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
方正答应着,推起傅言修就往外走,走得那叫一个快啊。
两人路过苏荞的时候,苏荞下意识地抓住了傅言修的袖子。
方正特别适时地停下,傅言修缓缓抬眼看苏荞,一脸矜贵地问:“怎么,你也想送我去老宅?”
苏荞:“……”我忍。
“我留下照顾你。”
傅言修打量了苏荞一会儿,“不勉强?”
“不勉强。”
“不是说不合适?”
“没人比我合适。”
傅言修认同地点点头,偏头对方正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
方正:“好嘞!”麻溜的转向,把傅言修推了回去。
苏荞:“……方助理,我觉得你要是不做助理,以后去唱戏,也是一把好手。”
方正嘿嘿一笑,没接话。
傅言修给了方正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啊,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苏小姐,二少就拜托你了。”
说完,也不等苏荞说什么,转身就跑,就跟身后有狗撵着他跑似的。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苏荞站在那不动。
傅言修坐在那不动。
好半天,苏荞才主动拿起桌上的药。
一样样的分门别类,拿到一样消肿的药膏时,苏荞缓缓拿起来看,还没看完,一只大手伸过来抢了过去。
苏荞一顿,慢半拍地问:“这是什么药。”
傅言修将药膏藏进衣兜里,“没什么。”
苏荞皱起眉头,“你还有哪受伤了,需要消肿啊?”
傅言修面不改色,“没哪儿。”
苏荞气笑了,“傅言修,你让我留下,又不跟我说实话,那行,我走了,你找护工来管你吧。”
说完苏荞起身真要走,傅言修长臂一伸,将人扯回来。
苏荞背对着他,傅言修拉她的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苏荞好笑地看他,“家里上上下下,就你跟我,你还要跟我说悄悄话?这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嘶,粗俗。”傅言修手上用了力气,将苏荞拉蹲下来,“耳朵凑过来。”
苏荞不情愿,但还是凑了过去。
傅言修也往前凑了凑,薄唇几乎要碰上苏荞的耳朵,他低声说了几个字。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苏荞的耳朵和脖颈之间,加上他说的话,苏荞瞬间就愣住了。
傅言修说完,见她这个表情,有些烦躁,没好气地说:“就是碰了一下,等消了肿,还能用。”
苏荞眨巴着眼睛,脸颊更红了,“能不能用,跟我也没关系。”
说着,她想起身,却被傅言修猛地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好在他伤的是小腿,不影响。
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苏荞能感受到傅言修坚实有力的双腿的温度。
“荞荞,你怎么过河拆桥呢。”傅言修凑到她耳边,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朵尖。
“你用的时候,对我予取予求,现在给我撞坏了,你倒说没关系了?”
苏荞的耳朵尖瞬间通红,“怎么就是我撞坏的?”
傅言修气笑了,“滚下山坡的时候,你一膝盖给我撞的。”
苏荞:“……”
她想反驳,但是某段记忆突然冲进脑海。
她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好像是,真的,膝盖确实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部位。
“荞荞,有点疼,你帮我上药。”傅言修魅惑的声音在苏荞耳边响起。
傅言修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苏荞的颈窝。
带起一股电流,流遍苏荞的浑身。
苏荞紧抿着唇,她不想干,“你自己擦,又不是没手。”
傅言修睁着眼说瞎话,“我够不着,也看不见。”
苏荞:“……你不是有洁癖?这么私密的部位,别人能动?”
“嗯,你不是无菌的?”
“……”
说着,傅言修根本不给苏荞机会,直接摁动按钮,电动轮椅便往电梯的方向走。
苏荞坐在他身上,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带上电梯,去了卧室。
进门,关门。
苏荞反应过来,弹跳起来。
傅言修则老神在在地靠在床边,“荞荞,给我换衣服。”
苏荞想说你自己没手?
但还是算了,反正他就是故意,想折腾她。
谁叫她害的傅言修受伤呢。
苏荞去衣帽间拿了睡袍过来,又帮傅言修脱了衬衣。
裤子不好脱,苏荞犯难,想了想又去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剪刀。
面无表情地冲着傅言修而去,后者下意识地捂住下面,防备地问:“你要干嘛?”
