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反应快,用手接了。”
“他打我,对我造成故意伤害我可以放他一马,毕竟人家没分手我就惦记人女朋友,确实有点可气。但他毁我女朋友名声,自己反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那我肯定不答应。”
“他爹妈不教他,我就只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了。”
“所以,他现在在看守所蹲着呢,算不算给你出口恶气?”
周鸢无动于衷的听完。
裴邺观察着她的表情,又拍了拍她的腰:“表个态,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我的手现在都在疼,玻璃渣子全扎肉里了。”
周鸢还是没说话。
他不满地往她腰上一按,周鸢顿时扑在了他身上。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哪怕混着堕落的烟酒味还是格外好闻。
周鸢终于开口,“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学生。”
裴邺在她腰上捏了捏,怔怔地看着她,喉结微动:“说了半天还是心疼他呗?”
“不是。”周鸢攥了攥手,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今天考试,已经缺考了一门,明天不出来的话,他们导员可能就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了。”
“打就打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鸢看着他嬉笑的面孔,内心说不出的滋味,还想说点什么,也只能生生的压住。
她平静地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裴邺没说话,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她下巴。
他说:“周鸢,你越是为他低头,我就越不高兴,越想弄死他。”
他刚才说的那些可怜兮兮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只有这句话,她信。
裴邺看着她,突然话锋一转:“好了,我等一下打个电话把他弄出来。说实话,你为他的事来找我,我一点儿都不高兴。”
她没看出来他哪儿不高兴,只看出来他暂时不会放过自己。
“饿了吗?我换个衣服,一起吃个饭?”
周鸢点头。
裴邺上楼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打给了他助理。
周鸢看着他的背影,她以前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一直也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定义她和裴邺。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高兴,不愉快,随时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不。
现在,她终于准确的找到了那个词。
他需要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不要惹他不高兴,在他选择的“第三个人”出现前,没有说不的权利。
否则,她就会像今天一样,没有尊严的求他网开一面。
而他能给她的东西,就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一段靠肉体维系的关系,以及花不完的钱。
吃完饭,裴邺送她回学校。
周鸢说:“就停在校门口吧。”
车停下,车门未开。
裴邺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环着她的细腰,温热的气息酥酥麻麻的落在了她的颈后。
裴邺主动提起那通电话:“上次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周鸢不知道那些做“情人”的女孩们,在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没多少真情的时候是怎么同他们相处的。
反正,她在确认这个身份后,有些委屈。
委屈什么?
委屈一次次的遇人不淑,还是委屈自己总是这样的蠢,分不清是真情还是陷阱。
裴邺的手指带着凉意,把她眼角掉出来的两滴眼泪擦干。
“别哭了,上次是我不对。”
他沉默地将她扣在怀里,亲吻她的嘴唇。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似乎能将人彻底融化。
曾经她贯彻,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精神世界欣欣尚荣。
至于肉体,能契合当然好,不契合,她也不勉强。
可现在呢,完全反过来了。
同他拉手,同他接吻,肉体缱绻缠绵,可内心却一片空荡。
裴邺说了很多好话,他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每一句话都热烈而直接。
可周鸢一个字都不想听,更没有脸红心跳。
“这两天是不是在考试?”裴邺又亲了亲她的t唇,警告道:“下次再敢耍脾气拉黑我,小心我狠狠收拾你。”
他将语气放在“狠狠收拾”四个字上。
他找到她的手机,亲自监督,让她把他的微信加回来。
“置顶,不管谁给你发消息,你给谁发消息,都要第一眼先看到我。”
“备注,我可是叫你‘宝宝’的,你叫我什么,你自己想 。想个好听的,不然你别想下车。”
周鸢给他备注了“大魔王”,他嫌不够有爱意,还要在这三个字前后各加亲亲的表情才肯罢休。
后来,他按着她在车里又亲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过:“今天先放过你,好好考试。”
周鸢开车门,要下车。
裴邺又将人拉回来,嘴角勾着笑:“走之前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周鸢的目光下意识转移到了他的唇部,注视着。
他们亲吻了太多次,她慢慢贴上去,依旧很没出息地轻轻颤抖。
第52章 我就要你这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叶旌阳的事解决了吗?周鸢并不知道,也没有打电话问。
总之,这件事再没有烦过她。
班里的同学组织放假前一晚聚餐,周鸢本来是报了名参加的,结果考完试从教室里出来,就收到了裴邺的信息。
她现在看到他的信息,就觉得像某种身份被召唤一样。
周鸢回复:晚上班里要聚餐。
【大魔王: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周鸢盯着手机叹了口气,她不想被同学看到,也不想在同学面前解释他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
【周鸢:那你现在来吧。】
【大魔王:我已经到了。】
周鸢:......
