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冲身后的徐女士和陈妈妈摆摆手,拉着陈颂进去。
在文理科考场分开的岔路口,陈颂叫住了正要往前走的时安。
“时小安,放轻松,我们会胜利的。”
进入高三越来越喜欢焦虑前途的时小安,难得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曾经的风采:“你说的不错,我们一定会胜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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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到令人发指
第35章 主角番外
又是一年冬, 北方的第一场雪覆盖了A大操场,给童心未泯的大学生们提供了尽情展示脑洞的天地。
在雪地写字、堆雪人的大军里,陈颂和时安毫不留情地开始互相“厮杀”。
“陈狗颂你死定了我跟你说!”
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拿着雪球往女朋友脖子里砸。
“失误,这真的是失误, 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跳起来。”他真的很冤枉, 这个雪球原本只要时安弯腰肯定能躲过去, 但谁能想到她这么别具一格,企图跳起来躲雪球。
陈颂一边道歉, 一边帮她清理脖子后面残留的雪屑。
“走吧别玩了,回公寓换件衣服, 别感冒了。”最后在时安的毛衣领上拍了拍, 陈颂拉起她冻得发红的手,留意着脚下慢慢往校外走。
这一年, 他们大四,在两人忙实习保研焦头烂额的时候, 忙里偷闲回母校加入了大一的队伍,痛痛快快玩了会儿雪。
其实,焦头烂额的只有时安一个人, 即便她成绩优异,实习经验丰富, 却总忍不住为前途焦虑。只不过这种焦虑在和陈颂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慢慢被淡化,这个人总是那么坚定清醒,在时安迷茫的时候三言两语指点迷津。
两人在校外租住的小公寓距离时安实习的公司很近,麻雀虽小,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陈颂哥哥, 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 如果能够有幸喝上一碗你亲手熬制的海鲜粥,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换好毛茸茸的卡通睡衣,时安狗皮膏药一样凑近了在沙发上挑纪录片的陈颂,两只胳膊熟练地环在自家男友腰上。
“你倒也不必如此吹捧我。”
陈颂听着时安那做作的语气,故作嫌弃地将她热乎乎的身子扯开一点。
“这怎么是吹捧,这是来自吃货最高级的肯定!”
时安再次不要脸地加紧手上的力道将人环住,抬头去亲陈颂的下巴。
面前的男人已经逐渐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抬头细看还可以看到下巴上隐隐的胡茬,时安像个多动症患者,又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时小安。”
陈颂暗含警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两只有力的手臂放下遥控器将她紧紧制住,示意她不要乱动。
乖乖听话,这在时安的人生字典里是不存在的,尤其面前的对象是陈颂。
“陈小颂,你紧张什么啊。”
带着热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陈颂感觉有一根羽毛轻轻划过了自己的耳垂,连带着脖子上的皮肤都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洋溢。
一个温柔的吻春雨般落在时安的唇角,开始是若即若离的轻轻触碰,动作小心得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
片刻过后,似乎是不满足于此,陈颂的气息开始染上侵略的意味,时安抬头去看他的双眸,熟悉的眸色里,有陌生的隐忍克制、有罕见的意乱情迷。
或许是嫌她一眨不眨的双眼太过澄澈,陈颂松开一只手将她的眼睛盖住,时安一整个陷入黑暗里,只余唇齿间的触感被不断放大。
窗外,白雪覆盖,寒风刺骨。
室内,如坠春日。
时安醒来的时候,海鲜粥的香味在整个公寓里弥漫,直接唤醒了胃里的馋虫,让她忍不住加快了前往餐桌的步伐。
“像以前一样好吃,不输校门口的粥店!”给面子地喝光了一碗,按照陈颂往常的经验,夸夸模式的时小安即将上线。
虽说知道这是在变着法暗示自己以后多做饭,但陈颂不得不说,自己挺吃这一套的。
不过,这次的时安没有局限于称赞陈颂的厨艺。
似乎是眼前的烟火气让她一时之间变得感性,对着餐厅温馨灯光下的陈颂,真诚地表白:
“陈颂,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嗯。”
坐在对面的人闻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如果不是时安看到了他开始发红的耳垂的话。
“就这反应?嗯是什么意思啊?嗯?陈小颂?”
