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把炒好的回锅肉盛到盘子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妙妙。
情趣...
简翎忍住笑意,跟李妙妙一起霍霍萧衔,“他不懂,这小子完全不懂风情。”
李妙妙把蘑菇倒进去,回头冲老人家点了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话。
“您说的可太对了。”
一个下午,简翎对这位会做木工的外孙媳妇可太喜欢了。
说话好听,做事也麻利。
看着迷迷糊糊,实则比谁都有谱。
他才明白为何冯伯回来,会经常在他耳边说萧衔错过李妙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那时他没见过本人,没什么概念。
之所以劝萧衔厚脸皮去追,是看到那小子经常望着北方的天空发呆,自己也不是非要门当户对的人。
想着能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必定是个不错的姑娘。
今日一见,何止是不错呀。
感情方面她能把萧衔拿捏的死死的,事业方面她也能让萧衔展开拳脚。
此生,有这样一位夫人,便足矣。
傍晚,萧衔送他们回将军府,祖孙二人坐在马车里。
“你晚上住将军府?”,简翎问他。
“不住那里。”
萧衔知道外祖父能猜到,他不太想说。
简翎想到方才离开之时,妙妙天真的笑容,看样子萧衔也不住她那里。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萧衔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变态。
“你不会跟你爹一样,守在房顶吧?”
第128章 妙妙,你怎么流鼻血了?
萧衔看了他一眼,选择默不作声。
一看他这个样子,简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颇为无语地说:“好的不学,全从你父亲那里学些没用的。”
“有用。”
萧衔语气淡然地回了一句,立马得到简翎的反问:“有什么用?坐房顶当门神?”
“你的情况跟你父亲当年不一样”,说起男女之间的事,简翎无师自通。
“他当年是我不同意,故意待在你母亲房顶守着她,做给我看的”,见萧衔垂眸若有所思,他只觉得这孩子学的还不够。
“妙妙家人都去世了,你待房间就得让她知道,否则你待那上面还没门口贴的门神像有用。”
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冯伯掀开帘子,把头探进来。
赞同的点点头:“少爷,听老爷的没错,他心眼多。”
简翎瞥向他,习惯性的理衣袖,“你以为他心眼少啊,你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炒菜?现在为了追媳妇,你看看他多得心应手。”
冯伯觉得这没有什么,“没什么奇怪的,我还见过少爷烧锅,更顺手。”
听到冯伯这么说,简翎看着萧衔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是木头,结果你心眼比我跟你爹都多。”
萧衔坐的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对老人家的揶揄,他食指轻轻点了下膝盖。
神色平常道:“是您和父亲教的好。”
这话把老人听好奇了,“什么时候学去的?”
“看一遍就记下了”,否则他也不会学父亲那样坐房顶,直接守在门口让妙妙发现,不是更方便。
冯伯忍不住摇头,“少爷,你不应该当将军,你应该去朝堂当文官,就你这个心眼,和老爷来个联手,不得把那群老东西治理的服服帖帖啊。”
他说的老东西,是在萧家满门问斩时,向已逝老皇帝谏言连同尚书府一起抄办的和老臣们。
现在基本都死了,换成抄他们的家了。
简翎不想在外面谈朝中的事,他转移话题,问萧衔,“圣旨已经到你手上,准备什么时候向妙妙宣旨?”
萧衔偏头看向旁边长匣子,轻描淡写道:“不给她看,给那些觊觎她的男人们看。”
他话一出,简翎就明白了。
“你这是把人家的桃花,暗中给掐死,我来的路上还担心你走错路,现在看来,纯属是我考虑太多。”
也是,萧家的人脑子怎么会不灵活。
就是他大哥脑子也很好使,只是那孩子天性多情。
他若生在寻常人家中,倒也是个好孩子,但他生在帝王家,多情便是要命的毒药。
害了他自己不说,也害了整个萧家。
这是简翎这辈子第二件永远无法抚平伤口的事,他和萧衔一样过不去这个坎。
送外祖父他们回将军府住下,他自己又去了李妙妙家。
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房顶。
今天心情好,李妙妙正躺在床上哼歌,外面天虽然黑了,换算成现代时间,也不过八点左右。
她睡不着。
忽然想起前几日,何鸢送了她一个话本子,还专门提醒她晚上看。
她那时忙着给刘有行雕刻成亲礼物,便收在书桌的抽屉里一直没看。
反正现在睡不着,她决定打开看看。
看一下是什么类型的故事。
下床穿拖鞋,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靠到小桌子前的油灯照了一下封面。
她眯起眼瞧了又瞧,封面上的字跟鬼画符一样。
“这啥字呀?怎么感觉比医生写的药方还潦草?”
