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你去哪儿？”
“大哥！祁应墨也在这里！他要毁掉有关司空煜拐了这些幼童的证据！我得去阻止他！”
沈玉树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这些孩子怎么办？”
“爹和二弟他们看到信号弹，很快就会过来，他们只要在此静待救援即可。”
“行！那咱们一起去！”
沈玉树毫不迟疑地跟上去。
他们兄妹二人疾步往西南角那处的院子赶去。
他们跑得很快，离院子也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朝颜却发现那处院子上方冒起滚滚浓烟。
她瞳孔一紧，“着火了！祁应墨个王八羔子居然想放火烧毁证据！”
沈玉树眉峰紧了紧，“颜儿，大哥先过去！”
可是，他话音刚落，一转头，就发现孩子们待着的那处院子也着火。
接着，第二处院子，第三处院子……
更多的院子被点燃。
天书：【宿主，祁应墨射下火箭，将周边多处院子都点着了。】
沈朝颜视线一扫，当看到多处院子开始冒烟，瞳孔狠狠一缩，“大哥，你看！那边院子也着火了！还有那里！”
之前在玉华寺那次，祁应墨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回去就用火燎了伤口。
这一次，他为了把司空煜从这件事中摘干净，又纵火想烧毁整个村子！
而沈玉树也停住脚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颜儿，我们得去救火救孩子！”
证据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祁应墨声东击西，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弃去找院子里的证据！
他们也确实只能选择救孩子。
证据以后总有再找的机会，可孩子们的性命若是没了，就永远没了！
沈朝颜望着几处浓烟滚滚的院子，咬咬牙，“好，去救火救孩子！”
这漫画男主的光环简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天杀的漫画作者！
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们就能把司空煜送进刑部大牢！
明明都到最后一步了，眼看着就要拿到证据，结果被一把火毁了！
过了没多久，沈庆元和沈临风便带着官差赶来支援，火势很快被控制住。
等官差齐心协力将大火扑灭，那些书信和官员名单早就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等清理完残局，沈庆元命令官差绕着墨香村搜查一圈，居然在村子南边稻田里发现一个百人坑。
从坑里刨出无数残肢断臂，上面堆着的尸体是几岁到十几岁的孩童。
这些幼小的尸体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
不难推断，他们死前遭受多么残暴的虐待！
而坑底的尸体什么年纪都有，有老人有妇孺，还有些二三十岁的壮年。
坑底的尸体已经腐烂，恶臭。
据仵作判断，他们很可能是原本生活在这里的村民。
看着坑里死者的惨状，所有人的心情沉痛到了极点。
这帮侵占了墨香村的畜牲，丧心病狂得令人发指！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屠了整个村子的人！
第108章 让沈庆元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连沈玉树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在看到这些尸骨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战场上将士们的死或许惨烈，却死得其所。
然而这些人呢？
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幼童，到底是有多丧尽天良，才能对他们下得去手？
沈朝颜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地把脸转向远处的夜空，“可惜村子被烧，证据被毁，我们没有办法将幕后主谋绳之以法。”
“那也未必。”
沈玉树侧目看向沈朝颜，“那些中了迷香的暗哨和虐打孩童的嬷嬷都被抓住了，只要撬开他们的嘴，总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既然祁应墨在这里出现过，那么屠村和拐卖孩子便与司空煜脱不了干系。
曾经祁应墨在边关的时候，跟他聊天时曾经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司空煜，他当时也觉得这位被先帝忽视的三皇子有过人之处。
如今看来，祁应墨每次不经意地提起三皇子，都是在给他洗脑，想将他拉入景王的阵营。
当初洗脑不成，祁应墨便对他起了杀心，在粮草上动手脚，想嫁祸他。
那时，若非皇上提前送出密信与他通气，只怕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想到如今，祁应墨竟用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替司空煜铺路，沈玉树的拳头不由狠狠攥紧。
沈朝颜对上沈玉树沉重的眼神，点点头，“大哥说得没错！就算抓不到真正的主谋，也要抓住他的帮凶，砍断他的左膀右臂！”
毕竟，在原漫画书里，大半个朝堂都是男主的人，他们任重而道远。
但是，她坚信，失道者寡助。
司空煜多行不义，他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沈庆元带来的官差在屋子里找到郑国公后，郑国公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可惜这些官差根本不认识他这张老脸，拖着轮椅将人押出了屋子。
他们清点完被拐来的孩子，总共有九十多人。
最早被拐来的孩子有不少在被驯化的过程中，不幸身亡。
而活下来的这些孩子，有不少人长期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凌虐，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