苏荞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兴起了玩心,“反正都肿了,不如剪了算了。”
傅言修:“……”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钻了上来。
第40章 别碰不该碰的地方。
傅言修皱起眉头看苏荞,“肿了,又不是废了。”
苏荞耸了一下肩膀,“谁知道呢,这种事,说不准,也不是都能百分百恢复功能。”
傅言修咬着后槽牙,“……闭嘴。”
苏荞见他被自己吓得不轻,心里那股憋闷好多了,嘴角勾着狡黠的笑容,走到傅言修跟前,拉着他的裤腿就要剪。
“你住手!”傅言修有些抗拒,动的幅度又不敢太大,一来腿疼,二来怕苏荞手上没轻没重。
苏荞动作一顿,“不是说上药?你腿上绑得跟粽子似的,怎么脱?”
傅言修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说的就是给他剪裤子,刚才不过是逗他而已。
男人眯起眼睛,抿唇点点头,苏荞笑了一声,低头开始剪。
她为了方便,把头发扎在脑后,低头做事的样子,特别仔细认真,眼睫垂着,在眼睑下落下一层阴影。
衬得她的皮肤特别白皙。
傅言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剪刀冰凉的触感,碰到他的大腿根,男人嘶了一声。
苏荞顿住,抬起头,关切地问:“怎么了?扎到你了?”
她刚才太过专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傅言修很近,她抬头,跟男人面对面,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到一处。
她反应过来,呼吸一滞,想往后躲一下,男人抬手,捏住她的后脖颈,将人拦住,沉着声音说:“躲什么?怕我?”
苏荞知道他后边没好话,脸颊一热,抿唇,没好气地说:“我怕什么?你都伤了,能干什么?”
傅言修气笑了,“试试?”说着好像真的要证明自己似的,他竟然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苏荞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这个地方伤了可大可小,别乱来。”
傅言修的手指一顿,反手抓住苏荞的手,往胸口一按,嘴角微微勾起来,凑到她耳边问:“担心我的伤,还是担心你自己的xing福啊?”
说什么荤话啊,苏荞真是服了,好笑地说:“我的xing福,也不一定是你给。”
傅言修的手一僵,苏荞得逞,从他怀里脱出来,继续剪,余光瞥见傅言修的脸色黑得不行。
傅言修看了她一会儿,索性闭上眼靠在床头。
剪刀走到尽头,裤子全部剪开,大长腿露了出来。
虽然见过很多次,但是以这种方式呈现在苏荞面前,还是第一次。
傅言修的皮肤是冷白色,衬得他更加矜贵,但他身上的肌肉又线条分明,健壮又不夸张,身材好得恰到好处。
尤其是结实的大腿,看上去特别有弹性,又荷尔蒙喷张。
苏荞的脸颊还是生理性地发起烫来。
“这么好看?眼都快拔不出来了。”傅言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将苏荞这幅样子尽收眼底,这会儿正一脸兴味地看着苏荞。
“荞荞,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涩。”傅言修调侃她。
苏荞瞥他一眼,“在医生眼里,这就是一坨肉。”
傅言修眯了眯眼,看着她脸颊上绯红,一路窜到修长的脖颈上,“唐僧肉和猪肉还是有区别的。”
苏荞一噎,抿唇没再理他,伸手拿过药膏,要给他上药。
刚才只是看腿还好,现在要上药,这视觉冲击力,饶是苏荞也有点招架不住。
尤其是刚才傅言修说自己的唐僧肉,那些女妖精掳走唐僧要跟他结婚的场面,莫名其妙地就往脑子里钻。
苏荞使劲闭了一下眼,才把那些不能播的画面全赶出脑袋。
傅言修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动作,“还不抹?”
战略性地咳嗽了一下,苏荞故作镇定地说:“你自己拨一下。”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长到苏荞都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傅言修忽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往那里一放。
“你是大夫,让病人自己动手,合适吗?”
苏荞迎上傅言修玩味的目光,恼羞成怒地抽回手,“我看你也没事,你就自己擦药吧。”
她站起身来,转身要走,顺手把药膏扔到他腿上,男人嘶了一声。
苏荞没回身,知道他又在耍花样,“又怎么了?”
