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子停稳,代驾下车,怀屿桉转头看向邱意晚出声道,“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不少朋友都买在这公寓,主要是方便。”
堵车耗时是一种折磨。
邱意晚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冷白纤细的手腕却倏地被怀屿桉握住,整个人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呼吸顿时一滞。
“怀……”
没给邱意晚说更多话的机会,怀屿桉低下头,温热的唇覆上了她嫣红的唇。
鼻息间萦绕的是淡淡的酒气,他嗓音暗哑,听起来似含了浓烈的情绪,“先别说话。”
他现在只想好好吻一吻她。
邱意晚被他带情绪又暗哑的嗓音蛊惑,原本有点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一手抵在怀屿桉的胸膛,一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闭上眼睛迎合他温情的吻。
他这人越是温情,越让人难以抗拒。
车内,只有错乱急促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许久,这缱绻缠绵的吻才结束。
邱意晚双颊绯红,唇色斑驳,眼底还泛着一点水雾,潋滟动人。
这个车吻,她的灵魂似乎都给了他。
怀屿桉盯着她,喉结滚动,低沉出声,“晚晚是不是被吓到了?”
邱意晚摇头,说没有。
怀屿桉又落了一个吻给她,却是额头上,之后又伸手揉了揉她微卷的头发,柔声笑说,“上楼再继续。”
邱意晚,“……”
-
周晚棠坐在客厅,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眉目微敛。
简佑川从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倒了两杯,朝客厅的周晚棠走来。
周晚棠余光看到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又往自己面前推了一杯,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到他身上。
简佑川先开口,“我和她还没有那么快成为夫妻。”
周晚棠轻扯唇角,好笑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们订婚了,我还和你继续来往,对吗?”
简佑川沉默,骨节分明的手摇晃着酒杯,眼底的意味不明。
周晚棠望着他,只觉得千万把刀划过她心口,一阵钝痛,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方才一进来,简佑川就同她说他马上要订婚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并不想就此结束。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那个圈子里不少人联姻,强上加强,多数都是表面夫妻,说难听点就是一桩商业交易。
可简佑川这番话不就是变相让她……
周晚棠深呼吸了口气,站起身,把桌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直视简佑川强笑道,“跟你有过这一段我不后悔,但既然你真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了,那你就应该对她负责。”
其实他对那位负不负责,她根本就无所谓,只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话罢,也不管简佑川什么反应,径自迈步往外走去。
简佑川看她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黯然,端起手中那杯酒,一口饮尽。
心突然就躁了。
周晚棠走到电梯口,烦躁的按了几下电梯键,等待电梯上来。
约莫十几秒,电梯终于上升到她所在楼层。周晚棠立即向前迈了一步。
等到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入她眼帘的还有一个女人,满身的小香风套装。
那人瞧了眼电梯楼层,确定是这一层没错,便抬脚准备出来,周晚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让开路。
“谢谢。”那女人朝她道了声谢,踩着高跟靴优雅地从她身边过去,朝她刚出来的方向去。
周晚棠望着她去的方向,不知为何心里头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她最终停留在了简佑川的家门口,抬手按下了门铃。
周晚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22章 婚前协议
简佑川见到来人,神情略显讶异,却还是侧过身子,让人进来。
陈然径直走进去,鞋也不换,直奔客厅沙发去,然后一屁股落坐在沙发上,翘起了长腿。
简佑川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直言道,“你不是明天的航班?怎么提前回了?”
