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眼疾手快的拽住李静云的手,怒斥:“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
李静云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她害的我姐姐惨死,你问我发什么疯?我还要问她,她怎如此歹毒,对一个从未和她结怨的无辜女子下狠手。”
脑海浮现母亲描述的画面,一个体面的千金小姐,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是何等的凄惨?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唐向晚,我要杀了你。”
唐向晚被气笑了,德妃的死,她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的掌舵人是靖安王。李静云奈何不得姐夫,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冷笑道:“你姐姐贵为皇上的宠妃,我只是平民百姓,我的手能伸进皇宫害死她?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李静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唐向晚,唐向晚只是害死她姐姐其中的一环没错,可是唐向晚这一环,是最为重要的一环。说她姐姐是被唐向晚害死的,一点也没有冤枉她。
“唐向晚,你有种做,没种承认?如果不是你透露的…”她及时掩口,姐姐和三皇子的事,她们只能装作不知情。
唐向晚知道李静云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三皇子和德妃偷情的事,咄咄逼人道:“我透露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德妃和三皇子的事东窗事发,是德妃个人的事。一旦从她嘴里说出来,万一传进圣上的耳里,那就是整个宰相府的人都知道,唯独瞒着圣上一个,就有可能牵累整个宰相府。
可唐向晚如此嚣张,李静云又被楚舰寒拦着,奈何不得唐向晚,气不过张嘴咬向楚舰寒的手臂,直到嘴里血腥味弥漫,她也不松开。
楚舰寒呲了呲牙,不论他如何厌恶李静云,她都是他的弟妹。
没有大伯哥打弟妹的道理。
但他也不能松开李静云,一旦得到自由,李静云死了姐姐,势必要和向晚扭打在一起。
他不愿让唐向晚在他面前受一丁点的伤害。
李静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咬了下来,她松开嘴,将混合着血水的东西吐在地上,眼睛看向楚舰寒的手臂,上面少了一块肉,鲜红的血液汩汩的往外流。而楚舰寒面不改色,好似咬的并非他的手臂。
李静云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若清安有楚舰寒对唐向晚一半好,就是要她立即去死,她也毫无怨言。
唐向晚见楚舰寒手臂的血滴落在地,走进屋子翻出金疮药,洒在楚舰寒的手腕上,血根本就止不住,不由朝外喊:“竹青,传大夫。”
楚舰寒对唐向晚说:“一点小伤不碍事,你无需担心。”又将李静云一把推开:“难道你爹没有教过你,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就算不服也要认。今日倒下的是你姐姐,你伤心难过,痛不欲生。倘若今日倒下的是我,那你又会是怎样的趾高气昂。”
李静云忽然沉默了,回来之前,爹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咽下。
两方斗法,必然会有输的一方。
无非今日是楚舰寒赢了,而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德妃的命。
今日倘若是楚舰寒输了,得意的就是他们。
输了不要紧,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最主要的是沉得住气,懂得反思自己,找到弊端下次改进。
常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们蛰伏在暗中养精蓄锐,总有一天,会逮着机会反咬楚舰寒和靖安王一口。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便是楚舰寒和靖安王时时警醒,他们的心里必然疲惫不堪。
道理李静云铭记于心,可是姐姐死的如此凄惨,她咬牙切齿道:“楚舰寒,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三皇子会东山再起。等到那一日,就是你身首异处时。
至于唐向晚你…”
她会让唐向晚人尽可夫。
狠狠的剜了唐向晚一眼,扭身离去。
回到如意楼,她失声痛哭。
她真的好没用,杀姐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呕!”
不知是哭的太厉害还是怎的,李静云捂住嘴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氏赶忙拍着李静云的背:“小姐哪里不舒服?”
