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300年后废土我变异了——Showser【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7 14:32:04

  柳期怔住,看着她。
  柳望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卯泰毁的楼,跟你有什么关系,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他死了也好,不然其他家都是死十个八个的,就兰陵一个没死,不是自找麻烦么?”
  柳期生气了:“他可是你手下!”
  柳望笑道:“准确来说是阿凌手下,跟着阿凌过来的。你不知道他名字怎么写?慕兰慕兰,我都怕阿凌没长眼,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拐跑了。”
  他摸着下巴上,看向天花板:“不过说起来,拐跑也好……”
  柳期砰一声放下杯子,冷着脸道:“别人的命在你眼里从来就一毛不值是不是?我问你,黄金说起过的中将被绑架谋杀,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散步时看到的被绑架的中年人?他压根就是你绑的你杀的吧?”
  她语速极快,话又有些绕,柳望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她说的是谁。
  他呵呵笑道:“那个啊,当然不是我,爷爷绑架还需要给人套布袋?动手的是慕兰。”
  柳期又愣了一下:“那下命令的总是你吧?”
  柳望失望地叹了口气:“是阿凌。我可从来没跟他说过半句话。”
  柳期只觉背上的伤口更疼了。
  柳望垂下目光,视线所及处,地上那只沾满了血的船锚自动浮了上来,停在他身前。
  “啧,这么粗的钩子,伤口疼不疼,要不要我去绑个医疗兵给你治治?对,刚过来路上就看到一个黑诊所,里边儿一盒药都没有,估计是医疗型进化者开的,我带他下来,还是带你过去?”
  见柳期抿嘴不答,他一脸无趣,下巴一点,那船锚就直线飞了出去,砰然砸碎玻璃,掉到窗户外边去了。
  柳期蹙起细眉,盯着他。这老头做什么事看似都是随心而为,但仔细琢磨下,都有深意。譬如这只船锚,如果治安兵还在附近搜人,很快就会找上这里。
  果然,柳望又嬉皮笑脸起来。
  “吃饱啦?吃饱好做题。”
  柳期愈发沉下脸:“又是选择题?”
  “不愧是爷爷的乖孙女,聪明。”
  柳望背起手,望向那处破碎的窗口:“昨晚上呢,爷爷我闲来无事,又去散布,又正好目睹了一桩绑架案。这被绑的姑娘也奇怪,大暴雨的天,连件衣服都不穿,光溜溜的,生怕绑匪瞧不上自己似的。”
  柳期一惊:“李清雅?她被抓了?治安兵?”
  “爷爷都说是绑匪了,怎可能是兵?”
  “那绑匪是谁?”
  柳望抬了抬眼睛,笑道:“谁五行缺阴,就是谁呗。”
  “崂山派?孙元盛?”
  柳期疑惑起来,这个答案出乎意料。李清雅被抓,她第一直觉不是卯泰治安兵,就是参与会谈的各方碎土,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崂山派身上。可仔细想想也没错,他们上次救走了那么多被孙元盛充当炉鼎的女孩,若采阴补阳真是孙元盛延寿的命门,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空港这么多人,简直都是他餐盘里的食物。
  柳期蹙着眉看向柳望,有一句话,她知道问了也白问。
  柳望看出来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呵呵道:“说好了互不干涉,爷爷我可是一诺千金的人。”
  “黄金在现在不值钱。”柳期忍着气回怼,“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柳望反问:“难道你不希望爷爷告诉你?”
  “我更希望你顺手救下她。”
  柳望笑着摇头道:“不,这岂不是破坏了给乖孙女出题的机会。”
  柳期从沙发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没机会了,我现在就去救她,其他选项不用听了。”
  “金丽秋,李得海,张冬梅,三人同为无名分子,密谋破坏联盟产业,炸毁同心楼,给空港造成巨大损失。所有罪行均已查实,人犯供认不讳。经报总理府核准,判处三人绞刑,于今日下午三点,在空港公开执行。治安处空港分处,宣。”
  柳期脚步逐渐减缓,最后僵在原地,脑中盘旋着那三个听似陌生的名字,终于猛然回头。
  “金婶,李叔张姨?!”
