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常安宁——溪阿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1 23:04:50

  秦昭序:“我查我的,不用向她汇报。”
  张清华不知从何吐槽,“秦总,不像你的作风,做好事不求报酬。”
  秦昭序不置可否,拿起蓝罐铁盒中放的U盘,摩挲掂弄。
  下午,在司楚云和陈菁的组织推动下,预定了婚纱会馆试礼服。秦昭序提前找到陈宥薇,给出一份让利协议,要求取消先前约定的订婚日期。
  陈宥薇起先还想讲价,翻开文件夹,秦昭序的出手,倒是相当有诚意。
  她没兴趣非守着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无奈陈礼实看好秦昭序,她要哄爷爷开心。陈宥薇要求秦昭序,先别公布,等她手头接的几个项目稳固再说。
  毕竟,秦昭序这个男人的名字很好用。
  秦昭序对订婚这件事怀有愧意,答应下来,同时配合陈宥薇,继续顶着婚约过一段时间。他有自己的私心,作为陈家的准未来孙婿,舅舅陈津浓自然也对他减少防备。
  在商场上,秦昭序手段不算良善,陈津浓错把他当同类,提前交给他旁门左道。
  对于陈津浓,秦昭序起先只怀疑他在#05地块发开案中牟利,谁知线索盘根错节,真相越查越深,牵连的人越来越多。
  温宁安伦敦返校后的信息,每周同步到秦昭序电脑。
  她过得不错,开朗,受欢迎,情感的挫折没给她留下阴影,她像个正常的年轻大学生,享受她本该有的生活。
  秦昭序为她开心,又很不甘心。遗憾地想,温宁安肩胛骨怎么没纹刻他的签名?这样一来,她永远飞不走。
  手头证据积攒了厚厚一叠。
  #05地块的两位当事人,温家夫妇,一个去世,一个在牢里,从不过问家中生意的女儿温宁安,此刻在伦敦上学。
  秦昭序算来算去,他出手对付陈津浓,没有半点好处。并且只要不告诉温宁安,她这辈子都不会怀疑父母的生意被陷害。
  在江澜邸书房待到深夜,张清华发来温宁安的最新动向。应秦昭序要求,有关温宁安的信息汇报,改为一个月一次。
  照片里的温宁安,假期竟然与同学报名了摩洛哥拉巴特的社区支教活动。她穿了件素净的定制白色T恤,正面印着统一的义工标语,背面别出心裁画了Q版伊布。
  温宁安前往社区,陪小朋友做手工读剧本,空闲时,在平顶校舍前方的草坪,教孩子拉大提琴。
  秦昭序轻轻碰一下照片中温宁安的手腕。不知她拉琴多久,还会不会疼。
  如果不是05地块投资失利,温宁安不至于辗转休学回国,以温咏广和钟文茵对独女的宠爱,她能一辈子安心当公主。
  秦昭序不由假设,若温宁安没有遇到他,她现在会怎么样?
  继续在那家进口商场做三班倒的收银员?接受中年主管隐形骚扰?或者,背大提琴,在一场又一场的兼职演出中赚钱?
  想到此,秦昭序就觉得陈津浓该谢罪。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对付的不止陈津浓一人,还有与他利益捆绑的所有人。
  秦家在明市根基深厚,那些人没胆子报复,至于温宁安,所有人只当那是曾经养在他身边、无足轻重的小姑娘,更不会远渡重洋找她麻烦。
  只有陈津浓意识到不对劲。
  生意上的挫败接二连三,陈津浓得到风声,确定就是秦昭序把他往死里搞。黔驴技穷,陈津浓在西港停车场蹲到秦昭序。
  “昭序,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差点成为亲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哪家企业的生意完全干净?就算西港也不能打包票吧!”陈津浓笑起来带着匪气,“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提啊,犯不着大费周章。”
  秦昭序淡淡地望过去,心想,我要温宁安遭受过的颠沛流离,百倍还在你身上。
  然而他还是大意了,没想到穷途末路的陈津浓会持刀伤人,他的手臂被划一道口子。
  张清华匆匆赶到医院,气急败坏:“配保镖,一定要配保镖!幸好他刀刃上没毒!”
