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软囚——木木好好吃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1 14:36:17

  听着屋内均匀而浅的呼吸声,顾云峥这才抬脚走到另一处院中,推开门已有两人在候着。
  玄影上前,道:“主子,一切都已处理干净。”
  “很好。”顾云峥神情淡漠,走到案桌后坐下,手执狼毫笔在一封信纸上抒写着,突然停下手,抬眸问:“押送赈灾粮草去陵县的,可是钟绍礼的部下在负责?”
  随从上前一步,垂首道:“是的,是杨家小将负责的,眼下应是快要到成西岭了,大人可有吩咐?”
  笔墨点尾,顾云峥放下毛笔,拾起写好的信分成两份,食指相抵,思索片刻,道:“通知那边的弟兄,劫了。他的女儿既然给我找麻烦,我于情于理也是要给他找点事情做。”
  随从垂首应是。
  将两封信推出去,顾云峥淡声道:“召集人马的事情开始执行,你们二人分东西和南北,控制点动静,必要之时可事急从权,必须做到斩草除根。”
  玄影与随从颔首应是,上前分别取走一封信收入怀中,转身欲要下去执行。
  “等等。”顾云峥突然道。
  两人刹住脚,又转过身来。
  顾云峥幽暗的眼底透着厉光,冷声道:“此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尤其是看门张伯那边,一个字都不许提。”
  两人俯首应是。
  顾云峥摆了下手。
  二人退出书房,走在廊下。
  随从纳闷道:“为何大人会突然点到张伯呢?”
  玄影双手抱着长剑,眉眼冷漠,瞥向随从的眼神是宛如从冰窖中的冰锥,简言道:“不知。”
  随从站定,苦苦琢磨片刻。
  他忽而睁大眼,快步追上玄影,齿露春色地道:“我明白了!张伯是个大嘴巴。最重要的一点张伯是从唐家出来的老人。他若是知道了,那唐小姐必然也会知道的,而大人不想叫唐姑娘知道,所以才特别叮嘱咱们的。”
  玄影停住脚,侧身看着随从,薄唇轻启:“这支队伍能否真正派上用场,其重点在于唐姑娘,若是瞒着唐姑娘,她作为一个中心枢纽便起不到任何作用......总之,大人不会做无用之事,大人此举定有别的意图,只是我暂时还想不到。”
  “什么呀!”随从鄙夷的甩了甩手,“大人摆明了是心悦唐小姐,担心唐小姐知道大人所做一切都是意在利用后,便对大人的印象降入谷底,这才叫咱们瞒着点。”
  玄影凝眉,道:“这样做是没有意义,唐姑娘迟早会知道。”
  “能瞒一时是一时呗,动情的人心思你不懂。”随从故作高深,扬步而去。
  ......
  翌日。
  一大早,唐乐安就离开了顾府,躲在银青光禄大夫府后方小门外附近,等到巡逻队伍换班一盏茶的空档,飞速溜入府中。
  换下昨日穿的衣服,她拉开门走出去,眼角余光瞥见疾速而来的张木华,眉宇横飞,怒火中烧。
  唐乐安的心骤紧,张口要言。
第86章 狠心出卖
  张木华抬手打断,话语间隐含怒意:“可有空闲?”
  唐乐安微微顿首。
  “很好,跟我来。”张木华说罢,转身往外走。
  唐乐安垂首跟上。还未到启轩阁,远远地嗅到丝丝烧焦气味,待到走进气味越发浓烈,她的心中也越发不安。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废墟一片,满地是坍塌的木柱和水渍,烧毁最严重的是那间特殊的屋子,丫鬟小厮马不停蹄地来回收拾......
  张木华走至院中站定,侧首看向宁香郡主,眉眼冷峻中透着股股怒气,“将你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宁香郡主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张木华,她心中委屈得紧,一向随性且浪荡不羁的夫君,突然生起气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她嗓音瑟缩地道:“昨日唐乐安来寻妾身,说那间屋子里放的是爷您心爱之物,妾身一时气极,就叫人给烧了......”
  旁侧的嬷嬷,嗔怪地瞧了眼宁香郡主,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上前两步,诡辩道:“大少爷,此事虽错在郡主,但若不是唐乐安跑来与郡主说那些话,郡主也不会一气之下犯下大错。她明知郡主怀有身孕,还要说那些话刺激郡主,她居心叵测实在可恨,严惩不该是郡主,而是她啊!”
  张木华冷冷地瞥了眼嬷嬷。
  嬷嬷眼神一瑟,退回宁香郡主身后不敢再多言。
  张木华踱步走至宁香郡主跟前,一双眸子冰冷如霜,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知,你一把火烧毁了我的所有,你拿什么跟我赔?”
