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的话句句泣血,
在长的贵眷为之动容,个个义愤填膺
“这君二小姐,怎么如此狠毒!敢害自己的嫡母和弟妹!”
“我早就看出这君二小姐不是个安分的主!”
“还在闺阁就这般,进了后宫还了得,怕是更容不下旁的妃嫔了!”
但也有些贵夫人并没有全然相信夏氏的说辞。
“夏夫人你真的亲眼看见,是君二小姐推的您?”
“当然…”
夏氏一口咬定,用哭啼掩盖心虚,
“我也不希望是凝儿,可除了她谁会那么恨我呢?我实在想不出旁人来,也许凝儿还在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所以快要进宫了,就想着…再不报复我这个嫡母,就没机会了吧。”
闻言不少贵眷被说服了,
也是,若说这夏夫人与谁结了怨,只有那君二小姐了。
这母女俩关系不好是满城皆知的事。
“这君二小姐也未免太不孝了吧!”
“简直无法无天!狼心狗肺!”
听到这些贵眷臭骂陆染,
夏氏心底乐开了花,那叫一个畅快,
但还没得意多久。
一个弱弱的声音就突兀地响起。
“可…可我方才还看见凝姐姐和君大人走在前面呢,怎么推得看夏夫人啊?”
说话的正是那日在寺庙内,
崴了脚陆染帮忙送到禅房的甄小姐。
听到这话,骂声顿了顿,
但甄小姐人微言轻,那些贵夫人又继续为夏氏打抱不平。
就在这时,
君父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看到满地的血和被宫女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夏氏,
君父哪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顿时手脚都发软,心脏生生被剜去一块,
——孩子没了啊!
“怎么会…淑儿你…你”
“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夏氏更加卖力地哭喊,“是二姑娘!是她推了妾身啊!”
但话落久久都没有回应,
君父的眼神变得古怪,
眼底的心疼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怒,
“淑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老爷妾身怎敢胡说,妾身亲眼所见,可怜我们的孩子还未出世…”
“够了!”
君父厉声打断,“凝儿她方才和我走在一起,如何能够推你!”
“这怎么可能!”
夏氏失态地喊出声。
“怎么不可能?淑儿你定是花眼看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
夏氏并不死心,泪水滑落脸颊,
哭着喊着,什么体面都不要了。
“老爷我知道你是想包庇凝儿她,可咱们的孩子也是一条命啊,再让凝儿这么肆意妄为,入宫后也是个祸患…”
“母亲说谁是祸患?”
话音刚落,
陆染就笑盈盈地从人群中走进来,
“你…你”
不等夏氏反应,
陆染就惊讶地大喊,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呀!母亲怎么流血了,快叫太医来啊!”
但夏氏见了只觉得刺眼,
这小贱人比她还能装!
“你少假惺惺的了!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呢?”
夏氏语气激动,这次是真的恼怒了。
但陆染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辜样儿,
“母亲你在说什么呀?”
第169章 谁是凶手?
“女儿可是和父亲一直走在前面,得知母出事了,才折回来的,母亲若是不相信父亲,也大可问问旁人。”
话落,就有不少贵眷点头附和,“
“是这样的,君二小姐走在前面,如何能从后面推倒夏夫人。”
“是啊,我们也看见了!”
“夏夫人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总不能凭白诬陷人”
说话的是端亲王妃,她睨了那些看热闹的贵夫人一眼,
“你们也是,别听风就是雨的!”
“是……王妃教训的事”
方才还骂得火热的贵夫人们羞愧地低下头,
心中埋怨,这夏夫人也真是的,睁着眼说瞎话,还害得她们也跟着丢脸。
见那些贵眷目露埋怨,夏氏也很委屈,
这小贱人怎么偏偏和老爷待在一起!
还那么多人看到,这叫她如何诬陷得下去!
就在这时,有人“咦”了一声,
“君长小姐不就跟在夏夫人身后吗?没看到贼人?”
