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静说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吧?等等,等下我拍完了再跟你掰扯这个……
朱丹琪想,啊,我刚又是在搞啥啊……我这个千里送人头的爱好能不能改改呢……
说话间宦静又被叫走了。
朱丹琪有点想在胡杨桩子上把自己磕史。
之后的日程又是拍拍拍拍拍拍,郑东东因为晚来了要追进度,临时又加戏拍,白天戏拍成了夜戏。
朱丹琪在旁边守着都守困了,她打个哈欠。
旁边某工作人员看她那熊样递给她一个粉色的皮卡丘玩偶。
“哈哈,这皮卡丘咋是粉色!”
她顿时来了精神。
“这不是粉色是肉色啦。”
某工作人员胡建口音。
“哈哈那不叫皮卡丘,叫肉卡丘……”
“哈哈,上个戏做多了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用,给你抱着吧,放脑袋啦。”
“谢谢啦。”她强颜欢笑笑着答,完了抱着肉卡丘,把头放在肉卡丘的背上。
遂人事不省。
梦中自己变成了革命群众,让杭花雪抓了,然后绑在胡杨树上,宦静过来了,杭花雪给他弓箭,说哥快 KO 她,这个女的背叛你,郑东东都招了!郑东东在旁边说对不起啊姐妹儿他们给我灌辣椒水我就把我们的奸情全说了,于是宦静拿个霜之哀伤那么大个刀来追砍她……
剧情十分紧凑,正在相持间一个脑瓜崩把她唤醒。
回魂回了好久,清醒以后看到宦静粉嘟嘟的手指。宦静拿手撑着她的脑门,把她的头撑离肉卡丘。
“77,起来过堂。”
他蹲对面说。
第050章 玉面小阎罗
朱丹琪迷迷糊糊看着对面宦静,后面灯光部门还没有完全收工,小树林里一片亮堂堂,七七八八的光线从后面包抄过来照着宦静的脸。
有道是,好一个粉面含春威不露,垂绅正笏不动声色,玉面小阎罗。
玉面小阎罗于是就问她了吖:
“自己说还是我问一句说一句?”
剧组的光有点刺眼,真的好像审讯室。她揉好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发言:
“哥我说,我说,我来说,我就先坦白,从宽处理我哈,其实也没啥,全程我没有主观故意啊都是客观被动啊,你要真说有啥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啥有的都是很无形的,很比较难琢磨的,就是你抓不到什么把柄但那个东西又确实有,感觉就像是你欠了人家很多钱一定要还但是还没有欠条的感觉哥你懂不懂?……”
她抓住他的手臂:
“你懂不懂啊……”
玉面小阎罗略有点痛苦,说谁教的语文你告诉我我去跟他 or 她谈一谈……
他想了想,说还是我问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Q1:老婆,他是背着我撩你了吗?
朱丹琪答,嗯,好像有,但不好说,又好像没有,好像很日常的。
Q2: 举 1-2 个例子呢。
朱丹琪于是断断续续把吃苹果、修拉链等相关情况描述了一下,眼见得玉面小阎罗要变成青面小阎罗,她很是识相地把吹肚皮及吹肚皮后续情况吃进去了,反正只让举 1-2 个例子是吧……
Q3: 你看吧我就说他是个绿茶迪奥!然后是不是觉得很雀跃呢,这个比较重要……
朱丹琪说那我能雀跃吗我雀跃啥我一点不雀跃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哥我就觉得该有点社会主义同事情好帮你工作啊哥你的工作一点儿我都不懂我想帮你啊我主要一怕对他造成伤害二怕对你造成影响啊哥不然我早就全说了哪里等得到现在……
她也难过,抱着头。
玉面小阎罗看着她,拿肉卡丘尾巴拍拍她的头:
“好了好了,谁让你这人整体还挺可爱的……不然我俩还是找个机会跟人家说了吧。”
朱丹琪点点头。主要还是怪自己过份可爱,这个是问题的核心关键啦。
“你去说我去说?”
他问。
“那我去吧。”
“你说得清楚吗?那个绿茶迪奥段位不低哦。”
“人家不是绿茶迪奥吧!你这样带着敌意去说我怕你更说不好……”
“我哪里就带敌意了!”
玉面小阎罗嚷嚷。
“我去说吧!”
“都说了我去。”
“那猜拳吧!”
“你几年级啊!还猜拳!我一个成年人!谁跟你猜啊!”