【大魔王:我想见你啊。】
【周鸢:我明天一早的飞机。】
【大魔王:把行李带上。】
赶上假期,她为了机票便宜点,买的早上八点的飞机,六点前就要到机场。
再回来一趟也打扰室友休息,于是收拾行李下了楼。
她给谭姣发消息说自己先走了,晚上不去跟大家聚餐了,让她跟班长说一声。
谭姣问:你现在去哪?
周鸢回:找一个朋友。
再多,她也解释不清楚。
提着行李箱下了楼,裴邺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他穿着黑色大衣,斜斜的倚靠着车,看到她下来,瞧了半天说:“是不是有点瘦了?”
他们确实有几天没见了,这一个月,只在上次她因为叶旌阳的事去找他的时候见过一面。
周鸢要忙考试,至于他忙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周鸢提着行李箱,看他无动于衷,心想到底是情人,连个行李箱都不帮忙拿一下。
她推着箱子走到后备箱的位置,尾灯闪了两下,后备箱自动打开。
突然,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了她一脸,第一反应她以为裴邺要整她,故意在车里放了鞭炮。
裴邺也说:“吓我一跳!”
周鸢捂着脸从指缝里看,才发现是满满一后备箱的花,很漂亮,也很壮观。
还有几个气球,刚刚那几声就是气球炸了。
裴邺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大捧花,颜色很亮的粉色和白色说:“宝贝儿,假期愉快!”
周鸢有些懵,看着他。
她知道这段关系并不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之前她因为叶旌阳的事受了刺激,冲动的走到了裴邺身边,那时候没人拿着刀逼她,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他的情人。
情人的本质是什么,不对等的关系,没有多少真情,以及随时都可能结束。
她清醒地知道这个道理,可在后备箱突然打开的那一刻,她仍旧觉得惊喜。
她感激他的用心,因为从未被人这样对待。
浪漫和满足带来的情绪价值,有时候胜过一切。
周鸢说:“谢谢。”
他把花递过来,周鸢松开行李箱接过。
裴邺不着急离开,懒懒地靠坐在后备箱上,戏谑地问:“光谢谢两个字没了?”
周鸢抬了抬眼睑,清水似的眸对着他。
他无耻的很明显。
周鸢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太高调了,好多路过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停下来看,或者拍照。
在大学里,男生或女生抱着鲜花甚至在宿舍楼底下摆心形蜡烛告白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他们毕竟不是在告白。
裴邺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等她。
周鸢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亲的是唇角,蜻蜓点水的一下。
亲完,她的脸多少有点红。
裴邺还是刚才那个表情,怔了怔,而后说:“这还差不多。”
放好行李箱,周鸢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车里到处插满了花,车里也香香的。
裴邺上了车,蛮横地抓过她的手,牵着,一路牵回家。
一进门他就本性暴露将她按在门上,勾着腰叹气说:“真狠心啊,一条消息都不主动发。”
“忙考试。”周鸢说。
“忙考试跟主动给我发条消息冲突吗?”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裴邺却拿这当情趣,非要问她怎么就冲突了。
周鸢眼见糊弄不过去,就挑了句他喜欢的说:“扰乱心智。”
一半真一半假,真真假假,倒是很符合她这个身份。
裴邺笑了笑,周鸢也不知道他笑什么,接着就被他狠狠的亲。
那都不叫亲,算咬,别的倒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吃完饭,周鸢已经困的不行了。
最近这几天,她天天挑灯夜读,加上本来作息就规律,这会儿困的直点头。
俩人坐在沙发上,坐的还挺远。
裴邺几乎半躺,周鸢抱着抱枕规规矩矩,电视开着但没人专心看。
裴邺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周鸢眨了眨眼睛清醒了一下说:“四点半就要起。”
裴邺气笑了:“你怎么不现在就走啊。”
周鸢听到,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问:“干嘛去?梦游了?”
