,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他好像睡着了,却又不知到底是不是。于是她静悄悄地坐起来,望着地上安静睡着的少年,试探着拿脚尖碰了他一下。
“那个…….你要不……”
后半句没说完,她的脚掌便被他攥在手里,林若雪一惊:“你不是都快睡着了…….!?”
夜色中,少年沉默地转过脸来,林若雪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没睡着啊…..
江淮一张如玉雕琢的脸孔在月色下透出些冷怒,像是已经极力忍住了很久,幽深的眸子中晦暗如潮。
他用力紧紧地攥住少女雪白的脚掌,哑声威胁:
“你若是明日还想下床走路,现在就给我老实睡觉。”
第57章 遇刺
朔风还在墙外呼啸, 屋里炭火啪啪作响,伴着身下少年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林若雪用被子将自己裹到只剩一双眼睛。
她听话了,这一夜她确实睡得很老实, 甚至比在京都柔软的床帐上还要安稳。
第二日, 阳光透过窗棂染上她的脸, 她醒来, 发现已接近晌午。
她低头朝地上看, 昨夜江淮睡过的被褥已然消失不见,清晨在她还在睡梦中时, 就已被他悄无声息地折好放回了原位。炭炉上还温着一壶热茶,还有一小碟新放上的枣仁酥。
她穿衣下地,简单地洗漱过了,又吃完了茶点,在床上晃荡着双腿,一时有些无聊。
虞城严寒, 北风呼啸着拍打着木门,林若雪向门那边看去,忽然就想起, 自己似乎还没有见过他们操练呢。
她心下微动, 向门边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小缝――
还没等那道缝里刚透进一线光,嗖嗖的冷风就一股气争先恐后往屋内灌进来。林若雪还没反应过来就猛猛吃了一大口凉气儿,当即便毫不犹豫重新闭上了门:得。
自己没那少年那样强健的身子骨, 外头真不是她待得住的地方。她还是控制一下好奇心, 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呆着吧就。
烛火在案上静静地燃着,她坐在江淮平日看兵书邸报的地方, 提笔练字。
“笃笃笃”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若雪手中笔杆刷刷而动,想着约莫是丁木来洒扫屋子,便道:“进吧。”
门外人显然听见了她说话,敲门声顿住,而门却迟迟没开。
林若雪微微蹙眉,顿了一下又继续练字,罢了,随他去吧。
可不一会儿那敲门声又响起来,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却隐约带着些犹疑和局促。
林若雪逐渐生了些烦躁,头也没抬便替高了音量:“不是说了进来吗?”
那敲门声才停了,“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方才自己喊了半天也不见“丁木”回应,林若雪便有些恼,只垂眸望着纸张上字迹,并没看他,淡淡道:“茶水便放桌上吧。”
可话音落下半天,也没听见茶盏落在桌上的声音。
林若雪的笔尖顿在纸上。
她心中渐得紧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丁木不过是个身子轻巧的小童,几时呼吸声变得这样重了?心跳也逐渐变快,一片诡异的宁静中,她慢慢抬起头――
这才发现,进来的哪是什么丁木,分明是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陌生之人!
他戴着遮住整个脑袋的风帽,依稀可辨出年纪不大,是个中等身量的男子,整张面孔只露一双藏在阴影下的眼睛。
林若雪望着他,十指渐渐攥紧,寂静中,她死死地盯着那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那目光有些许扑朔,她却莫名觉得这眼睛,似乎有几分熟悉……
她忍住身上的颤意,正想开口试探,那人的手臂却忽然一抖,宽大的袖中一道寒光闪烁,亮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利刃。
林若雪猛然一凛,直直地向后退去,那人却在同时抬步跑向前,拎着匕首向她刺来!
林若雪的后背“怦”一声抵到身后墙壁上,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那几近利刃几近要刺到自己面孔上的匕首,咬牙拼命地不让匕首再继续往前。
那匕首再往前挪动一分,她即便不死也要毁容,此时只能咬着牙硬撑着,看着那利刃上的寒光刺破自己死死抓着刀剑的手掌,划破皮肤,血迹顺着手臂一滴滴流下,砸在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