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屿桉本就该和对应的高门大户家姑娘结婚生子,而不是和她这样的人纠缠。
可她真的,真的好喜欢他。甚至有点贪心的想要更多。
后半程,几乎是邱意晚求着要怀屿桉再给。
怀屿桉低头在她眼尾处啄了啄,哑着嗓音道,“东西用完了。”
邱意晚侧头过去看床头柜上的那盒子,说,“那就外吧。”
怀屿桉将她捞起,伸手把她垂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拨弄至耳后,温声说,“我不想你有未婚先孕的风险。”
邱意晚攀上他腰间的手顿住了。
她抬眼凝视着怀屿桉,什么话都没说。
她知道怀屿桉是担心她会和周晚棠一样,不小心中招。
她一时无言,卧室里只有俩人的呼吸声。
“晚晚。”怀屿桉忽然出声叫她名字。
“嗯?”邱意晚应声。
怀屿桉把她手拿开,低眸望着她,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化成一片温情,“但倘若真有意外,我不会让你没名没分把孩子生下的。”
邱意晚心弦猛然一颤。
她该说点什么好?
最终,她还是推开怀屿桉,起身去把床头柜的灯开了。
暖黄的灯光映照俩人的身影,也把俩人的思绪给照亮。
邱意晚一手捂在胸前,垂眸望着地板,好一会儿才缓声道,“得知晚棠怀孕那天,我没去找你,说句实话,我是害怕我会跟你假设那个问题。”
怀屿桉看着她,眸色幽暗些许。
邱意晚赤着身子起身,去柜子里摸出一盒女士烟,敲出一支咬在唇上,转头问他,“打火机借我一下。”
怀屿桉迟疑了两秒,才起身下床去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她。
“叮――”的声,火光跳跃起,把邱意晚唇上的香烟点燃。她抽了口,浅浅吐出烟雾,烟雾袅袅,模糊了她面上的神情。
怀屿桉没说话,静默等待她开口的时间里,也点上了一支烟。
烟燃了半截,邱意晚没再继续抽,她选择掐灭,起身去拿毛衣套上,随即回来床边坐下,伸手去抱着怀屿桉的头吻了他。
两种不同的烟草味渐渐在俩人口腔里蔓延开来,双方都有几分不适的皱起眉头。
良久,怀屿桉在指尖感受到烟头的热度时,轻推开了她。
他倾身去把烟摁灭在烟灰缸。
邱意晚在他退回来的时候开了口,“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怀屿桉怔了下,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感,说不上来为什么,为她这句话。
但还是勾唇笑了,伸出手去把邱意晚揽过来,像珍宝一样去抱着她,声音很轻,“会一直都开心的。”
邱意晚弯唇闭眼,一颗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脸庞。
鼻息间尽是怀屿桉身上清冽的雪松味。这味道,她闻着就很安心。
半响,她轻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怀屿桉,“你想买吗?”
邱意晚,“嗯,很喜欢。”
她怕以后再也没机会闻到这夹着草药香的雪松味了。
怀屿桉抚上她的背脊,道,“那香水是找朋友调制的,明儿我拿来给你。”
邱意晚没拒绝,说了声好。
推开他之后,她说,“跨年夜我有礼物送你。”
怀屿桉很好奇,笑问她,“能透露一下吗?”