周鸢说:“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裴邺其实知道,上次的事儿她还记在心里,存着个疙瘩,所以跟他相处明显没新年那会儿软乎了。
他一把将人拽倒,周鸢顺势压在了他身上。
本来是上半身压着,下半身悬着的。
结果,裴邺一条腿把她整个人钩了上来,让她从头到脚实实在在的压在他身上。
他一只手垫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只手压在她背上,对着天花板说:“刚放假,就不能陪我几天?”
周鸢趴在他胸口,这种压法容易压迫心脏,她下意识地提了一口气。
她说:“不能,已经跟家里说好了。”
他呼吸无异问:“欣城吗?我送你啊。”
周鸢:“不是,回我爸妈那边。”
裴邺:“你爸妈在哪?”
周鸢:“南方,南城。”
裴邺又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周鸢没有回答,氛围甚至有点沉默。
裴邺视线移下来,只能看见她白嫩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过了一会儿,周鸢才说:“裴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世普通,父母也很普通。”
她说:“所以,你要是哪天腻了,或者有女朋友了,提前说一声。”
越有钱有权的人,越看重家族门望高低。
就连叶旌阳那样的家庭,她父母都是趾高气昂,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更别提他们这样的家庭了,周鸢一个小地方长大,见惯人情冷暖的孩子,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裴邺说他没谈过女朋友,只是有过逢场作戏的时候。
在周鸢看来,他们现在也跟逢场作戏没区别。
裴邺深深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咬牙笑了笑说:“巧了,我就要你这个人,就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赌气般的快感,就像幼时父母警告我们不要做什么,不懂事的小孩非要去尝试一样。
周鸢闭了闭眼,不再跟他理论下去。
第53章 你要适应我
她太困了……
裴邺一只手压在她后背,挺腰从沙发上下来,抱着她上了楼。
周鸢迷迷糊糊的时候,睁开过一次眼睛。
视线很模糊,眼睛里像蒙了一片水蒸气,若隐若现中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体。
宽阔的背,饱满健壮的肌肉,腹部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线条清晰。
水流好似也成了一双无形的手,抚摸着冷白泛着光泽的肌肤,爱不释手。
周鸢眨了几下眼睛,最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踏实,跟几百年没睡过觉一样。
一睁眼天光大亮,她“噌”地坐了起来。
卧室里没人。
看了眼手机,正常登机的话这个时间点,她都到家了,而现在,她还在裴邺的床上睡懒觉。
周鸢下了楼,看到裴邺气定神闲的在喝茶。
“你把我闹钟关了?”她问。
裴邺理直气壮:“是你说要再睡会儿,我就帮你关了。”
周鸢:“......”
她跟父母说了今天要回去的,如果没回去肯定会打过来电话问缘由。
年底赶上放寒假,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回家的票到底有多难抢吧?
可他倒好,居然就因为她睡梦中一句起床气话就把她闹钟关了t。
她忍着火,拿起手机先看今天还有没有票。
裴邺轻描淡写说:“帮你改签到了下午四点,所以,你还有磨蹭的时间。”
听闻,周鸢确实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对他这自作主张的行为有些生气,说:“下次,不要随随便便给我做决定。”
说完,就跑上楼去洗漱了。
裴邺在身后骂了句:“没良心。”
周鸢进了浴室才想起来,昨晚没把行李箱带上来,她洗了澡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她打算同裴邺商量一下,让他帮忙去拿一下她的行李箱。
结果,裴邺就闪身进来了。
他挤在浴室的门口,不进来不出去。
周鸢看他上来了说:“你能帮我去拿一下行李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