陈然,简佑川的联姻对象,家里几代经营酒店生意,在陈氏集团旗下的产业遍布各地,近年来却开始涉及多种领域。
陈然抬眼淡淡瞥了简佑川一眼,答非所问道,“明儿要回来那就是饭桌上见了。”
她倾身过去自顾自拿了一旁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慢条斯理的端起喝着。
对于她面前空了的那个红酒杯,她只是淡淡看了眼,也没问。
简佑川没作声,他在等待陈然的下文。
陈然喝了小半杯,悠悠地放下茶杯,再次抬眼看向对面的简佑川,漠然开口道,“你也知道明晚坐下来吃饭是为了什么,无非不就是我和你的订婚宴,再说的长远点,那就是结婚宴的那些琐碎事儿。”
简佑川薄唇抿着没有开口,等她继续。
陈然又道,“我来是想说,我和你结婚不会有实质的夫妻行为,我在伦敦其实谈了一个男友,如果不是为了陈简两家的商业合作,我是不会特意回来京北的。”
她这话说的很是直白,完全不关心对面的男人会怎样看待。
简佑川面上的神情依旧淡然如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伸手过去拿起桌上那瓶红酒,倾身过去给陈然杯里又倒满。
“碰一个?”他举杯过去,笑问陈然。
陈然视线落在那杯红酒上,没动。
她掀起眼帘看向对面淡笑的男人,态度依旧,“我想跟你签一份婚前协议,回头等我们两家的合作稳定了,找个合适的契机离婚,然后你我各走各的。”
简佑川唇畔的笑容逐渐扩大,他没立马回答陈然的话,而是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继而悠悠的摇晃。
陈然不着急,又端起茶杯抿了口。
简佑川将酒杯搁置到桌上,姿态散漫地靠到沙发背上,懒洋洋道,“再然后呢?”
陈然:“再然后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简佑川眸光闪烁,气定神闲的笑道,“没想到陈小姐只是打算跟我形婚,但你怎么就确定你提的这些要求我会答应你,并且配合你?”
陈然大方的笑了,“我既然会来跟你谈,就说明我有足够的把握,自然也是了解过你。”
她顿了下,继续说,“你身边现在不就有个可人儿,据我所了解,你们现在还没断吧?难不成你打算和我结婚后就安分守己,做个好丈夫?”
简佑川面上笑容不变,散漫的姿态也未变,也不接话,只是眼尾处有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陈然笑,“既然你有你中意的姑娘,我也有我中意的男人,何不就签了这协议?”
她说完,拿过一旁的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婚前协议,推到简佑川面前。
看着推过来的协议书,简佑川笑了声,坐正身子,拿起来,翻开随意扫了眼就放下。
他说,“这协议我可以签,至于其它的什么我都无所谓,就你说的不干涉彼此私生活这一条,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陈然微笑,伸手示意他签协议,“当然,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
“笔。”简佑川伸手问她。
陈然从包里取出一支钢笔递了过去。
简佑川接过,在协议的最后一页龙飞凤舞潇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简佑川把笔放下,将协议拿起伸过去。
陈然笑着接过,“双赢,一定愉快。”
她把协议收好,起身环视了下客厅的布局,勾唇笑说,“装修风格不错,蛮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怎么?打算留下来住一晚?”简佑川笑问,语调带着几分揶揄。
陈然,“你怕是想多了。”
简佑川笑得满不在乎。
陈然收回视线看向他,问,“怎么?不送送我?”
简佑川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陈小姐请。”
陈然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处停了下来,侧身微抬下巴看简佑川,说,“婚后面上的配合你应该清楚吧?”
简佑川点头,“挺晚了。”
陈然弯唇,深深瞧了眼他,才抬脚出去。
到电梯处,她又回过头来说,“必要的时候我会过来你这边,密码回头发我微信。”
简佑川再次点头,抬手比了一个OK。
门关上的刹那,他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漆黑如墨般的瞳仁里有一丝冷意一闪即逝。
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直接拿起整瓶红酒仰首猛灌一口,浓郁的酒液顺着喉咙蔓延开来。
他抬手捏了下鼻梁,低声说了句脏话,随即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口,把酒重重放回桌上,整个人往后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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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棠刚上车,正好看到陈然从公寓里头走出来,她微微蹙眉,叫前面的师傅先停下,别走。
陈然自信从容的模样落入她眼里。
直到一辆黑色奔驰S停稳在公寓门口,陈然上前拉开车门上去,待车子缓缓驶离公寓门口,周晚棠才稍稍缓过劲儿来。
那辆奔驰S的车尾灯消失在她视野里,她才出声,“师傅走吧。”
司机师傅闻言发动引擎。
周晚棠偏头望着渐渐倒退的高楼街景,心底一片怅惘。
那个女人,她没猜错的话,就是简佑川的结婚对象。
知道答案,她忍不住苦笑,也在心里头骂自己活该,明知道没结果的人,还是要和他好上。
算了算时间,和简佑川好了差不多一年了,也就近些日子他才常带她出入一些朋友局和聚会。
可她和简佑川,应该就到这儿了。
她的感情发展终究是不能如她所写所愿,还是落俗的不能有个好结局。
注定是悲剧结尾,那就当下断了吧。
遗憾留给梦完成。
第23章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能让你为之倾心
上楼的再继续,着实让邱意晚够呛。
她真的要疯了。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明明是两人“更好”的交流,却每来回一下都叫她如同坠入云端,又仿佛坠入地狱。
怀屿桉俯身凑近她耳畔,微热呼吸喷薄而来,他低声开口,“再叫一次。”
邱意晚,“???”
