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她终究还是收回了手,选择当叮裆猫。
她就不信,在她炙热的目光下,他还能避而不见。
确实她成功了,男人那双长眼睫不停地颤,那只手想掐她的手又在蠢蠢欲动。
看他搭在腿上的手都在发抖,李妙妙鼓起腮颊随后又抿起嘴。
心里有几分怜惜,腿得多疼才让手抖成这样。
盯久了李妙妙反没了羞耻感,她看的正大光明,看的理所当然,看的无所畏惧。
某人却忍不下去了。
她不是想帮他吗?
他不信等她看见那双掩在布料下的烂腿,她还能像现在这般坚持。
“用煮开的水热敷,可以缓解腿疾。”
热水敷?
光想想,李妙妙就觉得肉疼。
她蹙了蹙眉,轻咳了一声:“那你等着,我现在去烧水。”
烧好水舀到桶里,怕不够她又舀了几瓢冷水到锅中,用小火把水温着。
随后从木架上扯了一张帕子丢到桶里,端着桶回了房间。
第12章 喜怒无常的男人
把桶放在茶几上,她本想扶萧衔坐起来,怕他不乐意,说道:“你自己坐起来。”
萧衔坐起来靠在床头,他看着双腿,故意说道:“我动不了。”
意思很明确,需要李妙妙褪裤子。
李妙妙随他的眼神看过去,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害羞是不存在的。
帮他脱裤子可以,丑话得说在前面。
“我可以帮你脱,你别冲我发火。”
萧衔睨着她的脸没有说话,李妙妙就当他默认了。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双手搭在两侧,犹豫了一瞬,随即把外面的裤子褪到脚跟。
看到白色的里裤,她把视线移到膝盖,抿了抿唇,慎小细微道:“我脱了啊。”
萧衔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头顶,眸底隐匿着一抹晦暗。
他倒要看看,她胆子有多大。
见他没回话,李妙妙也没期待他会回答。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脱裤子,还看那个东西,她不会长针眼吧?
瞧她的手搁在腰上迟迟不动。
萧衔心里冷笑,这时候知道怕了,他薄唇轻启,语气甚是戏谑。
“不敢看?”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李妙妙倏然收紧了手,一咬牙,把里裤往下一扯。
“有什么不敢看的,我以后还要用呢。”
她盯着那东西看了一秒,迅速转移视线,这一转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眼睫止不住的发颤。
男人那双笔直的长腿,从大腿根部到小腿处就像蜈蚣的触角。
全是一条条凸起的肉,没有触角的地方的肉就像全部打烂重新再长起来般,没有一点规则。
最严重的地方是膝盖处,双膝的肉是凹下去,不用仔细看都能瞧见那层薄肉下的骨头。
她平时被刀割个口子都疼的不行。
他的腿伤成这样,得多煎熬啊。
这一刻,李妙妙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除了对男人的怜惜还有疑惑。
萧衔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导致双膝变成这样?
又是何人伤他?
看她愣住,萧衔没有一点意外,他冷言冷语的嘲讽道:“害怕就滚出去。”
对于他的嘲讽,李妙妙嘴巴微张,最后没说出一个字。
转身走到茶几面前,伸手去拎那张完全泡进热水里的帕子。
她向来怕疼,这次却没有退缩,即使扭干帕子时高温度的水将她手烫的发红,她也没喊疼。
萧衔侧首瞧见她在拧手帕,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明。
明明怕疼,那沸水的温度能把肌肤烫起泡,她却一声都不吭。
李妙妙拧干手帕,抖开后转身搭在他大腿处。
刚放上去,萧衔就疼的蹙眉,他双手抓紧被子在极力隐忍痛苦。
看他疼的咬紧牙关也不哼声,李妙妙没遭过这种罪,体会不到他的疼。
她暗想怎样才能帮他减少点痛苦?
看见帕子遮不到膝盖处,而他另只腿还空着,她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从沸水里泡过的手帕温度不是一般的高,萧衔感觉大腿像架在火上烤似的,疼到五脏六腑。
他双手骤然捏紧,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冷笑。
“终究还是害怕了。”
李妙妙把木架的帕子全部拿走,又跑进厨房从柴堆里面拿面一根两指宽的木块,快速跑回房间。
看到她手中抱着帕子和一块木回来,萧衔微怔,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惊讶。
李妙妙把其他帕子全部放到热水里打湿,然后扭干盖在他伤口处,将两条腿全部遮住,才将那根木块递给萧衔。
“你疼的受不住就咬这个。”
见他没接,她把木块放到他身边。
萧衔低头看着那块木,抬眸瞧她积极地来回换手帕,忽然起了几分坏心。
“我牙口不好。”
怼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牙口不好?