话落所有人都看过去。
君晚华顿时慌了,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什么看到?她以为一切都是母亲的计划,压过就没留意。
但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君晚华就只能含糊不清地道:
“我和母亲并肩走着,所以看得不太清楚…”
“看得不清楚?那夏夫人方才还那么斩钉截铁地说是君二小姐。”
“就是!君长小姐怎么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众人心生怀疑,就差说夏氏是自导自演故意摔的了。
眼瞧着场面越来越不利,辛辛苦苦的计划就要毁于一旦,
夏氏又气又急,心脏跟放在油锅里煎似的不甘。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小贱人诬陷不成,她换人还不成吗?
夏氏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忽的落在看正在看戏的君玉静身上,
行了就她了!
这个小丫头也是会威胁到华儿的!
打定主意,夏氏就又用手帕拭起了泪,哽咽着解释,
“是我…是我太着急了,毕竟丧子之痛一时难以接受,加上平日里凝儿确实不喜我这个嫡母,我这才急着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凝儿动的手,我不过是想为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
“那也不能乱说啊!”
君父皱眉,有些不耐烦,“好了,有什么事先回府!”
闻言,夏氏不干了,忙扯住君父的衣袖,“老爷,还没抓到贼人!不能就这么回去啊,虽说妾身看错了,以为是二姑娘,但确确实实有人推了妾身,且那人的身形和二姑娘相似,妾身这才会看错的啊!”
和君二小姐像?那会是谁?
全场哗然。
就在这时,夏氏使了个眼色,
君晚华心领神会,咬牙添了把火,
“我隐约看到那个身影是蓝色的!”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巨浪。
在场的贵眷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生怕穿的是蓝色说不清楚。
唯独有一人愣在了当场
——君玉静
她瞳孔微颤,脸上的浅笑僵住。
指尖不安地蜷缩着。
这对母女俩,攀诬不成君晚凝,就想来诬陷她了是吗?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句,
“呀!静小姐今日穿的是蓝色!”
话落,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钉在君玉静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该…该不会是静小姐吧?”
“这么说来,静小姐和君二小姐的身形还真是相似”
“可今日君二小姐穿的是红色,这都能认错?未免也太…”
众人议论纷纷。
君玉静脸上的神色愈发难看。
嫌这把火添得不够夏氏忽然一指,语气激动,
“就是你!我想起来了!平日里凝儿也喜欢穿蓝色,我这才看岔了!静丫头!长婶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什么?!
听到这话君玉静还没来得及辩解,
夏氏就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平日就喜欢和华儿争,所以连带着也恨上我这个长婶了是不是?”
闻言君玉静百口莫辩,头疼不已。
平日知道这长婶胡搅蛮缠,
但如今她才深刻感受到,这长婶有多不讲道理!但这些本该是对付君晚凝的,
现在却全用在了她的身上。
君玉静强压情绪,努力维持往日的清冷姿态,
“长婶只凭您一张嘴,就说是我,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静丫头,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怎么还要抵赖,华儿她亲眼看到是蓝色的身影,你又走在我后面,不是你还会是谁?你真是让长婶太失望了!”
“长婶你方才分明咬定说是凝妹妹,现在又说是我,这样变来变去,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君玉静冷静道,“更何况,长婶你流了那么多血不疼吗?您不疼,静儿都看着疼,长婶还是先找太医来看看身子吧!”
闻言,夏氏猛地抬头,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静丫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啊,还是先御医要紧啊!”君父也道。
“老爷…我”
夏氏下意识就去阻止,
谁知这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心虚。
“哎呀不对啊!夏夫人我怎么瞧着你不想找太医呢?”
“是啊,按照常理,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着都该先看郎中啊”
你一言我一句,夏氏脸色煞白,心底也彻底把君玉静恨上了。
有人去请,太医很快就来了。
皇后娘娘得知此事,也派了宫女把夏氏暂时安顿在偏殿,
大臣们不便跟着去。
但贵眷们却不愿放过这看好戏的机会,
没一会儿功夫这偏殿就挤满了人。
夏氏躺在榻上,
看着那太医越走越近,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心中愈发确定,这君玉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然怎么一句话就戳到了她的命门?
