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来发月考成绩单的，苏晴因为比上次进步不少，还得到了特别的表扬。
课后，筱星特意凑过去看了一眼苏晴的成绩单，感慨道，“哇，你这次都考到年级前100了，好牛啊！”
“请你这个年纪第一停止恭维，是我的上升空间很大罢了。” 苏晴无奈地看着这位学霸，“唉，路漫漫其修远兮。”
“别急啊，学习这种事情要一步步来。”筱星拍拍苏晴的肩膀，她想了一下，“就像，你们学跳跃也不是一下就会三周四周的，对不对？”
苏晴想，这个比喻确实很恰当，“你还去补习花滑知识了？怎么样，和你的文斌小哥哥有什么进展没？”
“别提了，学霸小哥哥一心只有学习。”筱星垮下脸。
“你不是把我的发你的教练给露露了吗？没继续聊聊？”苏晴有些奇怪。
筱星叹了口气，“给了，还让我谢谢你来着。然后，就没然后了。”
但很快，筱星又充满了斗志，“我感觉，只有努力考上京大，才能和他再续前缘了。”
苏晴看着斗志满满的筱星，也燃烧了起来，感觉自己能再做两张数学卷。
作为最拖后腿的科目，数学可以说是阻拦苏晴考上顶尖大学的最大拦路石。
为此，她也特意让筱星时不时给开小灶。
有了学霸的耐心教导，苏晴这几个月的成绩可以说是一路提升，顺利超过一本线。
*
这天，苏晴又和筱星约好了去市图书馆学习，这是她们每周一次的固定自习时间。
苏晴刚到台阶下，迎面就走来一个熟人。
“苏晴？” 对方看到抱着一叠作业和题目，戴着有些老土的黑框眼镜的苏晴，一时有点认不出来。
苏晴深呼吸，镇定自若地打招呼，“嗨，欣欣，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老样子呗，就那几种三周储备，大奖赛上台子也不容易。” 欣欣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欣欣是苏晴以前的队友，是现在国内女单为数不多还拿得出手的运动员。之前也会一起在一个分站赛，互相照顾。
看着现在这幅打扮的苏晴，欣欣有些不知所措，她犹豫地试探，“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嗯，明年就高考了。” 苏晴推了推眼镜，低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队友。
欣欣沉迷了很久，才又开口，“那，祝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嗯，谢谢。” 苏晴如释重负，和欣欣道别，转身走向图书馆。
刚准备进门，苏晴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大吼，“但是我会在冰场等你回来的！”
可能是那种力量打动了苏晴，她笑着转头，露出了欣欣熟悉的自信微笑，“那你不准先走。”
欣欣想，自己一定要找机会让苏晴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被称作是天才少女的苏晴小小年纪就掌握了五种三周跳，刚升上青年组就拿下分站赛的冠军，被世人称为中国的希望之星、天才花滑少女。
但是欣欣知道，苏晴的崭露头角绝不是简单的天赋两个字能概括的。
有的时候，她练累了，会偷偷躲起来偷懒。但苏晴不会，苏晴会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会哭，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放弃的话。
直到半年前，苏晴到队里提交退队申请。
欣欣当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苏晴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第一次说要放弃。
苏晴的背影是比之前胖了一些，脸也肉肉的。在常人看来不算胖的身材，在冰场上却要承受数倍的困难。
每年因为发育关永远地离开冰场的人太多了。
欣欣叹了口气，离开了图书馆。
*
“筱星，你说从普通人变成学霸到底需要多久啊？” 面对又一次错误率感人的数学试卷，苏晴生无可恋地挠挠头。
筱星：“别挠头了，你可不想从天才少女变成秃头少女吧？”
苏晴默默放下了手。
筱星指着她的卷子，耐心地解释，“没事，我们一道道讲。有几个都是同一个知识点的衍生，看来你数列这部分掌握得不是很扎实。”
筱星的讲题方式简单易懂，苏晴很快就理解了。
她不禁感叹，“筱星，我苏晴能拥有你这样的同桌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苏晴激动地握住筱星的手，配合夸张的表情，竟有些好笑。
“可以了，戏有点过了。” 筱星一副“爱卿平身”的驾驶，想了想开口，“那就记得包了我这个月的奶茶吧。”
“没问题！”
在中国好同桌的补课buff加持下，苏晴成功在这次期末考中阶段性战胜了数学，拿下了年纪前20的好成绩。
苏晴的父母也很开心，曾经担心女儿因无法继续花滑梦而一蹶不振的想法，也算是放下了。
“看来，从天才花滑少女到学霸，只需要五个月嘛。” 筱星看着教学楼下的光荣榜，嘴角扬起了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
成绩提升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苏晴突然收到了久违的短信，发信人是自己的启蒙教练刘教练。
信息很简单，说是之前推荐来学花滑的露露，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只是在短信的最后，刘教练问道，“什么时候有空坐下聊聊？”
苏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对自己花滑十分重要的恩师。她回复道：“好。”
周末，苏晴按照约定来到了刘教练一直在的冰场。
露露正和其他几个小朋友一起在场上做着基本功练习，看上去比自己刚开始教的时候，进步了一大截。
苏晴在栏杆处很欣慰地围观着露露，竟没有意识到刘教练已经来到了身边。