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喜欢说一些现代的词语,是习惯也是提醒自己。
晚上她只穿了单薄的里衣,鼻腔有点鼻涕,她吸了吸鼻子,又揉了两下,拿起油灯往床边走。
把油灯放到床头柜,再把书放到床上。
她刚准备上去,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眨了眨眼思忖了片刻。
喃喃自语道:“我说少了什么,看小说怎么能没有零食呢。”
她又举着油灯去了一趟厨房,从柜子里取了一些蜜枣,为不让自己的手粘到糖,她特意拿了一把木叉子,这是她自己做的。
一切准备妥当,她斜靠在床头,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上拿着木叉子,上面是一颗被她咬了一半的蜜枣。
第二页是一张白纸。
翻到第三页,看到上面的小人画,李妙妙忍不住拧眉。
“何鸢姐是不是给错了?”
不是小说吗?怎么成了少儿不宜的画?
她吃掉剩下半颗蜜枣,把叉子放回碗里,半个身子往油灯处靠近。
借着明亮的油灯,纸上的画更加清晰了起来。
她粗略翻了一下全本,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倒也不至于说害羞。
只是想不明白,何鸢把这东西给自己干啥?
她疑惑的抓了抓头发,表情有几分崩裂,“这东西是我能看的?”
说着直接把书合上,扔到了桌子上面。
刚扯过被子准备睡觉,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本书。
自从来了这里,她几乎没看过话本子,更没看过这种。
咬着内唇,微微垂眸,一双清澈的杏眸左右来回晃动,又下床把书拿了回来。
这种书一般都不好意思看。
现在不看以后可没什么机会了,就当给自己长见识了。
然后她秉承着学习的目的,开始看起了书。
她一边看一边惊叹,“原来还能这么玩,高,实在是高啊。”
她看的认真,零食也不忘吃。
她房间有蚊帐隔着,萧衔也没有掀开瓦片看,他只能听到李妙妙格外认真的赞赏声。
“妙呀。”
他脑海里想着傍晚外祖父说的话,一刻钟以后,他找准时机,准确无误地从房顶摔进了女子的房间。
劈里啪啦一阵响声,李妙妙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她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连忙丢下书,连鞋都来不穿,抓起放在床尾的一把佩剑。
拔出来就要地上灰头土脸的男人身上刺。
萧衔站起来,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两指夹住剑刃,略显委屈的说:“妙妙,是我。”
他摔下来这一下,过重的风把油灯给扑灭了。
房顶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月光照进来让房间显得明亮。
李妙妙眯了眯眼,直接跪在床上往前进了几步,等萧衔转过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开口问话。
就听到萧衔宠溺的问:“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129章 我睡了你的房间,那你睡哪?
闻言,李妙妙斜了眼床上的书,她把剑收起来,用手随便擦了一下鼻子。
一点点往书的方向挪,神色寻常地说:“可能上火了吧”,随后问他:“倒是你,你不在将军府跑我房顶上做什么?”
她望了眼屋顶的大窟窿,无语道:“还把我房顶弄烂了。”
萧衔注意着她的小动作,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靠近床边,凑到她身前用手帕给她擦鼻血。
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近来城来有个飞贼,县令让我帮忙注意一下,我晚上出来追踪,经过你家房顶,脚没注意踏空摔下来了。”
趁着他给自己擦鼻血的功夫,她一下将书塞进被子里。
“那你接着去追。”
有飞贼的事李妙妙是知道的,最近城里都在传,所以她没有怀疑萧衔的话。
“不去了,让手下的人去追就好了,把你家房顶踏坏了,我要负责”,直到她的鼻腔不再流血,萧衔才收起手帕。
他丝毫没有嫌弃,将手帕叠好放回怀里。
守在门口的李霸天听到他这句话,转头走了。
李妙妙往后挪了挪,一屁股坐到被子上,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内唇,小声问道:“叫人来把我家房顶修好?”