他们眼神呆滞，缩着肩膀站在一块儿，看官差的眼神畏惧又恐慌。
仿佛他们是会吃孩子的魔鬼。
沈临风望着这些孩子，不禁动容，“他们在这里被吓得魂都丢了，若是让他们父母瞧见，该心疼成什么样子啊。”
沈朝颜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但愿他们回去后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忘记在墨香村发生的一切。”
司空煜利用孩童笼络朝廷重臣，他希望那些人面兽心的大臣在这里沉沦，同时又将这里的一切作为拿捏大臣的把柄。
如此一座被他私欲浸淫的村子，被称作‘墨香村’真是天大的讽刺！
祁应墨烧毁证据固然可恨，但是同样被烧毁的，还有司空煜妄图控制大臣为自己所用，而留下的把柄。
如今什么都没了，那些被迫站队的大臣们便不再属于司空煜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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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庆元带着所有人离开墨香村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回程他们坐的是马车。
沈家兄妹三人共乘一辆马车。
马车上，沈玉树看着打哈欠的两个人，好奇地问了一句，“颜儿，祁应墨在墨香村的事，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刚才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多想，如今孩子们都得救了，仔细想来，便觉得奇怪。
为什么他妹妹不仅能准确地知道暗哨的所在位置，就连祁应墨的行踪她也了如指掌。
沈朝颜眼神闪了闪，含糊其辞道，“皇上提前派人来打探过，墨香村的一切他都很清楚呢！墨香村的地图和布防图都是皇上给我的！至于祁应墨，皇上早就知道他是三皇子的人。”
说到这里，她担心沈玉树会刨根问底，打了个哈欠，“大哥，我好困，我先睡会儿，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等马车停在沈府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孩子和墨香村抓的人都被送去刑部了。
沈朝颜下马车后，见沈庆元打算直接去刑部，立刻对他道，“爹，你去刑部后找一找孩子当中有个叫小月儿的，是悠然姐姐的表妹，你记得把人送去薛将军府。”
沈庆元应了一声，“为父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我回去补个觉。”沈朝颜冲他们摆摆手，打着哈欠往府里走。
“妹妹，等等我。”沈临风跳下马车后，大步追上去。
沈府门前，就只剩沈庆元和沈玉树。
沈玉树方才听到沈朝颜提起薛府，眸色微动，“爹，我等会儿要去东大营，那个叫小月儿的，我顺路送去薛将军府吧。”
“也好，那你先跟我去刑部一趟。”
犯人要审，孩子也要一个个送回去，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大儿子既然顺路，那他也能省点儿事。
至于沈朝颜和沈临风回去后，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便各自回房，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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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书房。
祁应墨昨晚放火烧了几处院子后，便离开墨香村，快马加鞭赶来向司空煜汇报昨夜发生的事。
“他们人数众多，下官根本没有时间将那么多东西带走，情急之下，只能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好一个付之一炬！”
司空煜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嗤笑一声，手臂猛地一挥，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落，“你可知道，本王在墨香村花了多少心血？本王筹谋多年，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可笑！如今不仅墨香村被查，郑国公被抓，连那些暗哨也都被刑部一锅端了！”
“王爷恕罪！”祁应墨望着司空煜盛怒的表情，回道，“昨晚沈家父子悄悄潜入墨香村，给我们下了迷香。若非下官起夜，只怕也会着了他们的道，此刻下官恐怕就身在刑部大牢中了。”
“沈家？又是沈家！”
司空煜眼眸重重一眯，眸底迸射出阴冷的杀气，“上次在边关没能取了沈玉树的性命，这一次想办法，务必要让沈庆元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09章 薄情寡义的男人
祁应墨思忖片刻，“下官倒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王爷，咱们可以这样……那样……”
“那便按你的计划来。”
司空煜听他说完计策，脸色缓和不少，但是一想到墨香村就这么没了，他眉头再次拧紧，“当初建立墨香村的时候，是你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本王才将地址选在京城外。如今墨香村暴露，你打算如何善后？”
祁应墨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张口就来，“王爷，墨香村那些教养嬷嬷当中有两个来自平远侯府，驯化那些孩子都是平远侯自作主张，与我们有何关系？”
难怪当初拉平远侯入伙后，祁应墨故意问平远侯要了两个嬷嬷。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平远侯就注定是背锅侠。
