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驭——臣年【完结】
时间:2024-05-28 17:14:13

  梅溪汀:“他说,那是长辈的定情信物,有记号的,你这个没有记号。”
  檀灼:“……”
  离谱。
  谁家鉴定古董真假是看记号?
  “总之现在垣先生认定我们是骗子工作室,要求还钱,交易作废。”
  檀灼如画眉目陡然冷下来:“他才像是骗子。”
  “不会是想空手白套我的古董吧?”
  “做梦。”
  梅溪汀迟疑地看向檀灼:“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那位垣先生来头很大的。”
  感情上他是站檀灼的,毕竟小师妹什么品行,他最了解不过,但对方可是……
  真不至于亲自下场骗这点钱。
  檀灼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下意识问:“什么来头?”
  事到临头了,梅溪汀也没继续帮人隐瞒身份,压低了声音,“他是朝家的三爷,全名朝晋垣,实打实的朝家嫡系一脉,不至于骗你这个小姑娘吧。”
  “朝家?”
  檀灼愣了下,而后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弧,“那就好办了。”
  “好办?”
  梅溪汀重复这两个字,“你也是豪门大小姐,肯定能懂‘朝’这个姓代表的意义。”
  “这哪里好办了?”
  “这是踢到铁板了!”
  惹到朝家的人,他们只能息事宁人,即便师妹的花瓶是真的,这亏,他们不吃也得吃。
  这也是梅溪汀为难的原因。
  下一秒。
  梅溪汀的手机又响了。
  是朝晋垣发的语音消息:“在江城,还没有人敢骗朝家人,卖赝品卖到我头上了,知道我侄子是谁吗?识相地赶紧还钱!不然在圈内封杀你们!”
  寻常人遇到这种不听解释不看证据还有权有势的无赖,真得认栽。
  幸好。
  檀灼从来不是吃哑巴亏的性子,也被这话气到,小脸紧绷,直接给朝徊渡拨打了电话。
  梅溪汀:“你给谁打电话?”
  檀灼冷哼一声,“给他侄子。”
  梅溪汀:“???”
  谁?
  这厢,电话通了。
  檀灼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三叔是不是脑子有病,赶紧带去治!”
  那边静默了几秒。
  朝徊渡倒是没生气,反而发出低沉笑音,“不巧,他已经在医院了。”
  轮到檀灼沉默:“……”
  气氛一瞬间凝滞。
  没多久,手机又传来男人不疾不徐的话音,像是在她耳边低语,“被欺负了?”
  檀灼眨了眨眼睛,蓦地反应过来。
  一周没见,差点忘了自己在朝徊渡面前的小娇妻人设。
  少女漂亮脸蛋上的暴躁表情立刻变了,可怜巴巴地软着嗓子告状:“对,是被欺负了,我可真是受尽了委屈。”
  “你三叔非说我的真品是赝品!还要恐吓我!”
  “他一定是看我们工作室势单力薄,又没有靠山,想骗我的古董。”
  梅溪汀亲眼见识檀灼堪称一秒换头的演技。
  忍不住惊叹。
  演艺圈真需要他师妹这样的人才。
  朝徊渡那边好似早料到了檀灼的反应,如她所愿地开了尊口:“那么…需要我人道主义关怀一下吗?”
  檀灼就等这句话了:“要!我等你来关怀。”
  “立刻马上!”
  然后他们一起去跟垣先生当面对质!
  挂断电话。
  便听到梅溪汀如鬼魂一样在背后幽幽响起的声音:“小师妹,你不给我个解释?”
  檀灼:“不是跟你说过吗,收到我的婚礼请柬就知道了。”
  梅溪汀:“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檀灼:“没想到师兄你这么开放,睡都睡了,还能不负责呢。”
  梅溪汀沉默片刻:“……”
  最终还是没忍住,“所以你真和朝总?那位可不是随便招惹的,你若真惹了他……”
  “还有婚姻怎么能儿戏!”
  见梅溪汀眼底不加掩饰的忧色,檀灼知道是担心自己,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开玩笑了,漂亮脸蛋认真道:“师兄,有时候各取所需的婚姻比爱情更稳固。”
  梅溪汀:“你直接气死我算了。”
  他对不起檀爷爷,没看顾好檀灼。
  “哎呀,往好处想,朝徊渡又高又帅、有钱有势、背景显赫、位高权重,对外能当靠山,对内能养眼,私生活还干净,这样的老公,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又不是找了个又丑又穷又凶的随便嫁了,我还是有精挑细选的,你干嘛一脸我坠入苦海的表情?”