她坐的被子下面,刚好是藏书的位置。
动作再装的那么不经意,萧衔还是注意到了,他故意不去看被子。
转身从衣柜里面拿了套她的外衣,浅声道:“先去将军府住两天,明天我派人过来修房顶。”
听到这句话,李妙妙秀眉一扬,“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萧衔把外衣递到她面前,那张精致的面孔看不出一点破绽,声音染着几分认真:“妙妙,我不会拿城中人的安危来开玩笑。”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李妙妙仔细瞧了瞧他的眉宇。
实在瞧不出半点问题来。
接过衣裳,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萧绿茶十分体贴的说:“没关系,我知道妙妙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李妙妙总感觉哪不对劲,可是城里确实又有飞贼,县令让他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帮忙,也没毛病。
“你先出去,我穿衣裳。”
近一步,萧衔就能得寸进尺的靠近两步。
他自觉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像一个正人君子,“妙妙,我转过去了,我担心飞贼回来,我听感灵敏,若他回来我能及时保护你。”
“行吧”,李妙妙抿了下唇。
她下床穿好衣裳,这么大的窟窿至少得两个工匠来补,有个定时炸弹在家里,她感觉跟做贼一样。
怎么都不太放心。
思来想去,一把从被子里面拿出来塞到了怀里。
她没注意到的是,某个绿茶用余光注意到了她的行为。
萧衔眉宇微蹙,什么话本子需要这般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当晚,李妙妙带着李霸天跟他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没有丫鬟,萧衔的衣食起居也不需要人照顾,他只找了两个家丁负责收拾打扫府上。
现在外祖父和冯伯也来了,管家自然落到了冯伯头上。
他自己去厨房给李妙妙烧热水,再提到房间倒进浴桶里面。
一进房间,女子就闻一股淡淡的香味,她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好闻。
望着房间的摆设,她才发现这是一间男子的房间。
等萧衔提着水桶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这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主要是墙上挂着萧衔的佩刀。
她家那把防身的剑也是他给的。
“嗯,其他房间都没有收拾出来,暂时委屈你这两天睡我房间”,萧衔从容不迫地说。
看着他提水桶走到屏风后面,听到水倾倒的声音,李妙妙双手环抱,走到屏风后面,见他手伸进水里在探水温。
她不禁想起以前两人还住在茅草屋时,那时他单手撑着拐杖,一只手提着水桶进那间浴房。
兑好水以后,对她说:“你可以洗澡了。”
她脑海里的声音刚消失,前面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妙妙,可以洗澡了。”
闻言,李妙妙敛去思绪,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我睡了你的房间,那你睡哪?”
萧衔转身,四目相对,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用着无所谓的语气:“我随便找个房间对付两晚就好。”
想到他有轻微的洁癖,李妙妙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看房间,发现还有一个歇息的小榻。
“我睡那个小榻吧,你睡床。”
萧衔提着水桶走出来,他也看到了那个榻。
他微微敛眸,思忖了片刻,缓缓说道:“妙妙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睡床上。”
怕李妙妙误会,他面对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轻浮之意,“小榻上是可以睡人,睡个午觉还可以,晚上睡那上面,你会难受。”
李妙妙摇头:“没事,我瘦,睡得下。”
见状,萧衔只是敛去眸中的晦暗,配合的说:“好,那我给你铺厚点,你去洗澡吧。”
洗澡的时候,李妙妙把书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萧衔则是走到小榻前,他右手垂在身侧,食指和拇指互相拭着,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来情愫。
当晚,李妙妙依然把书抱在怀里睡觉。
同处一个房间里,或许是萧衔把床被铺的太厚实,她睡在上面可暖和了,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女子均匀的呼吸声,萧衔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小榻前。
俯身将沉睡中的女子打横抱在怀里。
转身往床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忽然看到一本书从李妙妙怀里掉在地上。
他把人抱到床上放下,给她盖好被子,返回掉书的地方弯腰捡起,随后打开房门,借着夜空洒下来的月光,他翻开了书。
看到第三页,他双眸染上了些许惊讶。
粗略的翻了一下全本,想到在房顶听到李妙妙说了何鸢的名字。
他眉宇微拢,何鸢给她这种书...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又想到李妙妙说的那两句话。
“原来还能这么玩,高,实在是高啊。”
“妙呀。”
忽地,那双温润的眼眸染上一抹笑意,还有意味深长的宠溺。
原来她流鼻血是因为看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