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挤进了许熹的世界,让他成为自己的报仇的靠山和武器,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蒋星璨毁了。
脑中思绪万千,但其实也就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时候。
司绮自顾自的沉浸在疑惑中,没有注意到床边的男人也一直在沉默。
诡异的沉默。
许熹的视线停在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头,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
女人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纤细的脖子和有清晰骨架线条的肩呈现出标准的直角;
脖颈的尽头连接着锁骨,在下巴的左右两边分别向下陷去,陷出能够溺死人的可爱颈窝,迷人诱惑;
视线好不容易从颈窝中垂死生还,又被朝着双肩斜飞的两条致命锁骨深深吸引,直到两边圆润精致的肩头,才终于将屏住的呼吸好歹继续。
原本是造物者最完美的杰作,让天下男人都渴望印上自己虔诚之吻的圣地。
如今却突兀的被一圈牙印毁得彻彻底底。
许熹伸手,越过司绮的身体,触碰在她左边肩头的牙印上。
“嘶...”
突如其来的细微刺痛,让一直走神的女人突然清醒过来。
司绮抬眼诧异得看向许熹,然后随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肩。
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一圈属于成年男人的牙印,粗狂而深红,醒目刺眼。
蒋星璨那条狗,大概上辈子真的是狗,沉迷于在司绮的身体各处嗜咬。
留下了不止这一处印记。
许熹的脸色实在太过冰冷,司绮咬住了下唇,忐忑的,轻声叫了一句,
“哥哥....”
男人抬眼看向她的眼睛,眼中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嫌恶。
手依旧没有收回,在那圈整齐的牙印的轻轻抚摸。
“我不介意。”他说。
*
怎么会不介意呢?
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会介意自己的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痕迹...
心中的疑惑投射在脸上,便变成了慌乱。
司绮像一个好不容易吃到了糖,糖却突然掉在地上的可怜小孩。
许熹问她,“你介意我的身体吗?”
司绮几乎是立刻摇头,不需要经过脑子,她是真的不介意。
男人满意的笑了。
他从轮椅上起身,坐到了床上,右手从她的肩头移开,慢慢解开了不合身的男士衬衫。
被留在轮椅上的手机欢快的响个不停,上面显示来电的人是蒋星璨。
但听到电话的两个人都无瑕搭理。
露台下方,得不到回应的蒋星璨,索性站在院子里朝着三楼的卧室、毫无耐心的叫了两声‘哥’。
声音清晰的传进来,床边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
宿醉初醒的女人依然美艳不可方物,终于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微凉的秋风中。
坦诚的将前天晚上那条恶犬的罪行揭露出来,身上各处,布满星星点点的深红色印记。
司绮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候发落。
许熹的手慢慢的在每一朵草莓印上划过,留下一串串的麻和痒。
他哑声道,“我不介意,但却在意。”
露台下一直 呼叫大哥的男人已经住了嘴,终于没有无所顾忌的、自己奔跑着上了楼。
许熹两耳不闻窗外事,埋首,温柔的吻在司绮的身上。
这一刻,怜惜和安抚这两个词语仿佛被点化成了形,拥有了可以被看见的实体。
她们手牵着手从男人冰冷的唇、撞进司绮的心里,然后带走了她所有的自我嫌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点点湿痕却将火越扑越烈。
她无力的往后,躺在了绵软的羽绒靠枕上。
右手第一次触碰上许熹的后脑勺,五只纤长无骨的手指从发根滑了进去,跟随着心里的悸动,浅浅摩挲。
...
*
蒋星璨大步上了楼梯,修长的腿一步迈三梯也轻轻松松,从门口穿过大厅再上到三楼,也用不到两分钟。
刚到楼梯口,从一旁的休息室里飞快的窜出来两个黑衣保镖。
死死地挡住了通往许熹卧室的走廊。
“星少,少爷还在休息,您先在楼下等等?”
蒋星璨不耐烦的瞪向说话的保镖头头,
“我有急事找我哥,让开。”
两个保镖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让路放行的趋势。
“草,反了天了!”