  宁香郡主眼睫轻颤,泪花在眼中打转,瘪着嘴道:“我错了夫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张木华额角青筋跳动着,怒气到达了顶峰,他偏头摁着太阳穴,压制着满腔的怒意,“你怀有身孕,此地不宜久待,回屋去吧。”
  “夫君......”宁香郡主糯声叫,带有服软哀求之意。
  “回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张木华眼神冰冷,几乎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宁香郡主身形抖了下,害怕的泪水滚滚而落,嬷嬷扶着她的手臂,道:“郡主,咱们回屋吧。”
  含泪凝了眼张木华,又瞧了眼从方才就一言不发的唐乐安,宁香郡主眼中划过一丝怨怼和恨意,若不是唐乐安与她说那些话,她也不会铸成此等大错,惹得夫君生气。
  张木华将目光抛到唐乐安的身上,瞧着她淡然处之的神态,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扔下一句“跟上。”,随即绕着走进廊下。
  唐乐安朱唇轻抿,一抹笑意在眼中转瞬划过,她原还以为宁香郡主会将裙子偷出来,没想到竟是一把火烧毁......
  真是天助她也。
  随行走进一间书房,唐乐安抬眼一扫,一件烧了大半的绣球长裙,吸去了她的目光。
  她脸色勃然大变,仅一瞬便又平静了下去。
  张木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视线移向张木华,唐乐安抬手撩起额前的秀发,露出一道疤痕,“大少夫人曾找过我询问那间屋子里的事情,这是她身边嬷嬷弄的。”
  张木华偏着头,脖筋抽动了瞬,凉薄一笑地道:“所以,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出卖了我?”
  唐乐安眉心一凝,歉意在眼中掠过。
  “我势单力薄,只为求自保。”
  张木华翘起嘴角,自嘲殃及了满脸,愤声道:“唐乐安,枉我将你视作知己,你却狠心背刺我。你可知在我知这件事也有你的一记手笔时,我是何感受?”
  红唇抿了抿,唐乐安垂首道:“抱歉。”
  张木华闭眼一瞬,一把扯下绣球长裙,拽到她的跟前抖了又抖,愤声中带有微不可查的恳求:“我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告诉我,那件裙子去了哪里。”
  唐乐安眨眼,充斥着茫然。
  “别给我装傻!”张木华暴怒大吼,抓狂地转了个身,堪堪忍住没有对眼前之人动手,他勉强冷静地道,“事到如今,我唯一所求就是把那件裙子拿回来,只要拿回那件裙子,你所犯的错我一概过往不究。”
  唐乐安拉起绣球长裙的一角,扯至他的眼前,“你要的绣球长裙就在这里,你只需低头便能瞧见。”
  张木华歪嘴,被气笑了。
  大手掐上那截纤细的脖颈,眼中是不可一世的疯狂和执着,他低沉的嗓音满是怒气:“唐乐安,你找死!”
  脖颈的大手宛如一把钳子,扼制住唐乐安的命脉,呼吸困难的她,脸色渐渐涨紫,柳眉紧皱,眼前视线昏暗下来,几近濒临死亡。
  书房的门豁得打开!
  “砰!”的一声。
  张木华砸在墙边书架上,狼狈地摔在地上,上方三两本书籍往下掉落,将他的狼狈又添了一分。
  掐住的大手松开,唐乐安虚弱地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抹淡如烟的沉香袭来,她抬眼去瞧。
  一道乌黑身影映入眼帘。
  顾云峥身穿乌黑锦缎长衫,衫面绣着松竹枝纹,充斥着淡雅与神秘感,袖间、衣边处金丝线镶嵌,将他的衬托得越发清冷,不可高攀。
  他一手伸出,将她拉起来。
  “可还好?”
  “并无大碍。”唐乐安道。
  顾云峥侧身,瞧着背靠书架坐在地上,一只腿成屈,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的张木华,薄唇轻启:“冷静点了吗?”
  张木华撑着书架缓缓站起身,看着二人忽而痴痴地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至她的面前,双手抓紧她的双臂,一抹苦笑在眼中晕开,像是一件摔裂的瓷器,即将快要碎掉一般。
  “告诉我,那件裙子到底去了哪里。”
  直视着那双眼底红透的眼,唐乐安哑然了瞬,道:“张木华,放过那个姑娘吧,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张木华瞳孔缩了缩,扯着嘴角笑得极为勉强,他呐呐地道:“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我只要知道那件裙子去了哪里,告诉我!”
  他拼命摇晃着她的双臂,颇有问不出下落誓不罢休的架势。
第87章 做出取舍
  双臂仿若要断掉般,唐乐安柳眉紧蹙。
  顾云峥咬牙,一拳头砸过去!
  直击张木华的侧脸!
  张木华半边被打得脸麻掉,手上松开了些许力道,膝盖骤地软了下去,他双目盈满泪水,脑袋垂低,卑微入尘。
  “唐乐安,我求你。”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唐乐安喉间哽住,俯身双膝触地,凝着那双满是泪花的眼,道:“对不起,我擅作主张把那件裙子给了宜春,宜春带走同她一并安葬了。”
  张木华怔愣了瞬。
  “宜春到底是何人?”