叫什么?
怀屿桉轻撩她耳垂,耐心说叫他名字。
他喜欢听她软下来的嗓音,特别是唤他名字时,很有感觉。
邱意晚,“……”
她死咬唇角,白皙的小脸在外头的霓虹灯映照下分不清是否泛着绯红。
“晚晚乖。”怀屿桉嗓音温柔得要命。
游走在边缘的邱意晚理智逐渐被磨灭,撑在玻璃窗上的双手又用了几分力,终是被怀屿桉的柔情所蛊惑。
不由自主的张嘴唤了声怀屿桉。
“晚晚真乖。”怀屿桉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显然是对邱意晚唤他名字很满意。
他眉宇间全是温柔,做的事儿却称不上太温柔。
“怀屿桉。”邱意晚声音很软,还带着哭腔,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嗯?”怀屿桉应她。
邱意晚叫他不要太过分。
怀屿桉笑,离开窗时还是过分了。
邱意晚气得回头在他手臂上打了一巴掌。
后来跌进沙发,怀屿桉一遍一遍的吻她眼尾,柔声哄她,“是我错了,晚晚。”
邱意晚别过脸,带着点赌气的成分。
“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好吗?”怀屿桉抱着她哄。
邱意晚没出声,只是把头埋进他胸膛处,贪恋的吸汲着属于他的气息,以及蹭他的体温。
怀屿桉又亲了下她额头,再次道歉,“真错了,下次保证不这样。”
闻言,邱意晚在他怀里动了下。
怀屿桉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低笑出声。
他家姑娘这性子有时候还真怪可爱的。
后头继续的――事儿,邱意晚完全败在了怀屿桉的柔情攻势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一点一点沦陷于他的柔情。
有几次她好想开口问问,他对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可她深知其实没必要。
当下他对她好,那她便好好享受就好。
过于在意想多的事只会是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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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大亮。
光透过纱帘进了屋内,洒在客厅的沙发上,邱意晚有被刺眼到,不适的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昨夜那场情――事到底持续到了几点,他们都不知,只是倦了才停下。
她记得,怀屿桉说今早没事儿。
邱意晚撑着沙发坐起来,将垂下来的头发拨弄至耳后,余光瞥见一旁早已空了。
她抿了抿干涉的唇,掀开身上的毛毯下去,穿上拖鞋往餐厅去,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下肚,才觉得喉咙没那么难受。
“醒了?”
邱意晚闻声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怀屿桉穿着一身黑白条纹的睡衣,手上还拿着毛巾在擦拭湿漉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有点禁欲感。
她愣怔了一瞬。
转念一想,禁欲这两个字跟怀屿桉这人根本沾不上边。
“你刚洗澡出来?”邱意晚问。
“嗯,晨起习惯。”怀屿桉点头,边擦拭头发边朝她这边走过来,“饿了没?我叫人送早餐过来。”
他这么一问,邱意晚还真的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她点头,“有一点儿。”
“只是有一点吗?”怀屿桉笑着,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白皙无暇的脸颊,“那看来晚晚没怎么被消耗呢。”
邱意晚,“……”
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应该……是吧?
“你要喝水吗?”邱意晚转移话题,问的时候已经往杯子里倒了半杯凉白开。
她给怀屿桉伸了过去。
怀屿桉垂眸看向那杯伸来的水,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下,迟疑了两秒,才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又伸回去给邱意晚。
“我去拿手机让人送早餐过来。”
他离开了餐厅,往客厅走去。
晨起洗澡,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还有早起喝一杯温开水的习惯,不喜凉。
这他没告诉邱意晚。
邱意晚望着怀屿桉往客厅去的背影,微微失神。就刚才与他对视的那一秒。
她的灵魂差点就卖掉。
怀屿桉,一个声线很绝,骨相身材比例都很完美的男人,只是那一秒,就那么一秒,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她竟然就想把灵魂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