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刀疤脸去了一个生物实验中心园区,这也是这辆车平时去的比较多的地方。
第一次跟踪对方,她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盯太紧,承觐运的人警惕性都非常高。
言听打算分次行动,这次就先了解到这。
她开车折返“归还”了邻居的车。
五六天的时间,应该够她查出点什么。
就这样每天盯梢,言听脑子里终于拼凑出了大概。
这个刀疤脸是承觐运的得力助手,不见光那种,专门替他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这人的手下带了几个人,应该都是类似的身份。
他们去的生物实验中心肯定有猫腻,研究出来的药物绝对有问题,可能就是承觐运口中的“好东西”,而且绝不止一种,或许他这是控制了一个庞大的「新型产业」,或是企图控制。
这个生物中心就是他们的货源提供地。
药品研发这种事,有研制中心,就必须要有临床实验基地,以及人体实验者。
这将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条,细思极恐。
言听分析,这个临床实验基地,正是关押母亲的所在地。
而且,这个地方并不远。
想到这里,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那个地方或许并不是隐于闹市……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地方,或许就在陶然居附近!
陶然居虽然占地不小,也不至于很偏僻,是超级富豪聚居的地方。
但附近并没有一个特别大的可以作为基地的建筑。
甘城洞……甘城洞……
洞?
言听反复咂摸着这个名字,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或许,这个地方不在地上。
而是在地下!
她回忆起了之前商务车有段路一直向下坡行驶的感觉。
这或许是承觐运在陶然居地下修的大型地下秘密基地?
第三十章 醋意翻飞
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为了妈妈,言听行动得有点贸然了。
冷静下来分析,还有很多善后问题需待解决,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首先,妈妈还没有醒,想从机关重重守备森严的地方救出来本身就难于登天;
其次,救出来之后妈妈的治疗问题。现在承觐运是收押着妈妈没错,但好歹有先进的医疗条件,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老狐狸说他能给妈妈带去醒来的希望;
第三,她们逃跑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手眼通天的承家祖孙给找到,一旦抓住她们母女,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还要蛰伏很长一段时间,等待自己足够强大,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承觐运背地里让她替他做事,不知道以后会接到什么任务,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在承衍洲那里露出马脚。
言听直觉,承衍洲并不知道这个生物研究中心和地下临床试验中心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爷爷干的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她一时也陷入了迷茫,到底是假意全然投靠承觐运,还是一心押注承衍洲呢?
一周过去,承衍洲如期返回。
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泄欲。
完事儿之后也强拉着她一起睡不再赶她立马走。
言听本来就因为母亲的事儿心烦意乱,加上他要的太狠,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摸到了一条白金的链子,吊坠是一个很有设计感的Y字母。
她不由得转过身去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
Y,到底是承衍洲的“衍”,还是言听的“言”?
无论是怎么解读,都不适合他俩的关系。
言听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以他之名拴住她,还是让她自我圈地为牢的意思?
承衍洲忽然睁开了眼,撞破了她的观察。
“你这么看着我多久了?”他的声音有初醒后的沙哑。
“没一会儿。”言听盯着他的长睫毛说。
“你给我戴上的?”她捏起了手里的Y吊坠问他。
“不然是鬼吗?”
“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拴住你。”
果然啊,她想,他就是把她当做单纯的私有物品或者宠物一类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用它,你们祖孙也把我拴得很牢了。不需要这种形式上的狗绳子。”言听说的很直白,也挺难听。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在她身上拴着一条隐形的狗绳子,那一头连接着她的母亲。
承衍洲闻言,眼里的眸光有一瞬暗淡。“你真这么想?”
“想什么?想你送我这条项链的意义?不是狗绳子是什么?难道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送我的项链?”
承衍洲回答得非常快:“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
“接下来你继续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安保随行,明天去找Ken报到。”
“好。”言听要起床。
又被他拽了回去,紧紧锁在他怀里。
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以后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她不说话。
“嗯?”