这种话李妙妙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他腿伤那样还要忍受痛苦已经很可怜了,她不会趁人之危的。
“那你咬被子。”
反正是他盖的那端,臭不到她。
说着她换上新的帕子盖在腿上,全程忽视他的某处。
尽管疼的钻心,萧衔依旧不紧不慢道:“被子咬脏了我没得盖。”
李妙妙把手帕丢到桶里,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
她眨了眨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收起笑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把手伸到他面前。
温声说道:“木头太硬,被子会弄脏,我胳膊软乎,给你咬?”
这个气氛,有点像苦中作乐,也让萧衔转移了注意力,忽略了腿上的疼。
他目光温和的睨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好啊。”
说着他就抓住李妙妙的手腕,准备咬下去。
“你想的美。”
李妙妙把手用力抽了回来,也就萧衔现在虚弱,换成前几日,她断然不敢把手送过去。
她的手腕长时间泡在热水里,肌肤烫人。
萧衔看了眼她的手,旋即说道:“嫁夫随夫,为夫腿疼,夫人不该感同身受?”
成亲至今,李妙妙第一次听他喊夫人,没想到是在他起坏心思的情况下。
顿时她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揉了揉手臂,瞧着男人那双深邃温润的桃花眼。
勾唇笑道:“我为了给你换手帕,手在热水桶里泡了无数次,都说妇唱夫随,夫君不感受一下?”
“妇唱夫随?”
萧衔眯起眸,一字一顿念的意味深长。
李妙妙努了下嘴,理所当然地说:“夫君腿脚不方便,我若想带夫君去外面看看,你可不得随我,所以妇唱夫随有什么问题?”
好一张利嘴。
萧衔忽然笑了:“没问题,辛苦夫人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李妙妙见过的人不少,面前的男人是长的最好看那一个,不自觉中就被他的笑容给蛊惑了。
她笑着摆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就在她说的同时,男人清冷声音响起。
“夫人也知道我腿不方便,夫人以后若有需求,烦请自己动。”
顿时,李妙妙脸上的笑骤然僵住。
她眼角没忍住抽了下,猛地眨了眨眼,随后眉头紧蹙。
他刚才说什么?
自己动?
她知道萧衔性格和外表有出入,可从没来想过他还有这种恶趣味。
看她表情崩坏,莫名让萧衔觉得愉悦。
他扬起温煦的笑:“夫人可是没听清?为夫再说一遍。”
李妙妙立马用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冒出点虎狼之词。
“别,我听清了,听的很清楚。”
男人呼吸喷洒在手背,酥酥麻麻。
萧衔也不挥开她的手,薄唇轻启:“夫人喜欢这样的?”
唇齿翕动,李妙妙感觉手掌的温度陡然攀升,比她在热水里泡还要高,瞬间让李妙妙慌了神。
盯着那张带着几分浅笑清隽的脸,她抿了抿唇,忽然双耳泛红。
双眼都不知道往哪看。
被他戏弄,李妙妙心里乱糟糟的,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收回手抱起木桶逃似的往外走。
快到门口,她反应过来,脚一顿,转身气鼓鼓地对他说。
“我不喜欢,我也没有需求。”
说完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咬了咬内唇,声音颇有几分不爽。
“错了,我只对你没需求。”
“还惦记林大郎?”
第13章 敲竹子的声音惹到他了吧?
淡然温和的一句话差点让李妙妙崴了脚,她眉宇紧皱,脸上写满了迷惑。
这跟林大郎那个渣男有什么关系?
见她没说话走了出去,萧衔笑意减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戾。
看来他说对了。
李妙妙倒掉桶里的水,低头看着右手掌心,想到萧衔故意逗她,蓦然攥紧手对着空气打了一拳。
出完气才拿瓢从锅中往桶里舀水,直到桶快装满她才抱回房。
房间里,她给萧衔敷腿,彼此都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过去,新换的热水也快冷掉,李妙妙准备再换热水过来。
疼痛退去,萧衔淡然开口道:“腿好多了。”
折腾大半夜,李妙妙困的遭不住,瞧他脸色不再苍白,她打了一个哈欠,擦掉眼角的泪。
带着鼻音回道:“我知道了,用不用我给你穿裤子?”
