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陷害,那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咱们先慢慢往下听。”
陶夭夭把话题绕回来,继续说刚才的猜测,“不过问题还是出在冬雪这里,至于原因,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所以我刚才又重新給冬雪把脉,奇怪的是,我居然把出了和刚才完全不一致的脉象。”
什么?
冬雪的脉象不一样了?
陶夭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其他人不懂医术,不知道陶夭夭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太医懂医术,所以他听懂了她的话。
只是对于旁人的一脸蒙圈,太医则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老夫行医多年,至今都没有见过一个死人的脉象会变。”太医蹲下身子开始給冬雪把脉,随后站起身,“陶姑娘,老夫等下再给她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还会变吗?”
太医一副想要求证的态度,弄的陶夭夭哭笑不得。
“不会了。”陶夭夭见太医失落,解释道,“刚刚她的脉象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她身体里的某种药物催的。但是现在,她身体里的药物已经流到了周身,那么此时她的脉象也就平稳了,如此以来,她的脉象自然不会再变。”
原来是这样。
“老夫听过这样的说法,不过医书上说,有这个症状的都是吃过假死药的,难道……”
太医说完,所有人都顺着太医的视线看了过去。
王美人闻言,有些不悦的说道,“陶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冬雪没死,只是服用了假死药,所以才会暂时像死了一样吗?”
“不可能,假死药我们只听说过,根本没见过。甚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假死药这个东西都不知道,陶姑娘就算医术不错,可到底还是一个丫头片子。
太医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
承恩伯不仅不相信,还一脸的不屑。
陶夭夭闻言,扭头看向他,承恩伯可不是他夫人和闺女,陶夭夭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承恩伯看到陶夭夭那不悦的神色后,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直接回怼,“怎么,老夫还不能说句实话了。”
“什么时候,侯爷把孤陋寡闻当成是大实话了?”
汝阳侯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高高在上,却以欺负小姑娘为乐的姿态。不等陶夭夭开口,他先怼了他。
承恩伯敢为难陶夭夭,因为他是一个孤女,就算在生气,还能杀了他不成,但是他不敢招惹汝阳侯,谁让他有实权,他们侯府只是一个空壳呢。
只是他没想到汝阳侯会在这样的时候维护一个小丫头。
让承恩伯没想到的是,不仅汝阳侯站在了陶夭夭这一边,就连周王还有信王府的世子也站在了陶夭夭这边。
“筝儿,此事与我们无关,你莫要开口。”
一向乖巧的李筝今日却说什么都不肯听信王妃的,“娘子是好人,筝儿看的很明白。”
“什么娘子不娘子的,闭嘴,你的娘子可以是在场的任何人,唯独不会是陶家的姑娘。”
母子两个人争执的时候,陶夭夭笑着看向众人,“还有人提出质疑吗?”
周王和汝阳侯都帮着陶夭夭说话了,其他人就是有疑问也不敢说啊。
陶夭夭见其他人没意见后,重新看向承恩伯,“既然伯爷不相信我的猜测,那就由你来亲眼瞧一下,看看本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陶夭夭这话说话什么意思,她可以把假死状态的冬雪救活?”
人群里,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太医也一脸惊讶的看向陶夭夭,“陶姑娘,你真的确定她是假死?”太医也給冬雪把脉了,她的脉象明显是死人的。
可是陶夭夭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冬雪没死,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他的说辞,甚至还主动申请要帮忙一起救治冬雪。
陶夭夭笑而不语,眼神却一直看着承恩伯。承恩伯本来不想过去的,但是见陶夭夭不依不饶,今天柳家已经几次丢脸了。
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最后丢脸的依旧是他们。
无奈之下,他只能不情不愿走了过去。
“你最好真的能救活这个丫头,要不然,老夫和你没完。”
在场所有人里,要说最紧张的,自然就是不希望陶夭夭揭穿这一切的人,然而,事已至此,她现在也不能站出来阻拦,否则,陶夭夭什么都不做,便能自证清白。
罢了,她想救人,那就救吧,反正最后就是人活了,她的嫌疑也洗脱不了。
“假死药现在所有的药效都在人中这个位置,我等下下针,把这里的药效从血水里逼出来,伯爷,看清楚了。“
陶夭夭手脚特别利索,下针也是快狠准,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扎下去十针了。这时,冬雪的手指流出血,陶夭夭拿了自己的帕子去接着。
就在众人都觉得神奇不已的时候,刚刚还脸色苍白,没有呼吸的冬雪,突然大喘息一下,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冬雪一开始以为她已经出了宫,于是十分轻松的想要坐起身,等她试了一次没有站起身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然后她立刻看向一旁,当她和陶夭夭四目相对那一刻,她心里有一个念头闪过。
完了。
“活了,冬雪真的活了。天啊,陶小姐真的是神医啊。就连太医都断定活不了的人,她居然給救活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真的以为假死药就是一个传说。”
“比起这些,我现在更想看伯爷的脸色。”
有人说了这一句后,其他人纷纷看向伯爷,果然,承恩伯的脸色比快下雨时的天空还要阴沉和精彩。
“伯爷,现在你相信了吗?”陶夭夭笑着看向他。
伯爷怒气冲冲瞪了陶夭夭一眼,然后气鼓鼓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谢澜看着大殿之上,自信满满,又毫无畏惧的她,突然有些羡慕,当年的他如果能如此淡定,是不是哪些想要害他的人就不会笑的那么猖狂。
是不是他们接下来也就不敢对谢家下手?