邱意晚笑着摇摇头,“不能。”
话一落,她伸手去将他推到,然后顺势压上去,低头去吻他,自己索要。
怀屿桉终究还是给了她。
深夜,外头悄悄下起了雪。
院里头的树枝上渐渐被覆盖上一层白。
屋内,一室旖旎。
凌晨五点,邱意晚醒来,院里已是雪白一片。这场雪一落,才叫人觉得有冬日的样子。
她转过身去看床上的怀屿桉,见他呼吸均匀,便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去拿外套里的手机。
她解锁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舒迂白的微信,点进对话框,编辑了一段文字过去。
凌晨五点多,她问他英国莲的唱片机明儿可以去拿没。
那唱片机,她打算在跨年夜给怀屿桉。
第75章 她到底哪儿好
邱意晚是下午去找舒迂白拿唱片机的。
时隔一小段时间没见,舒迂白已经有对象了,对象是伦敦留学回来的研究生,年纪比他小三岁,长相甜美,性子很是随性。
舒迂白给俩人互相介绍完,就起身去楼上拿唱片机了。
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俩人,邱意晚显得有些拘谨。
江馨笑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哦不用,我拿完东西就回去了。”邱意晚说。
江馨也作罢,嘴角泛的笑意明显,“我同学们可喜欢你的穿搭了,还有你的秀真好看。”
邱意晚笑了笑,不知道接什么话。
江馨继续说,“我常听迂白说你,今儿总算见到活的了,你本人比镜头上好看太多了。”
邱意晚确实不上镜,给她拍摄的摄影师都说。
“你别再夸她了,再夸她该不好意思了。”
舒迂白人在楼梯,声音就传了过来。
邱意晚暗自舒了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和江馨聊什么,江馨又都是在夸她。
江馨故作不满的嘟嘴,“就你话多。”
舒迂白上前摸了摸她头,眼里是藏不住的宠溺,“想跟人合照就直说。”
江馨笑着拍掉他爪子。
舒迂白把唱片机给了邱意晚,“我都说了给你送过去就好了,你非得放这么久才来拿。”
邱意晚垂眸打开唱片机的包装盒,看了眼里面的唱片机,确定实物和图片一样,这才从沙发上起来。她看了眼俩人,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了。”
见她要走,江馨忙笑问,“能合照一张吗?遇见活的超模不容易。”
邱意晚笑笑,点头说可以。
她要出门时,舒迂白笑着对她说了句,“年后我和江馨准备结婚,到时候你记得来。”
邱意晚回头笑回,“我一定去。”
从舒迂白的家里出来,她直接回了四合院。
在胡同的快递站里取完快递就回院里把唱片机给放好,然后就打车去怀屿桉的公寓。
如果给她再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不会选择这天去找怀屿桉。
因为在这天,她碰上了前来找怀屿桉的董宁。
就在怀屿桉的家门口。
起初她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董宁,但并未深想。
反倒是董宁先说,没想到在澳城借烟的人就是她,在口红广告上看见她时也还不太确定,直到看了百度百科,才知道她是名模特,也确定了怀屿桉是和她在一起。
邱意晚拎礼盒的手紧了紧,勉强的挤出笑容,问她,“你来找怀屿桉吗?”
看到董宁的那一刻,她心里大概猜测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到来。而董宁竟然就是在澳城从自己唇上夺烟的人。
董宁笑得一脸无害,“当然,我们年后马上要订婚了,我妈让我过来给他送点东西。”
她不介意怀屿桉现在跟邱意晚在一起,她只介意婚后怀屿桉安不安分守己。反正婚后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丈夫在外头圈养金丝雀。
邱意晚低眸看了眼她手上的礼盒,下意识把自己的礼盒放到身后。
她撑着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就先回去了。”
董宁弯着唇角,笑得温婉又得体,“那慢走不送,有空来参加我们婚礼。”
邱意晚忍着要颤抖的身子,转身快步进电梯。
电梯门一合上,她整个人就虚脱般靠到电梯壁上。
她很后悔,为什么就不能选明天来送这巧克力,就非要拿到快递就要迫不及待的送过来。
虽然早就知道怀屿桉逃不掉联姻,可真的听到董宁说出那些话时,她心还是控制不住痛了。
就像是被刀狠狠割了一下。
出了公寓,迎面而来的是凛冽的风,更像是席卷来的积云,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头,怀屿桉在办公室接到了董宁的电话,他扫了一眼,便无视掉。
紧接着,董宁就给他来了一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回来,她在他家门口,还碰上邱意晚了,如果想知道她跟邱意晚说了什么,那就到她发的位置找她。
怀屿桉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看了几秒,最后删掉,起身拿了大衣往办公室外走。
他冷着一张脸找到董宁,问她都跟邱意晚说了什么。
董宁悠悠地端起咖啡,优雅的抿了口,然后不紧不慢的抬眸睨他,“你这副表情,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就这么宝贝她啊?”
怀屿桉说,“我没什么耐心跟你浪费时间。”
董宁放下杯子,笑了笑,“反正你迟早都得跟她断,她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回头她还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给个祝福呢。”
“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怀屿桉语气沉了几分。
董宁看他半响,倏然笑了,“难不成你还真不想跟她断了?”
怀屿桉不接她话,起身准备走。
董宁终是憋不住了,忙出口,“她到底哪儿好,至于让你不把董家放眼里?”
怀屿桉脚步顿住,回头看她,声音冷冽,“那你有什么好?只因为你爸是市长?”
