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抱他的脖颈,本想亲在他唇瓣上,却忽略了自己和他并不是面对面。
暖黄色的灯光,轻声的喘息,墙上交缠的身影,让暧昧不断地发酵,蔓延到卧室里的每个角落。
男生原本就发生变化的某处,此时此刻更为明显起来。
眼里的欲/望不加掩饰。
即便到后来梁如夏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但仍然听到陈肆川极力忍耐着问她:“能吗?”
“没有,那个。”
陈肆川低笑,然后直起身,手伸向床头柜。
梁如夏两只眼睛紧盯着他。
他赤/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瘦而不柴,肌肉线条紧实利落,流畅得恰到好处。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好奇地问。
陈肆川把东西拿出来,撕开套上,欺身压上去:“你搬来那天。”
梁如夏刚想说原来他蓄谋已久,就被堵住了唇。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陈肆川将声音压低,嗓音缱绻:“学姐,请享用。”
第70章 全文完
研究生毕业后, 梁如夏在北城的一所高中当了老师。
入职那天,她还想着以前最希望的就是逃离学校,没想到现在阔别几年后, 又回来了。
她不是班主任, 事情不多, 平日里不上课的时候就看看书,或者写写小说。
日子平平淡淡, 但却过得很舒服。
陈肆川和陈翊一他们合开的公司也渐渐走上正道,发展得越来越好。
没变的是,他依旧很忙。
这天,陈肆川下班回来已经晚上十点。
听见声音,梁如夏穿着睡衣从卧室走了出来:“现在饿吗?”
“不饿,吃完回来的。”
黑色西装外套被他挂在小臂上, 身上只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散发着成熟的气息。
“还没睡?”他扬眉。
“今天不太困。”梁如夏回完, 就见他眼底流露出几分笑意。
随后, 他那只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到了前面。
梁如夏看一眼, 发现是一束花和一个袋子。
“花店还没关门吗?”
说不惊喜是假的,她笑着接过来,低头闻了闻。
“没有。”
陈肆川又晃了晃手, 示意她把袋子也拿过去。
包装袋上的品牌logo格外显眼,不出所料的话, 里面装的应该是一条裙子。
果然, 等梁如夏打开, 一条粉色的缎面长裙映入眼帘。
“你们还去逛街了?”她疑惑道。
梁如夏知道于森今天给陈肆川打了很多通电话, 说有急事要告诉他,但就是不直接说, 要等晚上见面吃饭的时候再说。
陈肆川向前一步,弯腰抱住她:“没,吃完饭走路上看到的。”
想起什么,又说:“于森说他下个月结婚。”
梁如夏讶异道:“这么快?我记得他们刚谈了一年。”
陈肆川嗯一声:“电话里几秒钟就能说完的事,耽误了我一晚上,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梁如夏哭笑不得,摸摸他的头:“累不累?去洗澡然后睡觉。”
“一起洗。”他懒声说。
对现在的他们而言,一起洗等于白洗,等于要在浴室里待好长一段时间,等于明天周六醒来一身酸痛。
“我早就洗完了。”
她用了点力气将他推开,然后把他推进浴室:“听话。”
陈肆川在关上门的前一秒望向她手中的裙子,斜倚着门框,不正经道:“你换上试试,我就乖乖去洗。”
梁如夏哄小孩子般回他:“好。”
十几分钟后,陈肆川吹干头发回到卧室。
一开门,梁如夏正站在床沿边照镜子。
那条裙子很是修身,将她的腰线很好地突显了出来。背部是镂空的设计,尽管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一部分,仍能看到精致的蝴蝶骨。
梁如夏左右转了转,问他:“好看吗?”
“好看。”
陈肆川毫不犹豫地回。
“但是我要在什么场合穿它呢?”
梁如夏平时喜欢穿休闲舒适的衣服,连连衣裙都很少穿,更别说这种裸背连衣裙了。
陈肆川尾音上挑:“我大概、或许知道。”
“什么场合?”