这么多年了,他想过无数的理由,从未觉得这一切是因为他的懦弱与胆小造成的。
直到这个女人的出现,直到这一幕的出现……
她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但是这样鲜活的人让她觉得这才是真的活着。不像他……
“娘娘,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冬雪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一脸迷茫的问着是怎么回事。
王美人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又暗指刚才的事情后,冬雪再次把矛头指向陶夭夭。
“陶姑娘,真的是你拿的夜明珠,你为什么不承认,奴婢都亲眼看到了。”
陶夭夭刚刚把她救醒,她就指认陶夭夭是凶手,她到底是真的看到凶手了,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陶夭夭。
毕竟如果刚才不是陶夭夭多管闲事,人家几日后说不定就可以摇身一变,换一个身份了。
“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吗?”
陶夭夭依旧神色如常的说着话。
冬雪见状,皱起眉头,“娘娘的寝殿又不是大街上随便一家铺子,那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陶小姐这么问可是不相信奴婢?”
“我应该相信你吗?”陶夭夭说完,拿出一张纸在冬雪面前晃了晃。
冬雪看到她手里的纸张后,顿时变了脸色。“陶小姐,你怎么能偷我东西,你们陶家人是不是手脚都不干净,刚才你二姐偷我家主子的胭脂,现在你又偷我的书信,赶紧把东西还给我。”
冬雪说着冲过去要抢那封书信,但是她刚醒,身子虚弱的很,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陶夭夭见状,停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念起了书信。
“柴郎,见自安好,自那日分开之后,我辗转反侧,忧思难忘,奈何娘娘宫中事物繁忙,这两日都不能外出于你见面。
不过你放心,即便是百忙之中,我对你的思念也是不会停止的。
柴郎,你呢,你也会对我这般忧思难忘吗?”
“柴郎,是谁啊,你的情人?”
后宫的宫人不得私自结情缘,否则就是要被砍头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后宫的女子,哪怕是宫女,那也是陛下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护卫敢打宫女的主意,就是叛主。
陶夭夭当众拆穿这件事情,无疑是打了陛下的脸。
果然,众人看向陛下时,陛下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陶姑娘,你非要逼死奴婢吗?”冬雪拔下匕首,对准脖颈,一副如果陶夭夭不道歉,他就要当场自杀。
陶夭夭见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另一名宫女见状,不满道,“陶姑娘还真是没有同情心,冬雪都要被你逼死了,现在不过时让你说句软话罢了。陶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人,可一个好人会因为自己的面子而看着旁人丢了性命吗?”
宫女理直气壮地指责陶夭夭。
众人居然还一副他说的没错的架势,看得陶夭夭直接笑出声,“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本小姐是个好人?
自古以来,坏人长命,好人一般都短命。而本小姐向来惜命。
再者,对于一个口口声声污蔑本小姐的人,你居然还想让本小姐反过来同情她?真是有意思,你若是真有同情心,怎么不把柴郎让給他。”
宫女闻言,顿时慌了,“陶小姐,你胡说什么,你差点逼死冬雪,现在连奴婢也不放过了吗?”