李静云刚要说话,胃里又一阵恶心,弯着腰吐的稀里哗啦。
李氏面露喜色:“小姐不会是有了吧?奴这就去请府医。”
李静云拉李氏的手:“奶娘,莫要声张,悄悄的把人请来。”
第129章 来自美男的诱惑
李氏以为李静云是怕没有怀孕空欢喜一场,果真不惊动任何人的把府医请来。
府医诊脉后,满脸笑意道:“恭喜三少夫人,贺喜三少夫人,您已经有喜了。”
李氏大喜过望,李静云怀上了清远侯的嫡曾孙,马上就要去通知小周氏。
李静云拉住李氏的衣袖,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对府医说:“还请汪大夫替我保密,我怀孕的消息,谁也不要透露。”
高门大户的内宅尔虞我诈,汪大夫心中有数。接过银子,低垂着眼睛说:“三少夫人放心,没有得到您的准许,一个字也不会从我嘴里漏出去。”
李氏送走汪大夫后折回屋子,不解道:“小姐,你这是为何?夫人那时给唐向晚吃麝香,就是怕她在你之前怀有身孕。你捷足先登,就是清远侯府的大功臣。”
李静云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她不让府医宣扬出去,自有她的道理:“奶娘,你记住,莫要把我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便是。”
李氏不知李静云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劝诫无效,她到底是主子,只有对李静云言听计从的份。
…
至李静云走后,楚舰寒见唐向晚有些闷闷不乐。以为她是因为李静云的话而有心理负担,揉了揉她乌黑的碧发:“不要担心,只要我在一天,就永远不会让她伤害你。”
唐向晚嗤之以鼻,她从来都觉得会叫的狗不咬人,单凭李静云想要奈何她是绝无可能的事。便是宰相,也无法把手伸进清远侯府。
她唯一忌惮的倒是小周氏,心思缜密又忍得住气,不快的哼了一声:“哪天我心情不痛快时,李静云撞到枪口上来了,我就用药药死她,看她还会不会嘴硬。”
楚舰寒撑不住笑了:“从未见你主动害人,我倒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不主动害人么?唐向晚的神情有些惆怅,三皇妃不就是被她害死的么!
楚老夫人听到竹青传唤府医,搀着曹妈妈的手来到宝月楼。人才走到廊下,听见楚舰寒的笑声破窗而出,一时有些踌躇要不要进去。
又想府医马上要来,还是打帘子入内,就见楚舰寒的一只手臂血流不止,惊呼着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手臂怎破了个洞。”
唐向晚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复述一遍,楚老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姐姐会死,是因犯了淫邪之罪。德妃行的直坐的正,你们就算挖空心思,也找不到她的错处。不知反省自己,倒把舰寒咬成这个样子。”拍了拍唐向晚的手:“你别把静云的话放在心上。”
唐向晚哪里会在意这些:“祖母放心,我把李静云的话当做放屁。”
楚老夫人很欣慰,唐向晚就是过于懂事,才招人心疼。
一时府医来了,楚老夫人将到嘴的话收了回去。
府医一边替楚舰寒清理伤口,一边说:“要止血,必须要将伤口缝合。”
唐向晚和楚老夫人退到一边,府医一针一线的缝合伤口,楚舰寒愣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等府医走后,唐向晚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祖母你且回去歇息,舰寒这边有我。”把楚老夫人送到院门口。
楚老夫人顿住脚步:“向晚,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唐向晚见楚老夫人郑重其事,面色也严肃起来:“祖母,您说,我听着。”
楚老夫人看一眼屋内,又握住唐向晚的手:“冤家宜解不宜结,特别你和舰寒是夫妻。趁着现在没有什么安宁,没有其他的女子横插一脚,和舰寒重归于好吧。
你就算不为别的,我已经六十岁,又有几年好活?又能护你到几时?
和他生个孩子,不论男女,有朝一日我死了,你在清远侯府也立得住脚。
晚儿,面子和未来几十年的安稳,真的一文不值。
你现在要强要脸面,等因为没有孩子被休弃,那才叫丢脸。
在男尊女卑的世道,哪个妻子不对丈夫放低姿态?甚至有些掌家娘子,为了讨丈夫的欢心,主动替他纳妾的都有。
你一直端着,最终受苦的也不过是你。你要知道,男人就算到了七十岁,他仍可以生孩子。
女子的年华有期限呐!
你就是和舰寒和离,安能保证下一个就比他更好?赌的无非是运气。
至少以你庶女的身份,再也嫁不到比清远侯府门楣更高的人家。
你不看好舰寒,这泼天的富贵你总看的上吧?
不如咬咬牙,吞下这委屈。”
道理唐向晚如何不懂,明明错的是楚舰寒,明明他知道林峰的事冤枉了她,却不主动来道歉,还想她拉下颜面去求和?
