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她看着江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又解释道：“权城发生地震，我们医院派一些医生去支援。”
江瓒脸上的漫不经心也消失了，“你要去？”
她回答：“工作安排。”
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不过她有经验，以前也去过一些自然灾害救援过，这次也就并没觉得危险。
第134章 护着你（江瓒顾笙）
江瓒松开眉头，把她手边的东西接到自己手里来：“我送你。”
她也没反对，拒绝显然对江瓒没用。
索性后来也就不废嘴皮子了。
顾笙不太了解他，但也知道，他江瓒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左右。
就拿之前他的自由来讲，连江爷爷的话他都不听。
他这个人，只认他自己。
车内，顾笙觉得他这么早来找她的时候屈指可数。
“你是有什么事吗？”她随意问的句。
江瓒扯唇：“是有事，想问顾医生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
顾笙后悔问了，来来回回的他所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围绕着一句话。
也是，他接近自己，接触女人，如果不是这种目的，那还能是什么。
顾笙捏着安全带的手收紧，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把他的问题放进心里：“我和你结婚证都有，你是忘记了吗？”
他说：“可我没和你做过结婚后该做的事，所以我们的感情可以先从男女朋友开始。”
顾笙把目光转向窗外：“你这是什么破道理？”
但他说对了，她们没有感情，确实像没结婚一样，如果除了那个结婚证，她们走在大街上，想必真的互不认识。
“顾笙。”他突然认真叫她的名字。
“我说真的，我追你，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恋爱，结婚，永远在一起。”
顾笙觉得他突然地在做什么大梦。
“江瓒，你别瞎胡扯。”
他没否认，顾笙的表情自定认为他是在胡扯。
可惜的是，他发自内心的话，她就认定了是玩笑话。
医院门口已经有支援大巴在准备着。
顾笙下车往那边走去。
江瓒叫住她：“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对我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她愣了愣，侧头看他，江瓒认真的表情，还有眼神里的情绪，让她连丝毫否认的话好像都说不出来。
他的反常，他让她蹭饭，给她买猫，给她过生日，说追她，说喜欢她，做这些的人是和她印在同一个结婚证上面的人。
新闻娱乐突然没了他的消息，他一周能换三个女朋友的事迹戛然而止，他花心的这个标签许久没听过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停止在她这里了。
让人觉得江瓒对她真的好认真。
甚至让她有点恍惚，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是不是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他招惹那些女人，都是有原因的。
所有的标签，是他想立就立起来的，他有所有的决定权。
想起年年，顾笙没回答他的话，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本来是想之后再打电话给他的，毕竟那只猫也是他买的，也理应在她不在家时养着。
“我家钥匙，别饿到你买的猫。”
江瓒接过来，手心触到她的指腹，有点痒。
“顾医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又重复一句。
顾笙咬唇，他就非得知道点答案吗？
她的话，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存在对他来说，也许不影响分毫。
顾笙抬了抬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江瓒，我搞不太清......喜欢是什么，我许久没喜欢过人，也没爱过人，我的人生很枯燥...只有我自己，我排斥和人讲感情，我这个人，学不太会对人好，我说过你继续下去对我好下去会认识一个新词，白眼狼，你的问题，我没有答案。”
好久没人对她好，顾笙有一段时间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
感情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有点讽刺。
谁也没有穿过她的鞋子，走过她所走过路，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感同身受她的这二十几年。
那边已经有人在催。
