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说书先生忽然停了。
他讨好地看向沈阮,“这位小姐,小的讲完了,太阳也落山了,小的也该回家了。”
沈阮“嗯”了一声,允他离去。
她刚才听得入迷,此时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手紧攥,明明是夏日,后背却感觉一阵莫名的寒。
她带着春画出了茶馆,却在门口看见了不知已等了多久的楚绝。
有夕阳照到他的脸上,给他本就秾丽的面容更增加了几分妖孽,他今日仍穿红衣,静站在那里时,似地狱上来的信使。
沈阮并不意外楚绝知道她在这儿,她上前抱住他。
楚绝垂眸看她,发现她今日神色明显不佳,不过思索片刻便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叹息一声,俯身为她理了理衣服,声音里有自己都未发现的宠溺,“公主果然是小狐狸。”
沈阮抬起头去看他,此时她迎着夕阳,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还是坚定地开口,“阿绝,我会对你好的。”
第58章 春色
沈阮这话说得太郑重,以至于楚绝忍不住垂眸去看她。
眼前的少女雪肤红唇,一双桃花眸好似嗪了水。
明明生了一副娇软的模样,却莫名给人温暖和力量。
楚绝恍然片刻,俯下身子去吻她的额角。
他的吻满是虔诚,反复在吻最珍重的宝物。
沈阮长睫轻眨,又去握紧他的手,她盈盈的桃花眸对上他的眼睛,楚绝能从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也是她的宝物。
她望着他,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楚绝莞尔,他终于开口,“好。”
他过去曾对有些人有些事恨之入骨,他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深陷在暗无天日的恨里。
直到遇到沈阮。
她给他黑暗的人生带来了第一缕朝阳,就算他拒绝,她也努力照耀。
别人的人生很长,他的人生却很短。
短到……只做爱她这一件事便足够填满他余下的人生。
……
天色已晚,沈阮与楚绝很快便回到王府。
楚绝先下了马车,又抬起手,看向沈阮。
沈阮自觉地搭上他的手,借了他的力道跳下了马车。
下车时她没站稳,楚绝顺势揽住她的腰帮她站稳。
她今日只穿了一件粗布麻衣,本应只是一件平凡的装扮,然而因为她生得太过绝色,就那样盈盈站在楚绝身边竟不显丝毫逊色,甚至十分绝色。
有风一吹,两人衣衫被风吹得缠绵在一起,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就算府中人已见惯了两人同行,也呆愣了片刻。
两人一起回到房中,楚绝点了灯,昏暗的房间好似立刻活了过来,他转过头,却见到沈阮眼尾竟莫名红了。
他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阮却扭捏半天不肯说话,只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道,“有点难受。”
然而问她哪里难受,却半天不肯说。
楚绝垂眸看了半天才终于看出些端倪,他手指向上,到她的衣领,轻轻拨开了她的衣服。
布衣顺着她的肌肤缓缓滑了下去,里面原本如雪的肌肤此时却一片片红肿。
楚绝恍然。
他早知小公主娇贵,却未想到她竟娇贵至此,连身上的衣物粗了些便磨得肌肤红了。
沈阮也没想到自己竟娇弱到无法自理,长睫轻颤小心去看楚绝。
楚绝指尖轻抚摸她肌肤上的红肿,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公主这样娇贵,离了我该如何活?”
沈阮拽着他的袖子,理直气壮道,“那王爷便照顾我一辈子。”
楚绝哑然失笑,却并未回应,只转过头,去拿药。
沈阮的药箱中有自己做的药膏,她本想给楚绝指一个,却未想楚绝不过看了一眼,便拿起了沈阮挑中的那个。
沈阮看出他也懂些医术,于是好奇地问,“是梵音教你医术的吗?”
