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污染爆发的地点,是层岩巨渊,哪怕是那些骁勇善战,至冬派来的愚人众先遣兵团,也死伤惨重。
但靠近暗之外海的稻妻,更加严重。
没有人打扰你,没有人请求你,你净化了初次发现的污染团,现在身体已经好了,但是雷神包括神子,都没人来要你出手。
你看到有担架被抬入影向山,白布下的巫女,被感染后长出了异种躯体,几乎辨认不出本来的模样,却没了气息。
你知道时间,已经要到了。
在影向山的深处,就是神樱根系所在,也是几大污染的源头。
稻妻的战士们疲惫不堪,这些人类多数并没有见过五百年前坎瑞亚魔物入侵时的可怕景象,但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可怕。
那些奇怪的如同史莱姆一样的泥团,却远远比史莱姆要恶心的多,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而一旦沾染人或是动物,就会变异成魔物,就算是神社的巫女,也毫无办法。
大家都很害怕,好在雷神大人跟他们一起在前线奋战,只要有神明,有神明在的话,一切就都没问题吧。
影向山的底部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光,突破天际,几乎将整个鸣神岛笼罩了起来。
远在璃月的钟离,忽然变了脸色,从天而降的巨大岩枪,把层岩巨渊的泥团怪砸回了深处,六角封印处各钉上一枚硕大岩钉,他将这里交给留云,化出龙形真身,看着方向,是往稻妻而去。
“帝君!”留云喃喃。
“留云,别走神,帝君的封印只能管一时,还有很多零碎污染没清理掉!”
第120章 最终之章
光柱的中心,是你!
钟离用本体赶路,腾云驾雾之下,速度是很快的,而他就这么不打招呼,直接冲进了稻妻的领土,进入了影向山。
不仅仅是钟离,还有那维莱特,甚至纳西妲,也来了。
雷神并没有理会这种不经宣告,别国神明进入领土的行为,也没有直接用出那无想的一刀,她只是紧紧盯着光柱中心的你。
如此强光之下,神明们依旧能看清你的姿态。
你舒展着手臂,似乎是拥抱,也似乎在祈祷,而你手掌中流转的法阵,上头的铭文如同水波一样,慢慢散开,直到覆盖整个影向山,鸣神岛,甚至是稻妻。
钟离忽然变了脸色:“停下!沉玉,不要这么做!”
“她在做什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纳西妲试图阻止你,但世界树中的数据告诉她,你正在做很危险的事,但是如果强行攻击你,可能会更危险。
“那是,污染……”那维莱特看向地底的空洞,空洞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泥团,被光柱束缚在其中,而光芒所到之处,那些泥团并不是开始分解,而是离开所附着的人和动物,开始向着你飞了过去。
“她到底想做什么?不管要做什么,必须阻止她!”那维莱特敲下了手杖,源水在手心聚集。
现在的那维莱特,也顾不得跟钟离纳西妲等魔神,算一算从前龙与魔神之间的账了,他说要审判众神,可现在却完全没有那么做,他的眼中,只有你。
“别强行冲击,这种非常古老的铭文术法,如果我们强行突破,会让她被阵法反噬分解。”钟离非常暴躁,他活了已经太久太久,除了眷属的离去,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的石头心产生剧烈波动。
哪怕是你,他也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爱别人,对别的男人动心,那又怎么样呢,最终陪在你身边的,只有他。
然而现在,他失去了往日的淡然,好似回到了作为武神帝君的时期,眉宇间的怒气,让所有人都为之害怕胆寒。
“那怎么办,眼睁睁就这么看着?”
一个是二代龙,一个是岩神,都是一国最高长官,若是在这里打起来,场面会更加混乱。
“沉玉,你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吗?快停下,污染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采取这种方式,大家都很担心你。”纳西妲直接采取沟通,这种最简单却也最高效的方式。
光柱中的你,睁开了眼。
你感觉很痛,那些污染,从天外来的,从被侵染的人和动物身上的,它们汲取情绪,腐蚀□□,各种不甘、怨恨,犹如一条条爬虫在你的身体中横冲直撞。
“我来封印,是最简单的方法。”
纳西妲的面色也变了:“不,你不能那么做,你想牺牲自己!”
你低下头,看到了纳西妲,小小的神明脸上已经流下眼泪来。
“我爱提瓦特,也爱你们,爱你们所有人,这一次如果要牺牲,只让我一个人就好。”
你再也不想看到坎瑞亚的惨剧再度上演,稻妻的巫女武士们,守护自己的家园是理所应当,但他们就该死吗,魈是个那么好的孩子,一直都在守护璃月,受魔神残渣污染的折磨,而来自天外的污染,只会让他的情况越发糟糕,钟离他,若是面对魈的离去,又该何等痛心。
“你们阻止不了我,这一次。”
散兵拽住了捷德等人的领子,暴怒狂吼:“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阵法不能强行突破!”
