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转过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但落在瑞王眼里,这笑堪比三月桃花,让他心脏酥酥麻麻的。
那一丝不祥的预感,都被瑞王忽略了。
他此刻无比确定,这女人心中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博取他的关注!
谁知下一秒,陆染就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七王爷,现在还来说这些,早干嘛去了呢?”
瑞王心头咯噔一下,“晚凝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不要闹了!”
“闹?瑞王可管得真宽,那么正义怎么不去管管戾王,他现在恐怕正强迫月娘子做那种事!欺软怕硬,还请瑞王让开!别挡路!”
闻言,瑞王心底的怒火彻底被勾起,
“君晚凝,你怎么说话的?本王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今日诗会那么多人给你难堪,七王爷却只敢来找我,不去找戾王,不去找嘉宁公主,这不是欺软怕硬这是什么?”
陆染边说,边用嫌弃鄙夷的眼神瞥了眼瑞王,
这激怒效果,蹭蹭往上涨。
瞬间如一把火,烧得瑞王怒从中来,上头了。
“好!好!今日本王就证明给你看!你说皇兄在屋内强迫那月娘子是吧?好!“
瑞王当即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
第59章 看好戏
屋内,遥月公子被戾王按在金丝楠木桌上,
流仙裙被粗鲁地扯开,雪白的肌肤遮都遮不住。
“不……不要”
遥月公子美眸含泪,小脸如沾湿雨露的梅花,
欲拒还迎间,媚骨浑然天成。
戾王的动作愈发粗暴,眼瞧着就要霸王硬上弓!
瑞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住手!”
戾王正在兴头上,春宵被破坏。
愣怔一瞬,待看清来人,眼底取而代之的都是轻蔑与愤怒。
“原来是七弟啊,怎么?是想和皇兄一起享用吗?可惜你不够格,还是等皇兄玩剩下了再赏给你。”
听到这样的奚落,
瑞王怒火中烧,索性把诗会上受的屈辱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戾王的衣襟,咬牙切齿道:“皇兄真当臣弟没有一点脾气?”
“哟呵,胆子大了,七弟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受父皇恩宠的瑞王?醒醒吧!父皇最讨厌欺骗,而七弟你已经失势了,现在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还敢跟皇兄叫板,信不信本王让你在都城待不下去!”
这话深深刺痛了瑞王的自尊心,汹汹怒火燃烧。
“嘭—”
他一拳打了上去。
打得戾王头踉跄两步。
“你敢打本王?”
“大家都是王爷,我怎么不敢打!”
“我可是你皇兄!”
戾王也不是吃素的,挥舞着拳头,“好!本王今日就好好教训你!”
“打吧!谁怕谁?闹到父皇那里也是我有理!”
就这样俩王爷在雅间内打得昏天黑地,拳拳到肉。
门外,陆染寻了个好地方,正聚精会神地看戏,就差一捧瓜子。
遥月公子大摇大摆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
倒真有陆将军当年的风范。
“喂,这戏还不错,小爷我现在可以勉强信你是陆将军的徒弟了。”
“现在才相信,你可真是太不识货了。”
陆染挑挑眉,凤眸划过一抹兴奋,“对了,想不想让这出戏再唱得热闹点?”
“哦?”
遥月公子来了兴趣,凑过来听陆染说了一耳朵的坏主意。
“好,你等着!”
遥月公子二话不说,就冲出去大喊:
“快来人啊!七王爷和戾王打起来了!”
嘉宁公主和贵女们边走边聊天,刚下了楼还没走多远。
听到喊声全都抬头。
立马就看见衣衫不整的遥月公子。
这……这是发生什么?
还有两位王爷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嘉宁公主最先反应过来,提起裙摆,就往回走。
那些贵女也赶忙跟上。
刚到雅间门口,
一个茶杯就摔了出来。
将匆匆赶来的嘉宁公主砸个正着。
“啊!”
嘉宁公主捂着头,凤簪被砸落在地。
她跺跺脚,怒不可遏地大喊,“愣着干什么,快进去阻止啊!”
贵女们面面相觑,刚要进去,又一个东西飞了出来,瞧着是花瓶,摔了个稀碎!
这下谁还敢去啊!
“都是废物!”
嘉宁公主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门,“住手!都别打了!”
