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做妾——烟味【完结】
时间:2024-06-04 14:39:42

  唐向晚眼角的余光瞟到张管事脸上,意味深长道:“谁知你是不是财迷心窍,被人收买了。当着老夫人的面,我可以和你保证,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让你下药的人是谁,我不仅不怪你,还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并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送你离开盛京,去别处生活。”
  面色一肃:“你执意不开口,我先打烂你的屁股,再把你的舌头拔了,让你变成哑巴,一辈子也说不了话。”
  楚老夫人愈发的喜欢唐向晚的行事作风,她不提审张管事,却用王氏让张管事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王氏吓得面无血色,抖的如寒风中的树叶般可怜:“少夫人明鉴,主子们的一应菜品等物,皆是由张管事采买,奴只负责烹饪。何况麝香寸金难求,岂是奴这样的蠢妇买的起的?”似乎又想起了一事:“张管事说大公子把你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您的菜用的盐和酱油等物,都是张管事特意准备的。”
  唐向晚的眼睛看向张管事,张管事早已吓得脸色发白,闻得王氏说的话,身子已经瘫软在地。哆嗦着嘴唇,愣是一个字也发不出。
  唐向晚端起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又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张管事,你怎么说?”
  张管事知道唐向晚最初那几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也知道,麝香的事东窗事发,必须有人认罪。
  那位为了自保,一定会要她把一切都承担下来。而她不仅会丢了管事的活计,少夫人一定会把她发卖出去。届时,她不仅要骨肉分离,连带着她的丈夫和儿女,也会受到府中其他人的唾弃。
  她匍匐在地:“少夫人,老奴若说真话,您可否将奴一大家子的卖身契都还给老奴?”
  不过是几个奴才,能抓出大鱼,唐向晚自然是愿意的。楚老夫人跟前坐着,还要征求她的意见:“祖母,你以为如何?”
  楚老夫人想了想说:“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唐向晚便说:“只要你句句属实,一切按你说的办。”
  张管事正要开口,小周氏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眼睛环视屋内一圈,明知故问道:“婆母,发生什么事了。”
  楚老夫人淡淡道:“向晚的吃食里,含有麝香,这才把人提过来审问。”
  小周氏早就得到了风声,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就是去善后了。手抚了抚插在头上的银簪子,皮笑肉不笑道:“张管事,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真没看出来,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少夫人性子虽要强了些,到底没有和你结仇,你何故害她?”
  唐向晚顿觉不妙,小周氏身为清远候府的掌家娘子,什么贵重物品没有?在头上插一根银簪子,不符合她的身份。
  果不其然,张管事看到那根簪子后脸色巨变,立时就换了一副口吻:“少夫人怎会和老奴没仇?三公子成亲时,参加宴席的男客泄泻,连带着整个灶房的人都受了牵连。老奴媳妇不过是切菜的,却被指派去了浆洗房。老奴气不过,才会想要替媳妇出口恶气。”
  唐向晚冷笑连连,这理由委实牵强。
  小周氏悬着的心稳稳落地,口吻又变的很严厉:“长久的吃麝香,可至人不孕,你如此歹毒,万万不能轻饶了你。”眼睛看向唐向晚:“晚儿,你说要如何惩罚张管事?”
  唐向晚知道,小周氏故意征询她的意见,无非是想让她做恶人。
  她知道无论说什么,张管事都会把责任承担下来。惩罚一个婆子出气,并非她的初衷。
  吃了对身体有害的麝香,总要为自己讨到一点便宜,才不算吃亏。她看了眼楚老夫人,故意发难:“母亲,阖府由你掌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也有一半的责任。若要惩罚,您也难辞其咎。”
  楚老夫人板着脸说:“向晚言之有理,民以食为天,其他的事尚可含糊,唯独在吃的方面,一点马虎不得。你年岁渐大,做事难免力不从心,既然如此,就该让向晚学着掌家,自己也好过几天轻松的日子。”
  灶房是一个府中油水最多之处,小周氏哪里肯轻易交给唐向晚掌管:“婆母,儿媳掌持清远候府内宅多年,只出了这一件事,就此怀疑我的能力,未免叫人心寒。”
  趁着今日都不能把权利掌握在手,以后就愈发困难,唐向晚乘胜追击:“母亲,当真是只出了一件事么?
