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们的大Boss啦！”
失策了，周司丞轻咳一声：“那第二呢？”
“第二……那绝壁是招商部的胡周玥胡经理啊！”
三点五十分，科创控股前台。
“您好, 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有个快递需要你们总监亲自签收一下, 请问于总监在吗？”
前台姑娘：“于总监在的……唉唉, 我们公司有规定, 护网期间外部人员是不可以擅自进去的哦，您把文件放在我这吧, 一会帮您转交。”
“啊？能不能现在就帮我递交一下呢美女？”
快递员抬头，压低的鸭舌帽下面露出一张精致的堪比男明星的脸, 胡周玥笑露出两只可爱小虎牙, 故意将领口的T恤扯松了几分，露出深刻的锁骨, 对着里头扇风。
“美女，你看外面天这么热, 我还有好多单要送呢，这单是机密文件，公司规定我必须等到你们总监亲自查收才可以送下一单……都是打工人, 美女，通融一下, 帮我递交一下吧？”
胡周玥双手合十，一双电眼魅力十足。
前台姑娘立刻招架不住，想着从这里到总监办公室不过来回两分钟，而且身后全是监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前台姑娘接过文件：“嗯……那好吧。”
胡周玥笑嘻嘻：“美女真是感谢, 那我在这里等你, 快去快回哈……为了表示感谢, 晚上请你吃饭？”
前台姑娘脸有点微红，羞答答的去了。
两分钟后，总监被带到前台，然而前台空荡荡的，而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等待的快递帅哥早不见了踪影。
而全公司的电脑突然在同一时刻出现了花屏。
＊＊*
胡周玥走出控股大楼很远，才摘掉鸭舌帽，脱掉外面的送餐服，露出里面笔挺的灰色西装，他头上的发胶喷的很足，俨然是个精致的成功人士。
“喂，周主管，按照你的指示东西插进去了，现在怎么办？”
“后面的我来处理，你回来吧。”周司丞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
“……你确定摄像头没有拍到我吧。”胡周玥有些担心道。
“放心，短暂操控几个摄像头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胡周玥长舒一口气：“那说好了啊，这事结束之后人事要给我搬个荣誉奖章，我凭职称可全靠它了！”
……
华懋控股信息室。
“做的好啊周主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怎么没想到，现在科创那边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大快人心！”
“您用的是什么病毒？ATA？还是传统木马？”
这两种病毒都是比较常见是具有隐蔽性、攻击性和自带备份功能的病毒。
周司丞摇头：“都不是。”
她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而后一点下巴，桌面上是个优盘：“这是备份过来的，你插上运行一下试试。”
他们都是计算机控，总有好奇者跃跃欲试，其中一个剃着寸头的自告奋勇，把电脑搬过去，插上优盘：“我来！”
插上去的一瞬间电脑就格式化，屏幕先是暗了一下，而后忽然重启，界面花花绿绿，还没来的及说话，电脑屏幕就出现了“俄罗斯方块”的界面。
“……哈？这这这？”那人动了动鼠标，“这是个啥？”
周司丞道：“确切的来说，这并不是个病毒。”
“病毒的定义是可以传播速度快，能够以指数幂复制本身、备份资料甚至销毁资料的软件程序。但是本质上还是程序。”
“这个也是个程序，叫做‘无限循环’，虽然也有传播速度快点特点，但是不会备份数据，亦或者销毁数据，她只会让你在开机上花点时间，比如……要按照积分排名通关，到达一定积分值才能从游戏出来。”
“啊？不是个病毒？”寸头男移着鼠标，一边赚积分一边说。
“嗯，这是我大学敲出来的，等你通关以后把这个程序背景调出来可以看看，其实原理是很简单，就是套用了十七个无限循环公式……”周司丞笑了一下，“是我上课无聊敲出来的拙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你们别见笑。”
见笑？
他们根本笑不出来好不好！
十七个循环公式……妈妈呀，他们当了IT那么多年也没做到过把十七个循环公式串起来啊呜呜呜……
周司丞道：“这就是我说的第三种方式，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为我破解病毒争取时间，现在他们乱成了一锅粥应该是无瑕顾及我们这边了。”
其实她也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那些手段太上不了台面……
好吧，其实是因为作为一个金融行业者，她深知那些财务数据的重要性，那是一个公司的内核，千千万万个日夜前赴后继的结果，虽然他们的老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那些数据是无辜的。