“看露露呢？”刘教练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笑起来很慈祥，“她和以前的你有点像，都是有天赋的孩子。”
苏晴其实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刘教练。之前说要退役的时候，刘教练很生气地在电话里骂过自己，觉得她不能因为发育关就这么轻言放弃。
而那时的苏晴正是谁也劝不住的时候，一心要急流勇退。
自此，苏晴和恩师刘教练的关系，就有些尴尬。
“嗯，当时第一天教她的时候，她就愣是没摔过。”苏晴答道，绝口不提自己。
刘教练依旧笑呵呵的，“像，真像，你那时候也没摔。”
苏晴想，也许刘教练就是想聊聊自己。于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刘教练您对我失望了吧。”
“你真的想好了？”刘教练叹气，“可惜，太可惜了。”
“嗯，对不起。”苏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但自己确实丢失了继续的勇气。
刘教练摇摇头，“你不必和我说对不起。”
苏晴沉默，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只有冰刀和冰场摩擦的声音。
“罢了，你自己的未来，你自己再想想吧。”刘教练说完，就离开了。
苏晴一个人看着冰场上充满无限可能的小孩子们，有些羡慕地多看了一会儿。
露露终于发现了场边有个自己认识的人，用力地挥挥手。
苏晴绽放了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挥手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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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ing
第4章 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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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倒流，回溯到坠落之前，那是所有人都满怀希望的年纪。
林野人生第一次穿着白色西装，滑着天鹅湖，在异国他乡收获了第一只冰迷扔来的玩偶。
他那时对音乐还一知半解，黑白天鹅的故事好像还只是个睡前童话。他的任务是把平时学的跳跃按照时间节点做完，再多也顾及不上了。
摔了第一个3A，站住了连跳和单跳。尽管没有惊人的四周跳，但是凭借干净漂亮的高质量跳跃和流畅的滑行，林野第一次站到了国际舞台的领奖台。
那块铜牌是林野花滑的起点，也是他在青年组挣扎着向上的动力。他不是天才，却真的靠努力爬得越来越高。
自那块铜牌之后，林野一路高歌猛进，屡次登上分站赛的领奖台。他的跳跃技术也在练习中精进，成功掌握了4T。
要知道，这时候在国内能掌握四周技术的男单，也就这么两三个，他成功在国内赛场脱颖而出。
尽管表演分不友好，但林野最后在青年组的辉煌时刻，是在大奖赛总决赛拿了银牌。
带着光环一脚踏进成年组，是林野痛苦的伤病的开端。
为了更有竞争力，林野开始死磕其他四周。训练里摔了无数次和不足周的4F和4LZ，成功率总算是提升到了20%。
终于要看到希望曙光的林野，在备战大奖赛前的一次训练中，他不慎摔断了腿骨。
整个赛季报销不说，他还迎来了漫长的养病期。复健是看不到头的痛苦循环，伴随着残忍的竞技状态一落千丈的折磨。
一年后，在全国赛上复出的他，抵不住后浪的冲击，也没战胜曾经的自己，只拿了铜牌，与四大洲和世锦赛名额擦肩而过。
后来的林野也不是没有试图坚持，但刚伤愈无法进行高强度训练，他也没法跳四周，在世界赛上毫无竞争力的。
林野看不到希望，重新回到学校。大一结束后，他就彻底退出了职业，在时代冰场当起了兼职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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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林野曲折式上升的成长轨迹，苏晴在发育期来临之前，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爽文大女主。
四岁上冰场，五岁被发掘，六岁成为少儿组冠军，带着天才光环升上青年组，前方一片坦途。
接着是一路成功拿下五种三周，不错刃不存周的干净技术在同期选手中脱颖而出。
周末，筱星和苏晴结束了一天的自习，相约去了出门左拐的kfc。
“垃圾食品就是爽，以前都不能吃。”苏晴啃着香辣鸡翅，感觉此刻身处天堂。
这半年来，一直对苏晴过去挺好奇的筱星，从来没从苏晴嘴里听到过任何往事。
于是，她好奇地问道：“苏晴，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轻松就拿下冠军啊？天才学霸讲讲之前的滑冰故事呗？”
“好像是吧。” 苏晴又吸了一大口可乐，看上去神情自若，“我第一次去日本站就拿了冠军，那时候的曲子是歌剧魅影。虽然我那时候也没怎么看懂这个剧，就去滑了。”
筱星点点头，“歌剧魅影我知道，音乐课上介绍过，歌很好听。”
苏晴继续说着昔日故事，“日本的花滑迷特别多也很专业，他们给我打拍子，还给我扔娃娃。我记得有一个特别大的小熊，现在还在我家里摆着呢。我在青年组真的挺风光的，大大小小的冠军好像都给我拿了一遍。”
“那岂不是一鸣惊人？” 筱星崇拜地感叹道。
“也许吧，反正娃娃收了不少。” 苏晴陷入了回忆，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现在想想，我可能是一路顺风顺水惯了。15岁我就升组了，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就拿了第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