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娩是跟季璇两个人一起来的,她现在要回去了总不能真的把季璇一个人留在酒吧。
“你放心,她现在应该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谭裕眼底噙着笑,似乎是已经将人给安排好了,他看向还在担心别人的谢娩,嘿嘿一笑道:“谢娩,比起现在担心季璇,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一下子你自己。”
他的视线在谢娩身上扫过,带着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让谢娩对自己一会儿的处境感到堪忧。
她只能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将视线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上,原以为两个人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谭裕却径直开过了原本应该拐弯的路口。
谢娩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
谭裕长得特别好看,以前别人跟谢娩说这话的时候,她只会笑笑,但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确实长得特别特别好看。
侧脸的线条流程,鼻梁高挺,肤色白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每一次她看向谭裕的时候,都会被那双异常明媚的眼睛给吸引。
那像是一个漩涡,而谢娩每次明明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漩涡,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往里面跳,如同中了某种魔咒一般。
“干嘛一直看着我。”
或许是那不带一丝遮掩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炽热了,谭裕被她盯得有些脸颊发红,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谢娩还是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深邃,她微笑着,看着灯光洒在男人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轮廓,整个世界的光似乎都被他所吸引。
她的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这样的一段话:“向光而生。”
“谭裕。”
她眼角含笑,唤了一声谭裕的名字,嘴角微微扬起,问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哦都说过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谭裕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下,纠正道:“其实不止是别人,你也经常说。”
少女理所当然的嗯哼一声,大大方方的承认说:“对啊,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被你这张好看的给勾引到了。”
车子安安稳稳的停在一桌山下,谢娩的眼中满满都是温柔,她转身凑到谭裕的身侧,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
少女一点一点的靠近,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鼻尖,谭裕下意识地闭住呼吸,只见谢娩眼神迷离,左手附上谭裕的鼻尖,低声喃喃道:“美人骨,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摸了。”
她忽然直直的对方谭裕的眼睛,问他:“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谭裕呼吸一滞,他伸手握住谢娩的手指,慌张地看向别处:“你喝醉了。”
谢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她眼底情绪翻涌,表面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神情冷淡地看向窗外。
“北云山寺。”她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似乎是并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求平安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白天来吗?”
她侧头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为什么大晚上来。”
谭裕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不远处半山腰上一座亮着灯的屋子,神秘地说:“因为那边,只有晚上才会点灯。”
谢娩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谭裕两个人上山了,因为是晚上,上山的路相当坎坷,谭裕紧紧牵着谢娩的手,一步一个台阶的走,快要走到终点的时候,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现在视线里。
“阿弥陀佛——”
老者低声念了一句,随即笑着看向两人道:“二位施主,在下等候多时了。”
他话音刚落,便转身向那间简陋的小屋走去。
谢娩与谭裕交换了一个眼神,少女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与好奇。
然而,谭裕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轻轻拍了拍谢娩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忧。随后,两人跟随大师走进了屋子。
这屋子极简至简,中央仅供奉着一尊佛像,四周空空如也。谢娩环顾四周,她并非首次来到云山寺,但白天时这屋子总是紧闭着,所以她从未意识到这里还藏着一尊庄严的大佛。
“这位……”
第五十五章:你本身就是幸运的
这话是对谢娩说的,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云山寺的香火很灵,所以谢娩会经常过来上香祈愿,但此刻,她的视线落在了蒲团上一个瘦弱的身影上。
这一幕宛如一幅旧日画卷的重现,她与那位故人之间,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缘分。
然而,在她即将上前相认的瞬间,那人却转过身来。谢娩的双眸瞬间湿润,凝视着那双与她有七分相似的眼眸,声音微颤:“晚辈唐突了。”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谢娩缓缓闭上双眼,但心中的思念却如潮水般涌动。她轻声呢喃:“先生,您是否识得家父——谢清誉?”
“在下不识,施主认错人了。”
音落,那人便从谢娩身侧轻轻走过,带去一阵清风。
少女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她知道是自己失态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问边上的谭裕:“我们就是来见他的吗?”