  上次的事攸关清安,祖父不肯让我深究,我便作罢。这次麝香的事,攸关清远候府子嗣,闹到祖父面前,彻查下去,您头上的那根银簪子,未必能保的住张管事不会在严刑拷打,或者祖父把张管事家人叫到跟前时,张管事不会改口。
  您可想清楚了,莫要因小失大。”
第91章 舒心的日子
  小周氏脸色死一样的惨白,想不到唐向晚竟然心细如尘,连这点细枝末节的事都能发现。
  她也知道,唐向晚是要用灶房管事之位换取她的平安。
  至从清安和李静云闹别扭后,她唯恐唐向晚先怀上孩子。
  换做平时,唐向晚怀上了也罢,但她从父亲和公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皇上近来有立太子的心。
  朝堂中,唯有靖安王和三皇子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又有宰相支持,靖安王只有一群武夫支持,在她看来,三皇子胜出的几率极大。
  万一靖安王败落,楚舰寒不肯投入三皇子麾下,依她对楚舰寒的了解,楚舰寒绝对不会被三皇子收服。
  那么三皇子绝不可能会让楚舰寒活着。
  就算老侯爷有心保他,也无济于事。
  唐向晚若在静云之前生下嫡尊孙,老侯爷和婆母又偏心,难保不会让唐向晚的孩子承袭爵位。
  她才会让张管事,在唐向晚的吃食里下麝香。
  也怪她倒霉,不过是让唐向晚吃了两三次,就被发现了。
  后宅的事老侯爷并不插手,攸关子嗣,别说老侯爷动真格的调查,就是楚舰寒出手,她也未必承受的住后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周氏狠了狠心道:“近些日子,我因清安和静云的事,也着实累的慌。灶房的事,就暂时交由你负责。”
  唐向晚对此十分满意,在等候楚老夫人来时,她已经询问过女大夫,麝香并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任何伤害。她才十六岁,便是调养个一年半载的,生孩子也为时不晚。
  小周氏未防张管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借口要审问她,把人带走了。
  唐向晚见好就收,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后她会单独在院中另开小灶。
  楚老夫人朝唐向晚竖起大拇指:“我们昨儿才说要争权夺利,今日你就把府中最大的肥缺掌握在手。你打算让谁顶替张管事?”
  唐向晚在府中真正的心腹,唯有竹青一个。一则竹青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二来她只有这么个使女。荣妈妈虽说是老夫人的人,对她也算尽心尽力:“祖母,我听闻荣妈妈的儿媳妇在您院中当差,能得您青睐,能力自然不可小觑。若您肯忍痛割爱,把她让给我,我感激不尽。”
  荣妈妈眼底的惊喜,怎么也压不住,期待的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笑道:“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罗芝做事稳妥又心细,有她助你一臂之力,我甚是放心。”又叫曹妈妈把人叫来,和唐向晚请安。
  一时一个三十来岁,一脸精明的王罗芝在唐向晚面前跪下:“拜见少夫人。”
  楚老夫人严肃的说:“你跟着我时,一片忠心待我。日后跟着少夫人,就是少夫人的人,一仆不事二主,莫要分不清主次。”
  王罗芝笑道:“老夫人放心,奴知道只有把少夫人服侍的开心,老夫人才会更疼奴,怎敢不尽心尽力。”
  楚老夫人眉开眼笑,唐向晚亲把人扶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
  此事商定下来,楚老夫人和女大夫再三确认,那些麝香不会对唐向晚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才回了永安堂。
  夜里楚舰寒回来,唐向晚将此事告知,他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温声说:“我们才刚成亲,我尚未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近些日子,我事务繁忙,也无暇顾及你。迟些要孩子,我求之不得。”
  唐向晚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动情的亲了亲他的下颌:“你真好。”
  楚舰寒抱着她上床,深邃的眸底漾起一抹异样的幽光:“我们这才走到哪?好处还在后,你且等着享福。”
  唐向晚笑而不语,嫁给他做妻,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选择。
  有了操持楚清安婚事的经验,唐向晚把端阳节操持的得心应手。那些婆子许是嗅到了清远侯府的风向有所改变,再也不敢欺辱她是新妇,规规矩矩的把往年买了什么东西的册子一应呈递到她面前。
  唐向晚知道楚老夫人爱听戏,花大价钱把盛京最有名的戏班子请进了府,又在菜品等物上做了调整,给府上的仆人在端阳节那一日加了一两银子的俸禄。
  府上的仆人,个个都对她感恩戴德。
  到了端阳节那一日,唐向晚指挥仆人挂菖蒲,每个仆人都分发一个香囊…
  用过午膳后,唐向晚陪着楚老夫人看戏,楚舰寒不停的朝唐向晚使眼色。
  唐向晚心领神会,借口去茅厕走到一边,楚舰寒尾随而来:“待在府上闷得慌,外头有赛龙舟,我们凑热闹去。”
  嫁了人的妇人,哪里能如未嫁时自由?唐向晚有一丝迟疑:“若被知道…”
  楚舰寒啧了一声:“怎么成亲后你前怕狼后怕虎?我记得那时你敢独自去怡红院找我,让我娶你哩!”
  唐向晚噗嗤笑了:“去就去!”
