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咳咳……呕咳咳!”
“哎哟,母亲慢点慢点,女儿好心疼呢!”
陆染边说边帮夏氏拍后背顺气。
表面上那叫一个孝顺,实际上“哐哐”几声都快把夏氏肺都快拍出来了。
“咳咳咳!”
“父亲,母亲像是动气犯了疾,要不找个郎中来?”
“她还敢有气?该气的是我!我看她是不想要君家好了!”
君父还在气头上,看都不愿看夏氏一眼,
“倒是你,确实是为君家着想了,亏得还那么担心你母亲,也算没忘记孝道。”
闻言,陆染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看着夏氏,像是在示威。
夏氏又惊又怒,心中头一次升起害怕的情绪,她竟然在这贱蹄子手里栽了跟头!
真是邪门!
这小贱人定是想取代清儿当王妃才这般拼命!不要脸!
她咬咬牙,“老爷,当务之急是救出清儿!”
第7章 打劫
“用不着你提醒!”
话虽如此,君父还是转身向将军府的人讨价还价,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冷漠打断,
“君大人限您明日之内装满这六十四抬嫁妆!一抬都不能少”
甩下这话,将军府的人离开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都什么破事!”
君父破口大骂,却也只能厅中踱步,急得团团转。
夏氏也好不到哪去,心急如焚地把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都找了出来。
看着那些金银地契,和满匣子珠宝钗环。
夏氏慌了,“老爷,怎么办?这些也不够,要不还是动用公中的钱吧”
“不行!二弟过几日就要回京赴任,免不了置办东西,到时候钱不够岂不是让二弟看轻我这个大哥?母亲也必然失望。”
君父沉吟片刻,“我记得白氏的嫁妆应该还剩些。”
闻言,夏氏咯噔一下,哆哆嗦嗦道:“老爷…那些全都添做嫁妆送到瑞王府了。”
“全都?”
君父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蹭蹭冒起来,当即甩了夏氏一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你真是!真是!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蠢妇!”
夏氏捂着红肿的脸,十分狼狈,泪如雨下,“老爷,妾身知道错了,最紧要的还是清儿。”
“你以为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着急?但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办法”
君父转头看向陆染,理所应当的命令:“你现在赶紧去瑞王府要回嫁妆!”
呵,鱼儿还是上钩了。
陆染心中冷笑,面上却佯装失望,
“父亲,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想拿女儿的嫁妆填给谢将军,但这可是我的嫁妆,也是娘留给我的遗物!”
“什么你的我的,如今要救你妹妹,若有别的法子,也用不着你的!”
“是啊二姑娘,你父亲刚刚才夸你孝顺懂事,你为君府牺牲些怎么了?”夏氏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帮腔。
“母亲算计女儿的亲事,还往嫁妆箱子里装石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就用孝道来压我!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母亲父亲你们怕得罪瑞王谢将军,就笃定女儿不会失望之下出去说些什么吗?”
“胡闹!”
君父大惊,反了天了,她这女儿竟敢出言威胁!
但要回嫁妆的事,还真只能是他这女儿出面,他可丢不起那个脸!
思及此,君父语气无奈缓和了些,
“凝儿啊,你母亲确实愧对你,这事后你想要什么补偿?都依你。”
呵,还事后补偿?
这些文官最喜欢画大饼,上辈子她可是吃了不少亏。
“父亲,女儿奢望的从来不多,只是怕没有钱财傍身,日后出嫁,箱子里又是一堆石头。”
此话一出,一旁的夏氏就先气死了。
这贱蹄子还在那阴阳怪气!
“老爷,二姑娘身为君家女,做事还要讨要钱财,哪有这种道理?”
“哦,这么说,母亲身为君家妇,就可以随意害君家,算计儿女了?”
“够了!都闭嘴!”君父怒吼一声,
冷冷地看向夏氏,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你现在拿些钱物给凝儿傍身。”
“什么!”
这是要她自掏腰包,补偿那贱蹄子啊!
凭什么!
夏氏下意识护住桌上的首饰地契,
这模样被君父看了去,又是好一通骂。
“你看看你!哪有高门主母的样!我真是后悔把你扶为正妻!”