顾笙正要转身，听见他说：“顾医生，知道我在对你好就行，有没有答案不重要。”
她没推开他，就是最好。
“那如果永远没有答案呢？”她反问。
江瓒挑眉，语气里全是认真：“那又有什么关系，那就永远是我单向喜欢。”
“你现在并不排斥我的接近，那就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做你喜欢的，我为你保驾护航。”
“你说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如果不冒昧的话，就把我也算在里面，你学不会对人好，不想喜欢人，那就遵从内心，想做什么做什么，有事我担着。”
顾笙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总结出一句话，他大概在说：以后我护着你。
他这些话，倒是跟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搭不上关系。
静了两秒，顾笙抬头看他：“我先走了。”
坐进车上，直到大巴车出发了她还有点恍惚。
他那些话，怎么不会对她有影响。
哪怕是骗人的话，那也是钻进了她耳朵里，扰她心乱。
就像是从小被欺负，一个人独立坚强，没吃过糖的小孩子，突然有人对她说，以后我保护你。
那几句话萦绕在她耳边循环，闭上眼就是他说那些话的认真神情。
第135章 ‘单身行家’（江瓒顾笙）
从医院到权城地震区域有七个多小时的路程。
公路再到山路，到后面大巴车就有点颠簸了。
顾笙坐在靠近窗户的里侧，身边是医院里急诊科的一位女医生。
“顾医生，怕吗？”身边的医生问起她。
顾笙和她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在一个医院里，少不了有一点交流。
看起来，她们年纪相仿，在医院里少不了是有人说是有大作为的一部分人。
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主治医生的人，在他们眼里有种不可思议的样子。
但也没几个人关心过，她们是做过多少努力才年纪小小就站在了这么重要的职位上。
这次医院派出的人，她们两个大概是任职时间最短的。
顾笙看着她，扯起一丝笑意：“放平心态就好了。”
要说害怕，她还不是真的那么害怕。
她一个人，没牵挂也没留念的。
如果上天想要你的命，躲是躲不掉的，她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所有的事情她看的很开，也或许和医生这个职位有关。
“顾医生，你知道你在医院里的一个名号是什么吗？”
顾笙愣了愣，她在医院还有名号？
她只知道医院里那些医学教授，挂一次号好多钱的那些医生，倒是有什么救人佛祖什么的，大多数是听护士和患者们说的。
“什么名号？”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问。
“清冷美人，单身行家。”
顾笙心里一喜，倒是很惊讶这两个四字成语。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听护士讲的，护士们的八卦传的可太快了。”她赶紧举手自证清白。
顾笙摇摇头，笑道：“她们的词倒是挺中肯的。”
清冷美人，大概是说她在医院里除了工作，没跟谁玩过，永远是一个人，那些对她有意思的男医生们，几乎是刚起了苗头她就直生生地拒绝了。
单身行家，大概也是那次护士里有人问她是不是单身，她回答说是，并且不会考虑谈恋爱。
顾笙蜷缩手指，早知道当时就答她不是单身了，说另一半已逝世或许也挺好的。
“顾医生，你和江少到底是什么关系？”身边的人撞了下她手肘。
顾笙一愣，回答她：“没什么特殊关系。”
除了结婚证的关系，其它就没什么特殊关系，她大概也不算说谎。
有另一半跟没有似的，可不是单身，在其他人眼里，她和江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不就是没什么特殊关系吗？
顾笙用余光看到身边的人摇摇头，头往顾笙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我不信，我告诉你，我虽然是在急诊，咱不是一个楼层，但我也听说了，江大少现在好像收心了，听说江大少来医院多次找你，偶尔还站在你办公室门外等你下手术。”
“你知道的，咱们医院的小护士那八卦传可快了，医院里但凡一个男医生结婚，护士站那群小姑娘能让整个医院都知道，我还听说，江大少是喜欢你，所以才那么多次来找你。”
说完还眨了眨眼，有种我今天好不容易问到了当事人，肯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要八卦一下。
顾笙倒是不知道医院里那群小护士这样传，还传江瓒在办公室外等她下手术？
这么一想，是有几次她是在那个走廊墙边碰到江瓒的。
江瓒和别人不同，顾笙对于别人说清楚了明确的拒绝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打扰她了，可江瓒不一样，她的拒绝对他也没什么用。
以至于现在演变到这种地步了，那群小护士都开始八卦起来了。