“我有不乖的时候吗?或者说,我敢不乖吗?”言听幽幽叹着气。
让他的心莫名一抽。
不管怎样,她必须要时刻待在他身边才行,在秦城的这些日子,他的心一直是空落落的状态。
他打算无论爷爷怎么敲打怎么看,以后按照自己的心思来。只要把她每天看在自己身边,就不怕爷爷对她动手。
至于她的母亲……他已经有眉目了。
言听按照承衍洲的吩咐,按时找Ken归队,每天跟着他一起负责承衍洲出席各种场合的安保工作。
自从纽约一战,言听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安保部门,这些大小伙子便开始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另眼相看了。
从一个花瓶,到一个打女。
Ken真的抽空安排了「切磋团建」,他手下的这些人,全都是言听的手下败将。
即使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练家子。
但言听毕竟是在生存游戏中胜出的佼佼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日子就这样相对平静的过,言听除了工作、侍寝的闲暇时间,就是在暗暗追踪甘城洞的讯息。
承觐运也没有继续找她,平静到诡异,除了母亲的视频照发。
时间一晃就到了言听十九岁的生日。
这天承衍洲有一个重要的应酬,是接待从秦城来的陈定祈。
言听奉命跟随。
双方见面寒暄的时候,陈定祈眉毛一挑,把目光转向了言听:“这位小姐是?”
承衍洲转头看向言听:“我的随身助理兼保镖,言听。”
陈定祈绅士地跟她握手,然后说道:“哦……言小姐,幸会幸会,上次我们在秦老爷子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
言听其实记得他,从今天看到他第一眼就记得了,她的记忆向来很好。
她不动声色,装作不记得了,只是礼貌地冲对方笑笑。
陈定祈也并不介意,由承衍洲引着进入包厢。
承衍洲回头看了言听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
陈定祈的新公司已经在业界崭露头角,借着他那个老父亲陈鹤年的资源和人脉快速崛起,相当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展。
此次他来北清是有一个大的项目要和承建集团合作,两个人一起在聊合作事宜。
从风投行业到实体经济,陈定祈转换赛道的魄力挺大。
本来保镖们按规矩都是要撤出去的。
但承衍洲却不会避讳言听,让她就坐在一旁一起吃。
承衍洲和陈定祈边吃边聊,后者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她,不经意的。
承衍洲当然捕捉到了,这是来自雄性的本能。
生意上的事聊的七七八八,陈定祈开始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怕冷落到言听还是怎么着,故意找她搭话。
承衍洲就有点不爽,但毕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也不好直接拂袖而去。
“今天定祈兄吃的可算尽兴?”承衍洲问。
“感谢衍洲兄的盛情款待,非常好!”陈定祈客气又真诚地说道。
“那就好,今天已经比较晚了。我请司机送你去酒店,抱歉今天要早点失陪,她生日。”承衍洲只是眼光随意往言听身上一扫。
话很随意,亲昵感十足。
第三十一章 他为她造了一个梦
陈定祈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秒懂。
他很抱歉地对言听说道:“生日快乐言小姐!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到来让言小姐没时间过好生日,我这刚知道,也没有准备,太失礼了!”
“您太客气了。”言听礼貌说道。
“改日补上。”他承诺。
承衍洲闻言皱眉,本就不多的耐心也有点耗光了。“那我们改次再聚?今天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哪里哪里!”说着陈定祈便站起身来,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承衍洲和言听一起把他送上了安排好的防弹加长轿车里,又安排了一队安保人员护送其离开。
毕竟是在北清的地界儿,要是陈鹤年的独子出了事,可不好交代。
送别了陈定祈,承衍洲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冷着声音问。
“也不算认识。”言听把陈定祈口中一面之缘的故事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装作不记得他?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过目不忘的本领?”明显的讽刺。
“又不是真的认识,不想节外生枝。”她答。
“没准你们有什么猫腻呢。”
“……承衍洲,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一个吃醋的小男人!”言听扭头就走了。
承衍洲愣了一下,才大步追了过去。
仿佛彼此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定位,到底谁才是老板?
