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袖子下交缠的手握得紧了紧,终究还是没说话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阮从凤仪宫出去时已是深夜,她今日没来得及 她担心楚绝等她等急了, 于是加快了脚步。
然而她不似原主那般在后宫中长大,加上夜深人静,她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深夜寂静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和蛙叫,她想找个人问路,然而宫中下人此时要么各回各宫了,要么还在收拾百花宴的残羹冷炙,竟半天都未遇到一个人,她只能凭着记忆往前走。
她心中急切,因此并未见到,不远处的暗处,有一男一女正注视着她。
男人便是刚与皇帝夜谈,还未来得及回府的容钦,女子则是常年伴在他左右的萤姬。
萤姬见一旁的人看沈阮看得入神,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语气里难得有几分酸,“这么关心你的小公主,怎么不上去为她指路?说不定她忽然心生感激,殿下就不用单相思了。”
容钦未动,他身姿颀长,又穿一身白衣,在月色的照耀下,似谪仙立于月下。
偏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未摘,给他整个人带了几分鬼气,让人恍然间不知此处是天庭还是地狱。
容钦面具下的薄唇缓缓开口,声音与面具相触,缥缈又落不到实处,“你不懂。”
“锦上添花不足让人感激,雪中送炭才能。”
他虽在对着萤姬说话,凤眸却仍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沈阮。
他自小视力便异于常人,因此也能看清,少女的红衣在黑夜下更接近血红,乌发乖顺地垂在红衣上,随着深夜越来越寂静,她提灯的手越发收紧,秾丽的脸上也满是焦急。
沈阮半天找不到人,心中已越来越慌,恰巧此时前方凉亭中还有些光亮。
她连忙上前去看,便见一位梳着夫人发髻的蓝衣女子正在凉亭中喝酒。
沈阮仔细一看,才认出眼前人便是在宴会上与几位公主相谈甚欢的薛尝的夫人,于是连忙问,“夫人,你可知永宁宫该如何走?”
薛夫人听到声音懵懵懂懂地抬起眼,沈阮这才发现她眼神里满是迷离,明显已是喝醉了。
沈阮抿唇,转头就要告辞,对方却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声音里带了些哀求,“我夫君此时正在与旁的殿中与人欢好,我心中实在苦闷,求你……与我喝一杯吧。”
沈阮被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如何,不敢贸然应下。
偏偏这薛夫人又死死地拽着她的袖子,让她走不了,她只能无奈应下,又拿起酒杯微抿了一口去应付她。
这酒实在辛辣,她被辣地直皱眉头,还忍不住咳了两声。
薛夫人这才放开她,继续在原地耍酒疯,痛斥自己遇人不淑,沈阮虽看她有些揪心,然而两人实在不熟,加上这深更半夜实在渗人,她又不是圣母,于是转头就要离去。
她刚走了两步,便感觉天气有些燥热,想要去将自己的领子拉低一些,她刚抬起手,却忽然意识到,此时是深夜,身边凉风阵阵,根本没有一丝热气!
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却仍努力保持镇定,一只手紧抓住灯,一只手紧握住袖袋内的毒药,快步往前走。
她刚走了没两步,黑暗中便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她定睛一看,正是已喝得醉醺醺的薛尝!
薛尝是德妃的亲弟弟,德妃膝下的二皇子在宴会结束后缠着与他喝酒叙旧,所以才深夜未走。
谁知他夜路走了一半,忽然看见白日里那个冰机媚骨的美人,他头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本能地躁动了起来,下意识往上扑,口中还满是污言秽语,
“美人儿~听说那摄政王不近女色,与你成亲三月有余还未碰你,今个儿哥哥便让你尝尝身为女人的快乐~”
楚绝调戏沈阮,多半只是闲得无聊逗逗她,瞧瞧她满脸羞红恼羞成怒的模样,眼前这个登徒子却是要实打实来真的!
她听着薛尝说话,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只想吐,偏偏身体里的那股热气又让她迷迷糊糊想要靠近他,只能强行控制住自己,后退了一步,防止他的触碰。
黑暗中的容钦身影终于动了动,他勾起薄唇,迈开长腿,就要往沈阮身边走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又停住了——
因为沈阮忽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迅速在手臂上划了几下,趁着疼痛让头脑清醒的片刻,抬起手将手中的毒药全都朝薛尝身上扬了过去。
薛尝应声倒地。
她又觉得不解气,又从怀中掏了几包,一股脑朝他脸上扬了下去。
做完这些,沈阮解气地微微勾唇,身体里的难受却涌了上来,连头脑都开始不清醒。
她深知此处危机四伏,不能在此处倒下,又庆幸方才那酒她只抿了一小口,狠了狠心,用指甲掐进还在流血的伤口,忍着剧痛去找楚绝。
容钦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
一旁的萤姬勾起红唇忍不住抬起那双狐媚眼嘲讽,“殿下要的雪中送炭呢?”