  柳望依旧笑着,没有否认:“这就是第二个选择。”
  柳期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哪怕隔了这么多层,孙道执也能清清楚楚上面传来的打砸声。
  丝丝缕缕的灵力波动穿过重重阻隔,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他的毛孔,令他胆战心惊中,汗如雨下。
  谁也不敢过来,数十位崂山弟子,甚至都不敢踏出太虚殿一步。孙道执心里清楚,那些数典忘祖的玩意儿,估摸着都偷偷摆好了阵法,以备老头子突然冲出去大开杀戒。
  孙道执也怕,但他没他们那么怕。他去过几趟顶层练功房,看到里面摆满了老头子偷偷运过来的各式法宝。其中不乏辅助修炼的好东西,老头子虽然疯,但也知道那些东西能救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练功房的。
  可所谓的“救”,不过是暂时镇住体内暴动的灵力而已。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真阴进一步提升修为,他丹田已然凝成金液的灵力便会逆行退化,直到他丹田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孙道执不由看向脚边的李清雅。他在她身上施了迷魂咒,如今的她虽然睁着眼睛,但双目无神,不哭不闹,好似丢了魂一般。
  “雪这么大,该送碳了吧……”
  孙道执嘀咕着,又觉得老头子才闹了半个时辰,似乎短了一些。再饿一饿,可能更好。
  但他也不敢走,一边担惊受怕着,一边还不断操控着阵法。
  没办法,没人看着阵法,万一老头子一个激动,阵法感应到了,只怕一道雷就把他劈死。
  吕莲王说了,老头子还不能死。不然他刚坐上半个屁股的掌门之位,就要被人抽椅子了。
  屁股摔疼没啥,就怕连脑袋都保不住。
  ——
  黄金终于见到了黄怀。
  他一直用刀抵着喉咙,刀尖刺进肉里已有好一会儿了,鲜血浸透了整只袖子,还在顺着手肘滴到地上。
  脚下黄白云纹的大理石地砖,已经积了一滩血。
  他脸色很白,盯着黄怀,还有黄怀后面从浮艇上下来的一群士兵,冷静道:“让他们都退开,我只跟你谈。”
  黄怀轻轻摆了摆手,成群的士兵后退到数十米开外。他的眼镜片反射着凛冽的光,看向左岚。
  左岚求之不得,瞥了眼人群中一张熟悉的脸,不着痕迹地靠了过去。
  黄怀摘下眼镜,叹了口气,看向黄金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关切。
  但他先出口的却是责备:“又闹什么,空港闹毁了一栋楼,八条连廊,还有一片转运区,还不够?”
  黄金冷笑道:“你和刘进洪早就勾结好,这些难道不在你算计之内?凭我这点能耐,能在空港砸起一点水花?”
  黄怀用手套擦着眼镜,闻言手指顿住,说道:“等会谈过去,空港还是你的。到时候会很忙,比现在忙很多。你不如趁现在这段空当,看看贸易相关的书。”
  “我是要空港吗?!”
  黄金蓦然大喊起来,两眼通红,嘴里甚至溅出唾沫。
  黄怀看着他。他的双眼修长,单眼皮下的眼瞳极亮。与一般人眼瞳偏下不一样,他的眼瞳正好居中,这使得他的目光显得极为有神,且锐利。
  他静静看着黄金:“那你想要什么?”
第133章
  “那你想要什么?”黄怀的语气很平静, “卯安,梁安,聊安, 总理之位?”
  黄金用力摇头, 刀尖仍在肉中, 又有新血涌了出来:“不,不要, 这些我都不要。从小我就知道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这个卯泰天才的……”
  “你才是天才。”黄怀打断了他, “我们两个同一年进化, 那时你六岁, 而我已经十岁。所以,黄金,你才是天才。”
  “那不重要!天才也有高低之分, 自从你出现后, 父亲去哪都带着你, 你才是让人仰望的那个!但是你跟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 你陪着他亲眼看着空港繁荣兴旺,亲眼看着环渠建成通水, 亲眼看着国民的日子越过越好!但你怎么就不知道, 父亲最想要的,就是安稳?”
  黄金喊着:“我想要的, 就是父亲想要的。我想要会谈中止, 想要局势平衡, 想要卯泰国民都活在没有战火、不会终日惶惶不安的国家。黄怀, 这就是我的要求。”
  黄怀安静听完, 问道:“没了?”
  黄金喘着气:“还有一个, 放了左岚的父母,他们是无辜的。”
  “我知道了。”
  黄怀戴上眼镜,点点头,竟转身离去。
  那神色语气,似乎完全没把黄金说的任何一个字放在心里。
  “黄怀!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黄怀蓦然转身,黄金猝然被无形之手掐住了脖子,硬生生被拽离地面。黄怀另一只手向旁一甩,黄金手中的水果刀便脱手而去,砸在地上,发出哐啷声响。
  “黄金!你以为拿着把刀,就能用自己的命威胁我?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问问他们,你身为卯泰小总理,可笑不可笑!”
  黄怀说着,指向远处的士兵。然而那边的人早已背过身去,甚至捂住了耳朵,没人敢见敢听这兄弟俩的对话。
  黄金脖子涨得通红,闻言竟神经质得笑了起来,放弃任何挣扎。
  他大笑着,艰难说道:“是可笑,我倒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这么多年,你做什么,我就学什么,你看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我拼命地,努力地学着你,可是父亲有看过我一眼么?他的眼里只有你,他什么事都只会想到你,交给你……”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正眼看我一眼,不管我做了什么,做得多好,他连听都懒得听,更别说夸我一句!可就算是这样,还有那么多人叫我小总理,除了他,除了你,所有人都叫我小总理,所有人都捧着我,恭维着我,巴结着我……”
  “但我今天才发现,他们和父亲一样,心里根本没有我!他们听到黄怀的名字就害怕,可他们早就是你黄怀的人,他们也只相信跟着你黄怀才有前途!他们比父亲更过分,他们在叫我小总理的时候,心里分明在笑我!笑我的傻,笑我无知,笑我无能!”