谭裕轻轻应了一声“是”,谢娩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她凝视着谭裕,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深处。
“谭裕,”她的语气异常认真,“我们真的从未见过吗?”
男人喉结滚动,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难以吐出。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我确定,我们以前从未见过。”
谢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悄然转移了话题,侧头望向身旁的主持人:“主持,不知可否为我们占上一卦?”
主持人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表现得十分恭敬。他轻轻接过递来的签筒,递到谢娩的面前:“施主,只需在心中默念您的问题,签筒自然会为您揭示答案。”
谢娩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她轻闭双眼,心中默念着自己的问题,仿佛寻求着某种指引。就在这时,一根竹签从签筒中悄然滑落,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将竹签递给主持人,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将自己的命运交托给神明。
那主持只是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多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他低声念了一句佛语,然后笑着对上谢娩的眼睛说道:“其实施主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不是吗?”
谢娩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她卸下手腕上的平安扣,递到主持面前。
这枚平安扣是谢娩小的时候,父亲特意来寺庙求得,为了保佑谢娩一生平安,她从不离身,此刻却摘了下来。
谢娩嘴角挂着笑:“帮我交给他。”
谢娩牵起谭裕的手,两个人并排站着。
屋外,那人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谢娩和谭裕牵起手的那一刻,终于释然地转过身。
他低声地道:“阿娩,前程往事已过,此后的路,有人陪你一起了。”
谢娩算了个好日子,她转头看向谭裕,笑得温和:“以后,你都甩不掉我了。”
谭裕只是笑了笑:“此生此世,唯你足矣。”
他们携手在姻缘树下挂下吊牌,此后的路,都有我陪着你。
临走前,谢娩还是问了那人的道名:了清。
她忽然就笑了,一直回到车上,谢娩才将收敛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她扑进男人的怀里,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承受不住。
谭裕只能摸了摸她的脑袋,软下声音安慰:“不是见到他了吗?为什么还哭那么伤心。”
这一刻,谢娩心里的猜测彻底被证实,她抬头,眼底还含着眼泪,问:“你怎么知道?”
谭裕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神秘地说:“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就觉得你跟他真的长得很像,但是那个时候还不能确认,后来在魏家的时候,我特意去问了你外公,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不只是长得像。”
谢娩看着这时候才觉得原来其实自己身边一直有个幸运符咒。
“谭裕我发现,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的霉运似乎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你给我带过来的幸运。”
她这样说着,谭裕却是摇了摇头:“不是你遇见我之后才变得幸运的,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幸运的人。”
因为你本身就是幸运的,所以这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哪怕没有遇见我,你也一样会得到命运的馈赠。”
从云山寺回来,谢娩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她以为是晚上的时候没有穿好衣服感冒了,特意在睡前吃了一颗消炎药,随后去浴室放了一池热水。
因为右手不能沾水,谢娩特意将手搁在外面,一池的热水冲刷去了满身的疲惫,她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脑袋浸在水里,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她才将头从水里拿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谢娩是喜欢这种溺水的感觉的,每次从水里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她趴在那,双眼紧闭,不知道是不是谢娩的错觉,她今天的脑袋格外的沉,像是被灌入了千万根银针,整个人头疼欲裂。
她挣扎着从水池里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地回到卧室里,整个人一下子就栽了下去。
谭裕临时被叫回医院做了台手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了,他看谢娩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以为她又在熬夜,刚想让人赶紧睡觉,却发现人早就已经在卧室了。
他关了灯,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听到谢娩浑浊不清的声音。
“别走,爸爸,妈妈——”
“不要丢下我——”
梦呓的声音很小很弱,谭裕当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冲到床边,伸手去摸了摸谢娩的额头,滚烫的。
可是谢娩却将自己裹得很严实,谭裕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去橱柜里找到了退烧贴和药,幸好谢娩家里一直有备着各式各样的药防止意外的发生。
温度计在谢娩头上轻轻滴了一下:“38,5°”
第五十六章:在他身上印个草莓
谢娩的烧一直持续到三点多钟,等谭裕用酒精给她擦了两边身子后,才算是降了下来,看着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人,谭裕眉眼温柔下来。
他想起今天在车里的时候,谢娩说的,你是我的幸运符咒,谭裕其实很想说,不,其实你才是系那个给我带来幸运的人。
“谢娩,世界上所有的温柔都与你有关。”他俯身一个吻落在谢娩的手背上,男人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早上九点半,谢娩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麻药,挣扎着从床边企图起来,手还没有抬起来,就看到了床边睡得正熟的谭裕。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纤长的睫毛。
谢娩是最新喜欢谭裕这双眼睛的,从前是现在也是,只要对上谭裕那双深邃的眸子,谢娩几乎是立刻就会缴械投降,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很少跟谭裕对视的。
但后来,少年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她一次无意闯入对方的眼睛,瞬间被浓厚的爱意包裹了起来。
此后,谢娩对这双眸子更加喜欢。
她明白,只要自己出现,谭裕的眼睛里就容不下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男人大概是醒了,睫毛轻颤两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张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谢娩刚刚睡醒,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但她就这样一直盯着自己,见谭裕醒了,才微微一笑,收回过于裸露的视线。
"你干嘛不去床上睡,要守在我这儿?"