容钦也不恼,只“啧”了一声,看向沈阮的眸子更加幽深。
许久之后,他才玩味地勾了勾唇。
“真是有趣。”
【抱歉大家,前几天胃病犯了,一直干呕,疼得睡不着,所以没更新,现在连着吃了几天药好多了,我努力把前几天没更的补回来。】
第50章 摸摸
今夜的宫中满是渗人的黑和静。
沈阮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一位刚收拾完宴会正要回下人房的宫人,那宫人见她一身是血被吓了一大跳。
她身体已有些控制不住,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保持头脑的清醒,对那宫人道,“本宫是连华公主,刚被人所害,你快去找人寻摄政王或皇后,快。”
说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摇摇欲坠,只能靠着一旁的大树重重喘息。
那宫人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找了许多人过来,一同去寻人。
而此时,楚绝正在被礼部尚书秦观强行拉着絮絮叨叨。
秦观在宴会上又忍不住偷窥了几眼舞女,被其夫人发现,他深感自己回家定然没有好下场,于是留下来想要皇帝保护保护自己。
却没想皇帝一直在同国师谈话,他在殿外一直等到了深夜,刚等到国师出来,苏公公便告诉他,陛下疲惫至极,已睡下了。
他十分郁闷,刚巧出了门便遇到正准备去凤仪宫接沈阮的楚绝,拉着楚绝絮絮叨叨说了小半个时辰,请求楚绝批了自己反家暴的奏折。
楚绝还急着去见沈阮,自然对他不厌其烦。
偏偏秦观这人,磨人实在有一手,又是个老好人,他努力了半天都抽不开身,又不好直接把他杀了,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这时,有一位宫人匆匆忙忙地过来,一见到楚绝便对楚绝禀报,“王爷,不好了,连华公主她出事了!”
楚绝眼皮一跳,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压下的阴狠与暴戾又全都涌了上来,那宫人被他汹涌的气势吓了一大跳,连忙带他去找沈阮。
一旁的秦观看着这情况右眼皮一跳,此时他就算再没有眼力见儿也知道自己应该躲远点,暗叫自己实在倒霉,连忙起身告辞。
楚绝跟着宫人来到沈阮休息的树下,见她浑身是血,心脏忽然一窒,连忙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矜贵的脸上满是阴郁,“怎么回事?”
沈阮这一晚上经历了不少波折,一路心惊胆战,此时窝在楚绝怀中,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她思索片刻后回答,“是薛尝和薛尝的夫人。”
楚绝起身便要将那两人都杀了。
小公主是他私藏的宝贝,连他都舍不得欺负她,其余人怎么敢的?
然而沈阮见他动了,还以为他要抛弃自己,身体与心里的难受让她下意识去攀楚绝的脖子,将身子紧紧贴着他。
偏她冰机媚骨,此时体温又高,这样软软贴着他,好似有意勾引一般。
楚绝眸子暗了暗,终究还是让一旁的流火先去将薛尝与薛夫人一起抓了,自己先将她抱回永宁宫。
永宁宫内的宫人没想到公主与摄政王会这么晚回来,连忙要上前去侍候,楚绝却不想沈阮如今的模样被人看见传闲话,连忙招手让几人都下去。
他先将沈阮放在了床上,便要去点灯,然而此时沈阮身上的药劲儿忽然上来了,她满面绯红,脑子也不太清楚,也不顾面前是什么人,只感觉自己满心委屈和难受,抬起手猛锤了几下他的胸膛,
“坏男人!”
然而她刚说完,又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楚绝好似是要走,连忙去搂住他的腰, 娇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不许走……”
这幅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楚绝一瞬间又心疼又好笑,沈阮又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不放,他只能将她抱起去带她一起去点灯,又顺手拿了药箱,去撸起她的袖子为她查看伤口。
狰狞的长疤在少女雪白的手臂上格外显眼,楚绝微微抿唇,就要为她清理伤口,迷迷糊糊的沈阮却又软软地贴了上来。
她身体实在难受,又无法缓解,只能抱着楚绝哼哼唧唧,然而她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满是媚,一声一声,不断撩拨着人的心智。
楚绝喉结微微滚,大手就要将她推开一些,偏偏此时沈阮似乎发现了缓解难受的方法,忽然抱住了楚绝的脖颈,用身子不断磨蹭,口中也不断发出婴宁的声音。
楚绝的眸子深了,却也知此时还不是时候,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冷意,“不许动。”
沈阮从未见过楚绝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被吓得愣住了,随后又觉得委屈,撇着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要哭出来的模样。
楚绝最是看不得她这样,这回却也狠下了心不说话,用清水去为她处理伤口。
疼痛让沈阮难得清醒了半分,心中却还是觉得委屈,于是落下一滴泪来,可怜巴巴地开口,
“你还凶我……”
“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反应快,你如今已经没有娘子,要成为一个鳏夫了!”