就算她是圣母心吧。
她的原则很简单，目的达到就行。
周司丞低头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整。
“病毒的来源我已经查到了，它的制动性很强，找到它再查杀它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需要提前预知它下一步会在哪个人的IP里，然后进行陷阱式查杀。”
陷阱式查杀。
好高端的名词，隐约在课堂上学过……
信息部各大佬们有几秒钟想要集体站到办公室边边角去画圈圈。太丢人啦！
周司丞道：“看本质的话，它也就是个数据，而数据，一定是基于数字基础上的，数学是一门讲究逻辑的学科，那么它已经一定有规律可巡，我已经找到了它的规律。”
她把电脑屏幕推给众人看，上面用金色线笔画了五个串联的五角星。
“这就是它的运行轨迹，只要我在它到达之前设好陷阱，就一定能抓住它。”
“哎呀我去，这个设计病毒的竟然还是个爱国的……看在国旗的份上，我竟然有点骂不出口了。”
“……这个病毒我好像见过，好像是之前和米国信息大战时一个远古大神设计的，就叫‘爱国者’，最后就是因为这个病毒让米国溃败，他最后的运行轨迹串联起来就是我们的红旗。”
“你想想看，米国人的电脑上飘荡着我们的五星国旗，多热血沸腾啊！这简直就是牛逼plus好不好……”
“没想到这个科创的信息这么不要脸！竟然用这么神圣的病毒来打同胞，我呸！我呸呸！”
……
周司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我需要让大家配合我做一件事。”
“说吧，我们都配合！”信息部全员看到了周司丞的实力，完全是把她当作此刻战役的首领来看待，那些原本在时间和工作中消磨了志气的IT人员们忽然又一下的燃气了斗志和热血。
周司丞：“保不齐有行家能够看出来我做的程序其实是无毒的，我需要你们不断去骚扰科创，让他们没有时间细想这些……这一次其实是心理战。”
周司丞： “病毒不是最可怕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周司丞：“要让他们一直面对未知的恐惧，给我争取时间。”
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包括信息部总监高赵：“交给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就是伪装一个IP去骚扰骚扰，小菜一碟。
基本上一分钟一个，他们借由“无限循环”打通的通道，敲的代码不断往对手公司输送。
于是……科创控股的内部人员的电脑上除了俄罗斯堆堆乐之外，又出现了垃圾广告。
【你是GG，还是MM？】
【心动不如行动，爱你网站期待您的加入，爱他更要爱自己！】
【还在为脱发而烦恼吗？不要怕，江江牌假发让你秀发乌黑，浓密难挡！】
【哦，小哥哥~哦小哥哥~来啊~快活啊~同城约~快活啊~联系电话：82088蹦恰恰~】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抖动弹窗，叉不掉还点不完！
科创控股的人员崩溃了，放弃了……
默默拿起手机记住了那个蹦恰恰的号码，算了，都这样了，找点乐子吧……
***
下午七点十分，谢嵘下飞机，一股潮.湿的热流顺着西装裤腿缝隙往腿里钻。
sala去托运机箱拿行李，谢嵘则站在一旁的等待区等候。
手机开机，立刻蹦出来未接电话，竟然有五十几个之多。
谢嵘眼睫微微抖动了一下，打电话的什么人都有，甚至连看看的穆大爷竟然也给自己打了电话。
微信消息更是直接蹦上99+。
谢嵘的第一反应是周司丞出事了，于是打开微信的置顶消息。
周司丞只有两条未读。
第一条是下午四点左右。
周司丞：【有点事，下飞机联系。】
第二条是六点二十二分。
周司丞：【解决了，别担心。】
谢嵘的第二反应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几乎同时，手机震动。
谢嵘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信息部总监高赵：“总裁！总裁您终于接电话了。”
“公司怎么了？”谢嵘言简意赅。
高赵把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周司丞如何下场救火，招商经理胡周玥又是怎么使用美男计，最后事情是怎么完美解决的。
谢嵘单手插兜，眉头从刚开始的微微蹙起到最后的慢慢舒展。
他捏了捏眉角：“你说，科创用的是‘爱国者’？”
高赵：“确定！百分之百确定！危机解除之后我们特意去研究了那个病毒，虽然程序上略有改动，但内核就是‘爱国者’！”
谢嵘答：“嗯，我知道了。”
高赵：“对不起总裁……是我的失误，要不是因为我乱点了链接……”
谢嵘转了一个方向，看着漆黑的夜空：“对于一个信息总监来说，确实是重大失误。”
高赵心里一沉。
完了。
乌纱帽不保了。
“呜呜呜……总裁……”
谢嵘：“这样吧，我回国之前，交一份检讨书过来。”想了想，“外加三个月工资，作为周司丞和胡周玥的奖金。”顿了下，“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没有！”他也不敢有啊！