便是做梦也休想。
不论心内如何想,楚老夫人是一片苦心为她好,万不能和她犟嘴:“祖母莫要为我操心,我心里有数。”
楚老夫人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唐向晚的手,搀着曹妈妈回了永安堂。
唐向晚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走进屋内。
楚舰寒已经将长袍褪下,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一头如墨般的头发松散的披着,慵懒的斜倚在床柱子上。那双比星子还亮的眼睛,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不得不说,楚舰寒的长相能魅惑人心,特别是他有意勾引你的时候。
但唐向晚不是很懂,他做这幅妖妖调调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她在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打算敌不动我不动,静静的看楚舰寒要玩什么把戏。
三皇子纵然没有被废,基本上无望太子之位。他又和唐向晚一道去了三皇子府,就算他假装不爱唐向晚,三皇子必然是不信的。
既然无法蒙蔽三皇子的眼睛,自然是要把唐向晚哄回来。毕竟软玉温香在怀,可比饱受相思之苦好受。
楚舰寒朝唐向晚抛了个媚眼,唐向晚差点没被嘴里的水给呛到。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要和她求和?
以为用美色勾引,就能抵消这些日子她受的委屈?
她像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唐向晚别过脸,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楚舰寒见她不为所动,走过去搂住她的肩,手不规矩的往下游移,附在她耳边低语:“我和你说过,我对安宁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利用。”
唐向晚脸红了,用肘子撞击他的小腹,板着脸说:“那又如何?”
楚舰寒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颌,逼迫她和他对视:“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污蔑你和林峰有染恼怒,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唐向晚挑眉:“一句情非得已,就想将罪孽抵消?”
楚舰寒知道她必定要趁此事拿乔,不论他是打着为唐向晚安全着想的目的,才会冷落她,他终归是伤了她的心,语气越发的温柔起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任何的解释,都不足以抵消这些日子你被伤的心。但你我都还年轻,一直执着此事不放,对谁都没有好处。
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好好的补偿你。”
唐向晚敛眸,脑海不由浮现楚老夫人的话。
既然楚舰寒并未和安宁翻云覆雨过,和安宁的感情也是逢场作戏,趁此机会修复感情,再好没有。
但他们的人生还长,如此轻易的就原谅了他,会给他造成一股她很好哄的错觉。
古代的男子根深蒂固的观念,三妻四妾乃是寻常。楚舰寒即使眼下心仪她,十年,二十年以后呢?
谁也没法保证。
万一他以为用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好,动辄在外花天酒地…
唐向晚将他推开,冷笑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说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得我遍体鳞伤,不是一两句道歉…”
楚舰寒忽然走到壁橱,拿出一个小甲子,害的唐向晚的话,全部都憋进了肚子里。
楚舰寒从小甲子夹拿出一叠票据,塞进唐向晚的手心:“你看看能不能填补你呼呼灌着冷风的心。”
第130章 我不贪财好色
唐向晚翻了翻,全都是上千两的银票。这对于从小极度缺银子的她来讲,是巨大的诱惑。
她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又想他富可敌国,故作恼怒的将银票扔进他怀里:“你以为打发叫花子?我岂是如此市侩之人。”
楚舰寒拉着她的手,触摸他的六块腹肌,在她耳边吹气:“那你可否好色?”
唐向晚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财色当前,她总算明白为何许多男人愿意为之铤而走险。
她别过脸,艰难的吐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庸俗。”
楚舰寒眸底凝聚着清浅的笑,瞧她口是心非的样子。
哪里是财色不诱人,而是钱财尚在她理智可以拒绝的范围内。
为了哄她回心转意,当着她的面,把甲子里的银票全部拿出来,意在告诉她,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唐向晚用帕子将嘴角的笑压下去,甲子里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她高傲的扬起下颌,一副不为金钱所动的嘴脸。
楚舰寒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让竹青喊来鲁钱,吩咐他把小库房的十个大箱子抬来,并一个小甲子拿来。
鲁钱领命而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唐向晚的厢房,摆满了箱子。
楚舰寒指了指箱子:“打开看看。”
唐向晚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将其打开,一阵金光闪闪,差点没晃瞎她的双眼。
她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满满一箱子金元宝。
她又打开隔壁的箱子,珠光宝气,什么夜明珠,翡翠手镯,簪子项链应有尽有。
还有上好的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甲子里放的都是庄子和宅子还有店铺的地契,唐向晚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楚舰寒见她一脸贪婪,暗笑一声,蛊惑着说:“只要你原谅我,这些都是你的。”
唐向晚想要硬气,在如此多金银珠宝的攻势下,已经缴械投降。
并非她爱钱,而是这些簪子和金子都太可爱,而女人向来抵挡不住可爱的诱惑。
未防被楚舰寒轻视,她假惺惺的用帕子掖了掖眼角:“你可知这些日子,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说最后一句话时,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眼眶立时就通红。
真、真痛死她了!
楚舰寒一眼就看穿她的小伎俩,她真是爱财如命。不过她真好哄,这么点银子就让她回心转意,要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把整个库房的东西都送给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