  “宜春是你心爱之人的妹妹,她寻到了她的尸首,只差那件亲手缝制的绣球长裙便能安葬。只差那件绣球长裙,她才可安息。”唐乐安道。
  张木华眼神呆滞,身子骤软瘫坐在地上,双手盖住脸颊,久久无声。
  手指微动了动,唐乐安轻轻放到张木华的肩上拍了拍,“宜春在你新婚那日找到我,说明了这一切,并央求我帮忙,她说只有我一人进去过那间屋子,只有我能帮得上她......抱歉,张木华。”
  张木华身形一僵,缓缓抬起头凝着眼前的人,挤出一抹苦笑地道:“我耗费大把光阴都未能找到她,为何宜春能轻易找见?为何?”
  唐乐安抿着唇:“或许她想回家吧。”
  张木华的瞳孔黯然失色,轻声呢喃:“回家......”
  他茫然四顾,看了看顾云峥,又看了看唐乐安,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忽而手脚并用爬起,踉跄着走到案桌后坐下,神情木木地呆坐。
  “走罢,让他一人静静。”顾云峥道。他转身走出。
  望着案桌后方的人,唐乐安朱唇紧抿了瞬,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话音落下,寂寥无声。
  唐乐安垂首,转身离去。
  ......
  嘉运院。
  回到院中小屋,唐乐安坐下倒了杯茶,端起饮着热茶,斜了眼跟来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顾云峥撩起袍子坐下,夺过她手中的茶水,轻轻吹拂了下抿一口,浅笑道:“你真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就连只是随手一泡的茶都是如此的甘甜美味。”
  唐乐安勾唇嗤笑,道:“真是世风日下,顾大人竟也学会拍马屁了,只是可惜小女子势单力薄,怕是要叫顾大人期待落空了。”
  顾云峥莞尔,挪着独凳坐到她的身旁,拉起她那双宛如巧玉般的葱葱嫩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话语间似乎也带上了三分随性。
  “全书亦进京在即,你考虑得如何?可要见上一见?”
  试着将手抽回来无果,唐乐安面无表情地道:“不见,没什么好见的。”
  顾云峥嘴角弯弯,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幽暗的眸子中带着说不出的揶揄和愉悦,叫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他揉捏的力道停住,冷不丁地道:“还是见一面吧,我来安排。”
  唐乐安斜视着他,嘲弄在眼中化开渐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征求我的意见,又何必说到我的跟前。”
  顾云峥抓起她的手,抚上他自个的脸颊,他似小狗一般地蹭了蹭,言行举止间尽显乖巧与听话之意,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一双尖锐的獠牙。
  “我是为了你好。安安,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唐乐安侧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顾云峥将人给掰过来,歪头去瞧她脖子,那白皙光洁的肌肤红痕醒目,狐眼中闪烁着心疼的光,他从袖中掏出白玉瓶,挖出一点轻柔地为其上药。
  “我分明与你说过,张木华对那件绣球长裙很是看重,你为何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帮一个并无交情之人呢?”他幽声叹道。
  “想做便做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何。”唐乐安随意地道,桃眼中浮现缕缕悲伤。
  顾云峥手一顿,将药膏收起,握紧那双微微发凉的手,他道:“你尽管放心,我定不会叫你客死他乡。只要你一个点头,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不论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亦或是家人健康平安喜乐。”
  唐乐安低头闷笑,笑意在空气中悠悠荡荡,泛着颓靡的冷意,她忽而抬眸,看着他。
  “你自小便是这样,打着对我好的名义,将对我好的人都给赶走,只许你一人陪伴在侧。我费劲心思寻觅到的幸福,你随手就给毁掉,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便会选了你吗?”
  顾云峥眉眼一弯,笑意晏晏的道:“正是如此,才能证明只有我会对你从一而终,不是吗?”
  唐乐安扯唇,悲哀一笑:“说真的,我很感谢你。若不是你安排郑知意的出现,也试探不出张木齐此生只我一人的真心到底有几分重量。”
  也正是郑知意的出现,才让她真正对张木齐彻底死心,放下这段刚刚出生就畸形夭折的感情。
  “我一早便与你说过,张木齐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良人。唯有我,安安,唯有我能给你幸福。”顾云峥说的深情而动人。
  他双膝触地,将脸贴在她的腿上,双手环抱住那纤细的腰身,感受着她身上独有的香软。
  唐乐安伸手推搡。
  趴在膝盖上的人,抱得越发紧。
  她无奈一叹,“顾云峥,我们到底要这般纠缠到何年何月?”
  浓雾般的悲伤在眼中一闪而过,顾云峥收紧双臂,似要将人揉碎了融进身体里。
  “安安,眼下福安公主已往郑府送去聘礼,双方交换了庚帖,过些时日郑如意就会嫁入嘉运院,你还是早些做定夺的好。”
  唐乐安唇瓣抿紧了瞬,不甘示弱地道:“我记得你与张柔椿的婚事已由圣上下旨板上钉钉,我也劝你早日做出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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