门一开,里面简直一片狼藉。
瑞王骑跨在戾王身上,左勾拳右勾拳俨然是打红了眼,
戾王也不甘示弱,一个鲤鱼打挺,把瑞王干倒在地,“邦邦”上去就是两下。
还照着面门打,打得瑞王鼻青脸肿,成了猪头!
嘉宁公主在内的贵女们,都被这场景震得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跟书堂七八岁的小屁孩打架差不多!
嘉宁公主也惊了,她本以为是皇兄占上风,
怎么看起来是两败俱伤,这还得了!
“都别打了!再打我就告给父皇听!”
听到喊声,戾王和瑞王齐齐回头。
好家伙都成了熊猫眼!
看到门口乌压压围着的一圈贵女。
俩王爷恼羞成怒,不约而同觉丢得脸。
“都滚出去!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少掺和!”
“记住!不许泄露一个字!不然休怪本王割掉你们的舌头!”戾王也出声威胁。
贵女们被训得面红耳赤,
嘉宁公主也怒了,那么不给她面子!
这架谁爱劝谁劝,反正她是不想劝了!
不过好在王府侍卫闻讯赶了过来,强行将两个王爷分开。
躲在暗处的陆染遗憾摇头,转身离开。
啧,戏看完了……
九霄楼外,停满了香车宝马,街道依旧繁华。
陆染享受着微凉的晚风,但人群中窥视的目光,让她实在不舒服。
啧,有意思。
陆染霎的睁开眼,将偷看她的几个流民当场抓包。
方才在诗会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这的流民面黄肌瘦,有的却身材魁梧,真正的流民怎么会……
正若有所思,身后就传来一声质问:
“君晚凝,你怎么在这儿!”
陆染回头看去,嘉宁公主和贵女正一脸不爽地向她走来。
“回公主,臣女一直在这里呀,怎么啦?”
陆染眨巴眨巴眼,无辜得很。
搞得嘉宁公主贵女心里十分不平衡,
她们莫名其妙被两个王爷迁怒,训了一顿,这君晚凝倒好!什么事都没有!
今日还拿走了那么多彩头,出尽了风头!
嘉宁公主越想越气,没好气道:“行了,都散了吧!”
谁知话音刚落,变故顿生。
人群中那几个流民忽然朝她们扑过来。
“啊啊!”
贵女们顿时吓得往后退。
马车旁的小厮和丫鬟也懵了,护着自主子,踩踏间,有几个贵女还摔了!
混乱中,君玉静注视着陆染,忽然往前撞了一下,将陆染挤到了前面去。
此刻的陆染相当于活靶子。
那些流民,纷纷调转方向,如饿狼般,眼冒绿光,手也争先恐后朝着陆染的胸口袭。
那架势像是要扒光她的衣裳。
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些流民掳走,或是碰到。
她的清白都得毁去!
但她怎会给这些人机会?
陆染眯起凤眸,沉着冷静地拿起钗子,就要射出暗器。
谁知,“嗖”的一声。
一只穿云箭破空而来,
射穿冲在最前面流民的衣服,将人掀翻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其他流民都给震住了。
他们再不敢上前。
贵女和嘉宁公主,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是谁救了她们?
第60章 英雄救美
黑夜中,轮椅划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突兀,
一身玄衣的谢九安,被缓缓推进人群中,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射月弓,唇角带笑,仿佛是哪家的纨绔公子,
但那尸山血海而来的肃杀气息,不经意间的流露,就足以震慑众人,
让人回忆起他从前的可怕。
“谢…谢将军!”
那些流民一下跪倒在地。
谢九安偏头看了眼陆染,嘴里却说:“公主殿下可有事?”
“没有!谢将军来得很及时!”
嘉宁公主才回过神来,那颗心小鹿乱撞。
谢将军哪怕断了腿,还是和别的男子不一样!
唉,怎么偏偏就断了腿,她是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残疾…
嘉宁公主心又冷了回去,但开口还想说些感谢的话。
就见谢九安看着陆染,似笑非笑,
“君二小姐呢,可别吓哭了?”
陆染:“……”
谁哭她都不会哭,这谢九安又呛她,
不过这次算她欠对方一个人情。
陆染刚准备回一个笑脸,谢九安就冷漠地扭过头。
那高高在上的劲儿,简直欠打!
