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问着陆泽道:“先帝临终时赐你为王爷,那你是不是得有一座王府?”
陆泽看向祁语宁道:“你不想住在公主府之中吗?”
祁语宁淡淡摇头道:“公主府可算得是这盛京城之中除了皇宫最为奢华的宅院了,我又怎会不想住呢?只是问问你而已。”
陆泽问道:“出去住也无不可,你好好选一块地建造王府,也是,你定是不习惯我们家中这一大家子的。”
祁语宁道:“我真没有这意思,我自小向往的就是热闹一大家子,何况你是长子,哪里能与爹娘分开住,等建了王府就我们两个人住,日后许是会多一个小灵灵也太过于冷清,倒不如在公主府之中热闹。
只是,你成了王爷之后,那你们国公府爵位呢?给陆昀吗?他配吗?”
陆泽先前忙碌,还真一时半会儿没有考虑到这桩事情,“国公府爵位也只能给陆昀了吧?陆家已无兵权,不过是虚名而已。”
“于你而言是虚名,于他而言则是会给你们陆国公府蒙羞,你都不知道他在陛下驾崩那日里还在春风街!”
听到春风街三字,陆泽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气恼道:“他难不成脑子还坏着!”
祁语宁道:“他要为日后的陆国公,还得且好好历练历练呢。”
陆泽不愿多提不懂事的陆昀道:“春闱三日后结束,我想钟鸣一定能是名列前茅的。”
祁语宁道:“钟鸣的才华我从来都不曾去担忧。”
祁语宁见着陆泽一脸的疲色,伸手摸了摸陆泽的眉眼,“是不是很累?快吃点东西就睡下吧。”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见到你倒也不累了。”
祁语宁淡笑一声,“我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
陆泽也跟着笑了一声,“见着你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有用。”
日子在一日日的忙碌之中过去,二月十五日殿试之后,钟鸣高中探花郎,钟家陆家虽都是欣喜倒也不敢大肆庆贺。
二月末,陆泽生辰将近。
二十二岁的陆泽,如今可谓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权者,他生辰前几日,前来送礼的都快堆满公主府门口的耳房。
祁语宁收了一些亲近之人的贺礼,大多数的礼都是退回去的。
陆泽二十二的生辰并没有打算办,毕竟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在宫中守丧,陆宝珠与陆昀两个人最近也不知怎得心事重重,都没有心思给他特意过生辰。
祁语宁觉得多少还是要得应个景的,在陆泽生辰当日,便去了膳房之中给陆泽亲自做长寿面。
祁语宁可谓是第一次下厨,也是第一次驯服比驯宛国汗血马更难的面粉。
一会儿水多黏着手上都是,一会儿面粉多,干得发硬。
她忙活了一日,都想要假手于他人了,可想想,到底是第一次给陆泽做长寿面,都弄了一日了,她就不信自己也不笨,不至于连面条都不会做。
第219章 确定有孕了
陆泽归来时,天色已暗,没在房中发现祁语宁的身影,去了膳房之中,见着祁语宁在揉着面,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沾染了不少白白的面粉。
陆泽进去膳房里边,朝着祁语宁轻笑,拿着自己帕子给她擦了脸上沾染的面粉道:“你怎么想到来下厨了?”
祁语宁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想给你做长寿面。”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让厨子做就是了,你可饶了我吧,家中有我娘一个做难吃的就足够了,你就不必下厨了。”
祁语宁满是不悦道:“我今日可是忙活了一日,特意给你做的长寿面,你连吃都没吃竟然嫌弃难吃!我白费这个心思了!”
陆泽见祁语宁发恼,连道:“我只是怕你累着而已。”
祁语宁轻哼了一声,“今日不管怎样,你需得把我做得长寿面给吃了。”
祁语宁本还想做的精致好看些的,这会儿不管面条一端粗一端细的,全都下入了锅中。
陆泽咳嗽了一声道:“要往锅里下面条,是不是得先加水呢?”
祁语宁第一次下厨,她哪里能知晓面条要不要加水,看着一旁的厨子朝着她点头,祁语宁才舀起来一碗水放入了锅中。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这可是本郡主第一次做面,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辈子除了你能吃到本郡主亲手下的面,别人可绝无这种待遇的!”
陆泽轻轻一笑道:“的确是为夫的“福气”!”
祁语宁可不顾陆泽的阴阳怪气,只道:“既知是福气就好好受着!”