  楚舰寒搂住她的肩,嘴角含笑说:“早就和祖父祖母支会过,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
  唐向晚用力拧了他的腰一把,二人乘马车来到盛京最大的湖边,两面已经挤满了人,震耳欲聋的鼓声和男人的吆喝声响彻天际。
  楚舰寒用银子买通了去最前面的路,湖里面有十几条龙舟在比赛,加油呐喊声震耳欲聋,唐向晚被喜悦的情绪传染,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看过龙舟,他们又去看了杂技表演。
  什么胸口碎大石,吐火,舞剑,看的人眼花缭乱。又有吃不完的美食,二人直到天色昏暗,仍旧兴致勃勃。
  在一处卖许愿花灯的摊子前,唐向晚看到了一个满面娇羞的女子,和一个身材挺拔的公子。他们挨得很近,言谈举止也很亲密,从侧脸看,那女子倒有些像林瑶镜。
  她疑惑的凑近几步,果真是林瑶镜和楚景和。
  林瑶镜此时也看到了他们,整张脸已经红透了:“晚姐姐。”
  唐向晚嗅到了暧昧的气息:“你们…”
  林瑶镜解释:“我们只是偶遇。”
  楚景和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特意邀请瑶镜妹妹游湖。”
  唐向晚可不想做电灯泡,挽着楚舰寒欲走。
  林瑶镜赶忙拉住她:“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一道逛会子。”
  唐向晚只得留下,二人买了花灯,行至湖边,堤岸边站满了许愿的男男女女。
  林瑶镜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许愿,睁开时看了楚景和一眼,将花灯放进湖里。
  唐向晚也闭上眼,她不求楚舰寒有多爱她,只希望两个人能和睦相处一辈子。
  四人又逛了会子,眼见着时辰不早了,楚景和送林瑶镜回林府,唐向晚和楚舰寒踏着月色慢慢回府。
  月光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唐向晚忧虑的问:“瑶镜和景和的事,你知道与否?”
  楚舰寒回:“略有耳闻,玄晖兄对景和并不满意,不过瑶镜她…”
  唐向晚抬头望月,女子一旦陷入情爱的旋涡,往往就容易丧失思考的能力。楚景和长相固然不错,在她看来,却并非良缘。
  希望瑶镜她,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次日,唐向晚用过早膳后,闲来无事坐在窗边看书,荣妈妈疾步走来,站在廊下道:“少夫人,三皇妃请你入三皇子府赏花。”
  唐向晚把书阁下,怪哉,她和三皇妃素未谋面,怎会无缘无故请她入府赏花?蹙眉问:“可否推病不去?”
  荣妈妈摇头:“恐怕不妥,不过少夫人放心,三皇子府不似皇宫,没有许多规矩,你不必紧张。”
第92章 舰寒哥哥?
  唐向晚坐到镜前,让竹青给她梳妆打扮,乘马车去了三皇子府。
  仆人领着她来到一间雅致的院子,打帘子进入堂屋,一个容貌娴雅高贵的女子,蹙眉半阖着眼斜倚在贵妃椅上。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她脸上,将她白皙的肌肤照耀的几近透明,呈现一种极不健康的苍白。
  身旁一溜的站了三四个仆妇,另有使女半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唐向晚觉着三皇妃看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便就作罢了,福了福身:“民妇拜见三皇妃。”
  三皇妃睁开眼,嘴角已有笑漾开:“你就是唐向晚?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来人,赐坐。”话刚说完一句,就用帕子捂着唇咳嗽起来。
  唐向晚又看了眼三皇妃,她的眼底,有股浓稠的化不开的哀愁,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一副病西施的样子。
  她在凳子上坐下,婆子端了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她。唐向晚被德妃整出了心理阴影,又怕茶里被下了什么东西,只是象征性的抿了抿,把嘴唇润湿做个样子:“天气逐渐炎热,三皇妃怎么会染了风寒。”
  三皇妃见唐向晚一开口就是关怀自己,很有些感动。在这座金色的牢笼里,又有谁真正的关心她?立时对她生出好感。
  想起三皇子的吩咐,她们注定是成不了朋友的,将这份喜欢敛去,扶着婆子的手起身,故作冷淡:“今日请你来,原是总听三皇子说楚舰寒有福气,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我对你起了好奇心,遂已赏花之名,请你入府。”
  唐向晚眉尖高耸,三皇妃倒是个直性子的人。她很有些奇怪,她只在皇孙满月酒那日见过三皇子一次。何况那日宴席中坐着那么多的夫人小姐,天色又暗,何以就会注意到她?
  她虽嫁做人妇,万一三皇妃看她不顺眼,于她来讲,并非好事,小心翼翼的解释:“这倒怪了,民妇只在皇孙满月酒宴席当晚见过三皇子一面,那时高朋满座,三皇子是否记错了人?”
  三皇妃眸底掠过一抹冷笑,见没见过有什么重要?三皇子说见过,没见过也见过!
  语气难掩寂寥:“这就更加证明你长相美丽,能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
  唐向晚心中一梗,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三皇妃见笑了,和您相比,您就是天上的云,我就是地下的泥。”
  三皇妃的眼睛越过窗户,落在碧空如洗的蓝天白云上:“男人对女人的爱,都是一阵一阵的,只有得不到的那个,才会放在心尖怀念。至于其他的女子,不过是用来拉拢朝臣的手段拔罢了。”
  唐向晚狐疑的看一眼三皇妃,这话说的极为伤感,却也并没有错。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没有得到一件东西时,抓心挠肝般难受。得到后把玩一段时间,发现也不过如此,便就弃之如敝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