蒋星璨向来混不吝,能动手绝不动口。
一晚上没睡的疲倦再加上白雪的遭遇让他更加心烦,懒得和面前的保镖浪费口舌,猛地一脚踹在保镖的小腿上。
“不想干了就他吗明说!草!”
保镖吃痛,踉跄了一步,蒋星璨推开他往许熹的卧室走。
老管家终于从电梯姗姗来迟,好歹在蒋星璨即将推开门的前一秒拉住了他的手臂。
*
“星少,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少爷现在不方便,你再等等...”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蒋星璨迟到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难道我哥房间里有女人?”
老管家闭口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门口的走廊从刚才的热闹瞬间变成了寂静,楼梯口的两个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回了休息室待命。
蒋星璨皱眉看向面前的卧室门,突然起了坏心,伸手掰开门把手,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
“哈~”
一声销魂蚀骨的轻吟气音恰好从门缝中泄露出来。
蒋星璨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大哥竟然真的.....
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硬着头皮,又将开了一条缝的卧室门,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关起来。
回头,老管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他低头抓了抓头发,对着门喊了一声,
“哥,你快点啊。”
第83章 嫂子还挺害羞
并没有等太久,得到了许熹的允许后,蒋星璨终于推开门进了卧室。
一夜没睡,他的脸上难掩倦意。
“哥。”
他目不斜视的走到起居厅,在露台边的沙发上随意一躺,叫了一声许熹。
“什么事?”
许熹衣衫整齐,从陈列柜里随便选了一块手表,微微低着头将它戴在左手手腕上。
他的脸上多了一层血色,声音也比平时低哑了一些,看都不看蒋星璨一眼,冷冷的道,
“你有十分钟时间。”
蒋星璨对他的冷淡早就习惯了,也不废话拉家常,直抒胸臆。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昨晚雪儿....白小姐出事,凌晨两点被人送回了白家,听说找到她的,是哥你的人...”
许熹戴好了手表,抬头扫了他一眼,“嗯,所以你想问什么?”
蒋星璨直勾勾盯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依然是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没有一丝不自然。
他神色认真的些,又问,
“哥是怎么找到她的?”
许熹依旧随意的回答,
“昨夜白似海从A市给我来了电话,亲自拜托我帮忙找的人。”
白似海,白家家主,华国首富,白雪的父亲。
他亲自打电话来拜托,这个面子当然要给,这便说得通了。
蒋星璨皱起了的眉终于松开了一些。
许熹却冷笑了一声,“你在盘问我?还是....在怀疑我?”
“没有...对不起,哥...”
蒋星璨条件反射的示弱道歉,身上看不到半点在外面的嚣张和邪气。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许熹,鼓起勇气,迟疑问道,“只是,连我蒋家的势力和人脉,都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到人....哥是怎么办到的呢?”
“呵...”
许熹再次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是冷房没待够。”
蒋星璨立刻低下了头,半句都不敢再反驳。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也根本不需要回答。
甚至扔去一句斥责,
“下次说话之前,先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是。”
蒋星璨只能咽下一肚子的疑问,耷拉着耳朵,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许熹瞥了一眼手表,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示意蒋星璨,时间到了,他该滚了。
不可一世的蒋太子立刻得令,乖得像一只绵羊,乖乖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抿着嘴往门口走。
在经过内卧入口的时候,忍不住朝那边看了一眼。
*
左手边是内卧,是许熹睡觉的地方。
卧室的整体风格是开放式欧式复古,内卧和起居厅之间,只隔着一整面落地的书架。
镂空的格子上摆着许熹幼时的一些书籍和收藏,入口的过道宽敞,毫无阻隔之物。
蒋星璨长得高,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风景。
女人侧躺在床上,将丝被蒙住了头,只露出一截棕色亮泽的长发。
丝被十分轻薄,服帖的拥抱着下方的人形,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让人在脑中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一向都不着调的蒋星璨瞬间一扫颓势,整个人又激动了起来。
他回头看向许熹,冲内卧吹了声口哨,
“嫂子啊?”