她自小重病在床,自然也受过不少磨难和疼痛,却也一直坚强。
然而不知为何,她每次面对楚绝都如何都坚强不起来,有点小伤小痛,受了一点委屈都要去跟他撒娇掉眼泪。
楚绝微微抿唇,心中也软下一块,继续为她将药上了。
沈阮疼得继续掉眼泪,直到他包扎好了,才觉得好了些,然而身体的难受却愈演愈烈。
她感觉自己是一壶沸腾的开水,只有靠近楚绝才能停止躁热,所以迫切地想离他更近一些。
直到两人的身体已完全紧贴仍不够。
楚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抿了抿唇,起身准备去为她拿些冰块,然而他一起身,沈阮怀中瞬间空了。
她更加难受,连忙又起身想去抱他,然而她此时浑身瘫软,神志也不清楚,一起身便险些倒在地上,还是楚绝一把将她抱住。
她于是又将自己往楚绝的怀中送了送,却还是觉得难受,一双桃花眼迷蒙地盯了楚绝片刻,
她此时已彻底失了理智,只有身体的难受再支配着她,她张了张口,喉咙中却只能发出一些娇吟。
于是她更急,只用娇软又妩媚的声音道,“我好难受,楚绝,你摸摸我好不好?”
第51章 你快把我的楚绝还给我
说着,沈阮还主动抬起手去解自己的带子,然而她平时就不擅长干这个,此时还迷糊,便更不擅长,摆弄了半天越来越乱,声音里又委屈地抬起头看向楚绝,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哭腔,
“坏男人,为什么不帮我……”
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朦胧,似远山的薄雾,偏偏满面潮红,声音里也满是娇媚。
此时她更难受,自己去搂住楚绝的脖颈往他身上蹭,楚绝平日里最是冷静自持,还是头一回被她撩地乱了方寸,只能抬起手将她制住,长指去帮她解身上的带子。
他长指灵巧地在她的华服上翻飞,不多时,带子便被解开了大半,上好的蚕丝布料最是滑腻,那衣服瞬间滑落了大半,雪白的肌肤与大红的衣服交相辉映,为她整个人带了几分朦胧。
又撩又欲。
她靠在楚绝的怀中,伸出手急切地要去抓他的手,那是她此时唯一渴望的东西。
偏楚绝坏心思地不给她抓,只慢条斯理地继续去解她身上的带子。
直到带子已全部解开,她身上的华服已滑落到了脚边,露出她媚骨天成的身体,她才成功抓到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带。
然而他的手指炙热,虽能解一时之需,过后却又带来了更大的难受,她急得就要哭出来,一抬眼又看见楚绝衣冠整洁,眉目未染半分欲,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呜咽了两声,用不太灵光的脑瓜思索了片刻,又搂着他的脖颈想去吻他的唇。
然而她身体实在是瘫软地厉害,好不容易碰到了他的唇,却又忽然滑了下去,脸正好埋到楚绝的脖颈,她有些恼,又撒气一般去吻他的脖颈。
她吻技本就不算好,平时与楚绝在一起也每每都是在下风,此时昏昏沉沉,更是毫无章法,舔舐了片刻后又去咬。
真咬下去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怂,怕楚绝再罚她,因此只敢用了一点力气,楚绝也没与她计较,大手似摸猫一样去不断抚着她滑嫩的后背。
沈阮咬了片刻后发现楚绝没什么反应,这姿势又累得要死,嘴一撇,又要罢工,楚绝却不想饶了她,大手将她往上提了提,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沈阮下意识挣扎,楚绝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她的身子,不断磨蹭,触电般的酥麻感让她一瞬间便彻底放下了警惕,任由他继续吻下去。
他的吻又强势又霸道,她头脑又不灵活,没多久便感觉自己口腔中的口气已被掠夺殆尽,像只缺氧的鱼,只能不断挣扎。
楚绝无奈,只能暂时将她放开,轻声叹息道,“小公主,你有些太难伺候了,嗯?”
说着,唇仍然继续往下,去吻她的脖颈。
沈阮被撩地娇吟出声,却仍朦朦胧胧记得这人方才才吐槽了自己,下意识委屈开口,“那……我不要你伺候了……我要去找别人……”
然而她刚说完,就感觉男人从吻忽然变成了咬,她疼地婴宁了一声,随后听到了对方略带阴鸷的声音,
“那你说,不要我,你想要找谁?”
然而沈阮此时尚不清醒,面对这样的地狱问题竟认认真真地歪着脑袋开始思索。
楚绝都要被这小公主的没良心气笑了,一瞬间也没了心思继续管她,只抬起头冷眼睥着她。
他一起身,沈阮又开始难受,又想去蹭他。
楚绝这次却不许,只瞧着她,想看她能答出个什么名字来。
沈阮呜呜咽咽地努力思索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个答案来,撇了撇嘴开口,“要那个天热给我扇扇子,天冷给我暖被窝,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