谢娩的眼底闪烁着淡淡的疑惑,谭裕却是伸出大手在谢娩额头摸了摸。
体温已经回复正常了,男人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睨了谢娩一眼,语气里带着丝丝责备:“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谢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粘粘糊糊的原来是因为发烧了,她歉意地朝着谭裕一笑:“怪不得,我说怎么跟打了麻药一样,全身上下哪都不得劲。”
谭裕看她的精神头还怪好的,也不忍心真的说她,只是略带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关切地问道:“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谢娩点了点头,她确实有点干,看着谭裕去客厅给自己接了杯温水递过来。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全部喝掉。
谭裕是第一次观察起谢娩的屋子,他看着主卧边上的房间问道:“你这边准备弄个什么?”
谢娩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这屋子的次卧,她摇了摇头,刚想开口的时候的,门铃响了。
谭裕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转身就去门口开门了。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听到江晓琪的声音从门外出那里:“谢娩姐,我是来拿......”
邮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江晓琪就被自己眼前的一面给震惊到了,她站着下巴,似乎是不愿意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谭裕。
“谭,谭医生?”大约是太过于震惊,江晓琪向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门牌号,402。
没错啊!就在江晓琪以为自己找错地方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谢娩捧着水杯从卧室里面翩翩而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匆匆看了一眼门口,见是江晓琪,顺手去把茶几上的文件拿来送到她上手。
看着女孩惊掉下巴的样子,谢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谭裕,清楚地知道是对方误会了,正准备开口解释,就见江晓琪迅速从谢娩手中结果文件。
随即用文件将自己的眼睛挡住,装出一副我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甚至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八卦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疯狂转,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谢娩心里清楚,此刻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是无用功了,所以她干脆微微一笑,顺手就转移了话题。
“文件我给你弄了一份文档一份纸质,除此之外微信还给你发了一份相关的注意事项,都要注意看,我放假别给我闯烂摊子出来。”
谢娩盯着了几句,看着江晓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相信你,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哦。”
说完,见江晓琪点了点头,她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的话,赶紧去上班,时间不早了。”
“收到!”江晓琪俏皮地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然后笑着离开了。
关上门,谢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某道视线,看了过去。
“不跟她解释一下吗?”谭裕问。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了。"看着谭裕松松垮垮的领口,谢娩解释道,“她啊,现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何况你昨天晚上确实是在我家过夜的。”
她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五年,看来对于江晓琪的了解程度已经非比寻常了,谭裕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就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
谢娩被她拽得有点疼,刚想出口抱怨,视线落在了他敞开的领口,一个歪心思油然而生。
她轻轻地踮起脚尖,勉强够上男人的脖子,看着对方白皙的脖子,谢娩嘿嘿一笑,在他的锁骨处吸了一个小草莓出来。
男人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愣,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直到草莓印好,谢娩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随后贴心地替他把衬衫整理好,满意地离开。
看着谢娩潇洒离去的身影,谭裕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动作里面回过神,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