但两人的互动,落到刚从九霄楼出来的瑞王眼里,就格外刺眼。
从前这女人讨好他时,也是这般笑的,但如今这样的笑容却是对着别的男人的!
这才多久?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一想到自己竟为了在这女人面前争口气,冲进去搅合了戾王的好事,
他就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瑞王气得肝疼,他捏紧拳头,但还没用力就浑身泛疼。
只得由着小厮搀扶进马车,灰头土脸地离开。
瑞王前脚刚走,后脚戾王也被侍卫扶了出来。
“皇兄!”
嘉宁公主找到主心骨,立马把方才流民暴乱的事讲了一遍。
“皇兄,你可不能放过这群刁民!要把他们全都关起来才行!”
闻言,戾王眼珠子一转,正色道:
“什么刁民?小题大做!这些流民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来人赏银子!”
话落,就有侍卫上前,朝地上大把大把地撒银子。
“谢王爷!谢王爷!”
流民们跪倒在地拜谢。
围观的百姓也看得眼热,
“这戾王真是心系百姓!”
“是啊!这可是活菩萨!”
但也有百姓忍不住道,“可这些流民跟土匪都差不多了,昨日还抢了王家的铺子呢……”
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戾王只满意地听着赞誉,目光落在那被一箭射穿衣袍,吓得瘫倒在地的流民身上,
“谢将军,你心里还有没有百姓?怎能如此粗鲁?行了,多的本王也不说了,谢将军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嗯”
谢九安颔首,语气平淡,“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
刚走了两步的戾王猛地回头,
“谢九安你说什么?你敢!”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对谢九安颇有微词。
陆染看在眼里,这戾王明显是想趁机得民心,所以才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
但若是这些人真是流民也就罢了,
偏偏有的不是……
陆染用余光扫了几眼其中的几个流民,寻常的庄家汉子可不会生得这样魁梧。
总之,这事有蹊跷,她还是先还人情吧……
陆染收敛思绪,硬挤出一点儿泪来,夹着嗓子说话:
“呜呜~臣女多谢将军出手相助,但像臣女这样身边有丫鬟护着的,都尚且被这样对待,那些寻常的弱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此话一出,瞬间给百姓们敲响了警钟!
对啊!官家贵女还有公主,那些流民都敢扑上去,还有什么不敢的?
更何况那样子,不就奔着毁人姑娘家清白去的吗?
想到这儿,围观百姓心中一阵恶寒。
谁家愿意让自家姑娘受委屈啊?
“真可恶!要我说这些流民就该关起来!听说这些流民十日前涌进都城!有善人心疼他们,施舍了银钱,结果连钱袋子都被抢走了!去报官,上面的听说是流民,就不了了之了。”
“唉,大家都是百姓,也不能为了他们,就让我们忍着委屈……”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风向完全逆转
搞得戾王气得不行,
刚刚他白忙活了?这君家女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
戾王怒视着陆染。
但那副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模样,除了招人疼,哪有什么可疑的?
难道是他多虑了。
戾王也没心情再多想,转身就上了马车。
没了戾王撑腰,这些流民自然被谢九安带走了。
“谢了”
谢九安坐着轮椅从她身旁经过,
含着磁性的嗓音飘进耳朵,晚风一吹就散。
陆染差点没听见,
这……这家伙竟然会说谢谢?
哼,倒是没从前那么狂了。
陆染抱着手,回忆起从前谢九安做的事,用一个字总结就是“贱”两个字总结就是“可恶!”
但大仇没有,全是小仇!
记得当时的武将,没有不讨厌这货的,而谢九安也是高高在上,仿佛谁都瞧不起。
难道是腿断了,人就收敛了,
亦或是,从前的讨人嫌都是故意为之,
毕竟大权在握的将军与旁的武将走得太近,都会引得帝王的猜忌和忌惮……
陆染打了个寒战,
但又猛地想起,谢九安临死前还送送子观音气她。
还抢走她的尸体扬言要剁碎!
可恶!哪来这么多理由,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
“二妹妹还看呢,人都走了。”
君晚华撩撩鬓边的头发,出言讥讽:“这谢将军方才是为了救公主,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毕竟妹妹当初可是被谢家退了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