男人没回答,随即要传来低吟声,听上去痛苦不堪。
苏荞赶紧回头,看着他捂着那里,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赶紧上前,帮他检查,“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傅言修把手拿开,才露出红肿的地方,苏荞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红肿的地方一直连到了大腿根。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红紫色一片,看上去狰狞得触目惊心。
苏荞也顾不上什么害羞不害羞,赶紧拿了药膏,轻轻地帮他擦,微凉的指尖轻触到皮肤上。
苏荞余光瞥见他的腹肌,在一点点抽动。
“荞荞。”傅言修捏着眉心,无奈地笑笑,“你注意点。”
“嗯?”苏荞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
傅言修垂下眸子睨她,眼神里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别碰不该碰的地方。”
苏荞想说,自己是大夫,怎么可能会碰不该碰的地方。
可是手上的滚烫的触感袭来,为了方便,她……没办法啊。
她的手,放开也不是,继续也不是,脸颊红得像番茄一样。
头顶传来男人的低笑声,苏荞本着横竖都是一死,赶紧擦完,赶紧结束的心态,硬着头皮给他擦完了。
弄好之后,她找来睡袍丢给他,“快穿上。”
“你给我穿。”
傅言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荞真是累了,懒得跟他争执,都已经这样了,穿个衣服算什么。
她凑过去,手伸到傅言修的后腰上,扶他起来,男人上半身都压在她身上。
清洌的气息钻进鼻腔,耳边滚烫的气息喷洒下来,“荞荞,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苏荞刚想反驳,才发现,自己的毛衣领口比较大,刚才坐下的时候压住了衣角,半边领子都快扯到肩头了。
她的脖颈光滑修长,秀色可餐,她赶紧拉扯了一下毛衣,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吧。”
“荞荞,医生说,药膏一天要擦五次,你可别走。”傅言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窘相。
苏荞瞥他一眼,“我既然说要留下就不会走。”说完转身出了卧室。
傅言修看着关上的房门,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第41章 你喂我
苏荞这几天直接住进了傅言修的家里。
白天她去医馆上班,晚上就回来照顾。
她其实知道傅言修,也不是真的把她当佣人。
比如说,每天她回来想收拾一下,发现房子白天已经有人打扫过了。
甚至她回来的时候,还有晚饭,傅言修也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
明明就不需要她照顾,还偏偏留下她,苏荞知道,傅言修就是故意的。
她不揭穿,也是看在傅言修确实因为自己受的伤。
回家洗好手,苏荞坐到餐桌前,傅言修帮她盛了一碗汤,“西湖虾仁羹,你喜欢的,尝尝。”
苏荞接过去,没有喝,“我在这也住了十天了,你的腿也快好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医馆确实忙,傅言修的别墅又离得远,每天坐着公交跑,她确实累。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傅言修点点头,“也是。你来回跑太远了。”
苏荞一怔,还以为他这么好说话,竟然同意了,结果下一秒,傅言修说:“我送你的车,还在车库,你开走吧。”
苏荞去年过生日,傅言修送了一辆车给她。
但是她没要。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车,只是二十几万,但以她现在的收入,也是买不起的。
傅言修给她买的东西,什么珠宝首饰,衣服包包,她一样都没拿走过,车更不会收。
“不用。我又不太会开。就不当马路杀手了。”
见苏荞拒绝,傅言修又说:“那就让方正每天接送你。”
“方正天天公司家里来回跑,还不够累吗?”
傅言修气笑了,“你倒是关心他。”
苏荞:“……”
她哪里是关心方正,她至少单纯地不想来而已。
算了,反正她说什么都是错,她索性不说话了。
见她低着头扒拉饭,不说话,看上去像个受气包,傅言修的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你都不同意,索性不说了。”苏荞实话实说。
傅言修被她顶嘴顶得气得慌,筷子一丢,“不吃了。”
苏荞看了一眼他的碗,还一口没吃呢,出于医生的本能说:“你需要加强营养,才能好得快。”
傅言修侧目睨着她,“你喂我。”
苏荞真是多余一说,她刚想说,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好像是保镖在拦着什么人进来。
苏荞有些懵地看向傅言修,对方的表情,显然也不知道来的是谁。
苏荞干脆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里一看,顿时浑身僵住。
她僵硬地回头,用口型跟傅言修说了一个“爷爷”。
傅言修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见他没说话,苏荞也等不了,外边的保镖也拦不住,她转身就往楼上跑。
跑出去几步,就折返回来,胡乱抱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拎起鞋子,撒腿往楼上跑。
看着她狼狈地上了楼,进了主卧关上门,傅言修才收回目光。
大门被从外边推开,傅老爷子生气的声音随之冲进来,“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