“说说呗,你除了高考完那个夏天就没表过白,嗯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就这么在时安的聒噪下洗了碗,又随意地选了部老电影,窝在沙发上,不时发表几句自己的点评。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陈颂偏过头去看,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陈颂回答了她晚饭时的问题:
“嗯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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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程韵番外
程韵的备忘录里, 认真记录了自己的一场梦。原因无他,那个梦关于年少的暗恋,有点惹人回味。
说出来多多少少有点矫情, 因为任何的创作都像是对原来的生活添油加醋。把本来寡淡的经历用最无病呻吟的语调拨碎蹂躏,再重新按照自己的想象加工, 故事就成了。
至少, 大作家程韵是这么认为的。
命运就是这么荒诞无常, 曾经在上学时期最不守规矩的时小安选择了律师行业,早早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和她家陈大少爷过上了每天柴米油盐的生活,而看起来最为循规守矩的程韵, 像是叛逆期晚来, 大二毅然从金融系转到新闻,毕业后成为了一个自由创作者。
哦, 补充一点,她笔名叫“一支歌”。比起原本那个父母查遍字典精挑细选的名字, 笔名就随意多了。似乎是某个不起眼的傍晚,某个不好好走路的少年,不经意地说, “韵” 就是一支歌的意思。
去他妈的一支歌,没文化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她还是接受了狗嘴的建议。
不过随意而得的笔名背后, 是成千上万的书粉、剧粉、路人粉,是流量,是资本看上的的好苗子。
在这个疫情封城,你我皆为社畜 , money困住脚步的时代里, “一支歌”活得有点让人嫉妒。
最开始, 她逃课去看风景,去橘子洲头,去梅里雪山,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拄着根不知道哪里捡出来的棍子,在毛乌素大沙漠里走走停停,写着些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文艺游记,做着自成一派的视频剪辑。
骂她的人,说她教坏年轻人,沉浸于虚无空想,,喜欢她的粉丝,说她替他们看了世界。当然,这都不重要。
游记出版签售的那天,时安一手抱着酒瓶子,一手抱着她,醉醺醺地对她说:“呜呜韵韵,我要嫁给你,我要跟富婆混。”
这个愿望当然最后不了了之,醉鬼时安最后还是乖乖被陈颂扛回家。
留下她,继续在泛着油墨味的书封上,认真签下一个又一个“一支歌”。
当年说出“一支歌”的那个少年,就是那个梦的主角,江屿舟。
仔细想来,一直到程韵记录下那场梦,他们都三年没有见面了。
平时当然会在各种同学群里看见各自的身影,但大多数时间,他们吝啬到都不愿意给对方朋友圈一个点赞。
可就是这么多年没见,她偏偏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场了关于他的梦。
梦很普通,像大多数在青春期仰望月亮的的小女生一样,程韵也偷偷暗恋了江屿舟一段时间。
具体而言,是九年,模糊而论,不止九年。
这场单方面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声势浩大,在外人看来稀松平常的暗恋,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得而知,毕竟从程韵记事起,身边就一直有江屿舟的影子。
两人的父母是好朋友,如果按照世俗的定义,他俩多多少少也得算个青梅竹马。可偏偏,俩人这么多年的相处硬是一点暧昧都没酝酿出来。
程韵的梦和现实有部分的重叠。
昏暗的县城小巷,路中央的石砖破碎得坑坑洼洼,偶尔踩上去一脚还会翘起来,发出啪嗒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这样的夜路,还在在读六年级的程韵走得提心吊胆,神经紧绷着留意周围的动静,因为最近听班上同学说这个巷子经常有中学的社会青年约群架。
戏剧的人生,怕什么来什么。
“小妹妹,书包里有没有钱啊,送给哥哥怎么样?”为首的青年看起来比程韵大不了几岁,一头金灿灿的毛在昏暗的路灯下又土又狂,和鼻子上奇丑无比的耳环相得益彰。
小程韵忍着手腕的颤抖,将书包夹层的零花钱尽数拿出来,却没料到旁边一直站着看热闹的青年玩心大起,用那不怎么干净的手捏起程韵耳边的一缕头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吓得泪眼朦胧。
“放开你的狗爪子。”青年手腕一阵刺痛,回过神时,就见一个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少年徒手硬生生将自己扭开。
程韵还未从巨大的恐惧中回神,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是从小和自己嬉笑打闹着长大的男孩,从未有过的高大。
“嘿,小朋友觉得自己挺有本事呀,就这单枪匹马也敢跟哥哥们玩?”
“小小年纪人家就知道英雄救美了!”