一刻钟钟后,陆泽见着一碗不加任何调料的清汤面出来,倒也庆幸,祁语宁至少不会像他娘亲那般往里边添些不该添的调料。
祁语宁满是期待地见着陆泽吃下去了面。
今日除了长寿面,倒还有一桌子的好菜。
回到院中用膳,陆泽给祁语宁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蜜炙乳鸽,祁语宁闻着菜味便就捂着唇径直呕了出来。
一股反胃,恶心得她难受。
陆泽连让丫鬟去请着太医。
谷雨在一旁笑着道:“这应该就是孕吐了,我家嫂子怀我侄儿的时候也吐得厉害,一般有孕前三月都会呕吐恶心的。”
祁语宁也听说过有孕的妇人会吐,这会儿自己体会到只觉得挺奇妙的。
御医来时,恭敬地给祁语宁诊脉。
片刻之后,御医脸色一喜,“恭喜摄政王,恭喜郡主,郡主确实是有喜了,这会儿犯恶心正是妇人有孕时孕吐罢了,可吃些清淡的,少吃多餐,或是多吃些酸口的。”
祁语宁身边的立春给了御医好些赏钱。
祁语宁摸着小腹,确定灵灵在自己腹中,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御医走后,祁语宁拉着陆泽的手让他摸着自己的小腹,“灵灵真的在里边了,我能与灵灵血肉相融,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一脸的喜意,满是担忧道:“我还记得我娘怀陆昀的时候,孕吐的厉害,你不会也要吃那般苦头?”
“为了灵灵,吃多大的苦我都乐意!”
祁语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不过我想灵灵是舍不得让我吃多少苦头的。”
陆泽淡声道:“灵灵的确很是乖巧,只希望赶紧到辛未年,能见到三岁多时候的小灵灵。”
祁语宁道:“灵灵一直埋怨我们没有空陪着她,等她出生后,你需好好安排公务,多陪陪小灵灵。”
陆泽应下:“嗯。”
三月春光正好,祁语宁却是被孕吐折磨得难受,陆泽又忙,她还没想陆泽担忧,只能自己一个人硬生生忍着难受。
直到了四月里,孕吐才渐渐消散,祁语宁发现小腹已经微隆了。
始元帝驾崩后的谥号也确认了,为仁宗。
始元帝的丧事盛大至极,文武百官送行,全城百姓也都前来相送,山呼万岁声接连不绝,论功过,始元帝必定是一个功大于过的好皇帝。
这么多百姓愿意前来相送,可见始元帝有多善待百姓。
始元帝送入陵寝后。
平柔公主回到公主府之中就得了一场病,祁语宁前去照料着平柔公主。
“娘。”
平柔公主握着祁语宁的手道:“听闻你前些时日吐的有些厉害,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实在是……”
祁语宁道:“事有轻重缓急,仁帝丧仪最为重要。”
平柔公主道:“这段时日也都亏了有你。”
“姐姐。”
赵姝抱着已经八个月的圆哥儿入内。
平柔见着赵姝前来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赵姝浅声道:“北城那边不宜离人了,我与王爷打算明日就要离开了,今日特来告辞的。”
祁语宁看着一旁已会叫娘亲的圆哥儿道:“嫂嫂,你们要一路保重。”
赵姝点头道:“嗯。”
翌日送走祁宇安与赵姝后,祁语宁望着偌大的祁王府,这近在咫尺的祁王府,却会有许久都没有主子了。
祁语宁回到了隔壁公主府,进了房中,见着陆泽刚沐浴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却还是扎不起来。
这会儿头发的陆泽是最丑的时候,祁语宁见着陆泽轻笑道:“你倒还是短碎发与长发俊朗些,幸好我们成亲那会儿你不是这头发,太丑了!”
陆泽听着祁语宁此言,戴上了那顶假发,“这会儿可不丑了吧?”
祁语宁轻笑着道:“不丑了。”
陆泽拉着祁语宁坐在书桌跟前的木椅上,抵着她吻着她的红唇,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般亲热了。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怀中大口喘着气。
陆泽手放在祁语宁的腰上,“你是不是胖了些?”
祁语宁没好气道:“哪里是胖了,是显怀了,已经四个多月了呢,之后腹中的灵灵会越来越大的!”
陆泽轻轻摸着祁语宁微隆的腹部,“还真的是显怀了,也不知灵灵能不能听得到我们说的话?”
祁语宁道:“才四个月,应当听不到的吧?”
陆泽将祁语宁打横抱起道:“听不到就好。”
床帐轻垂,祁语宁睁大着眼眸望着陆泽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娘亲特意叮嘱过不可同房的!”
陆泽淡笑了一声道:“不同房也有的是其他的法子。”
陆泽摸向了祁语宁那双白净的手,没了蔻丹的纤纤玉手好看得紧……
第220章 口味都被灵灵给改变了
半个时辰之后,祁语宁由着陆泽帮她洗净了手,瞋望着陆泽道:“只准这一回。”
陆泽给祁语宁擦净了手,没有应下,淡笑了一声道:“走吧,该去用晚膳了。”
祁语宁只觉得手都酸得很,随着陆泽前去了膳厅。
平柔公主还在休养,陆国公也不在,陆宝珠与陆昀倒是早早地就坐着了。
陆宝珠看向祁语宁道:“你是不是胖了些?”