承衍洲追上言听,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劳斯莱斯幻影,把司机赶走,然后把言听塞到车里。
他大步绕到驾驶位,自己开车出发。
“你要带我去哪里?”言听问。
这不是回濮园的方向。
“到了就知道了,问那么多。”承衍洲嘴抿得很紧。
这是还没消气呢。
车子一路向郊区行驶,承衍洲最后开车来到了一座山上的露营地。
有一个大帐篷,里面亮着暖色的灯。
言听下车后,对这里很好奇。
大半夜带她上山吹冷风,住帐篷?
“抬头。”承衍洲说。
言听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夜空,大口呼吸着山林里凛冽又清新的空气。
没想到今晚的夜空繁星满天,这就是诗里描绘的“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现实写照。
这是大自然可怜她,送她的生日礼物吗?
“喜欢吗?”承衍洲低沉的声音响起。
“喜欢。”她情不自禁地回答。
“今晚我们在这儿住。”
言听还沉浸在星空所编织的绮梦之中,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好啊。”
他不自觉地跟着她嘴角上翘。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以前和他一起野外拉练,也就是她有机会杀死他但没有最终下手那次。
他们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如果明天你就被我杀掉,那你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关于你自己的。”承衍洲问她。
不知道为什么,言听还真的认真回答了他。
因为她可能觉得第二天他真的会报复性地杀掉她。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言听说:“我想好好看一看夜空,住在星空之下,一睁眼就是繁星满天,让它们照亮我心中的梦。”
承衍洲当时并不能理解她奇怪的想法。
她人生的前十四年,还算顺遂,而后尽是苦难。
可是言听总觉得星星可以为她带来希望之光,能够引领她在艰苦的日子前行。
在无数个几近绝望的日子,在很多次想过自杀一了百了的日子,她只要一看到满天星光,就会不自觉地感动到泪流满面,从而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某种程度上来说,星空带来的美好意象,是她人生的救赎。
言听想做一个伸手摘星的人。
因为,伸手摘星,即使徒劳无功,也不至于一手污泥。
承衍洲不知道怎么的就记住了她这个念想。
言听自然也知道他记得。
“你不会明天就想杀掉我了吧?”其实她在开玩笑。
承衍洲笑容一僵。
“真的啊?”
他忽然发现了她眼里的狡黠。
承衍洲“气得”搂住她的纤腰就是一记漫长的、带有惩罚性质的吻。
在言听最爱的星空之下。
只是这吻却慢慢变了性质,从啃咬到厮磨,从暴力到温柔。
月半小夜曲,似是心归处。
过了很久很久,他们才结束这一个缠绵又缱绻地吻。
两片唇离开的那一瞬,甚至暧昧地拉起了丝儿。
月光之下,承衍洲的眼神汹涌着的,是无尽的温柔。
就是在这一刻,言听隐隐感受到了:承衍洲或许真爱上她了?
他送给了她一个手链,并为她亲手戴上。
是代表幸运的四叶草。
难道他也知道她的人生是不幸的?
“你不是送过我一个项链吗?怎么又送首饰?”言听不由得问。
“上次是上次。”他认真地帮系上。
但问题的核心是,他为什么要经常送她礼物?她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算了,还是别问。她赶紧打住自己的想法。
肯定听不到什么好话。
比如“我打扮打扮我的宠物有什么问题吗”类似这种,自取其辱。
午夜,星光透进帐篷里。
映照着一对痴缠男女,两个人皆是忘情投入。
承衍洲为言听造了一个虚幻又美好的梦。
既然是梦,言听就忍不住沉溺其中,好好品赏着无限美好的滋味。
因为,一旦梦醒了回归现实,她又将如一叶孤舟,不断渡着苦涩的海。
承衍洲纵情地亲吻着言听,在她受伤的肩膀处不断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