   那也太夸张了。
  秦昭序脸色浮现一层苍白,“张叔,我没事,陈津浓抓到了吗?”
  “还抓呢,给他逃了。”张清华说,“机场监控有拍到陈津浓的脸,但没有他中国护照的出入境记录,警方怀疑陈津浓持海外身份证件离境。”
  秦昭序皱起眉头。
  陈津浓狡猾,察觉事情不对,已经和妻子办离婚,分去大笔钱,让妻子好好带儿子。陈津浓和陈礼实都是老派思想,认为有“儿子”才是真正传宗接代,因此走之前把妻儿安排得妥妥当当。
  事情的结果不算圆满,但至少还原了#05地块的真相。
  琐事周旋久,一切尘埃落定,秦昭序算了算时间,温宁安该毕业了。
  他交代好手头的事情,给自己两个礼拜假期,赶在温宁安毕业前,飞去伦敦。
  夜晚Camden的街道,充斥涂鸦和酒鬼,秦昭序懊恼没有早点飞一次,竟放任温宁安在这样不安全的环境里住了一年多。
  温宁安租的公寓,是路边那栋排屋的第三层,窗户暗着,她还没回家。
  秦昭序立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抽出一根烟咬嘴里,流浪汉在他身后的服装店门口打地铺,边铺被子,边偷偷瞄他。这个亚洲男人,外表倜傥不羁,抽烟的姿势又坏又熟练。
  远远的,一辆轿车转过街角,停在温宁安公寓楼下。
  秦昭序眯眼吞吐,看清后排睡着的人是温宁安,立刻掐灭烟头,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忽然僵在原地――
  主驾驶的男人,该死的周均延,下车后打开后排门,覆在温宁安身上。
  从秦昭序的角度看去,周均延似乎亲了一下温宁安。
  亲她哪里,额头?脸颊?还是嘴唇?
  秦昭序握紧的拳头绷起青筋,最无可接受的是,温宁安没有拒绝,反而睡眼惺忪地抱着伊布下车。
  周均延从斯特拉福德火车站接回温宁安,她圆满完成最后一次跟团随行解说,困得要命,和周均延道晚安时像梦游。
  周均延笑出声,让她抱伊布先上楼,行李箱他来拎。
  温宁安不跟他客气,顺口再麻烦他:“伊布睡太熟了,抱着它腾不出手,你帮我开下房门吧,密码1224,谢谢。”
  秦昭序悄声踏上楼道,站在二楼阶梯平台。
  周均延熟练地开门,先开灯放箱子,转身,想接手温宁安手里的伊布。
  温宁安摇了摇头,从他身旁打着哈欠进屋,周均延似乎觉得她可爱,关门时,嘴角轻轻跃起笑。
  笑容落在秦昭序眼里,刺目惊心。
  秦昭序未曾料想,他会没出息到完全不敢敲门,转头回机场。他无法想象,如果看到在房间里衣衫单薄、举止亲密的温宁安和周均延,自己会发什么疯。
  回到明市,提前销假回西港上班,秦总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只交代张清华,不用再关注温宁安的动向。
  反正她过得很好。
  -
  温宁安听完秦昭序一番坦白,愣在原地。
  她清晰记得,周均延那天开车接她,是因为开往伦敦的火车一再延误。
  可秦昭序说看见周均延亲她?怎么可能啊,她毫无印象。
  “你一个人从伦敦回明市,告诉杨老师你目前单身,我就猜到你和周均延分手了。”秦昭序咬牙切齿,“同样是前男友,给他机会不给我?”
  秦昭序不想撂狠话,但控制不住地给温宁安警告:“你上次说,为了躲避我可以出国发展。没错,你一个人确实可以,但别想带走你妈妈和伊布。”
  温宁安眼睫快速地眨了下,声音很轻,“秦昭序,你威胁我啊?”
