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我——九月娇【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5 17: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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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鸢拿着水杯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滚烫的水滴落下来,白皙的肌肤瞬间被烫红。
  苏心亭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以为景行哥为什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啊?无非就是我姐姐的代替品而已。我再没品,也知道女人要自爱,年纪轻轻不学好,当别人的地下情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啊?”
  祝鸢沉默地扯了一张纸巾,擦掉了刚才不小心弄洒的水渍,在苏心亭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的空隙,她才缓缓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苏心亭挑衅的脸。
  “我怕什么?”祝鸢微微抬了抬下巴,清冷的脸上甚至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我一没偷二没抢,等价交换,犯法了吗?”
  “池景行没有女朋友,没有老婆,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待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是你这个做妹妹的,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已经结婚了,还要替姐姐守着从前的旧情人不放?怎么?你姐姐有兴趣婚内出轨吗?”
  “你!”苏心亭被祝鸢一番话说下来,气得涨红了脸,偏偏她又想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说辞,只能恼羞成怒地威胁她,“你说得这么大义凛然,那我要是把你和景行哥的关系说出去,你觉得公司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祝鸢还是淡淡一笑。
  “你要是敢的话,早就说了,还有时间来我面前无能狂怒吗?”
  苏心亭一怔。
  她本来以为祝鸢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普通情人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能一眼看出本质。
  她当时求着苏梨去求池景行,让她进池氏集团来,池景行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轻飘飘地叮嘱了一句:“不该说的事情,不要乱说。”
  苏家本来就是个小门小户,要不是因为苏梨嫁进了池家,她一辈子也没资格和池景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因此,她一直都很怕他。
  她当然是不敢大肆宣扬池景行和祝鸢之间的事的,要真是惹怒了池景行,后果她承担不起。
  祝鸢看着她精彩纷呈的表情,挑了挑眉,走出了茶水间。
  回到工位上,她看似毫无影响地继续办公,实际上大脑一片空白。
  苏心亭的话,她到底还是听进了心里。
  尤其是那件她自己心里清楚,却又总是逃避着不肯承认的事实——她本身就只是苏梨的替身而已。
  ……
  下班之后,祝鸢叫了个网约车去疗养院,一是去看看爸爸,二是取车。
  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祝鸢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太多年没见,她不是很确定,只是那几分熟悉,已经足以让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心跳飞速加快,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个人……那个人……
  她上前走了几步,那人刚好消失在拐角。
  而那仅仅闪过两秒的侧脸,已经让祝鸢确定了他的身份。
  空旷的疗养院走廊里,祝鸢死死抓住自己的包。
  没有人注意到,祝鸢的脸色到底有多惨白。
第111章 :后果
  祝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心跳慢慢平复之后,才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病房。
  她没有看错,也不是她的错觉。
  那个正在和林兰谈笑风生、互相寒暄的男人——
  就是杨万。
  杨万当初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也是父亲祝青华的直系领导。
  因为都住在一个家属大院里,杨万和祝家关系不错,他早年离了婚,儿子跟了前妻,独自一人居住,因此父亲会时常带着杨万来家里用晚餐。
  那个时候,霍与川的父母刚去世不久,父亲看他可怜,便让他在祝家和祝鸢一起吃饭、写作业。
  杨万觉得霍与川是个好苗子,便就提议出收养霍与川,资助他上学。
  那时,祝鸢是真的为霍与川感到高兴,他们也都觉得,那个身材高大、笑起来老实憨厚的杨老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直到那天傍晚,杨万将祝鸢叫进了昏暗的卧室里面。
  他拉住祝鸢小小的身子,摁住她的脸,然后脱下了他的裤子。
  要不是祝青华和林兰刚好回家,祝鸢都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时的祝鸢才十二岁,极致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发不出一点声音,对大人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让她迟迟无法告诉父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什么也做不了,因此,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迁怒于同样什么也做不了的霍与川。
  殊不知那时的霍与川,处境比她更加绝望。
  不仅要面对祝鸢的不理解,还要面对杨万笑里藏刀的威胁。
  祝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她日夜被困在梦魇中的日子里,霍与川又何曾见过阳光呢。
  受害者日日担惊受怕,而施暴者却全然没有任何影响。
  此时此刻的杨万,竟然能毫无芥蒂地看着林兰和病床上的祝青华,仿若他从未对他们的女儿做过任何不好的事。
  他穿着得体,笑容友善,甚至苍天都格外厚待他,明明比林兰还要年长几岁,看上去却要年轻许多。
  是啊,没有良心,自然也就没有道德的谴责,睡得好,自然就老得要慢一些。
  祝鸢在病房外眼神冰凉地看着杨万,如果眼神能杀人,杨万早已死了千百遍。
  还是林兰无意中发现了她,推开门:“鸢鸢,怎么来了也不进来?站在外面干嘛?”