  他还要继续说,可黄怀冷冷打断了他:“所以呢,所以父亲病逝,你就把他冻起来,瞒着所有人,就想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又多能?!就想让父亲看看,你黄金,他的亲生儿子,到底能办成多大的事?!”
  黄金愣住了,望向他,嘴唇哆嗦着,满腹的怨气如同粘稠的浆糊塞在胸腔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都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黄怀闭上眼睛,似乎在平静着心绪。他收回手臂,慢慢把黄金拽到身前。
  他摸着黄金发烫的脸,温言道:“父亲已经死了,你有再多的怨气不满,都该随着他的死散了。从今以后,卯泰是我的,更是你的,是我们兄弟二人的。”
  黄金发怔的双眼动了一下,猛地挡开黄怀的手。
  “不,我不怨父亲,他是个好总理,我只是想延续他的意志,我只是不想让卯泰被你,被那些碎土拖入战火!卯泰一直是中立的,它……”
  啪!
  黄怀用力如此之大,让黄金直接摔在地上。
  “你连父亲的意志都看不清,还大言不惭保卯泰和平?”
  黄怀的语气中透着失望,转身就走。
  黄金爬了起来,但没起身,而是跪着膝行追上去。
  “是我不懂,是我不懂!哥,我求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放了阿左父母好不好?哥,哥哥,放了阿左父母……”
  黄怀停了下来,被黄金一下抱住腿。他低头看着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痛哭如此的弟弟,面上终于显出一丝不忍。
  可是他不会答应。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李清雅早该想到他们,左岚也是。所以,黄金,不行。”
  黄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脸上也浮现出掌掴的红印,鼻水和眼泪四溢,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没有松手。
  “那好,哥,你说不放就不放,但是让我和阿左去现场给他们送个别……”
  他用肘弯擦了把眼泪,反而让脸上糊上更多的血迹。
  “阿左离开他们十多年,一直都牵挂着,他们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也是李家老人,我……我之前欠李家的,也算是了去一个心结……从今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不给你添乱了,好不好?”
  引渡塔和国宾馆之间的高空,停了八艘环绕成圈的浮艇。圆圈中心还停了一艘,甲板上搭起了高高的平台,三个人犯由两侧士兵看着,战战兢兢地站在平台上。
  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
  站在贵宾层高度的他们,也能看见所有人。
  张姨腿肚子打着哆嗦,从清晨被抓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犯了什么法条。作为曾经中将家的佣人,也在空港待了这么多年,她是见过世面的,心中虽然害怕得紧,脚底发软屡屡要往地上倒去,但她还是坚持站住了。
  原因无他,只因担心李叔。
  不知道这帮治安兵到底用了什么异能手段,两人被抓后分别关入一间无窗的黑屋,再出来后,李叔就像是中了风一般,嘴歪眼斜,手脚颤抖得不能自已。
  张姨惊慌非常,也纳闷,屋子里黑漆漆的,虽有个人影,可那人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坐久了,无意中打了个盹就好端端出来了。可为什么李哥出来,会变成这样子?
  这得赶紧叫人治啊!
  然而她嚷了许久,又哭求了许久,都没人理她。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押上浮艇,又被送到了这里。
  张姨更加心慌,李叔是怕高的,坐驮船时从来不敢往下看,走到连廊更是只能让眼睛盯着地面,能走多快就走多快。这会儿把他放在这么高的台子上,浮艇又飞这么高……这不要活生生吓死他吗?
  可事实证明,好像是她多虑了。李叔整个人笔直地僵在平台上,肩膀斜着,两腿却绷得很直。只不过一阵风刮过时,他的身体便如木棍般左右摆动,身体轻得好似泡沫一样。
  所以张姨一点都没放心,注意力全放在李叔身上。
  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又一阵风刮过,李叔前后摇摆起来,脚跟长不过脚尖,一下便直挺挺向后仰去。张姨惊叫着要去扶,可手上突然一痛,一根鞭子缠上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挤碎她的腕骨。
  她无暇喊痛,还是要去扶李叔,可鞭子拽得极紧,让她寸步难移。好在李叔最终没有倒下,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枚长钉蓦然贯穿了他的脚掌,把他牢牢钉死在平台上。
  张姨疯了似的尖叫起来。
  没过几秒,贵宾层围观的人们的喝彩声便盖过了她的声音。那喝彩声迅速向下蔓延,商务层,经济层,人数越来越多,声浪越来越大,几乎是铺天盖地一般,比昨晚的暴雨还要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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