“老爷!您怎么……”
夏氏满眼受伤,瞬间涨红了脸。
难堪过后,她只得咬牙挑了两张地契一张银票,肉疼地递过去。
陆染上前握住,身子一挡。
“母亲使不得呀,你怎能把着桌上的都给我?”
都给!她什么时候说要都给?疯了吧!
夏氏心脏狂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了。
“唉,不过也是,比起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这些可不算什么,母亲应该也不好意思只给我一点吧?”
此话一出,夏氏眼珠子都快瞪出去。
偏偏君父也出言做主,
“你就都给凝儿,省得还挑来挑去耽误时间!”
“老爷!”夏氏失声大喊。
“母亲,妹妹在将军府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陆染边说边拽出地契,扔在桌上,
然后在夏氏怨恨震惊的眼神下。
提起桌布的四角,系结打包一气呵成!
就这么扛着跑路了。
“孽女!你回来!”
夏氏尖叫着,跟着往外跑,心被刀子剜似的滴血,
她的嫁妆!她攒了多年的私房钱啊!
就这么被那贱蹄子掏空了!
……
将夏氏手中坑来的钱藏好,
陆染便领君府的人马,抬着空嫁妆箱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与此同时,瑞王府。
“君晚凝!”
瑞王猛地一拍,桌上的茶盏震落,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本以为以为这女人醋意大发,将清儿送到将军府后,就会屁颠屁颠回来请罪!谁知这女人竟擅自回了君家!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王爷,君二小姐来了”
听到小厮的通报,瑞王猛地站起身,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就知道!这女人绝不敢忤逆他。
但犯下如此大的错,还是得好好惩罚,不然这女人不长记性。
想着瑞王就坐了回去,“让她在门外等着,好好反省!”
“是王爷”
小厮刚准备出去回话。
“嘭”的一声,房门就被撞开。
陆染带着君府众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活像是要打劫。
这场面让瑞王眼皮抽了抽,震惊得无以复加。
“君晚凝!你竟敢……”
“少废话!我嫁妆呢?”
陆染抱着手不耐烦地打断,“赶紧的,换了我就走!”
这嚣张的话语,顿时让瑞王火冒三丈。
感情这女人不是回来讨好他的!
好啊!好得很!
“你不知悔改,还妄想换回嫁妆?”
“悔改什么?又不是我做了丑事。”
陆染懒得和对方纠缠:“一句话换不换?”
“不换!你死了这条心,君晚凝你在府中常常欺负清儿还不够,如今连她的嫁妆都要抢了去!本王话就放这儿,这些嫁妆你就该全部补偿给清儿!”
呵,谁欺负谁啊?
不过对付瑞王这种人,好声好气的商量从来没用,
只有触及到利益,他才会着急才会知道疼。
想通这点,陆染转身就走,语气随意,
“行,不换就算了,看来王爷对妹妹真是一往情深,为了嫁妆,皇位都可舍去了。”
!!!
皇位!
瑞王眉心狂跳,这是能随意说出口的东西吗!
这里那么多人!这女人是不是想害死他!
第8章 满载而归
“君晚凝你疯了!胡说什么!”
“行吧,是胡说的,瑞王最好别信。”
陆染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满不在乎的姿态,反倒让瑞王心惊肉跳,
“站住!你给本王站住,把话说清楚!”
瑞王怒而起身,朝她追去,
啧,还没数到三呢。
陆染好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就见瑞王因追得太急险些摔个狗吃屎,
“呵”
陆染毫不遮掩地笑了,然后在瑞王发怒的前一秒。
抬抬下巴,命人打开嫁妆箱子。
“自己看吧”
这是!
瑞王脸色大变,“怎么全是石头!”
“这你可就得问我那好母亲和好妹妹了,算计我的亲事也就罢了,还算计我的嫁妆,这不,弄巧成拙被谢将军抓到了把柄。”
“什么,谢九安也知道!”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把箱子抬到君府的。”
陆染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瑞王您说,这算不算是你勾结君家违背圣旨的证据呢?”
话落,瑞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父皇最恨旁人的欺骗与算计!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保不齐他真会与皇位失之交臂。
“换!本王没说不准你换嫁妆。”
“哦,那刚刚是鬼说的?