捷德几个懵逼,可此时也明白了你到底想做的,是牺牲自己。
捷德都哭了:“殿下,殿下让我们在各国地下画上事前准备好的法阵,说能解决污染问题,我们怎么知道……”
她泣不成声。
那维莱特不再犹豫,源水的力量冲向了缠绕着你的光柱,然而,光壁纹丝不动,却只是让光柱中的你吐出一口鲜血。
“那维……”
他不敢再进行攻击,恳求望向你:“别这么做。”
这样做,伤了大家的心,以前的等待还能告诉自己,你只是失踪,他可以一直等下去,而现在,要怎么办呢。
“回来,沉玉,不要这么冲动,你有没有想过,被留下的人,心里会有多么的痛!”钟离已经飞了上去,伸手就想把你拉出来。
“已经太晚了。”你摇摇头,对着他笑。
“由坎瑞亚开始的劫难,今日就由我来结束。“
你看向他,头一次在这位岩神的脸上看到了愤恨和伤痛。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隔着光柱你描绘着他的脸:“对不起,其实,我也喜欢……”
他还有那维莱特呐。
“对不起,真的,好喜欢这个世界。”提瓦特各地,那些污染全都拔地而起,被控制着朝光柱的中心冲去,进入你的身体中。
不论是层岩,还是枫丹山区,还有蒙德,仙人们和骑士团成员,甚至是愚人众,发现,与自己战斗的那些漆黑的灾厄,瞬间不见了。
他们赢了吗?
光柱消散,那些灾厄随着你一起化为星屑,如大雪从整个提瓦特落下。
“回来,沉玉!”只有那维莱特的怒吼,一片寂静。
灾厄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你。
那一瞬间,枯萎的神樱树再度生长出花苞,绯樱开放的那一瞬间,混合着星屑一起飘在半空中,像极了漂亮的极光。
这千年难得一见的美景,却没有人想要欣赏。
钟离沉默的站着,宛如一尊雕像。
……
你的意识好像漂流了很久很久,被什么吸了进去,找到了温暖的巢穴一样,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肚子,在羊水里舒服的游泳,你睡着了,又醒了,有人一直在叫你。
烦躁的睁开眼,你很想发脾气,你可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就不能让你休息一会,睡一会儿吗?
是个陌生的女人,白色的打着卷的长发,金黑相间的眼珠,四肢像是安装上去泛着不同寻常的金属质感的黑,而足部绑着绷带,明明穿着极妖娆,却整个人都发散着冷厉和气质。
“你醒了。”
你躺在一个水池中,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完全不能动。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天理的维系者,或者空律,我的名字有很多,但我最希望你叫我,赤月。”
“……”
她贴了上来,蹭着你的脸颊:“你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半身,也是我们共同的爱人,欢迎回来,我的晨星。”
你很糊涂,但有一天你能确认,从周围那些与神座和天空之钉完全相同的柱子,你可以确定,这里是天空岛。
天空岛,是敌人,你从钟离那维莱特身上所了解到的,这一点确凿无疑。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已经,期待很久,你的回归。”
你沉默不语,然而这个冷厉气质的女子,在你面前却像一只乖顺的小猫:“我知道你在疑惑,但我会让你知道所有事的。”
你的脑海中开始有了记忆。
最初的最初,提瓦特这颗星球只有元素生物的存在,元素生物的顶点,就是龙,那时的提瓦特,天地不分没有日月星辰,某一天,忽然从天外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便是原初之人法涅斯,而女子,便是你。
他们带着使命而来,为了寻找方舟,将人类薪火的种子,传递下去。
法涅斯创造了人类,改造这片土地,让人类繁衍生息,一开始,元素生物不屑于这种奇异又弱小的生物,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人类虽然寿命很短,很弱小,却拥有非常聪明的大脑,很快就侵占了元素生物们生存的空间。
原初之人与龙们第一次的战争,就这样开始了,龙惨败,退居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片大陆逐渐被人类占领,因为你的劝说原初之人没有对元素生物赶尽杀绝。
原初与你是一对爱人,他与你分享王冠,尊位,也一同引领着这些人类的发展,为了方便管理提瓦特,原初制定了秩序,并从自己身上分裂出四个影子,分别掌管,生、死、时、空,即为三月女神,而星辰则是他按照你的模样打造的,你是群星,她是金星。
本来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原初派遣七个使者,建立七之秩序,引领人们在这座方舟发展自己的文明。
龙王尼伯龙根不甘心失败,也不甘心自己的子民,被压制的只能存活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从天外取得了力量,与第一王座重新开战,这便是葬火之战,原初与三位影子相继陨落,天空岛只剩下一位女神,原初的碎片散落各地,成为了魔神,为了重新汇集权能,作为最后一位天理的维系者,她下达指令,开启魔神战争。