祁语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真胖了吗?”
祁语宁摸着小腹,灵灵素来爱吃,她自从怀上灵灵之后,的确是爱吃了不少,不过,为了灵灵胖些就胖些罢。
陆宝珠道:“脸都圆了一圈了。”
陆泽握住祁语宁的手,道:“胖些白花花的好看。”
陆昀出声道:“哥!白花花的是大母猪!”
陆泽闻言怒瞪了一眼陆昀:“先前外祖父没有出丧,没有与你算账,我问你,外祖父走的那日,你为何会是在春风街?”
“春风街?”陆宝珠瞪大了眼眸,“陆昀,你要死是吧?这个把柄若是被人抓住,连着大哥娘亲都被你给牵累!”
陆昀听到这话之后,只默默地吃着绿叶菜,连着肉都不去看一眼了。
陆宝珠当真要被陆昀给气死,“你到底为何去春风街?你才多大年纪就去春风街了?被娘知晓的话,病怕是会更重!”
陆昀道:“我……”
陆昀欲言又止道:“你们罚我吧,我无话可说。”
祁语宁望着陆昀道:“你在陇州城的时候,让你去青楼之中,你还曾有不愿,怎么回到盛京城来反倒是去了青楼之中了呢?”
陆昀此人虽然不着调纨绔,可未必真的会做出如此张狂之事。
青楼楚馆的客人素来都是盛景城纨绔都不屑的。
陆昀去青楼一事传出去,日后必定没有什么好姻缘。
陆昀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汉?”陆宝珠气急,“去青楼的好汉?”
陆昀:“……”
陆泽对着陆昀道:“还以为你去了国子监几日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再若如此,我这就把你送到祁王那边去,他们该是走的不远,骑快马过去,必定能赶上。”
陆昀连道:“我不要去北城了,那边真的不是人待的地。”
祁语宁没好气:“不是人待的地,我哥哥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你呢?日后若是让你继承陆家国公之位,你怎么能继承得了?”
陆昀道:“我为何要继承国公之位?这国公之位不该是大哥的吗?”
陆宝珠道:“倒是忘记了,大哥已经是王爷了!不过也不可让陆昀继承国公之位,他哪里配,祁语宁你多生两个儿子不就可以了吗?”
祁语宁听陆宝珠说得轻巧,冷声道:“你以为怀孕生子是易事吗?先前孕吐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陆泽望着祁语宁,“你先前孕吐很难受吗?”
祁语宁朝着陆泽道:“嗯!”
先前没告诉陆泽乃是因为他公事繁忙,新帝登基与先帝丧仪的大局为重。
祁语宁没得必要那时候让陆泽分身乏术来照顾自己,他如今虽是大权在握,可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如今尘埃已定,陆泽也相对空闲了下来,她没得必要再故作坚强,该是让陆泽知晓她有多难受,多不易,她可不想让陆泽只当一个甩手掌柜。
陆泽心疼地握紧着祁语宁的手,“对不住,我都不知晓。”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光靠对不住三字可不够,灵灵未出生前你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的,待她出生后后,你得好好陪着她,不许让灵灵再抱怨你我都没有时间陪她玩。”
陆泽轻笑道:“诺。”
用完膳后,陆昀没有多待就溜走了。
四月的傍晚是最为舒适的时候,园子里满是开着鲜艳的花儿,万紫千红,好看至极,祁语宁与陆泽在园子里散步道:“听说先帝还有遗诏,让徐王寿王二人回到封地里去?”
陆泽点头道:“徐王寿王先前在朝中有着不少朝臣暗地里支持,想来外祖父也是想要彻底断了他们抢皇位之心,不过外祖父倒是多心了。
那日你宣读遗诏后,我见着徐王松了一口气,想来是对皇位并无兴致的,我这位舅舅只对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有兴致。”
祁语宁一笑道:“陛下做这个安排,还不是为了你吗?他们到底是你的舅舅,怕你到时候难做,倒不如都让他们远离朝堂,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何晋王不离开盛京,前去封地呢?”
说起来,这三位皇子之中,最有能耐,最知明哲保身的就是晋王了,晋王是十足的商人,商人重利又有野心,怎么独独把晋王留在了盛京城之中。
陆泽道:“陛下极为了解晋王,晋王他对先王妃一心一意,先前不知多少人给他去介绍王妃,要助他登上九五之位他都不愿意。于晋王而言,不会再有王妃,不会再有子嗣,就算登上九五之位也不过是为日后侄子做嫁衣而已,何不做个闲散王爷呢?”
祁语宁想起在晋王府之中的霜降,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霜降在晋王府之中如何了。”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如今晋王多少也要给你这一个面子的,霜降的日子大概不会难过的。”