  说着,林兰将祝鸢拉了进来,杨万也在此刻回头,看见祝鸢的一瞬间,他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好像亮了亮,随即笑意更甚。
  “祝鸢啊,长这么大了。”
  明明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声音。
  但祝鸢就是觉得,从前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杨老师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令人恶心的回忆。
  祝鸢脸上的厌恶一点儿也没有掩饰,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杨老师,的确很多年了。”
  不过就算过了再多年,她也能清晰地记得这张徒有其表的脸。
  杨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着林兰说:“林兰,你看,我以前就说祝鸢是个好苗子,长大以后一定出落得好看,我没说错吧?”
  林兰笑着看了祝鸢一眼:“鸢鸢是很好,很孝顺,我时常都担心,自己和她爸耽误她了呢。”
  杨万拍了拍林兰的肩,这一幕落在祝鸢眼里,让祝鸢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林兰,大家老同事一场,我和青华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林兰微微叹了一口气。
  杨万这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这是学校里的领导同事们的一些心意,由我做代表,林兰,这个钱你推脱不得,不然,我不好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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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兰推脱了一阵,到底还是没办法,收下了。
  学校里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一些的,这个钱,就算她不想收,也只能收下。
  就当是为了给女儿减少一点压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杨万又和林兰寒暄了几句,只是在言谈之间,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祝鸢的身上瞟。
  祝鸢强忍着恶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杨万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儿子方才打电话来,叫我回去吃晚饭呢。”
  林兰马上站起身来,点点头:“杨老师,您儿子应该也毕业了吧?”
  提起儿子,杨万明显有几分自豪。
  “是,研究生都毕业两年了,这孩子,毕业和朋友一起创业,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交差了。”
  林兰又恭维祝贺了杨万几句,便拉开病房门送杨万离开。
  祝鸢在这时站起身来。
  “妈,你在这里歇着吧,我去送杨老师。”
  林兰点了点头:“也好。”
  走出病房的时候,祝鸢趁着林兰不注意,将方才杨万给的那个信封也拿在了手上。
  祝鸢和杨万走到电梯口,祝鸢按下了电梯,杨万站在她身后,从上至下地打量了祝鸢好几遍。
  即便祝鸢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那股黏腻的视线,让她忍不住想吐。
  电梯一路下行至地下车库,杨万没想到,祝鸢和他一起下了车库。
  他笑了笑,点了一支烟。
  因为常年吸烟,杨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烟熏黄了一些。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祝鸢:“怎么?有话想对我说?”
  祝鸢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方才的信封。
  她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了好大一叠钱。
  每几张钱就用一张纸条包着,上面写了名字。
  祝鸢将写着“杨万”的名字的钱拿出来,狠狠地甩在了杨万的身上。
  杨万脸色微变,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钱,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祝鸢冷冷一笑。
  “只是觉得这钱很脏,即便我爸爸要治病,也不想用这样的钱,怕遭报应。”
  祝鸢双手环胸,语气极冷,继续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脸,还好意思来看我爸妈,当年的事情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是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来医院见我爸妈,你后果自负!”
第112章 :追尾
  “后果自负?”杨万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我倒是不知道了,你能掀起什么风浪?当年你拿我没办法,现在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说出来的话有人信吗?就算你传出去了,又怎么样?我早就退休了,等明年,我儿子就会带着我一起出国,国内即便有什么闲言碎语,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祝鸢冷冷盯着着他得意扬扬的一张脸,说:“是吗?那杨老师大可以试一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也不怕,就看看杨老师敢不敢豁出自己的一条命来跟我杠?”