  梅溪汀:好像被这个小混蛋说服了。
  傍晚时分,路边灯影明明灭灭,晚风吹起台阶上的梨花,一瞬间,花瓣如坠落的漫天大雪,洒满整条街道。
  一川春色,满阶梨花香。
  等梨花落尽,春天就过去了。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男人冷白腕骨随意搭在车窗上,姿势优雅从容,矜贵气质在木质建筑极多的古董巷子里很是惹眼,他视线落在被推开的工作室大门。
  直到青石台阶出现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
  少女穿着红色薄绸长裙,肤白貌美,明艳动人,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每一步都是摇曳生姿的美丽。
  檀灼习惯每日将自己打扮的精致漂亮,即便是家里破产了也不例外,她从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只要自己喜欢。
  檀灼也看到了朝徊渡,眼睛一亮。
  提着裙摆,迎着大片散落的梨花,往这边跑。
  她一上车。
  偏硬冷调的车厢内,顷刻间盈满了馥郁梨花香,更多是檀灼身上的香。
  朝徊渡呼吸微顿,而后不疾不徐地拉过安全带,“急什么。”
  檀灼气喘吁吁地上车,理所当然道,“急我的古董啊!”
  “万一摔成渣渣了又直接丢了,他来个死无对证怎么办。”
  男人修长指尖不经意掠过少女微烫的颈侧肌肤,没有停留,只规矩绅士地替她系上安全带,给了一颗定心丸:“不会。”
  等车子启动,檀灼看路线越来越不对。
  好像是去泰合邸。
  “我们不是要去见你三叔吗?”
  怎么是回家的路。
  “明天早晨再去。”
  车开得极稳,朝徊渡倚坐在真皮座椅内,正随意翻着膝盖上的文件。
  檀灼探出指尖,故意推他手里的薄纸,像一只不安分的猫,想引起主人注意。
  见男人视线瞥过来,她不情不愿道:“为什么要明天?”
  夜长梦多。
  她要闹啦!
  男人修长指骨敲了下文件页,示意她保持安静,含着不明显的意味深长:“明天你的身份不一样。”
  檀灼表面乖巧,内心吐槽:
  就隔一晚上,她身份还能怎么不一样。
  难不成他今晚还能把民政局搬家。
  谁知,一进门。
  客厅内多了几个穿着制服的陌生面孔。
  见到檀灼和朝徊渡,提前得到消息管家已经改口:“先生,太太,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
  “替两位办理结婚证。”
  什么……什么意思?
  真把民政局搬回家了!
  檀灼蓦地仰头看向身侧的俊美男人。
  他神情如往常般平静又淡漠,似早已掌控全局。
第7章
  客厅新换了沙发,是符合檀灼标准的皮质,色调是偏冷调的白,坐在上面,像是坐在云朵上一样,完美包裹身体每一寸,极度舒适。
  然而此时坐在上面的檀灼,却没办法静心享受。
  纤细指尖捏着红艳艳的结婚证,睫毛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唇瓣无意识低喃了句,“我就这么变成已婚少女了。”
  突然。
  一道阴影落下。
  男人长指轻而易举地抽出她手里的小本本。
  随之而来是他清冽嗓音,“已婚少女,该下一步了。”
  檀灼迷茫地抬眸,“下一步什么?”
  璀璨灯光下。
  少女薄绸质地的红色裙摆从沙发一路拖曳至地毯,只露出一双莹润漂亮的脚,紧张地蜷缩在一起。
  极致靡丽的色彩与极冷的白交汇,容貌明艳招摇的少女,眼底却藏着纯真无辜,却不知,这样愈发刺激人的神经。
  朝徊渡慢条斯理地把玩结婚证,指腹摩挲着红色边缘,不疾不徐道:“自然是……洞房。”
  檀灼总觉得他玩的不是结婚证,而是她。
  条件反射地抱膝窝进沙发最里面,“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矜持点?!”
  旁边还有好多佣人啊!
  虽然没人敢吭声,但檀灼发誓,她们绝对听到了!
  朝徊渡:“好,我懂了。”
  檀灼:“……”
  眼睁睁看着朝徊渡将结婚证交给管家。
  管家收起结婚证,领着佣人们离开。
  因为朝徊渡喜欢安静,所以他们并不住在主别墅这里,而是住在后排别墅。
  “咔——”
  细微的一声响,大门关闭。
  偌大客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朝徊渡这方面从不矜持。
  等人走了,他彬彬有礼地询问:“没人了,可以做了吗?”
  檀灼无语凝噎:这就是你的懂了?