陆染勾唇讥讽,“行了,我的嫁妆在哪儿?”
“库房”
闻言,陆染使了个眼色,让君府的人去换嫁妆。
待四下无人,
陆染坐下倒了盏茶,抿了两口,
“瑞王当真觉得换回嫁妆我就满意了?”
“你还想怎样?别以为本王会娶你!”
“瑞王说笑了,我嫌脏,可没有抢妹妹夫婿的癖好。”
瑞王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你敢说我脏!”
“我说错了吗?”
陆染偏过头看他,笑眯眯的,“瑞王还是少惹我,多备钱,早点准备好三千两银票。”
“三千两!你还敢要钱?”
“不要的话,怎么把瑞王您的王妃赎回来?莫非春风一度后,瑞王便不管我那好妹妹的死活了,这说出去多薄情啊。”
“君晚凝你少在那阴阳怪气!”
瑞王被气得肝疼,忍无可忍地指着她的鼻子警告,
“清儿的安危我自然担心!告诉你君晚凝,别自作聪明用这种手段吸引本王的注意力,你只让本王恶心!”
“恶心?找你要三千两就恶心了,早说嘛,不愿意就算了,”
陆染啧啧两声,“就是不知我那好妹妹得知瑞王你只想白嫖该多伤心。”
白嫖!??
这女人又是哪学的这混账话!疯了!真是疯了!
瑞王胸膛剧烈起伏,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不就是三千两吗?本王给你!来人,去取钱!”
等银票取来后,瑞王就直接命人丢地上,
“拿着你的钱和嫁妆滚!”
“呵”
陆染冷笑一声,也不去捡银票,
转身就走。
搞得瑞王额角青筋鼓起。
这女人是一点气都受不得是吗?
“回来!君晚凝你给本王回来!”
陆染边走边懒声道:“回来可以,银票掉地上一次,加一千两!”
瑞王:“……”
妈的,强盗都没这女人狠!
……
陆染骑在马背上,点了点手里的四张银票,
心满意足地折好,放进了袖口里。
做完这一切,
她便领着人前往将军府!
许是知道他们要来,将军府的大门竟是敞开着的。
陆染心中好笑,当个“散财童子”待遇都变好了。
行至谢九安的厢房,她就看见君晚清在门外凄惨地站着,不知是吹了多久的冷风。
啧,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一看到陆染,君晚清就怒气汹汹地走过来,待看见那几十台嫁妆后,她立即变得幸灾乐祸,
“姐姐,这是你的嫁妆吧?哈哈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姐姐你再得意,最后还不是得用自己的嫁妆换我回去……啊!你要干什么!”
陆染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掂着玩儿。
“妹妹不是说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那可就错了,姐姐一向只砸别人”
“你敢!你这个贱人!”
“啪—”
“啊!”
君晚清的膝盖被石块猛地击中,
应声倒地,坚硬的地板硌得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妹妹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陆染笑眯眯地蹲下身。
“贱人你死定了!我回去让父亲打烂你的嘴!”
“行啊,那你快去吧”
陆染摆摆手,赶狗似的。
那态度瞬间让君晚清崩溃了,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将军府。
障碍扫除,陆染轻笑着推开房门。
轮椅上的男人,早已换下喜袍,
一拢玄衣,尊贵不凡,眉目俊朗,却也含着肃杀的气息。
哪怕坐着不动,都仿佛有万千将士压城而来。
陆染收起脸上的笑容,将太师椅拉到谢九安对面坐下,
“呵”
陆染忽然笑了,“嫁妆能拿回来,还得多谢将军的配合,当然,谢将军家财万贯应当看不上小女子这点嫁妆,可若一点不表示,小女子又寝食难安,所以分谢将军三成可好?”
“三成?”
嗤笑声格外惹耳
陆染凤眸眯起,“谢将军这是嫌少?”
“本将军嫌占地方”
陆染:“……”
听听,这是什么话!
不过谢九安这意思,是不屑要她的嫁妆?那感情好。
陆染放松下来,笑眯眯道:“那小女子也就不强塞给将军了”
“怎么?君小姐不寝食难安了?”
闻言,陆染唇角尴尬一抽,转移话题。
“谢将军既然不要嫁妆,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