玉面小阎罗吼她,拿肉卡丘的尾巴殴打她的辫子。
半分钟后 2 人开始猜拳。
朱丹琪:( ω)<
宦静: (ω)<
啊,平局。
再来……
朱丹琪:( ω)○J
宦静: (ω)<
朱丹琪说啊我赢了。
她想,你这个只会出剪刀的手残啊手残……
“所以天意是我去说啊,哥我肯定会跟他说清楚,在这个期间你不要轻举妄动啊!”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但你跟他讲清楚啊。”
“嗯,你不要报复人家。”
朱丹琪站起来,伸个懒腰。
“报复呢我肯定是要报复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是吧。”
玉面小阎罗说完也站起来。
“哎?”
“不过呢你别紧张,放心吧我又不会揍他。我报复人都不是一般的报复。”
“那是啥啊……”
朱丹琪肝颤。
“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种基础版的,也不是杀拉麦者遭报 70 倍的那种增强版。”
他整理一下戏服,然后开始脱。
“我的报复,无非是五个字,彼可取而代之。”
戏服要小心脱。
“……也就是对比你强大的人,最好的报复是充分学习他的优点,然后转过身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后彻底取代他。我揍他干嘛。”
终于脱完,露出里面黑色 T 恤衫。
哥你是个狼犬。但是……
“……那是六个字吧哥……”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
・
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房车,朱丹琪背了个包 A,准备挎个包 B,包 B 要避开肚子,小心翼翼。
“哎是不是哪里有点不适?”
宦静转头看到她。
“哥!”
她小有感动,哎呀这也能发现,我哥真是心如毫发,心里有我!果然不用我自己开口哥自己会发现!哎呀我这念爱中的美少女那点破心思真是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于是接着说:“也没什么,没多大事儿,就是开水烫了肚子……”
宦静颇吃惊:
“那能叫没什么吗?能叫没多大事儿吗?不怕开水烫的那是啥啊?是啥啊?”
是史猪吧。
朱丹琪感动都懒得感动了,瞬间气呼呼。
“别生气啊,我看看呢……”
说话间过来撩开衣服:
“哎呀哎呀好疼啊好疼……”
肚皮都起泡了。宦静在那里呻吟:“怎么烫的呢,我都替你疼……有药吗?”
“……有呢……”
灯光部门收工差不多了,周遭渐渐暗下来,就剩远处房车的少许光亮。两个人坐地上,朱丹琪双手撑在后面一点,双腿平放前面小幅度左右晃着脚尖。夜色里宦静拿个小喷雾给她喷创面,小喷雾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啊好凉快好凉快。
“会不会留疤啊?”
朱丹琪问。
“不能吧?留疤了也没什么,我就负责到底啊,反正也砸我手里了。”
“怎就是砸了?怎么就是砸了?哥我看你来个敦煌是出息大了,是想要飞天啊!什么叫没有一个正常男的像我一样跟你在一起那么久还会不真心地喜欢你,什么叫我怕你要离开了,我想要你在我身边久一点,我是看在你苦苦地哀求……”
“谁哀求……吖你还真能背下来啊?……”
“我记性好……”
“得了吧,噫?”
“你噫啥?”
“那等下就不可以……”
宦静声音拖长,若有所思,看她一眼。
朱丹琪在少许的房车灯光里,敏锐地捕捉到宦静那个略带媚气的眼神,想了想,嗯,懂了。
“可是我觉得我可以,”
她想了想,非常肯定了:“小心一点就没事。”
“还是不要了。”
“好吧,主要你拍片儿也辛苦,明天开工也早,不能透支啊是吧。那等下各回各房间哦?”
“谁说我透支?”
“噫?”
“我是谁吖,我完全不存在透不透支这个问题吧?”