楚绝将药膏抹在手上,去细细地为她的肩膀上药,他动作没停,只瞥了她一眼,“公主这张嘴总是乱问些不该问的,就该缝上。”
沈阮却丝毫不怕,只嬉笑着看着他,“那就是梵音教你的了。”
楚绝不答,只继续为她上药。
不过沈阮只得意了一瞬。
很快肩膀便上完了,楚绝又垂眸看她。
沈阮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红,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楚绝便将她捞到了怀里,去解她的衣服。
这行为实在让人羞耻,沈阮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楚绝制住了双手。
他素来暴戾,面对她却总能多几分耐心,哑着嗓子哄她,“听话。”
方才那一阵挣扎,让沈阮的衣衫已彻底凌乱,肩膀下面,是粗布麻衣包不住的盈盈春色,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好似在有意勾人一般。
再往下,衣衫包裹下的细腰好似一把就能掐出水来,衣衫下露出了小片小腿,细腻的肌肤白地眨眼。
沈阮纠结了片刻,终于明白自己大概是逃不出楚绝的手掌心,乖乖认命。
楚绝顺势抬起手,将她的衣衫彻底解开。
第59章 流水
沈阮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楚绝觉得好笑,他长指捏起带子的一角,只轻轻一扯,那件粗布麻衣便顺着她柔顺的肌理缓缓落到胸口、腰间、大腿,最后乖乖落到床上。
似一朵牡丹在眼前缓缓绽放,楚绝看得眸子深了片刻。
然而这朵娇嫩的牡丹上却有许许多多的红痕,他将她揽在怀里,用手沾了药膏,去为她细细上药。
这姿势实在太过暧昧,沈阮忍不住将脸埋入他的胸口,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楚绝低低地笑了出来,忍不住调侃,“公主前几日还大胆地肆意撩拨我,怎得今日便又变成小鹌鹑了?”
沈阮闷哼了一声,声音娇软里带了几分委屈,
“我占别人便宜,和别人占我便宜怎么相提并论?”
楚绝抬起眸子看她,“我这是在给公主上药,不是在占公主的便宜。”
他的眼神实在认真,仿佛真蒙受了不白之冤,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他长指故意……惹得沈阮身体忍不住轻颤。
楚绝却满是正经道,“我正在上药,公主莫要乱动,让别人误会我们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
沈阮早知他厚颜无耻,却没想到他竟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抬起手就要去扯自己的衣服,娇软的声音里有几分委屈,“那我不用王爷给我上药了,我去找春画。”
她一副气哄哄的样子惹得楚绝莞尔,他却并未阻止,甚至主动为她穿好了衣服看她一步步离开。
沈阮见他如此反常,忍不住狐疑,果不其然,不多时,她便又回来了。
原是春画看见沈阮从楚绝的房中走出来,便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竟怎么也不敢给沈阮上药。
沈阮气急, 随手扔过床头的枕头,却被楚绝稳稳接住,他将枕头又整整齐齐地放到床边,又看向她,眸子里有十分的无辜,“公主不想上药了吗?”
沈阮虽和楚绝怄气,却也没想让自己受苦,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楚绝的怀里,瞪着桃花眸看着他,“上药。”
这番使唤实在是太过理直气壮,楚绝却并未想和她计较,只“啧”了一声,感慨小公主还是现实。
不过他又觉得小公主现实些更好。
这世界纷纷扰扰,总有不少坏人,只有现实些,以后才不会吃亏。
他将她揽在怀里,继续认认真真地去为她上药。
沈阮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她的肌肤细腻绵软,触起来,手感如同最上好的绸缎。
他沾着药的长指细细抚过她的胸前、小腹、大腿。
沈阮太过娇弱,他并不敢用力,然而这样的力道却更像是爱抚,没多时,沈阮便婴宁了一声,难受得去搂他的脖子。
好不容易上完了腿,沈阮高兴地以为结束了,就要起身去穿衣服,却未曾想又被楚绝捉了回来。
她水眸无声地控诉他,楚绝却觉得好笑,将她整个人翻了个个儿。
这姿势,让沈阮的……
沈阮羞耻地卷起脚指头,便听到楚绝低笑道,“公主怎么顾头不顾尾的?”
原来是她的后背还没有上药。
沈阮的整个脸都红了,她很想去踹他,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趴在那里任由他揉圆搓扁。
偏这人好像故意的一般,长指总是不太正经。
终于等到上好了药,沈阮抬起手便要去穿衣服,楚绝却一本正经道,“还不行,公主身上的药膏还没干,还不能穿衣服。”
他的神色太过郑重,沈阮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认真的,亦或是只想占她便宜。
然而这理由实在太充分,她只能恨恨地将原本要穿的衣服丢在一旁。
楚绝却没打算放过她,他凤眸又看向她,略显无辜地开口,“公主将我的衣服弄湿了。”
沈阮余气还未消,又回过头去看,便看见……楚绝那件红衣衣摆上有……
沈阮不错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那东西是什么,脸上满是羞愤,“我给你洗了行了吧?”