  “你妈妈有案底,伊布年纪大生过病,进有氧舱要身体报告。”秦昭序点到为止,先礼后兵,伦敦那夜疯狂肆虐的怒意在此刻暴涨,他捧着温宁安的脸,吃没有资格的醋,嗓音忽如困兽哽咽,“一想到别人拥有过你,我嫉妒得要死。”
  说完,心有不甘,急切凶狠地吻上去。
  温宁安眼睛半睁着,手臂挣了两下,没成功,也就任由秦昭序抱住。
  他的模样愤怒而沉迷。
  温宁安彻底闭起眼睛,嘴唇不着痕迹地分开些许,秦昭序抓住机会,舌尖完全探入。
第86章 水手与船
  客厅充斥接吻的暧昧声响。
  秦昭序将温宁安控制在怀里, 手插入后脑勺发丝,偏头辗转,似乎是为泄愤, 从亲她变成咬她。
  目睹全程的伊布瞪大狗眼,神情呆滞, 每一根毛发都在叫嚣不知所措。
  人类啊, 可真令狗摸不着头脑。
  再看下去怕长针眼, 伊布调转方向, 一头扎入沙发旁的城堡犬舍,露出小截尾巴, 凌空画圈打摆,灵活缩进小窝。
  良久, 秦昭序松手,分开一拳距离, 捧起温宁安双颊, 喘息哑得仿佛挤一挤就会滴出情/欲,“宁安,你没推开我。”
  温宁安耳廓到脖颈绷起的肌肤,因接吻时间过长,晕一层媚态薄红。她眨了眨眼, 很是清白无辜,“尝试过, 没成功。”
  言下之意, 你别多想。
  秦昭序哪敢多想,轻笑一声, 目光移定在她耳垂:“耳朵怎么了?”
  “拍琴行广告,戴了合金耳环, 耳洞金属过敏。”
  “下次别戴,留在江澜邸的首饰柜,我帮你搬过来。”
  “秦昭序,你看到我拍的琴行广告吗?”
  秦昭序如实回答:“没来得及。”
  “好吧,耳朵过敏一场,结果视频全部下架。”温宁安理所当然道,“究其根源,是不是都怪你?”
  “你想怪我,我可以认,如何补偿你说了算。”
  秦昭序闲得慌,竟无比怀念温宁安冷脸闹别扭的模样。
  温宁安:“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我?”
  秦昭序一言既出:“只要我给得起,你想要什么?”
  “哦,”温宁安捉弄人似的,“我没想好,但我现在要休息。”
  -
  《一把雨伞给昨天》二轮面试场地,定在郊外莫临山脚的度假酒店会议厅。
  温宁安报名晚,考证号偏后,预计下午四点半以后才轮到。提前去考场有备无患,她估算开车过去的时间,定了起床闹钟。
  理论上,面试前夜,需保证最好的睡眠状态,但折腾这么一出,温宁安怎么也睡不着。
  摘掉耳机,网上下载的ASMR助眠音戛然而止,她坐在床头,漫无目的揉了把头发,掀开被子下床,感应灯在夜里依次亮起。
  客厅静悄悄,萨摩耶由于今晚的震惊画面,睡眠质量也不好。
  温宁安轻拍萨摩耶背脊,一下,两下,三下。
  伊布眼皮千斤重,艰难睁开,望见满脸分享欲的温宁安,还以为在做梦。
  “伊布,你醒了?”温宁安搬张小椅子坐它狗窝旁,愉快宣布,“太好了,我们聊天吧。”
  伊布:……
  神经病啊!
  温宁安半夜找不到诉说对象,预备拽着伊布秉烛夜聊彻夜长谈。
  伊布打个哈欠,下巴搁在温宁安膝盖,听她自言自语:“我要给他机会吗?”