陆染将夏氏的表情变幻看在眼底,倍感好笑,
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就是不知这君玉静对上夏氏,谁输谁赢?
啧,正好让她坐山观虎斗……
太医开始给夏氏把脉了,
那一刻,夏氏身子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觉得有一把镰刀悬挂在头顶,
就等着落下。
君玉静则冷眼看着,一点也不紧张,
这蠢妇还自以为是地想诬陷她,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布置的,
她早就猜到夏氏是假怀孕了。
“唉…夫人她…”
太医叹了口气面色凝重。
第170章 夏氏崩溃
见太医这副表情,
君父瞬间被搞得紧张起来,
“薛太医,我家夫人她怎么了吗?”
“夫人已经有三月的身孕,此番热淤在里,气血亏虚,确实是流产之象啊!而且…已经伤及的本元,日后恐怕再难有身孕了!”
什…什么?!
夏氏还来不及紧张,就被这番话冲击得蒙在当场,
她脑子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什么叫已有三月身孕!
什么叫日后再不能有身孕了?
她不是压根没有怀孕吗?
夏氏忽然嘶吼起来,抓住太医的袖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夫人…您请节哀啊”
那太医惶恐,站起来就想离开,但夏氏不许,
这样的姿态和疯妇无异,君父也跟着脸上无光。
“好了!淑儿你冷静点,你这样成何体统?”
“不…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夏氏痛不欲生,小腹的疼痛昭示着,太医说的都是真的,
她迟迟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原来她是真的怀孕了……她竟然为了对付那个小贱人,
把自己的孩子害死了?
怎么会怎么巧,怎么偏偏就这么巧?
她现在君府的地位本就不稳固,
若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能继续当从前那个风光的君府的大娘子!
可如今,这些都毁了!老天爷为什么要给她开这样的玩笑!
夏氏浑身都在发抖,她双手扯着头发,难以接受这样的噩耗。
“母亲,母亲您冷静点啊”
君晚华忙把夏氏抱住,
母女俩依偎着哭成了泪人。
见状,本来还觉得夏氏在自导自演的贵眷们,
彻底打消了怀疑,
有几个还动容地抹着泪,哪个当母亲的会宁愿让自己流产,终生不愈来陷害旁人呢?
这样的想的贵眷很多,
于是她们开始对着君玉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这不可能的啊?
君玉静一改方才的自信,杏眸盛满了迷茫和无措,
她踉跄两步,喉咙发紧发涩,
若夏氏是真的怀孕,今日之事就不能善了了!
这对蠢母女,攀诬不成君晚凝,定不会放过她!
“啪——”
猝不及防间,君晚华忽然起身冲过去,狠狠扇了一巴掌,
君玉静的小脸被打得偏过去,发髻也乱了,玉簪要掉不掉勾着头发,扯得她头皮生疼。
君玉静捂着脸,满脸错愕。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君晚华怒声呵斥,这生气一大半都是作秀。
如今她与母亲也只能将错就错,把污水全泼在君玉静身上。
不然就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你说是谁?”
君晚华语气激动,“静妹妹,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我和母亲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君玉静苍白地辩解着,这一刻她这个都城第一才女也词穷了,
这对蠢母女铁了心要诬陷她,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静小姐可是大才女呀,怎么也干出这样的事来?”
“恐怕是这静小姐嫉妒君长小姐,毕竟一个嫡女一个庶女……”
“庶女”两个字瞬间刺痛了君玉静,
有多久她没听到别人在意她庶女的身份了?
她辛辛苦苦成为云国第一才女,就是为了摆脱这个身份!
如今却被那对蠢母女打回了原形!
过往的筹谋和努力都付诸东流!
君玉静用力掐着指尖,小脸又惨白了几分。
不光是君玉静丢脸,季氏和二叔也跟着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