“现在这个场合。”
说话的间隙,他已然走到她面前,抬起下巴吻上去。
“裙子——”
“回头再买。”陈肆川哑着声。
-
十一月,陈肆川和梁如夏从青海赶回来参加于森的婚礼。
每隔一段时间自驾去一趟外地是他们的共识。
除了是去旅游外,两人更想做的是帮助当地的贫困儿童。
婚礼开始前,谢翊和方悦涵还有徐莹早早就来到了,几个人紧靠着聊天。
见梁如夏和陈肆川来了,他们站起来招呼着手:“这里!”
坐下后,一桌人先是聊聊近况。但因为平时都有联系,所以没聊多久就结束了。
“谁能想到最先结婚的是万年单身的于森?”谢翊啧啧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大好日子,说点好听的吧你。”方悦涵作势要掐他。
“成成成。”谢翊连忙说。
一旁的徐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俩怎么还和当初上高中一样,打打闹闹的。”
“这多好,永葆青春。”谢翊吊儿郎当地说。
“那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徐莹八卦地问起,“你俩也谈了两三年了吧。”
闻言,谢翊指指身旁的人:“她说了算。”
方悦涵喝一口茶,随口说:“再等两年吧,我还不是那么想结婚。”
徐莹了然,又问起姗姗来迟的陈肆川和梁如夏。
“你们俩呢?”
梁如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俩好像还没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正准备说不确定,就听见身边的男人说:“快了。”
快了?
她怎么不知道快了。
转头看向他,他一脸从容模样。
“行,回头有日期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怕到时候我赶不回来,”徐莹嘱咐完,忽而侧过身望向四周,“不过,孙艺溪和江淮是不来了吗?”
说起这个,桌上陷入一阵沉默。
他们都知道,徐莹口中的那两个人几个月就前分了手,一个出了国,一个去了香港。
而自从分手后,再也没有与他们几个人有过联系。
“应该是不来了,”方悦涵叹一口气,“他们俩都是很要强的性子。”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司仪宣布婚礼马上开始。
于是只能将话咽下去,先庆祝于森的婚礼。
新娘是很御姐的长相,美得很张扬。
台上,于森说着誓词就开始掉眼泪。
台下的一桌,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由得一笑。
“真是没出息。”
谢翊看不下去说了句,却在于森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鼓完掌的梁如夏将手放下,忽而有些分神。
这么一看,时间过得可真快。
曾经坐在她斜后桌和她对着答案的男生,如今都结婚了。
曾经在新年前夕跑去小渔岛打雪仗的少年少女,如今都已长成大人模样,在各自的领域奋斗着。
十七岁到二十六岁,当初坐在座位上时看着窗外,想着时间能不能过得再快一点的她,如今却格外期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天,谁都没立刻离开海城,而是找了个地方玩了一天,熬了个通宵。
离开海城的前一天,陈肆川来到了梁如夏的家。
楼下,来接人的梁如夏看着车的后备箱,眨了眨眼:“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多吗?”陈肆川不觉有什么地说,“于森说他当时是买了一后备箱的东西,我不能输给他。”
“……”
梁如夏无奈一笑:“我们小区是楼梯,没有电梯。”
“不在话下。”
他神色闲散,语气一贯的臭屁。
“哈哈哈哈哈哈,”梁如夏向前一步亲了他一口,“紧不紧张?”
“还行。”
“真的?”
陈肆川低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有一点儿。”
“没事,”梁如夏安慰他,“之前不是一起吃过饭?我妈妈也知道你的情况,而且她很喜欢学习好的男生。”
陈肆川稍微放下心来:“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学习好还挺多优点的。”
梁如夏又笑起来:“别嘴贫啦,上去吧。”
客厅里,秦莉和梁如夏坐在长沙发上,陈肆川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公司最近忙不忙?”秦莉主动问起。
“还可以,能顾得过来。”
“平时你们都是怎么吃饭?”
“我做饭,有时候会出去吃。”
……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秦莉还算满意,但还是有些问题。
“夏夏,你王婶刚才给我打电话,让你去她家帮她捣鼓一下手机。”
梁如夏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陈肆川。
男人朝她点头。
“好。”
于是起身离开。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秦莉这才问起重点话题:“夏夏和我提起过,我也了解你的家庭。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现在是房和车都有吗?或者说以后会有吗?”
