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邺看着她的表情,话锋一转:“当然,我也不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周鸢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真是受不了他这油嘴滑舌的一面,而且还心机深沉的试探她。
周鸢说:“所以,你就故意不解释,想看看我会不会吃醋?”
裴邺抱着她翻了个身,把人压在床上说:“周鸢,我过去没什么旧情人,以后也不会有。你不许我跟别的女人有来往,我就不来往,我想换你一片真心不行吗?而且,你也不想想,就我这个脾气,她要真是我什么旧情人,她早混出头了,还用等到现在。我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
周鸢本来就大病一场身体虚弱,被他这么一压更虚弱。
“你起来。”她语气好了点儿。
“说你爱我,我就起来。”
周鸢对着他那张脸,又爱又恨,一张嘴就想咬他。
结果,她嘴唇微微一张开,裴邺就贴上来,直接蛮横地搅入了她的口腔。
第99章 般配
裴邺撑在她身体上方,带着无法克制的炽热在她唇舌和身上纠缠了一会儿。
“先下楼吃饭。”裴邺说。
周鸢眼神下移还是注意到了什么。
下了楼,阿姨已经走了。
她做了卤,旁边袋子里备了一把面条,适量的水在锅里。
裴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几乎不做什么家务。
所以,哪怕是煮一碗面,周鸢一般都会在一旁盯着,就怕他把厨房炸了。
适量的水烧开,面条放进去,差不多的时候提醒他捞出来。
裴邺给她舀了一勺卤,特意问了一句:“还吃醋吗?”
眼底含笑谑她。
周鸢睫毛长长的,看着他,她虽然原谅了他,但对他的行为还是带有怨气。
大病初愈,声音还带点酥哑,周鸢说:“再有下次,我不吃醋我直接......”
她看到了案板上的刀,赌气地说:“拿刀砍你。”
这话可太不像她会说的话了。
裴邺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我得把家里的刀都藏起来。”
所以,他还要有下次?
周鸢瞪着他。
裴邺笑着说:“我是说,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要是舞刀弄枪的多吓人,是不是。”
说完,他还真把刀洗干净收起来了。
周鸢没有理他,在打卤面里面加了一点醋,坐在餐桌上吃。
那顿饭吃得挺乱的,她和裴邺都在一心二用,各干各的。
裴邺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挑起面条送到嘴里,看着她咀嚼,看着她那张清冷温柔的脸,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次,他去清凉山是去接他老妈回北京的。他跟他妈的关系不算太紧张,只是母子俩性格有点像,都是俩个极端。
正经事念叨念叨,没什么事几乎不联系。
贺羽信佛,那趟过去是他妈介绍了一个大师让他去拜访。
而徐奕泽呢,他说怕他们回程的路上太寂寞打瞌睡,所以就跟着一块来了。
其实裴邺知道,他就是爱玩,爱热闹。
徐奕泽的爱玩跟他和贺羽的爱玩不太一样,他记得小时候去姥爷那边,他们几个小屁孩出去玩,都是徐奕泽挑地方,裴邺出鬼点子,惹了祸后贺羽善后。
长大后的性格也差不离。
徐奕泽父母都是正经的研究工作者,为人正直宽容。
父母对他几乎不寄予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徐奕泽大学读了个生物科学,研究生报的也是什么动物医学。
他满世界到处玩,什么野生动植物保护的头衔一大堆,看着不着调其实人家的论文写的那叫个牛逼。
他们三个人徐奕泽是最“贤妻良母”型,小时候俩人插科打诨,裴邺犯贱的时候总说:“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给你。”
徐奕泽亲切地称呼他:“小邺子。”
贺羽呢,家里管的挺严的,他性格闷,说话办事在长辈们眼里是最稳妥的。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贺羽这人表面看着伟光正,但其实他玩阴的。