顾笙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一向也不擅长解释。
指腹按了按手心，轻声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身边的紧接着问。
顾笙语气无奈：“陈医生，你就别八卦了。”
陈好眯着眼点点头：“懂了。”
后面她猜测的没有说出来，顾笙已经说不让八卦了，她再说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不过以陈好当过一次媒婆的经验来讲，顾笙和江大少的关系有点复杂，可又不知道复杂在哪！
大巴车颠簸，顾笙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路，已经是水泥路了。
她看了新闻，权城地震影响最严重的那块区域是几处山村，有记者在地震半个小时后就赶过去拍到的地震后的照片不忍直视，损失严重。
据报道，人员伤亡非常大，具体数字还未做出统计。
身边的陈好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姑娘，对比平常工作上的交流，此刻她与自己聊起来的工作上的事情并不多。
还问她在哪毕业的，多大了。
七个小时的路程，陈好中间还塞给她两块压缩饼干。
本来医院是准备派飞机支援，但飞机根本到不了这里，地震这片的条件太差，只能乘坐大巴。
到地方之后，顾笙这不是第一次来支援地震区域，有过一次经验，但那次万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而且上次还是她实习的时候，报名志愿医生跟着队伍去的。
那次的地震仅仅是那一次，而且是在城市里。
这次的地区，这里的条件设备都得是从外面运过来的。
这边的医护设施也不是那么全面。
下了大巴车后，带头的刘主任说大概还需要走十分钟到救助搭建的地域。
“这里也有周围赶过来的医护人员，但这里的设施并不完整，我们来支援的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救人，大家注意安全，接到消息说可能会有余震，患者运送出去的问题我们不需要管，我们的任务就是当即救助受伤人员。”
刘主任说完话，大家都跟着他走。
房屋几乎全部塌陷，这里有特警，有志愿者，有记者，还有医生，各种声音，各种不确定因素。
走了会，脚下踩的就不是路了，是地震后塌陷的房子。
受伤人员逐渐增加，甚至在地震八个小时过去，埋在下面的伤员还在一个个被发现。
顾笙自到达救护站后就没有闲过一会。
有了哭，有了喊叫，耳边充斥着的声音太过压抑。
“顾医生，刘主任让你协助手术。”
顾笙把手里病人的记录写好，找人快把他运走去医院治疗。
这里的环境太差，有的手术根本无法进行。
“来了。”
顾笙站起身来，往帐篷搭建起来的手术室里走。
两场手术以及检查病情，一天下来，凌晨才得以休息。
她出了帐篷走到一块石头边缘，席地而坐。
这里有零零散散的灯光，破坏严重，这里找寻被埋在建筑物底下的特警应该是轮班的。
现在仍然在工作。
再往远处望，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陈好从帐篷里出来，拿着两瓶水递给她一瓶：“饿吗？”
顾笙摇摇头：“还好。”
这里有运送过来的物资，矿泉水，饼干，面包。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支援地震受困群众，说实话，刚开始听说有余震还挺害怕的，但到这投入工作，倒是觉得能救一个人算一个人。”
陈好倒是把她当个衷心听众，认真说着。
“别害怕，吉人自有天相。”顾笙认真说着。
陈好笑了笑：“这句话我收下了。”
“这里区域太大，明天怕是会有更多搜救出来的病人，我们得留在这，顾医生，早点休息。”
顾笙点点头跟着她站起身来。
第136章 志愿者（江瓒顾笙）
这可以睡五个人，还有两个其它地区来支援的医生也在这休息。
另外帐篷里有医生夜里值班。
凌晨三点，顾笙睡的并不安稳，许是只铺了一层棉被的地上太硬，又或者是有点冷。
有风往帐篷里钻。
白天倒是没觉得冷，这晚上盖了个薄被子确实凉飕飕的。
离这不远处还能看见大山，这里的白天与黑夜的温度相差有点大。
她只能强迫自己睡觉，不然只睡仨小时，早上醒过来工作怕是熬不太住。
很轻的脚步声钻进耳朵里。
顾笙没当回事，以为是帐篷外面的人。
直到身上有个厚重的东西压下来才睁开眼睛。
她靠边角，对着帐篷帘的方向睡。
黑暗中看到那张不陌生的脸，她愣了愣，想到还有别人在休息才没喊出声来。
他蹲下来，手指还扯着盖在她身上的东西，给她盖好。
顾笙的困意被驱散两分，江瓒怎么会在这？
小帐篷里还有其她三位医生在休息，从他一张一合的嘴里，顾笙猜测到他说了两个字。
他说：睡吧。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差不多就是这两个字。
她没有闭眼，侧着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又从他嘴巴里猜出两个字，他说：晚安。
一个人凌晨三点给她说晚安，这个人偏偏还是江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