原初死去了,你呢?你为了缝合虚界力对提瓦特带来的伤害,为了稳定七之秩序,你死去了,尸骸成为神之心,分发给了七神,作为大地与天空岛链接的证据,也是稳定地脉的一种手段。
那时原初还有一息尚存,他不愿见到你牺牲自己,用白垩之土为你重新捏造了身体,赋予你情绪的权能,并让提瓦特的魔神们,还有人类们,都能喜欢你。
他已经不能再保护你,这是他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让他的眷属们,他的子民们,都能爱你,保护你。
一切始于法涅斯,一切终结于法涅斯。
“为什么,你要阻拦旅行者的离开,为什么,你要对人类降下诅咒。”已经明白了一切的你,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脸,这是你最初的脸,一张美丽到窒息的脸。
“我并不想与旅行者为敌,不让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是原神中,最有可能成为神的。”她对你露出清浅的笑容:“我已经快迎来末路,即便是神,也有陨落的那一天,真是可悲。”
“……”
她挥手,天幕像是水幕一样变动:“人类是什么呢,欲望组合而成的生物,他们攀登科技树,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对这个世界所求的也就越多,可人类的科技越发达,达到虚数之树不能承受的地步,虚数之树将这些世界像落叶一样被扫落到量子之海,星球被吞没,人类面临毁灭,原初与你,就是从这样的世界而来,为了延续人类的火种而来,而那些被诅咒的人类,他们选择背弃原初的信仰,信任原初的敌人,天理就要给与惩罚,他们,已经被污染,不能回归生命之海。”
“空会登上天空岛,推翻你的统治,早晚都会。”
她神色倦怠,却柔和的笑:“嗯,我等着,而且,我比你更期待这一天,你的身体还没塑造好,你需要休息,睡吧。”
“你要答应我,不能,不能对他们……”强烈的困意袭击了你。
“我明白,放心,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你忐忑,不安,然而完全没有抵抗力,还是沉睡了过去。
你不知道空律会不会履行承诺,也不知道自己会睡多久,但当你穿过那片白光,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你见到了昔日的伙伴,友人,空登上了王座,提瓦特开启了新的秩序。
有人将你从水池中抱了出来。
“世界之外,我会等着你,如今我已经兑现了诺言。”经过时间的洗礼,水龙好像更加沉稳,容颜却一如既往的俊美,
一旁则是钟离,他神色温和如玉:“还好我还没磨损,按照约定,我来接你了。”
身前伸出来的两只手,你陷入沉思,为什么非要做选择呢,漫长的神生,漫长的旅途,多一个伙伴不是更好,你全都握住,绽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第121章 你们四个人是情侣吗?
已经高速发展的提瓦特,现在早已没了那时过于原始的山脉地貌,那些摩天大楼和高耸入云的建筑与盘形的立交桥,让你恍然间觉得,回到了前世的那个星球,地球。
璃月崛起了好几个大都市,除了璃月港还有轻策黑岩、沉玉,还有海底都市龙宫城,市内多了很多咖啡馆和新式奶茶店,古老的大碗茶和听书的喝茶铺子,反倒是不见几个。
“你想喝老式清茶?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你们坐着悬浮车,一路开到了耳环一个胡同巷子里,看到钟离熟悉的使用信用点支付出租车费,你忍俊不禁。
“为什么笑?”钟离不解。
他没在穿旧日在璃月的那身上身西装下身长袍的衣服,工装裤和棕色休闲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大学生,而不是曾经璃月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神明。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使用信用点付账,璃月可是拥有铸币权的。”
拥有铸币权,在整个提瓦特大陆,就能保证璃月人能一直享受货币红利,全提瓦特,除了过于封闭的那几个国家,一切都以璃月本土的物价作为衡量标准。
“时代在发展,我也不能默守陈规,实际上,推行虚拟货币,本就是璃月推动的,摩拉虽然已经不再履行货币职能,却依旧是最贵重的金属,是各个国家外汇储备。”
“也就是说,目前的提瓦特物价已然是以摩拉为基准,再换算成信用点?”
钟离颔首。
“帝君,为了璃月人民,还真是兢兢业业。”
钟离也笑了起来,摸摸你的头:“看看现在的璃月吧,你会喜欢的。”
胡同远处就是热闹的商业街,巨大的液晶屏如同天幕一样,在播放着香水广告,广告结束后,便是一阵极为优雅婉转的唱腔,居然是牡丹亭,只有几分钟的唱段,片尾的大字,主演的名字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