司空煜眼底的神色变了几变，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可是，你怎知平远侯被逼急了，不会反咬一口？”
“王爷，谁不知道平远侯爱女如命，他女儿慕瑶如今是景王府的侧妃，他若是供出您，那么第一个受伤的不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司空煜并不喜欢慕瑶，不过慕瑶对他却是一见钟情。
当初慕瑶为了嫁给他，对着平远侯又是哭闹又是绝食，平远侯实在没办法，只能拉下老脸来找他。
而司空煜许给慕瑶的是，景王府侧妃之位。
毕竟当时的沈清婉利用价值远比慕瑶高，司空煜的正妃之位便一直空悬，故意吊着沈清婉。
司空煜想到这里，轻轻扯起唇角，“本王会递消息去平远侯府，让平远侯以为慕侧妃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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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被带回来的暗哨在大牢里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缓过迷香的药劲。
只是没等沈庆元用刑，他们就咬开嘴里藏的毒药，集体自尽了。
沈庆元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死士，哪怕活着，自己也未必能撬开他们的嘴。
眼下，只能从六个嬷嬷入手。
这些嬷嬷平常只负责管教那些孩子，从她们口中得到的信息极其有限。
沈庆元本来也没指望靠这六个恶毒婆娘指认司空煜，能从她们口中得知平远侯也参与了墨香村的事，已经是个不小的收获了。
以司空煜的狠绝，平远侯肯定得背下所有罪名。
由于此案的受害者都是孩童，甚至最小的孩子才四五岁。
此时，影响极其恶劣，天子震怒，下令严惩涉案官员。
当平远侯的独女慕瑶得知平远侯府被抄，第一时间跑去找司空煜。
“王爷，求您救救妾身的父亲？”
司空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慕瑶，眉峰一拧，冷冷道，“平远侯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丑事，皇上没有牵连你我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有被平远侯牵连已是万幸。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留在府里好好抄写经书，警醒自己，切不可做出糊涂事！伤人害己！”
他这话不仅禁了她的足，也在暗暗警告她，跟平远侯府划清界线。
“王爷！王爷……”
司空煜没有理会她，步伐沉稳，不带丝毫留恋。
慕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簌簌滚落。
她嫁入景王府后，她爹便暗中为司空煜奔走。
可是如今平远侯府出事，司空煜却选择袖手旁观，独善其身！
他上门求娶自己的时候，说过非卿不娶，到头来只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如今她求他救自己父亲，他却三言两语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底那个翩翩风流的王爷，与眼前的司空煜相去甚远。
所以，当初她究竟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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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最近为了把墨香村救出来的孩子送回家，忙得脚不沾地。
沈庆元几天没合过眼，最后跟兵部和吏部借了不少人手，总算将孩子们都送回父母手中。
他这次侦破大案子，朝中诸位同僚都对他高看一眼，他也彻底坐稳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而这次墨香村事件，虽然有平远侯背锅，却还是顺着他这条线，揪出不少官员。
天子动怒，朝堂上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一个没留神，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朝堂上的局势也在悄然扭转，那些原本站队司空煜的官员态度发生变化，开始疏远他。
而后宫里，因为沈朝颜被‘禁足’，有几位心思活络的妃嫔使出浑身解数，想抓紧时间荣获圣宠。
谁也没想到，这其中最卖力的人，竟然是沈清婉。
这天晚上，司空烬批完奏折，习惯性地想去绯烟殿。
走了一半，想起沈朝颜不在，只能折回御花园，佯装散步。
李河光知道司空烬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处理朝堂之事，确实累了。
人在疲惫的时候，自然最惦记心上人。
“皇上，再有两日华嫔娘娘的‘禁足’就解了，您再忍耐一下。”
原本就算沈朝颜被禁足，司空烬想见她，随时都可以去见。
但是，现在沈朝颜人不在宫里，他得忍住，不能去绯烟殿，免得被宫中的眼线发现端倪。
“你随朕去湖边走走。”
司空烬双手负在身后，迈开大长腿走在最前头。
李河光应了一声‘是’，小跑着跟上去。
他正想说点什么，转移司空烬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类似鬼哭狼嚎，听得人头皮发麻，心脏都差点儿骤停！
亲娘七舅姥爷诶！
要不是在宫里，李河光真要以为是谁家晚上出殡，遇上鬼了！
而司空烬的眉头也拧成一团，“什么声音？”
“奴才去瞧瞧。”
李河光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终于看清了坐在凉亭里的女子，“皇上，是婉嫔，她在吹一个葫芦形状的箫。”
司空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吹得如此难听，她莫不是想以箫声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