打架从不往人明面上打,谈恋爱也藏的严严实实,得罪他保不齐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他自己呢,裴邺觉得自己活到现在最大的优点就是洒脱,想得开。
缺点也是洒脱,没规矩。
长辈们眼里,叫他都是叫浑小子,哥们儿眼里他就是个败家子,身边跟他共事的人都说他裴邺痛快,谈什么事都痛快,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认识他的女人都知道他大方,也都知道他没心,对谁都那样。
可能今天还送过一个包,明天再见面连人家叫彤彤还是叫倩倩都忘记了。
他顶着一张游戏人间的脸,看似心很大谁都能装下,但其实谁都住不进去。
认识周鸢那天,艳阳晒得他烦躁,檀香的味道熏的他又头晕。他不爱神不爱佛,甚至觉得乌泱泱的人都没劲透了。
如果菩萨能解决了每个人的烦恼,那这个世界最没必要存在的生物就是人。
他很龟毛,觉得自己必须得去个清净点的地方了,至少什么东西能让他心情舒畅一下也行。
周鸢出现的时候,他乐了一下。
这感觉就像是他快饿死了,突然来了碗他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跟朱元璋口中的那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差不多。
周鸢长得不错,骨相美女,清清冷冷的,一看就是正经人家教出来的闺女,内敛、规矩、还带着那么点儿机灵,你要逗她一下,她还脸红。
在那个酷暑烦躁的上午,他觉得,跟谁待一块都不如跟她待一块。
俩人一路走,他一路观察她。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用余光注意他。
当时他心想着反正也无聊,跟她多待会儿。他这辈子对人没那么正经绅士过,就怕把人吓跑了,还好,他长了张还不错的皮囊。
来到她们家酒店,一看,嚯,还是个学霸。
而周鸢似乎对他印象也不错,跟他说她这个成绩是复读了一年才考的。
当时他心想,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人这一辈子这才哪到哪。
但当下那个环境,他对着周鸢说不出什么诨话,就觉得一个挺认真的小姑娘,你至少也得做个正经人吧。
后来,他听到她给男朋友打电话,突然心里就有点烦躁,觉得没劲透了。
好不容易碰到个让他心情舒畅的人,结果,还他妈有男朋友。
那时候,他是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所以就问了问她报的哪个学校哪个专业,也没留她电话。
回到北京后,徐奕泽跟一帮朋友吐槽说他出去一趟都有艳遇,神不知鬼不觉就跟着人走了。
他还挑了挑眉笑着说:“那小姑娘挺好看的吧?”
徐奕泽说:“好看,看着软软的跟个小兔子似的,脾气倒是挺拧巴,吃不下还非逼着人吃。”
裴邺想起来就噗嗤一声乐了。
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个梦,他把一个软软的小姑娘给睡了。
梦里,没具体的脸,就是晃眼的一片白,他在人家身上一掐一道红,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反正一夜都在做那事儿。
梦醒后,他一边骂见了鬼了,一边觉得他也是时候正正经经交个女朋友了。
家里对他没要求,但其实都知道他这人龟毛的很。
长得不好看的不要,长得好看又看着不清爽的不要。
太蠢的不要,不然他能气死。
太精的也不要,算盘珠子都蹦到他脸上了,他又不是傻逼。
太矫情的嘤嘤怪,他伺候不了。
太火辣的,他又受不了。
他姥爷举着拐杖指着他骂:滚滚滚,你干脆去那个女娲庙里,让女娲照着你的标准给你捏一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他拿谈恋爱这事儿也不当个正经事,这事儿在他看来没法强求。
第二次见周鸢,是他生日那天。
周鸢出现的太突然了,看着他的眼神跟受了惊吓似的,那黑瞳孔好像都在打着颤。
她刻意表现的不想认识他,裴邺看着她那这个表情,心里顿时炸开了花,血液沸t腾觉得这事儿真他妈有意思。
感情的事儿没法强求,但是人可以强求啊。
管它瓜甜不甜,甜有甜的滋味,酸也有酸的滋味,吃不到嘴里,那就叫没滋没味。
于是,跟周鸢就这么一路走到现在。
周鸢跟他想要的另一半吻合吗?