楚绝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又道,“前些日子流风还建议我在房内装些流水,既能装饰又能降温,如今一看,这流水怕是不用装了。”
沈阮羞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意识到自己还未穿衣,更是气得不行,干脆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理楚绝了。
第60章 你这样欺负我,我要去写信跟母后告状
楚绝知小公主是真气了,好脾气地将她揽在怀里耐心地去轻抚她的后背哄。
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然而怀中的人儿却明显没有那样听话。
沈阮还不打算原谅楚绝,对他的安抚也只是回应了冷哼一声。
楚绝莞尔,低头去吻她的唇。
她刚吃了水果,唇齿间还有葡萄的甜味儿,楚绝平日并不喜葡萄,此时却觉得异常香甜。
似乎沾了小公主味儿的东西,都是甜的。
楚绝忍不住想要尝到更多,于是摁住她的后背,将唇舌更加深入,去吸允她口中的蜜汁。
沈阮还气着,没想到这人忽然就亲了上来,一时间想退,然而后背却被男人的手抵着,而她此时未着寸屡,正好给了楚绝进一步占便宜的机会。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前,恶趣味地轻轻捏了一下。
沈阮几乎立刻有了反应,想要拼命去推他,然而她这点力道在楚绝眼中不过是欲拒还迎,他的唇舌缓缓向下,手也慢慢往下……
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沈阮的脑子炸开了,她想要拒绝,然而身体远比她的脑子更加诚实。
没多久,她的身体便开始颤动,口中也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婴宁声。
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楚绝怀中,楚绝将手放到她的眼前给她看,又放到唇边轻舔了一下,声音里满是笑意,“公主的嘴果然很甜。”
沈阮在气头上被占了便宜,又被这样调戏,一时气急,却想不出对付他的方法,只能又去骂他,“臭流氓!”
然而她此时未着寸屡,双颊绯红,身子轻颤,连红唇都好似抹了蜜。
楚绝垂眸欣赏她看她可口诱人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忽然“啧”了一声道,“公主也知我是流氓,公主如此诱人,叫流氓怎么忍?”
沈阮更气,又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
然而她眼尾上翘,眸子里满是盈盈的水意,如此没有狠,竟是满满的勾人。
楚绝觉得好笑,又认认真真道,“公主的眼睛也诱人。”
生怕他再欺负自己,沈阮慌张地闭上了眼睛。
楚绝看她又怂又暴躁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终究还是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哄,沈阮闭上眼睛,没睡,却也不说话。
楚绝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不如公主来打我解气?”
沈阮这才睁开眼看他,琢磨了一会儿,见他是认真的,竟真的抬起手来一下下去打他撒气。
楚绝身份太过尊贵,连皇帝见他都要点头哈腰,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动手,然而沈阮打他,他却也只是含笑看着,神色之间竟莫名像宠爱女儿的父亲。
沈阮今日忙了一天本就疲惫,才打了一会儿便累了,窝在他怀中小憩。
楚绝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许久之后才撸起袖子看刚才她打的地方。
竟是一丝红痕都没留下,却将小公主累的够呛。
楚绝更觉得好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沈阮不过睡了一会儿便醒来了,正巧身上的药膏也干得差不多,干脆披了衣服去桌前拿纸笔写信。
楚绝起身要去瞧瞧她写了什么,沈阮却连忙用手将上面的字捂住。
不想让他看。
楚绝看她认真的小脸,却还是没死心,好奇地问她,“公主在写什么?”
沈阮又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娇嗔,“你这样欺负我,我要去写信跟母后告状。”
楚绝哑然失笑。
沈阮虽如此说,却不是真这样写,她给皇后写信是为了要皇后调查燕国太子,燕国次子,和养次子的那个女人的下落。
待到信写完,她没有经过楚绝,而是直接交给了秋月,让秋月去交给皇后。
……
沈阮却不知,她这封信却没有交到皇后手中,而是被送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的手中。
国师府中,容钦静静地立在月下。
他今日未戴面具,狡黠的月光照在他昳丽的脸上,更是给他添了几分仙气,再加上他身上的白衣,一副清雅出尘的模样。
他微微垂眸,有一丝墨发轻轻垂落到白衣之上,更是给他添了几分惊人的欲,明明是与楚绝分外相似的脸,然而楚绝是索命的厉鬼,容钦却是让人顶礼膜拜的仙。
他垂下眸子去看手中的信。
他看得极为认真,仿佛眼中只有那封信一般,连一向放肆的萤姬都不敢说话。
许久后,他终于嗤笑一声,低喃道,“终于调查到这里了吗?”
萤姬这才敢上前,垂下眸子恭敬地问,“殿下还用属下透露消息给连华公主吗?”
以容钦的本事,若是他不想透露有关于燕国的消息,皇后是那点势力,怕是一点都调查不到。
容钦“嗯”了一声。
萤姬得了令,又将信件转交给皇后,回来时她恰巧见到容钦坐在桌前,独自喝茶。
有月光落在他身上,又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神圣与落寞。
萤姬经常能在容钦身上见到这种神色,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那样孤独,她从小陪他一起长大,了解他的所有过去,却还是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