刚刚带头要钱的青年开口,引得身后的狐朋狗友们一阵哄笑,都在嘲笑男孩的自不量力。
“江屿舟......”程韵望着挡在自己面前那个纹丝不动的脑袋,担忧地开口。
梦里和现实一样,男孩没有回应她。在被打得鼻青脸肿后,还是程韵尖利的哭喊引来了路过的行人,两人才得以逃脱。
无论英雄救美有没有成功,程韵都不会忘记,自己那晚被男孩护在身下,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江屿舟的身上,平常炫耀自己是跆拳道黑带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拖累,被揍得狼狈极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心动来得莫名其妙,又似乎有迹可循。
理智告诉她,那天晚上换作任何一个女生,江屿舟都不会袖手旁观。
感情告诉她,对呀,这样乐于助人的男生不是更值得喜欢吗?
梦境和现实合二为一,一向是乖乖女的程韵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
那晚的经历像是一个导火索,将少女从未意识到的感情怦然炸开,又用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独自燎原。
他的调皮捣蛋、他层出不穷的恶作剧、他打球的身影、他急急忙忙拿着早餐从家里跑出去的飞奔,都成了她目光的聚焦点。
她开始留意他的喜好,将原本弃之以鼻的动漫一集一集啃完,以便于在他生日时准备好最贴合人心意的礼物。
江屿舟这三个字,渐渐成了她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令程韵庆幸的是,经历使然,俩人之间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但现实教会了她,感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
在这场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的暗恋展开的第三年,就在程韵以为还要维持原样继续不清不楚下去的时候,命运替她喊了暂停。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江屿舟打着请教学习的名义像往常一样到她家蹭吃蹭喝。
吹着空调,吃着西瓜,江少爷悠闲地仿佛在自己家。
“程韵,小爷我准备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少年将腿交叠着搭在书桌上,那自信的样子,仿佛自己要干的是价值几百亿的大项目。
程韵眉心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按照往常经验,这人的计划和上房揭瓦基本可以画等号。
“我不参与。”少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当然不用你参与,表白这种事,自然要由小爷我一个人独立完成。”少年语气稀松平常,说出的话却是平地一声雷,将听者的一颗心,炸的稀巴烂。
“表白,跟谁?”
程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但如果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捏着书页的指尖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
“还能有谁,班花颜悦啊,程大韵你说她喜欢什么形式的表白呢,咱俩好歹这么多年兄弟,你要不帮我去打听打听?”
“颜悦悦长得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小姑娘说话还温柔。”
“我觉得以我这相貌,表白一定得成功,你说对吧?诶,程大运你干嘛!”
拍门声响了一阵,屋外人或许自觉无趣,独自离开。
叽叽喳喳说个不休的声音顷刻安静,程韵手里的书页,一直到傍晚妈妈来喊她吃饭,都没有掀到新的一页。
枉她考了那么多次年级第一,自以为智力过人,这次却被江屿舟搞得如此狼狈,自己都觉得可笑。
从此以后,她主动划清界限,只敢借着路过的名义偷偷在教室外看他一眼。
去他的理想型,她再也不要喜欢江屿舟了。
也许是这个下午的自己太过于难堪,梦里的故事走向发生了偏差。
梦里,程韵淡淡地说出“我不参与”四个字以后,被江屿舟当场打断。
“那不行,我要表白,你是女主角,你怎么能不参与?”
梦境太模糊,程韵看不清自己是什么反应,只能看到明媚得有些晃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泄进来,恰好将少年的面孔打上一层柔和的光。
空调吹得人浑身舒畅,少年的面上是一贯的笑,眸子里却写满了认真。
就这么噙着笑意看向她,静静地等她回应。
程韵没有回应,因为她醒了。醒在两人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的二十七岁。
刚从梦里醒来的失重感让她没有立刻起身,就这么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放空。
莫名其妙、毫不讲理,江屿舟就又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一时之间有点愤怒,不知道到底是在气谁。
凭什么?凭她多年青春喂了狗?
其实程韵不是没有想过表白,在江屿舟和初恋分手后,她也故意地泄露过一丝蛛丝马迹。最后是那个人,敏锐地将两人的感情保持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
程韵很感激当时的江屿舟,绅士地维持了她的体面。让她依旧可以在逢年过节时坦然地去他家问好,甚至可以在未来的某个良辰吉日做个小有名气的亲属代表,出席他的婚礼。
即便从未拥有,即便奔波于工作多年未见,她也衷心祝愿那个占据自己漫长青春的少年,,前程似锦,万事顺遂。
只是,上天保佑,她以后都不想梦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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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父母番外
徐萍女士和时自秋初遇的时候, 小虎队刚刚在小县城风靡,同宿舍家境优越的女生偷偷将收音机带到学校,每晚准时调到音乐电台收听张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