“哎呀你别逞强啊,哥你是我司重要商品,也是我家主要经济来源,你要保重身体……”
“那猜拳啊。”
“哥你……几年级啊?……”
半分钟后 2 人开始猜拳。
朱丹琪:( ω)<
宦静: ( ω)<
啊,平局。
再来……
朱丹琪:( ω)□
宦静: ( ω)<
朱丹琪说哎呀怎么回事我输了呢……我猜拳小天后我怎么会输的……真是……等一下有劳哥哥呢……
她想,你这个只会出剪刀的手残啊手残……
怎么可能逃得出姐姐我的五指山……
朱丹琪看着自己出的布,五根手指。
宦静说东西我都帮你拿好了,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车上。
初秋的胡杨,安静的晚上,黑压压的胡杨,藏蓝色的地面和天际线,银河铺满半个天空。前面的工作人员在收器材,一件一件码到剧组的车上,车队的大灯照出一条路。
夜深似井,路遥成河啊。
她噗噗噗地发着车,车上的公共频道接通了,放的甘青花儿,那首花儿仿佛是这样唱:
二月里青苗都发芽,
三月里开红的桃花,
四月维哈的洋芋花,
你拔了啊姐的肝花,
干柴牡丹石榴儿,
白牡丹根里的兔儿,
青苗桃花洋芋儿,
肝花想成了三溜儿……
她于是转头看看她的副驾驶上,坐着她的哥哥。
哥哥有点累,撑着头看剧本,明天的台词也是好大好大一段段。
像花儿一样的我的哥哥啊。
她想。
第051章 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次日拍和长辈的戏,宦静和 XX 老艺术家一起拍,因为对方前辈高人,所以他情绪上也比较绷,化妆的时候闭着眼睛背台词,背着背着,开始唱歌。
哈哈是真的紧张了……
背到一半,有人敲房车门。
打开一看,哎,却是小帆。
“你来做咩呢?”
她问他,看他大包小包,来者不善样子,她想,难不成又想让我帮忙做事?
一边问,一边走出房车,眼神一边走向戒备。
“哎呀不是,我哥让我来送锦旗。”
“啊?”
“就是这个。”
说着小帆掏出来随身携带的 L 家包里一个卷轴,卷轴打开小小的,丝绒底绛红色,上书四个金黄色大字:
“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
好吧。
这 9012 年快到年底了,他给我送了个锦旗,还见义勇为。
四个大字旁边一个黄线画的小漫画,也是画得很丑了,一个辫子妹抱着个什么,身上腾起阵阵白烟。
她好想把画画的人一把推开扔墙上,换我自己来画!
朱丹琪比较无语。顺便她还觉得身后车里还在化妆的宦静要炸裂,要爆浆。
“那个……你哥是给医院做锦旗,然后顺便给我做了一个?”
她问。
啊郑东东你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子啊男子……
“反正我哥让人做俩,给医院的是医德高尚医术高超,给你的是见义勇为……啊,收着吧收着吧,还有这个……”
小帆举高左右两边一边一个的桶。
“啥?”
“花胶和燕窝。”
还真有花胶和燕窝啊!
“我哥让我炖的,啊这个是咸的这个是甜的,你喝喝看呢。”
“哎你花胶是甜的燕窝是咸的啊?黑暗料理啊?”G
“啊不好意思说反了,总之你喝啊。”
“马上就要喝吗?”
“恩恩,趁热喝,我哥说让拍个你正在喝的照过去他好检查。”
……
神……什么情况……服务要不要这么贴心……检查要不要这么到位……
“不是医生不说了吗?不需要花胶和燕窝这种,反正也要二十八天的。咋都是民间医学院啊,咋都不听医生的呢……”
她想好歹也挣扎一下。
“啊姐你有事跟我哥讲不要跟我讲,我就是个跑腿儿小阿甘,这个喝了对皮肤好是吧,又没有什么坏处……姐快喝啦,喝了我好回去做事,不然我哥又要烦我。”
小帆开始撒娇。撒娇中带着胁迫,胁迫中带着撒娇。
朱丹琪想我又不是产后坐月子我一大清早为什么要这么补……
朱丹琪又想起那个电音,苏韵锦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啊东东老师我欠你的拿啥玩意儿还啊。
半分钟后开始咕咕咕地喝汤,喝糖水。
“啊,炖得好粘稠!”
她喝完小桶 A 咂咂嘴巴,“好喝啊!”
“好喝吧?我定时炖的,半夜开始自己就默默开炖,还有这边,花胶哦。”
“帆哥我觉得我喝饱了,要不晚点喝?”
“我算了量的,不会很饱,你喝,来来来,姐姐加油……”
小帆很有耐心,循循善诱。
……
还算了量的啊……
数分钟后朱丹琪顶着一个巨大的肚子回到车里。如同怀上了。
车内整个空气是猩红色的,好像室内沙尘暴。
她想啊啊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魔幻,看看窗外,大西北的天那个蓝湛湛。
回看车内,仍然一派猩红。
宦静就静静地坐在那个恐怖的氛围里头,化妆师哼着小曲儿给他弄头发,朱丹琪悄悄挨过去,发现他眼部一个眼罩型阴影,手上拿个铅笔写笔记,铅笔尖都在本子上戳断了说……
“啊哥我明天,不对,今天晚点就去跟他说清楚,我一准跟他说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