陶夭夭喜欢聪明人,不喜欢蠢笨还喜欢装聪明的人。
她刚才确实是灵机一动,故意说的这句话,但是这个宫女过激的反应却证明她误打误撞,说对了。
这时,楚五郎抓着一个护卫走了过来。
“妹妹,他应该就是柴郎了。”
什么名字啊。和他这个人一样,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咚的一声。楚五郎直接把人丢在地上,疼得护卫咬牙咧嘴,却不敢抱怨一声。
冬雪看到护卫后,神色明显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陶夭夭见状,绕过她,来到另一位宫女面前,“你叫冬梅把。”
“你怎么知道……”宫女说完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陶夭夭笑着指了指护卫袖子上绣的梅花,笑道,“他告诉我的。看来,我猜对了你们果然认识。”
说完,陶夭夭再次看向冬雪,“如今你还要死吗?等你死了,他们两个人双宿双飞,如今或许他们会记得你,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甚至是两年后,你觉得他们还会记得你吗?
等到他们子孙满堂,坐下来回忆年少时光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你这个蠢货。
为了维护他,连命都丢了,结果就换来了人家晚年幸福时光里的一个过客,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会那块豆腐撞死得了。
你蠢就算了,可别带上本小姐。”
冬雪看看护卫,又看看冬梅半响后,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不会的,你骗我,他们绝对不会骗我的。”
“你没听说过吗?防火防盗防闺蜜。闺蜜这种东西,是个极端,和你关系真的好的,会为你豁出去性命。
和你关系不好的,也会豁出去性命害你。很明显,你是那个倒霉的。你遇上了恨不的你去死的闺蜜。”
陶夭夭说完,扭头看向护卫。
不得不说,这个护卫长的确实不错,怪不得会有两个女人为了他要死要活。
只是这个人明显是个薄情之人,也就是她们年纪小,所以才会被这样简单的招数給骗了。
“你们之间的恩怨,本小姐没兴趣,现在,你有心情说一说,你是怎么把夜明珠送去汨罗殿的吧。”
陶夭夭蹲下来,用匕首对着护卫的脸。“你这张脸长的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这张脸如果毁了的话……”
“陛下,属下冤枉啊。属下确实认识冬梅和冬雪,但是属下真的没有偷夜明珠,更没有要害谁。
陶姑娘无凭无据,就想污蔑属下清白,还请陛下給属下做主。”
又是证据。
怎么一个个的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陶夭夭说得口干舌燥,有些累了,见谢澜坐在一旁,走过去笑着向他讨茶水,“王爷应该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让皇室和楚家决裂吧。”
陶夭夭说完,不等谢澜开口,拿过他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这杯茶可是他喝过的。这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
“写了。”陶夭夭毫不在意的放下茶杯,重新来到护卫跟前。
这一次,陛下终于开了口,“柴青,说实话,否则若是让朕知道你撒谎,这个御林军的职务,你也就不必在做了。”
柴青没想到陛下会这般说话,微愣之后,跪在地上换了说辞。
“是属下一时糊涂,这才误拿了夜明珠。”
好一个误拿。如果不是她刚才借着喝茶的名头提醒陛下,只怕如今她还在努力給自己自证清白呢。
可事实呢,她的清白不过是陛下的一句警告就能得出结果。
可笑,真是可笑。
怪不得人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手握生杀大权的滋味还真是……不赖。
陶夭夭还要在说什么时,陛下直接让人把柴青抓了下去,另外也快速处置了冬梅冬雪两名丫鬟。
陛下处置利落的,都让陶夭夭怀疑他这么做是在遮掩什么。
不管如何,此事是了了。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觉得可以回家的时候,陶夭夭笑眯眯的看向了陶世安。
“陶大人也是朝堂老人了吧。这么简单的栽赃陷害都看不出来,就你这脑子……本小姐都替陛下发愁。”
说完,陶夭夭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陶世安等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今天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給内涵了,他抬头看到陛下那复杂的神色后,心里咯噔一下。
“大人,不好了,冬至死了。”
第068章 本小姐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陛下好不容易按下刚才的事情,这边又出事了,此时在场所有人里,皇帝的脸色最难看。
护卫把发现的证据递给萧朔,萧朔看完证据后下意识看向陶夭夭。
陶夭夭刚喝完茶,这会正在吃糕点,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本小姐这是得罪了多少人,一日之内,这算是第三次被人陷害了。
萧大人,你可是大理寺少卿,查案原本是你的职责,还请萧大人还小女一个清白。”
陶夭夭真的累了,现在就想坐下来吃会东西。
萧朔也知道她今日不容易,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只怕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可是她却一次次站出来,一次次扭转局面,为自己自证清白。
这样的勇气与聪慧,让他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