“你......”董宁被他呛到,很快起身瞪着他,“那也改变不了我们要联姻的事实,反正我跟她说了我们年后会订婚。”
怀屿桉冷笑了声,“婚都没订呢,董小姐结论不要下得太早。”
撂下这句话,他懒得再跟董宁浪费时间,直接走人。
他一惯待人绅士有礼,那天破例了。
董宁被气得脸色通红,立马拨电话跟她妈告状。
一直到晚上九点,邱意晚才从周晚棠的家里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下了车,她便站着不动了。
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门口,而怀屿桉正倚在车前抽烟,他低着头,可身上透出的矜贵气质丝毫没受到影响。
邱意晚看着他,一言不发。
等烟燃到热指尖,怀屿桉终于将烟扔到地上踩灭,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她手中的礼盒上,尔后才落在她素淡的脸上。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语调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邱意晚不答,径直上台阶,往院里去。
怀屿桉亦是跟着进去,并顺势关上门。
邱意晚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扯住胳膊拽进她卧室,将她直接往墙壁上一抵,随即打开灯,质问她,“不接我电话就是为了去喝酒?”
邱意晚抬眸对上他如深潭般的黑眸,眼神平静无波,“我累了,想睡了。”
怀屿桉捏住她下巴,又不舍太用力,嗓音也放软下来,“相信我。”
第76章 谢谢宝宝
这天,邱意晚没闹,也没哭。
她只字不提下午碰上董宁的事儿,她心里清楚,怀屿桉知道她和董宁遇上了。
问得多,到头来难受的还是她自己,倒不如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但两颗心,却各怀心事。
京北冬天零下十度的夜,寒风刺骨,却比不得邱意晚这晚的心凉。
翌日清晨,邱意晚是被怀屿桉洗漱的动静吵醒,昨夜的睡意格外浅。
怀屿桉从浴室里出来,见她已醒来,便坐到床沿倾身去吻了吻她额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邱意晚没吭声,只是浅笑了下。
怀屿桉起身去穿戴整齐,临走前跟她说晚上下班来找她吃饭。
邱意晚在门要阖上时开了口,“你把那盒巧克力带走。”
怀屿桉重新推门而入,问她什么巧克力。
邱意晚伸手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个礼盒,“给你买的巧克力。”
怀屿桉看了眼那礼盒,而后笑看她,“这不是我上回在车上给你吃的巧克力?”
邱意晚嗯了声,点头,随即道,“本来昨儿要给你的。”
怀屿桉的笑意微敛几分,伸手去把礼盒拿起,“谢谢宝宝。”
那腔调叫人耳朵痒痒。
门阖上后,邱意晚眼眶一下就红了。
无穷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她蜷缩成一团,埋首于膝盖间,哭泣出声。
那是她和怀屿桉好上以来,第一次这样哭,为他们即将要分开而哭。
那迟早是要面对的,她没法逃避。
怀屿桉上了车,没有马上驱车离开,而是先把邱意晚送他的巧克力打开。她买的是各种形状款的,他从中拿了个心形的放进嘴里。
味道和他买的没差。
他唇畔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慢慢含化嘴里的巧克力,才把礼盒盖回去,放到副驾驶,启动引擎,缓缓驱车离开四合院门口。
路上,他接到了怀鹤卿的电话。
怀鹤卿说董宁她妈妈告状,说他把董宁惹哭了,让他赶紧去哄哄。
怀屿桉却是冷淡勾唇,“那你们去哄吧,公司很忙,我没时间。”
没给怀鹤卿继续说道的机会,他直接把蓝牙电话给挂了。
直到下午,邱意晚才悠悠地从被窝里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进了浴室,眼睛都肿了。
她洗漱了一番,随便换了身休闲服,裹了件羽绒服就出门去胡同里觅食。
临近傍晚时分,怀屿桉她来了电话,说还有一个小时他就可以过去接她了。
邱意晚找了个借口,说今晚就不跟他一起吃饭了,周晚棠身体有点不适,她得去看看。
怀屿桉也只能是作罢,改而晚上约了关承景他们一行人。
很不巧的是,那天晚上的饭局,周晚棠也在。
怀屿桉突然意识到那是邱意晚在找借口躲自己,但也不好去过问周晚棠什么。
周晚棠因在饭局上见到怀屿桉,没见到邱意晚,便私下发信息问邱意晚,怎么没和怀屿桉一起来。
也是因为周晚棠这么一问,邱意晚不得不真的出一趟门。
出门前她还给怀屿桉发了条微信,她说周晚棠临时出去了,她便顺路去人民医院看Kinsey。
她到医院时,Kinsey才刚吃完晚饭不久,他妈妈见过邱意晚几次,识趣的退出病房,说不打扰他们聊事。
看着Kinsey那日渐消瘦的脸,又想到他前阵子说开颅做活检,邱意晚不免揪心。
坐下后,她无奈淡笑问,“最近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Kinsey点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