  她试探着往后躲,“我觉得……不太可以。”
  朝徊渡将拍结婚证件照时穿戴一丝不苟的西装随意脱下,指骨漫不经心地扯松了领带:
  “朝太太。”
  “我不是在询问你,我是在通知你……”
  最后四个字音在空旷的厅内仿佛有回音阵阵。
  他说:“我想做了。”
  意思是明显。
  他想做了。
  她得配合。
  朝徊渡的房间,檀灼这是第一次进。
  第一印象就是寡,特别寡,黑白灰三个色调,乍一进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得了全色盲。
  也想给这个房间全面改造一下。
  不过,目前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面临重大‘人身危机’。
  要不是明天去找朝晋垣对峙古董还得需要他出面,檀灼今晚这个房间绝对不会踏入。
  她试图想跟面前这位新晋老公讲道理,“真不是我不想履行夫妻义务,实不相瞒,我得病了。”
  朝徊渡恰好有她的体检报告。
  所有数据全部正常。
  将矮柜上随意搁置的报告单放到她面前。
  檀灼:“……”
  难怪前天管家给她看了朝徊渡每月体检报告,又带她去做了体检呢,合着半天,是婚检啊,他还挺细节。
  “其实,我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我是心理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懂吗?”
  “身体虽然好了,但是留下严重的心理障碍。”
  朝徊渡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气定神闲地打开衣柜,打算先洗澡。
  檀灼每次紧张害怕,话就很密——
  “哎哎呀,西裤穿好,别解腰带。”
  “我见不得你那玩意儿。”
  “不许硬!”
  “啊,我犯病了。”
  朝徊渡被她吵得揉了揉眉梢,将站在他身后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小姑娘单臂抱起,随手丢到床上,而后顺势俯了过去。
  突然被抱起丢床上,檀灼吓地差点团成球。
  下一秒。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松拨开她散落的薄绸长裙,随意轻抚了几下,跟上次恍若被窑珠浸透不同。
  她紧张起来寸步难行。
  朝徊渡神色淡了几分。
  扫过墙壁上的钟表。
  距离12点还有2小时。
  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和闲情逸致,跟上次那样,哄她放松适应。
  十分钟后。
  檀灼劫后余生地拍了拍小心脏,坐在床尾,望着亮起灯光的浴室。
  吓死了。
  小命终于保住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今晚绝不能先在床上打了败仗,影响明天的气势!
  幸好朝徊渡发现她真没感觉,没有强来。
  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吧。
  檀灼天真地以为今晚安全了。
  于是没着急跑路,准备等他出来,详细问问那个垣先生还有他家老爷子手里那个‘真古董’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光线炽白的浴室。
  雾气模糊的落地镜,映出男人修劲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长腿,完美分割比极具性张力。
  奇怪的是,他上半身以及手臂,均缠绕着白色缎带。
  直到冷水浇下,湿透缎带之下的肌理,竟有经文刺青慢慢浮现,从肩颈至腰腹、从胸腹绕至脊背,繁复细密的文字构成一道道诡谲的经文锁链,将他一圈又一圈的禁锢其中。
  没多久,室内跟冰窖似的。
  但冷水用处不大。
  朝徊渡俊美深邃的面容,此刻浸没暗色。
  五分钟后。
  他关了花洒。
  男人淡漠声线染上躁郁的沉哑,“檀灼,过来。”
  这边,檀灼正想着要不要其他方面示好一下。
  比如吹个头发?
  涂个护发精油?
  或者……嗯,或者帮他敷个面膜?
  她手法可好了呢!
  正头脑风暴着呢,忽而听到朝徊渡喊她,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叫她名字。
  檀灼不明所以地走近浴室,“你没带睡袍?”
  “在哪个柜子里,要我去给你……”拿吗。
  话音未落,一只带着沁凉水汽的掌骨便将她从外面带进来。
  “喂,你……”
  檀灼猝不及防,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才发现,他洗澡居然没用热水,整个浴室冷的要命,她打了个哆嗦。
  小下巴微抬,便要发脾气。
  桃花眸里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惊艳,这是——
  只见男人身上的缎带松散,肌理分明的皮肤上,一道道锁链状经文刺青若隐若现,字迹极小,繁复似古老的梵文。
  明亮的灯光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朝徊渡那具充斥着神性与堕落之态的身体,檀口微微张开,连水珠滚进去,都似无察觉。
  那天早晨,她无意间看到朝徊渡睡袍内缠绕的缎带,并不是眼花。
  而是为了遮挡这些经文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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