  得了,原来大半夜骚扰它是因为秦昭序。萨摩耶安详地合眼睡觉,才不管人类无聊的情情爱爱。
  温宁安小心地将狗放回城堡犬舍,坐回沙发,腿部压到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
  -不是安宁:秦昭序,你的打火机没带走。
  -不是安宁:落在沙发上。
  信息发送完毕,屏幕右上角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四十八分。
  失眠的不止温宁安一人,秦昭序几乎秒回信息。
  -秦昭序:我明天来拿
  -秦昭序:怎么还没睡,睡不着?
  温宁安皱眉握拳咬指关节,后悔发他信息,仿佛在没话找话故意搭讪。关闭手机不再回复,假装已经睡着。
  回到卧室,从书柜翻出一本无聊晦涩的哲学讲稿,用这招催眠百试百灵。
  往常看两行就瞌睡,这个清静幽谧的晚上,掀了三页,越看越精神,在巴门尼德的真理之路和意识之路上能散步到天明。
  真要命,还要参加角色二轮面试,必须睡!
  温宁安的脑海有一千只羊歪头打量她,咩咩咩,来数我啊。
  心烦意乱之际,闭合的浅咖色落地窗帘,倏然亮起一片光。有人停车到花园对面的停车位,车辆大灯故意照她窗户。
  灯光闪烁两次,像是某种呼唤信号。
  温宁安绕去客厅,只开一盏壁灯,踩着昏黄柔光,推开通往门口花园的玻璃门。
  门锁打开瞬间,对面车灯远光切近光。
  秦昭序下车,立在车前,修长挺拔的高大身影背着光,模糊成一道剪影,温宁安微微眯起眼睛。
  车辆熄火,周遭重回黑暗,宁静无澜的夜色,路灯穿过树影的碎光投在秦昭序的头发、衣肩和袖管。
  秦昭序与温宁安相隔一方半人高的栏栅花园,中间的路,像一道错乱时光的长线,连接过往与现在。
  他离开遮蔽的树影,沐浴月光下,影子拉长又缩短。
  夜间寒凉,花园笼罩一蓬雾,结缕草的气味,山茶花的气味,混合杂糅,引出心底最汹涌的激情和冲动。
  秦昭序走到栏栅门口,清清朗朗,又带着焉坏的倜傥潇洒,“我也睡不着。”
  三十一岁的秦昭序,犯了青春期毛头小子的急躁病,半夜收到心上人短信,一秒不耽搁开车出门。
  秦昭序下巴微抬,目光静定,“宁安,让我进屋,可以吗?”
  温宁安忽然想到以前读过的一首德国的诗歌,关于女妖罗蕾莱。
  相传,罗蕾莱是莱茵河巨石上的女妖,身姿绰约,歌喉曼妙,她昼潜夜伏,总等到晚上才高坐礁石,t望河畔船只。
  船上的水手,听到罗蕾莱的歌声,深深被她吸引,以至于忘记掌舵,船撞在礁石上沉入河底。
  -小船里的船夫,
  -感到狂想的痛苦;
  -他不看水里的暗礁,
  -却只是仰望高处。[1]
  温宁安是凝望罗蕾莱的水手,被礁石上的女妖迷惑心智。
  即使她知道诗歌结尾――
  罗蕾莱的歌唱造成灾难,波浪吞没了船夫和小船。
  温宁安打开栏栅门,归寂无人的明市深夜,两道身影急切相拥闪入屋内,踉跄的脚步,再一次湿缠的吻,从客厅一路到卧室。
  温宁安顺从地仰躺在床上,秦昭序跨坐她腰间,死死盯着她,手臂交叉捏衣摆,利落脱去最后一件。
  拿起温宁安的手,划过精壮硬实的腹部肌肉线条,放在皮带搭扣上,咔哒,松开。
  久违的、熟悉的触感。
  温宁安家里没有措施工具,秦昭序自然不可能提前购买携带。
  两人都是临时起意,进行到一半,温宁安咬着嘴唇问怎么办。秦昭序正处于极度亢奋的情绪中,一下比一下上头,他安慰温宁安,不会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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