他想想,其实他对着他树立的那套标准也找不出这么个人,看周鸢纯粹就是看的舒服。
拿起来就放不下。
周鸢这人,表面清冷又克制,其实她的火热都藏在心里。
他喝多了,半夜闹腾到多晚,她都能立刻爬起来给他冲杯蜂蜜水。
隔一会儿看看他死没死。
她看着毛病也不少,要求他这要求他那,但其实都是原则问题。
你只要把她顺好了,她可太贴心了。
关键,长得好看还清爽,聪明又学习好,生个孩子也不影响智商。
而且脾气也对他胃口,她硬起来死心眼,软起来对另一半在小事上很宽容,至少处到现在,她从来没因为他工作忙,出去跟人应酬和他无理取闹。有时候忘了点什么事,她也不发脾气。
你对她好不好,她心里门儿清。
这么一想,显然,他不需要拜女娲庙,也有这么个人跟他天下第一顶级配。
第100章 失控
裴邺的手早就伸到了她纯棉的衣摆里了,刚开始她挺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
裴邺抬抬下巴示意:“一会儿凉了,你吃你的。”
软软的,他手指刮着那一点儿说:“这事儿憋了挺久了吧?以后想问直接问,不满意就拿刀比划。”
她就这点儿不好,什么事儿老憋着,旁敲侧击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憋不住了才爆发。
这种性格不好,没准哪天真压抑的拿刀比划了,不是划别人就是划自己。
她大概是痒了,不动声色地往后缩。
嘴倒是挺硬,“我问了你不说,那跟没问有什么区别。”
“说,哪次不说了?”裴邺挑起她衣服看了眼,又拽下来。
周鸢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流氓一个。
裴邺说:“几天没见,你这瘦也瘦了,小也小了。”
周鸢放下筷子,瞥了他一眼后,她弓着腰捂着胸口就侧过了身体,嘴上骂了句:“流氓。”
裴邺嘴角勾着笑,把碗筷乱七八糟的拿走。
周鸢用湿纸巾擦着餐桌,刚擦完,裴邺从后贴了上来。
她退烧后身体就不那么难受了,现在吃饱了,精气神也回来了。
裴邺把她翻过来,直接抱起放在了餐桌上。
拖鞋掉在了地上,她手压在了桌面上,桌面用湿纸巾刚擦完,带着凉意的潮湿让她紧张,而裴邺火热的眼神让她更紧张。
他贴上来要亲她,周鸢这会儿脑袋比刚才清楚了点儿。
提醒他:“我感冒了。”
裴邺说:“没事儿,你传染我你就快好了,我身体好。”
也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谬论,但他这么说,确实又让人很喜欢听。
所以,他再一下一下亲上来的时候,周鸢就不躲了。
她手抓着桌边,睫毛止不住的打颤,他撬开她的牙关,她就配合地放他进来。
他对她的好,使得她对他也越来越宽容了。
可人不是完美的,他身上那股风流劲儿,她又在意的不行。
所以总提醒着自己,你必须对他有要求,你必须得有根刺扎着他,老让他这么得逞,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真的什么都收不回来了。
可是,她怎么提醒自己都没用,她是真的收不回来了。
裴邺掐着她的腰,说不能再瘦了。
然而,对她又不肯收一分力。
她做什么事都喜欢收着,不肯跟他表达喜欢和爱,骂他的时候倒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所以,他就喜欢看她柔弱到完全收不回的表情。
周鸢很崩溃,跟第一次躺在这张桌子上的那天差不多。
那天,她其实带点惊吓和茫然,因为和裴邺这样的人纠缠,相当于她生活彻底脱离了日常轨道。
现在这条轨道似乎又成了她新的轨道,只是这条轨道上时时充满着不确定因素的烦恼和不确定因素的快乐。
周鸢手心蹭着光滑的桌面,一个很大的房子里,能听到的只有他制造出的声音。
周鸢的下唇出现细密的齿痕,她不肯再添加别的声音。
裴邺气息微乱:“家里没别人。”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她卸下防备,酥酥软软的声音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裴邺将她抱下餐桌。
暖气是地暖,光裸的膝盖挨着地板,没有冰凉的不适感,但是有一种弱者的羞耻感。
过去裴邺不敢这么对她,周鸢也不允许。
现在他胆子彻底大起来了,她的宽容助长他的气焰。
膝盖被坚硬的地板硌得有点疼,她现在就算骂他,也成了一种情趣。
周鸢知道这一点,裴邺当然更知道。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爱我之类的话。”
周鸢的魂魄都快散的七零八落了。
裴邺很不满,恶狠狠地:“你怎么就那么要脸呢?承认喜欢我,难吗?”
周鸢的声音从喉咙里冲破,一声又一声。
周鸢终于开口:“如果我不爱你,我会让你这么对我吗?”
裴邺喜滋滋地说:“那我也要听,说,好不好宝宝。”
周鸢完全是被压迫的说了声:“我爱你。”
可谁知道,他更来劲了。
那天,从入夜到深夜,他们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
裴邺这个人,她生病他确实紧张的不行。
可她刚一好,他就没分寸地折腾。
一个热火又无耻的人,周鸢觉得碰到他这种人,一般人都躲不开,反正她躲不开。
第101章 月光之神
后来,周鸢怀念的甜蜜时刻大部分都发生在那个冬天。
她第一次像个小女生一样,织了一对漂亮的围巾,围巾上绣了她和裴邺名字的首字母。
裴邺的围巾是黑色的,绣的是她的名字。
她的是白色的,绣的是裴邺的名字。
连室友都取笑她,说能让她把时间挤出来去干这么有情调的事,算是真爱了。
周鸢脸上臊得慌说,我也没送过他什么礼物。
他每年过生日她都发愁,太幼稚的东西送他违和,太贵重的东西他又什么都不缺,反正花钱送了什么东西,他都要想办法给她几倍的补回来就怕她没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