电话挂断，谢嵘往下翻，看到了科创控股的于总监的未接电话，三个。
时间是三十分钟之前。
谢嵘打过去，几乎是一秒钟对方就接通。
“谢嵘！你好样的！病毒是你投到我们公司的对不对！”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还有数不清的摔电脑摔键盘的声音。
“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就像是无限循环一样，永远都通不了关！我愿称之为死亡俄方块！”
“别废话，快点给我攒积分！！！”
又把电话贴近：“谢嵘！你说话！这个破烂病毒是不是你投放的！”
谢嵘耸耸肩：“于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建国：“少装蒜！除了你没别人！”
谢嵘：“哦，你怎么确定？”
于建国：“还不是因为下午我们把‘爱’……”
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又是气急败坏的声音：“想套我话是吧！没门！哼！”
“那就没的谈了。”
“……”
“等等等等！”
谢嵘：“还有什么事。”
于建国：“我们来把坦白局，是，那个病毒是我放过去的，但是不是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吗？咱们不打不相识，下次我请你喝杯酒这事就翻篇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于建国刚刚得到消息，谢嵘今天下午飞了英国，做这个病毒的是一个叫“周司丞”的。
“你们公司周司丞不错啊。”
谢嵘：“她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哟，这么护短啊，哈哈。”于建国让利，“大不了‘追梦’那个项目我们科创不跟了还不行吗？就算我们送给你们华懋！交个朋友？”
有车开过来，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恭恭敬敬道：“my president！”（总裁）
谢嵘坐进车，双腿舒展，讥讽：“于建国，欺负了我的人，你还想这么粉饰太平？还有，我需要你让？”
于建国：“谢嵘你什么意思？”
谢嵘冷淡：“等着吃官司吧。”
于建国差点跳起来：“谢嵘你个小兔崽子你不讲武德！你录音了？你以为一份录音就能告的到我？危害信息罪？你太嫩了。”
电话里一声轻笑。
一阵凉风刮过背脊，于建国莫名哆嗦了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谁说我要以危害信息罪告你？”
“那你……”
谢嵘慢慢吐字：“剽窃罪，侵害版权罪，一告一个准。”
“……”
在科创板侵权罪罚的很重，而且名声也不好，说出去xx公司是靠剽窃xx的创意发展壮大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你淹死。
所以即便是卑鄙如于建国这样的人，纵然想把“追梦”的立项收入囊中也不敢光明正大这么干。
“你别胡说啊谢嵘，我什么时候……”
谢嵘打断他：“爱国者。”
于建国：“爱国者？”
谢嵘往后靠：“你所用的爱国者病毒是在DT网下的是吗？”
于建国心理涌起一丝恐慌，且这份恐慌越来越大，在他心里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你你你你。”
谢嵘：“DT网有下载记录，我一查就知道，但是你下载的时候有没有看上面的协议，要我读给你听吗？”
谢嵘：“此协议供所有中国同胞下载研究使用，但不可商用，否则后果自负。”
谢嵘：“真想不到，我大学时的拙作现在还有人感兴趣？”
于建国往后退了两步，险些站不稳。
谢嵘补充：“请听好，不可商用。”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记得……于总你好像不是中国同胞吧？新加坡籍？”
碰翻桌子的声音。
于建国最后的心理防线因为他的话彻底破碎了。
完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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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谢谢。
第26章
“挂了。”谢嵘冷漠。
“别别别！”于建国刚才嚣张的气焰全部消下去, 此刻笑的像朵喇叭花：“谢贤侄，咱们有事好商量。”
谢贤侄？
谢嵘肉麻了一下，脸更冷了：“别乱攀关系。”
于建国声音高亢起来, 带着刻意的讨好：“怎么是攀关系呢，谢贤侄, 我和你爸爸可是故交了, 十几年的交情……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 你忘了？当时你大概这么高……不，这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