一句话瞬间让萧衔冷了脸,他漠然凝视着她,语气冰冷。
“怎么,还想看?”
李妙妙秀眉一扬,对他莫名其妙的冷脸感到无语。
她忙活到现在好心好意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换来这么一句话,她脾气算不得好,但对萧衔她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
委屈倒不至于,就是气不过。
“你都让我自给自足,你那二两肉有什么值得看的?”
李妙妙把烫红的手伸过去,上下唇发颤,语气逐渐加重:“我忙到现在困的眼睛都不开,两只手烫的跟猪蹄一样,还恬不知耻的想帮你。”
看她气到脸发红,那双红通通的手都在发抖,萧衔视线转移对上那双清澈的眸。
她是真的只想帮忙,没有想嘲笑他的意思?
认识到这点,他刚想说话,正在气头上的李妙妙一股脑的往外宣泄不满的情绪。
“对,你叫我滚我没听,是我不要脸上赶着要帮你,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好吧。”
说完,端着桶头也不回离开,气头上的她没注意脚下,踢到门槛往前跌了个踉跄,一部分水洒了出去,还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低头看着面前湿哒哒的衣裳,她沉了口气去了厨房。
放下桶先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才走到灶台后面把柴火退掉。
收拾好这里,她也不管方才跟萧衔吵过架,赶紧往房间走去,睡觉最重要。
听到临近的脚步声,萧衔从容不迫地闭上眼。
走到床边见男人已经闭眼休息,李妙妙忍住想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吹熄桐油灯上床歇息。
她背对着男人,没一会就沉睡过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萧衔睁开眼,侧首盯着她的后背。
想着她愤怒的那番话。
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忽然他想到一些事,迅速又压了下去。
第二日。
昨晚忙了大半夜,李妙妙睡日晒三竿才醒。
她伸了一个懒腰,摸到旁边空荡荡,扭头看去,又用手摸了摸被窝。
冰冷一片。
她往外面看去,嘀咕道:“他起的很早啊。”
她其实还想睡,一想着猪下水还没处理,买回来的那些刃也没有砍木头回来安装,也没了再补觉的心思。
穿鞋下地,前脚跨出门口,眨了眨眼,又退了回去。
看到墙壁立着两根木棍,而她之前给他做的那副拐杖却不见了。
她敛了敛眸,似乎想到了什么。
带着疑惑走到院里,一眼就看见萧衔坐在井边的石头上,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少了点阴郁。
倒有了几分...人气?
这个认知让李妙妙感到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萧衔身边放着...泡猪下水的桶。
而他手上正翻着...大肠!
大肠在他手上就跟跳舞般滑来滑去,显然萧衔以前没做过这种活。
连他的手指头都仿佛写着三个字。
不熟悉。
即使味道熏人,萧衔连眉都不曾蹙,见李妙妙站在台阶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丝毫没有窘迫,云轻风淡地说了句:“没给鸡喂食。”
对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李妙妙惊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她双眼睁圆看向背篓。
应道:“知道了。”
去厨房找了些能给鸡吃的东西,蹲下将吃食扔进去,两只母鸡立即啄个不停。
趁着给鸡喂食,她悄悄回头偷看坐在石头上的男子,注意到井边上靠着她做的那副拐杖,再看他一点都不熟练的动作,心里升起疑惑。
昨晚跟他吵了一架,态度反而好了。
眼珠一转,脑海里浮现出很奇奇怪怪的画面。
难道他喜欢那样的?
在李妙妙转头的一瞬间,萧衔就发现她在偷看,瞧那奇怪的眼神就知道她脑子没想好事。
“过来帮忙,我处理不好。”
今天他说话还挺直接也不阴阳怪气了?
看来昨天吵那一架还是有用。
至少让他情绪得到了缓解。
拍了拍手站起来,温声道:“你先弄着,我去砍几根竹子弄个鸡舍先。”
买这两只母鸡就是等下鸡后给萧衔补身体吃。
想到还有那些刃,干脆再砍根树回来。
等她拿着砍柴刀离开,萧衔盯着大半桶的猪下水,拧了拧眉,继续拿起大肠翻。
后山有一片竹林,很快李妙妙就拖着竹子和树回来。
她把竹子往地上一扔,在院里打量一番看中左边挨着墙的那块空地。
现在先暂时做个棚子,等后面她把围墙和院子重新修缮,再规划一块地做鸡舍。
“萧衔,我用那块地围个鸡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