“有,”陈肆川如实回,“房子正在按她喜欢的风格装修中,但是还没告诉她。”
“那就行,这方面我不想让她受委屈,”秦莉知晓年轻人喜欢做些惊喜,又说,“名字是?”
“写的她的。”
“想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依她来,”陈肆川回完,思索两秒后接着开口,“其实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这事需要麻烦一下阿姨您。”
秦莉听他说完,同意了。
“阿姨,回头房子装修好了,您愿不愿意过来和我们一起住?”陈肆川语气诚恳,“您自己在这住,我和夏夏都不太放心。”
秦莉一听,笑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并不打算过去,相比于北城我还是更喜欢海城,这里人多。而且我现在也不算老,能照顾好自己。”
陈肆川还想要说什么,就见秦莉继续开口:“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以后如果有孩子了我倒可以去帮忙带。当然也不是催你们生孩子,你们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你们自己做决定。”
“我更想说的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陈肆川一字一句认真说:“我会的阿姨。”
-
八月三日,这本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既不是梁如夏和陈肆川在一起的各种纪念日,也不是双方任何一个人的生日,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直到晚上。
“这个地方真的会有烟花秀吗?”
梁如夏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
“当然了,不是有图为证?”陈肆川靠边停下车。
确实是有图为证,陈肆川昨天给她转发了一篇推文,说今晚上有盛大的烟花秀。
“但是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梁如夏迟疑地说,“是不是由于什么原因所以取消了?要不我们去推文下面问问?”
“没事儿,没有的话就当来散步了,”陈肆川安慰着她,“这边的景色看着也不错。”
“好。”
两个人下车后,牵着手往前走。
夏天的天黑得晚,太阳还没下山,天空被橙粉色晚霞浸染着,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美丽。
“陈肆川,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她在海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来过,用手指着问道,“我看那边还有海呢。”
“小时候来过一次。”
“奥。”
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一点不觉无聊,相反,是由内而发地开心。
即便过了很多年,他们依旧喜欢这样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步。
“陈肆川,我们下次去哪个地方呢?”
“你想去哪里?”
“西藏!”
“成,那就去那儿。”
“陈肆川,昨天晚上孙艺溪给我发消息了,她想让我问问你,江淮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单身。”
“你怎么知道她想问的其实是这个?”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关心对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梁如夏想了想:“也是。”
“陈肆川,你说我现在写的这本小说能卖影视版权吗?”
“能。”
“你这么相信我呀?”
陈肆川捏捏她的手,学着她的语气:“对呀。”
“如果真卖了影视版权,我就辞职不工作了,全职写小说。”
“我支持,”陈肆川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其实你现在也可以辞职。”
“我明白你的意思,”梁如夏摇摇头,“但是我想靠自己实现选择生活的自由。”
陈肆川自然尊重她的想法:“好。”
他要做的,就是始终坚定地站在她背后。
……
快要走到路的尽头时,陈肆川示意梁如夏停下:“去那边看看?”
“嗯。”
他们便右拐,眼前的是一个坡,坡的尽头是一片海。
没走几步,梁如夏发现不对劲:“前边那是有人在开演唱会吗?”
海边,有一处被一圈灯光圈了起来,周围似乎还坐着很多人。
“应该是,过去看看?”
“好。”
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梁如夏停住:“要不我们先在这等等?等开始了我们再过去。”
陈肆川陪她站了几秒,然后开玩笑般地说:“梁如夏,我能让他们开始唱歌,信不信?”
“不太信,”梁如夏回,“除非你走过去让他们唱,但我希望你不要过去,那样我会立马找个地洞钻过去。”
“真的?那我去试试。”
梁如夏被他逗急,作势要揍他。
他们站在那默默注视着前方。
半响,陈肆川忽然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你看,我这像不像在施魔法?”
“动作像,但是缺少了一点中二的味道,”梁如夏说着抬起左手,靠近他的,“念个咒语就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