许熹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了很多。
“啧~”
蒋星璨看着这样的他一脸的惊奇,像是看到了什么百年难得一件的宇宙奇观。
他小声嘟囔,“铁树开花了这是....”
然后朝着司绮的方向,抬高了声音,戏谑的打招呼,
“嫂嫂好呀~你是谁家的小姐?我们认识吗?今天是我来的时机不对,下回咱们重新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正式见面认识一下?”
床上的人影毫无反应。
蒋星璨也不觉得被怠慢了,再次回头看向沙发边的男人,头一次找到了调侃他的方向。
他笑着打趣,“哥,嫂子还挺害羞~”
“嗯。”
许熹竟然真的回应了他,甚至加了一句,“她脸皮薄。”
哈~真他吗有意思~
蒋星璨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人。
司绮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想嫂子一样还在床上?
真想快点回去,搂着她一起睡。
于是他也无心再逗留了,最后对许熹提议道,
“正好,我也有了......下次我带她来,让她陪嫂子说说话。”
许熹却没有再接话。
他突然冷冷的看向门边的蒋星璨,眼神莫名而晦暗,像是在看一个偷东西的贼,又像在看一个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蒋星璨摸了摸鼻子,一脸懵的问,
“我说错话了?”
“你可以走了。”许熹回答。
骄矜的男人收回视线,直接驱逐不受欢迎的客人。
蒋星璨不敢再逗留,皱眉又看了一眼内卧床上的人影,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被他忽略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还是,乖乖的离开了房间。
*
此刻,司绮躺在被子下面听了这两兄弟的对话,觉得自己真的赌对了。
李浩洋说得对,蒋星璨在外面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在许熹的面前,真的不敢说一个‘不’字,乖的像个孙子。
他刚刚说什么?要带自己来和嫂嫂说话吗?
哈~
好期待啊,见面的那一天。
不知道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
楼下再次传来汽车的声音,这一次是越来越远,然后渐渐消失。
蒋星璨离开了。
司绮坐起身,用丝被挡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隔着书架上的一只珐琅音乐盒看向外面的许熹,迟疑的开口,
“昨晚......”
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昨晚的事确实有些蹊跷,她前脚从清浊将白雪弄走,许熹的人在两个小时后便将人找到,送回了白家。
实在巧合的可怕。
也难怪蒋星璨怀疑、不惜亲自过来质问了。
司绮凝了凝神,极力的作出稀疏平常的样子,但脸上的血色却管不住的渐渐消失。
她问许熹,“哥哥派人查了我,还是跟踪了我?”
许熹脸色不变,随口回答,“都没有,你别乱想。”
*
黑色沉重的轮椅重新回到床边,许熹伸手,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司绮胸前下滑的丝被顶端,往上提了提。
随即便收回,连她的一丝皮肤都没有触碰到。
刚才还孟浪无法自罚,转瞬间又变得如此首礼谨行。
但却在手收回的时候,将手指明目张胆的送到自己的鼻前,轻轻闻了闻。
好不斯文,撩人而不自知。
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为她解惑,
“你在清浊动手,我的包间,我自然知道。”
司绮忽然觉得胸前的皮肤传来莫名的痒意,忍不住用手抓了抓。
“哥哥都看见了呀~我把白小姐弄走?”
“嗯。”
原来是这样,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看到也没关系,只要没有去查她就好。
眼前的男人显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于是司绮嘟嘴撒娇,“是她们先.....”
“不重要,不用告诉我理由。”
许熹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试图狡辩,“我说过的,我会帮你。”
*
全然的纵容,不问理由、不辨是非的袒护。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亲密关系啊。
司绮却在此时升起一些心虚,不太能理直气壮的直视面前男人专注的双眼。
她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借着看手机的功夫顺理成章的移开了视线,
一边漫无目的的在手机上刷来刷去,一边顺着许熹的话,娇声问他,
“那你还叫人送她回白家?不是说会帮我吗?”
“是帮你,所以才等了两个小时。”
许熹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清润的声音继续传进司绮的耳朵里,
他说,“不想让你以后太自责和难过,所以救了她,没让她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