  杨万的脸色变了变。
  他能感觉出来,祝鸢确实比起从前来变了不少。
  从前祝青华还没病倒的时候,家属大院里时常会聚一聚,搞一些活动。
  祝鸢偶尔也会碰到他,但都是装作不认识,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可是今天,她不仅送自己下来,竟然还敢和自己说这些话。
  吸完一支烟,杨万没有再多和祝鸢争辩什么,转身离开。
  祝鸢看着他上了车,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转身回到了病房。
  ……
  从医院回公寓的时候,祝鸢被堵在路上好一会儿。
  渐渐响起一些不耐烦的鸣笛声,祝鸢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前面的车还是没有走。
  i这条路本来就在市中心,随时随地都堵着,但也没想现在这样堵了这么久一辆车都过不了。
  应该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
  祝鸢伸出头往外看了看。
  道路的尽头处,似乎是两辆车的车主起了什么争执。
  祝鸢眯了眯眼。
  她没看错,其中一辆,是墨绿色的布加迪。
  而路边那个站在阴影之下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像池景行。
  祝鸢在车来车往中找了个边临时停下,下车走过去。
  她没看错,果然是池景行。
  只是现在的池景行,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有些红,眼神迷离,看不太真切。
  只是在迷糊之中,仍然有一道冷冽的寒意从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看上去,池景行好像喝了很多酒的样子,但走近却没有酒味。
  她皱了皱眉,问池景行:“出什么事了?”
  谁知,池景行冷冽的眼神懒洋洋地扫了过来,让祝鸢怔了怔。
  说不上多可怕,但就是……很奇怪。
  奇怪得好像,池景行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如水的眸子里是极致的淡漠,掀不起一丝涟漪。
  但祝鸢很快无暇顾及这一点,旁边有人看见祝鸢和池景行讲话,连忙走过来,问道:“你认识?”
  是池景行追尾的那辆车的车主。
  祝鸢点头说:“是我朋友,出什么事了?”
  那人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开车开得好好的,他直接就撞上来,我车里还有老婆孩子呢,给孩子吓得直哭,下车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什么态度啊!实在不行我就打电话给交警了,让交警看着处理吧!”
  祝鸢粗略地看了一下,毋庸置疑,池景行全责。
  她连忙好言好语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大哥,您看看这路又堵,恐怕交警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派人过来,您车里还有老婆孩子,一家三口急着回家,您看看能不能私了?”
  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池景行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奇怪,她担心他是喝了酒,要真是这样,后果可就严重了。
  所以能私了的情况下,还是私了最为保险。
  对方看了一眼祝鸢,又看向一旁的池景行。
  从池景行的车和他的穿着气质来看,是个不差钱的主儿,现在摆明了又是池景行全责,于是对方便狮子大开口起来。
  “你看我这后备箱,估计都要修不少钱,明年的保费肯定也要涨价的,这灯也是我新换的……”
  祝鸢打断了他的话,简明扼要:“您直说吧,您这边需要多少钱?”
  对方看祝鸢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默了默,说道:“怎么着也要个五万吧。”
  祝鸢看了看对方的车,就算整辆车修下来,也不过就两三万的样子。
  鸣笛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不耐烦地下车过来查看情况了。
  祝鸢担心池景行在这里待得越久会出事,也懒得再和眼前的男人争辩,直接拿出手机。
  “你账户是多少?我转给你。”
  对方一下儿就笑了:“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姑娘,挺耿直啊。美女,哥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朋友状态不对劲,还是早些去医院看看,他继续这样开车,肯定要出问题的。”
  祝鸢点头称是。
  转了钱之后,对方直接上车就走了。
  祝鸢将池景行的车靠边停好,然后打电话给了陈明恩,简单说明情况之后,陈明恩立马联系了保险公司过来拖车。
  折腾了好一会儿,祝鸢才终于把池景行扶进了自己的车里。
  从头到尾,池景行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出乎意料的,纵使他冷漠得要命,但祝鸢扶他上车的时候,他倒是挺配合的。
  祝鸢很快开车到了公寓,一路扶着池景行上电梯,进了家门。
  只是刚刚打算打开房间灯的一瞬间,池景行却忽然将祝鸢整个人都扯了过去!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祝鸢从前没有见过的狠厉,眼神好像要把整个人撕碎,而池景行手上的力道重得让祝鸢疼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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